“你别血口喷人,念你小小年纪,不懂事,老夫不与你计较,你再敢胡言乱语,老夫定要去皇上那里参你一个污蔑老夫之罪。污蔑朝廷命官之罪,可大可小,到时候你可别怪老夫无情。”
苏云歌忽然又是笑了,温温和和的仿佛方才那番疾言厉色只是大家的错觉。
“宁国公,你别激动嘛!你要是没这个心,就别吼那么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贼心虚呢。”
宁永清被苏云歌的喜怒无常给弄得烦躁不已。
“你到底要干什么?”
苏云歌摊了摊手,“很简单,让令千金出来给本郡主道歉,并且负起她该负的责任。”
宁永清听到道歉二字便是松了一口气,至于苏云歌所说的责任,他单方面认为左不过就是赔偿些金钱珠宝了事。
“来人,去叫大小姐出来。”
宁冰冰早从下人那里听说府邸遭围的事情,正在嗤之以鼻,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惹上他们宁府,看她爹不狠狠教训他们。
正准备去正门处看看热闹,却见有人来说,老爷请她去门口。
爹爹叫她?叫她干什么?
怀揣着疑惑,她来到门口,自家爹爹和府里的下人站在那门内,门外站着一排黑衣侍卫,一个女子端坐在大红木椅上,正在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啊!”宁冰冰一声惊叫。
宁永清侧头有些不悦的看着自己这女儿,“叫什么。”
宁冰冰不理会自己的爹,几步上前指着坐在红木椅子上的苏云歌。
“丑八怪,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一句话出口,阿大连同身后的侍卫瞬间浑身都有了一股子的寒冽杀气,直冲她而去。
笑话,居然敢当着他们的面嘲笑他们的未来主母,他们是定北王的私人侍卫,所有一切都以定北王考虑为先,喜他所喜,憎他所憎。
他们的主子护苏云歌如珠如宝,他们自然也如此,何以容外人来欺侮。
苏云歌身侧那一众侍卫的杀气让站在一旁的宁永清都感到了寒毛直竖,于是他抢先在苏云歌之前开口。
“放肆,郡主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
苏云歌放下手,这才是施施然看向宁永清。
哟,这老头太识相了。她刚刚还在想说,要是这宁冰冰再说一句,她就把她头发给割了。
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这古人的心中,头发可是大于天呢。
宁冰冰本来还想再说,忽听自己的爹这么疾言厉色的吼,一向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她顿时小姐脾气上来了。
“爹,你怕她做什么?不过是个小小郡主,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姑姑可是当朝贵妃,还怕她一个小小郡主不成。她今日里可是欺负我了,爹爹你定要帮我给报仇啊,最好把她腿脚打断关进大牢里,就像上次那个……”
“你给我住嘴。”宁永清恨不得一巴掌扇飞这个无脑的女儿。
苏云歌歪了歪脑袋,“就像上次那个什么?”
宁冰冰一听苏云歌这样问,顿时把他爹的话给抛在了脑后,头颅一杨,趾高气昂的说道:
“怕了吧!我告诉你,上次那个吴……”
‘啪’一声,宁永清把刚刚的想象给付诸了行动,一巴掌直将宁冰冰打得是头昏眼花。
眼角瞟向苏云歌看好戏的眼神,还有那围观的群众百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样的事情能随便说吗?能吗?
刚刚苏云歌还想把意图造反的帽子给扣到他头上,要是真被她知道什么,还不得把这话语给坐实了。
这些低贱百姓懂什么,只会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他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爹……”宁冰冰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宁永清。
“你居然打我?”
第一百零二 起疑
“你这个孽女,今天上午到底做了什么混账事情,还不快给瑞敏郡主赔不是,真是气煞我也。”宁永清皱着眉头,山羊胡子一抖一抖,倒真像是被气急了的模样。
不过在苏云歌看来,这简直就是心虚且欲盖弥彰的表现。
吴?看来有必要让若梅去查查最近有没有关于什么吴姓官员遭难的事情。
宁冰冰一向无法无天惯了,此时居然在如此多的人面前被自家老爹给打了一巴掌,心里面怨气陡生。
“呸,谁要跟这丑八怪赔不是。”
“诶……等等,我什么时候说了要令千金赔不是了。”苏云歌笑着道。
宁冰冰一听顿时趾高气昂起来,“哼,怕了吧!敢让本小姐赔不是。”
苏云歌笑得温和,看着宁永清道:
“她惹得我不高兴,就让我鞭笞个五十大板,这事就此揭过。”
苏云歌这话一出,围观的群众一阵哗然,居然敢在宁国公面前要求打她女儿五十板,真真大胆。
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宁永清,他像看疯子似的看着苏云歌。
这丫头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堂堂国公的女儿岂是说打就打的。
而宁冰冰直接跳了起来,“丑八怪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疯子吧你,打我?爹,还不快让下人把这丑八怪捉住打一顿。”
宁永清瞪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
转过头来,他对着苏云歌板着一张脸冷哼道:“郡主,老夫念在你年少不懂事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这妄言之过,老夫的女儿惹了你,老夫代为向你陪个不是。现在,就请你带着你的侍从回去吧!”
苏云歌挑了挑眉梢,这一句话就想揭过此事,那也得问问她同不同意。
啧啧,她可是奉了皇上口谕来欺负人的。
“宁国公您果然是年老了,不仅头昏还耳背。”苏云歌一脸笑眯眯的模样,仿佛是在和一个老熟人聊天。
“我想您刚刚是没有听清楚我所说的话,我说……”她顿了顿,眸光划过宁冰冰,让宁冰冰有片刻的僵硬。
“今日若想让我离开,令千金必须受五十大板。”
宁永清见她还如此大言不惭,顿时挥袖转身。
“来人,送客。”
他看到宁冰冰还杵在原地,呵斥道:“愣在这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还不给我滚回你房里去。”
这一老一少便是将那府门关上,临了那宁冰冰还朝她狠狠瞪了一眼。
苏云歌也不生气,也不拦着,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关上门。
转过头,对着阿大冷声道:“给我守住了,这宁府从现在起不许出一个人,也不许进一个人。若有疏忽,唯你们是问。”
“是!”侍卫们齐齐震天吼,让围观的百姓更加是好奇了。
这苏云歌到底是要干什么?光围着宁府有什么用啊!
吩咐了阿大后,苏云歌便施施然离开,走了几步忽又想起什么,转头笑着道:
“去,给我搬一张大一点的椅子来。”
说完便是笑着离开,留下一众面面相觑,不明白的人。
经过上午容千寻出事的街道时,苏云歌顿住了脚步,那倒塌的竹坊已经重新建立了起来。
苏云歌站在竹坊边,用手摸了摸,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奇怪,这竹坊建造的结构很牢固,应该不至于宁冰冰一鞭子就抽倒的呀!
“姐姐,哥哥还好吗?”穿着粗布襦裙的女孩忽然拉住了她的衣袖怯声开口。
苏云歌低头看去,原来是上午让她挑风车的女孩。
摸了摸她的头,轻声笑道:“哥哥没事。”
女孩咬了咬唇,眼眸闪烁着水光,看向她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云歌眼里有了疑惑,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了?”
“姐姐是不是不喜欢风车?”女孩忽然这么问了一句。
苏云歌听着这样的问话,亦是越发的不解,片刻没有回话间,那女孩撇着唇自言自语道。
“我就知道姐姐不喜欢风车,风车是小孩子玩的,可是那个叔叔还偏要我让你选,说你肯定喜欢……”
苏云歌眉头一皱,抓住了女童话里的关键词语。
“你说什么叔叔让我选?”
女童望着她,一脸的懵懂模样。
“叔叔啊,叔叔说你和哥哥肯定喜欢风车,让我来叫你选。”
苏云歌脑海里刹那间划过一阵光亮,沉吟半晌便是问道:
“你还记得是哪个叔叔吗?”
女童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说道:“叔叔就是叔叔啊!”
苏云歌思虑了半晌,便是牵着小女孩走到一旁的摊位上。
“来份汤圆。”她对着那卖汤圆的大婶说道,随即转头,“来,姐姐请你吃汤圆,你给姐姐好好说说今天的事情好不好?”
女童开心的点点头,“好。”
经过一番诱导似的问话,苏云歌算是大概弄清楚了来龙去脉,有人让这小女孩来找她买风车,那人长得不高,脸上还有颗痣。
苏云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也太奇怪了,无缘无故的让她买风车干什么。
她与容千寻在一起,买个风车……
等等。
苏云歌顿住那敲击着桌面的手指,眼里有了思虑。
她跟着女孩去买风车,就会与容千寻分开。
联想着那随后冲出的宁冰冰和倒塌的竹坊。
眼底有了一丝狠戾。
有人想要暗害容千寻,用意外让他死亡,但是却又不想伤到她。
怎么回事?这又是搞什么?容千寻自中毒致残后一向深居简出,根本不可能与人结仇。
“结账。”苏云歌扔下两枚铜钱,就急忙起身往医馆处走去。
老王妃和楚欣依旧在医馆的大厅处,阿二守在门口岿然不动,老王妃纵使生气也莫可奈何。
她看着进来的苏云歌,眼眸微闪,等到苏云歌打开房门准备进去的时候,她出声了。
“等等。”
苏云歌顿了顿脚步,微微侧头。
“王妃,您有事儿?”
老王妃一滞,那好不容压下去的火气猛一下差点又窜了起来。
什么叫做她有事儿?躺在里面的是她儿子,她肯定有事。这做娘亲的现在连看儿子一眼都不行了,还有没有个道理了。
不过再看到阿大他们这些侍卫对苏云歌如此言听计从的份上,老王妃只得忍了又忍。
“云歌,方才是我不对,不该打你,我实在是太急了。”
苏云歌微微点头,“无妨,我也说了,您这一巴掌我受了。”
“那我这不是也给你赔了,现在总可以让我进去看看千寻了吧!”老王妃脸上一阵焦急。
这伤在儿身,痛在母心。
千寻现在是她唯一的儿子了,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今后可怎么过呀。
苏云歌沉吟了半晌,轻声道:
“王妃,千寻的额头被砸到了。”
“恩?那你赶紧让我去看看他呀!”老王妃一听更急了。
苏云歌轻轻叹了口气,“王妃,您还不明白吗?”
她说罢便不再与老王妃多言,径自进了屋,轻轻关上了房门。
老王妃有些怔愣,明白什么?她该明白什么?
一声‘吱呀’响起,让老王妃顿时回过神来,千寻伤到了额头,也就是说大夫给治伤的时候必须得脱下千寻脸上的面具。
想到这里,老王妃的眼眸蓦然瞪大,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张脸煞白。
“姨娘,姨娘您怎么了?”楚欣见老王妃那副呆愣的模样,急忙出声。
这到底是怎么了?那丑八怪也没说什么呀,怎么把姨娘吓成这个模样。
老王妃颤颤巍巍的转身,“走……走,回王府。”
楚欣虽不甘愿没有看到容千寻,可是碍于老王妃,也只得跟着她离开,老王妃在跨出医馆门的时候,还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个踉跄,那魂不守舍的模样让楚欣都有些不解。
这边老王妃失魂落魄的离开,这边的苏云歌却是面带微笑。
容千寻半倚在床榻上,面颊虽还有些惨白之色,可是却已是清醒了过来。
“怎么不躺着?”苏云歌走上前,坐在床塌边语气有些嗔怪。
为了包扎他的额头,容千寻的发似浓墨就这么披散开来,微微一动,发丝轻晃,漾起丝丝流光。
“躺久了也不自在。”
“伤口还疼吗?”苏云歌一边问着一边看向他的肩胛骨,眼眸深处里一丝暗流涌动。
容千寻笑着摇头,“无妨,并没有伤到要害。”
苏云歌微微凑近,手指轻轻抚向那额头。
“这里呢,这里还痛吗?”
容千寻抬起手拉下她的手,轻轻握住,眼眸里盛满了温和的笑意。
“云歌,没事的,无须担心。”
苏云歌定定的看着他,渐渐的,面无表情。
“你让我……怎能不担心呢?”
她说她要护着他,这话还没有捂热乎,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若不是因为护着她,他何至于如此?
容千寻眼眸里的光芒微微闪烁,那幽深的眼眸里的光如同黑濯石一般,诱人无比。
“云歌,只要你没受伤就好。”
苏云歌的手揪着他的衣摆,纤长手指骨节分明,隐隐柔弱。
这样温柔的眼神,这样温柔的话语。
让她,情何以堪。
第一百零三章 救兵
想到这里,苏云歌的眼里有了喜意,浑身上下都是松了一口气。
无妨,只要知道症结之所在,那么对症下药就容易的多。
可是……
忽然想到什么,苏云歌又是一阵愁眉苦脸。
当初她拜了一个苗疆女学蛊毒之术,可是嫌弃太枯燥又不美感,于是学了个半吊子就放弃了,可谓是半灌水,响叮当。
唉!想到这里,苏云歌就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好好跟人学了嘛!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苦恼了。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千金难买早知道。
甩了甩头,一抬眼便看到了宁国公府。
原来不知不觉已是走到了这里,看了眼天光日色,已经是接近黄昏。
夕阳透过云层,橘红色的光芒添了一分诗意的味道,风拂过,几许凉爽之意。
这宁国公府的门口此时已经是围满了百姓,他们都很好奇,苏云歌到底要干什么?
这世上最不缺乏看热闹的人,这是人的天性。
本来宁永清是想叫下人驱散百姓的,可是下人前脚还没踏出门就被明晃晃的剑给吓了回去,真是气煞他也。
本来想叫府里的侍卫将那些胆大包天的人给打走,可是根本就没过招就被人给打断了手脚扔进了府里。
这下,宁永清才知道,苏云歌说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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