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不是不想和你再一起！只是跟着我只会让你吃苦受累！……”
灵儿去上学的那天，全村人都敲锣打鼓、欢声笑语的来送他，几十年来村子里还是头一次出这么一个金凤凰。在村人眼中看来，这不啻于以前考中状元一样！灵儿爹更是喜笑颜开的拿着自己平时根本舍不得抽的带嘴烟四处散着。而灵儿的目则在人群中闪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后只是满脸失望的离开。
铁娃没有去送她，而是躲在远处满脸落寞的静静看着这些本该他们两个共享的荣耀如今却变成灵儿一个人独享的殊荣，只内的凄苦根本无法向任何人诉说，
平时虽然铁娃极力隐藏，绝口不提上学的事，但眼睛深处那不时流露出那深深的无奈、不甘、忧伤，今天更为明显。
秀枝轻轻的把铁娃搂在怀里，打定主意道：“娃！等这次学校再开学了！你再去复习一年。明年你肯定能考上大学的！你别管钱的事！不管再难！娘也也想办法给你凑学费！”
“不用了娘！你不知道，好的学校都是不招复习生的！只有那些不好的学校才招复习生，即使考上那些学校以后还是难以出人头第！还不如我干的别的什么！”铁娃摇了摇头违心的说道，复读他不是没想过，可他知道，单是给他爹办后事就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还欠着村人不少，那个该死的石料厂是外地人建的，当时一看出了那么大的事也偷偷的跑了，出事的三个人都没陪到一分钱。家里现在也没有了顶梁柱。自己再去上学那本是不现实的事。所以只能以军事院校招生的标准来断了他娘那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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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无奈的现实】………
o6无奈的现实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秀枝和铁娃都从痛失亲人的悲痛中走了出来，尤其是在铁娃的悉心照料之下秀枝的身体也慢慢的恢复过来，秀枝自然也开始替铁娃以后考虑起来，这天，秀枝对着铁娃说道：“铁娃！你想过以后咋办没有？”
听到秀枝突然问起这个，铁娃虽有些诧意却也实实在在的回答道：“想是想过，可也没想好！”
“那你咋想的？”
“再等等你身体彻底的好了！过年的时候如果小虎和飞飞回来了！我问问他们在外面咋样！到时候再说吧！”
秀枝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以前你爹在的时候我听他说过，在部队也能考军校？你知道这事吗？”
这个铁娃当然知道，以前铁娃就一门心思打考军校，对这当然也有所了解，虽不知她娘问起这个是啥意思，嘴上却没停留的答道：“是有这么个说法！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当年兵吧？”
“唉！我是有这个想法！你这还全年青呢！总不在这山沟里窝一辈子吧？”
“那咋成呢！要是我去当兵了！那家里就只留下你一个人了！不成！”
“你能有出息才是正事，再过两年你也就该说媳妇了！要是还像现在这样到时候可咋办呢？可那将来又能有多大出息呢！在学校你学习那么好！到部队再努力点考个军校应该没啥大问题，比起你刚才说的跟着小虎和飞飞他们出去找点活干，那要把本的多！家里留我一个人怕啥！就这里这些地我养活我自己这张嘴还问题！你说你要是还在家里呆着，那娘才是真的愁！”
秀枝苦口婆心的一番话，也着实让铁娃那早已对上学读书绝望的心又活了过来。
看着铁娃一副有所动容的神色，秀枝忍不住再加把油，接着说道：“你也不用担心娘，你要是去当兵了！娘也就放心了！你要是担心娘一个在家受累！那到时候啊！我就去县城里找个活干着！还能攒点钱以后你娶媳妇用！”
“那行吗？”
秀枝忍不住轻声笑了笑，到底是知子莫过娘，听铁娃的话，秀枝知道铁娃也是真的心动了，只是对自己一个人还不放心而已。不由的宽慰他道：“你还不相信你娘啊！当年你娘我做的女红那可是远近有名。只是这些年拉下了而已！别的不敢说，就那到县里哪个裁缝店里给他干点活，挣个饭钱那应该是不成问题！”
秀枝说这话，铁娃那可是打心底里的相信，从小到大，铁娃虽没穿过买的衣服和鞋，但铁娃从来不羡慕别人这些，因为秀枝不论是给他做的衣服还是鞋，无论走到哪儿都能令人赞叹和羡慕，尤其是上高中以后那精准的尺寸和匀称的针脚，比起别人那买来的衣服穿着更合适。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把这当回事！回头有空去乡公社打听打听！再就是把你那功课再复习复习！”看着铁娃也没说不出啥反对意见！秀趁热打铁、当机立断的把这件事给定下来！
忙完紧张的秋收，每年和征兵工作出正式开始。铁娃也早早的就在乡政府报过了名，跟后也经过体检就等候着人武部的政审通知。
眼看着11月上旬就要过完了，可这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政审通知，不由的让铁娃和秀枝焦急不安，对于体检两人可以说都是信心满满的！从小到大铁娃大小毛病没有过。除了瘦了点别的没有啥毛病。铁娃三番两次到乡里去打听，得来的却总是让他安心在家等候这一消息，可铁娃打听别人，该进行的已经进行了！该通过的也已经通过了！无奈之下，铁娃请村长帮忙到乡里打听。带回来的却是因为铁娃是平板脚而通过体检的消息。
听到这消息铁娃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呢！我脚下只是有几个老茧子而已，怎么会是平板脚呢！这是事实明摆着的事！如果是平板脚那当时医生也会明着跟我说通不过啊！为什么到这会儿了还不肯告诉我！”
一夜没舍眼，铁娃满心怒气，好歹自己也是读过高中的人，这简单的常识是还是清楚的！第二天一早铁娃打定主意去乡里问个清楚，这到底是咋回事。
“这个问题一直没跟你说清楚是这么回事！你也知道今年报名参军的人数太多，各方面要求都比较严，我们只能从完全合格的人中先挑选，至于一直没给你个肯定消息，那是因为你也不一定完全没有希望，假如其它人政审或者别的通不过，还是会从你们中间筛选出优秀的参军！”被铁娃软磨硬泡的实在没办法，再加上铁娃一副可怜楚楚的神态，一个人武部的管事的才动了侧目隐之心对铁娃说出了这些。
“不是…！你看我这明显的就是平板脚，怎么会………？”
“唉呀！我说娃呀！你就别在这儿缠着了！是不是平板脚，那是医生说的算的！不是我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的！我这还忙着呢！你就安心回家等候消息吧！”
“那这个！如果是人多医生判断错了！那这还能改吗？”铁娃不甘心的坚持问道。
“能！如果你能去医院重新开证明！”
铁娃离开乡政府，直奔县医院，找到当时体检这一项的医生。
“大夫！你看我这是平脚吗？”等医生看了看了！铁娃压子肚子里的火气，沉声问道
“不是呀！你这脚很正常，哪是什么平板脚！”
铁娃肚子里的火气忍不住了出来，即便如此铁娃还是尽力保持分寸的怒声质问道：“那你干嘛在我体检表填的我是平板脚！害得我体验不合格，不能参加政审！”
那医生一脸愕然的问清铁娃缘由后，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娃啊！看到你对其中的道道还真是不懂！参军当兵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啊！实话给你说吧！基本上每年报名当兵都要比实际招收的人数要多的多！所以那些管事的人也早早的把其中有关系得罪不起的，家里有钱有油水的！家里没钱没势，有军属列属关系的等等分成三六九等。像你这情况明摆着就是让你给他们花钱送礼！”
铁娃顿时心有所悟，低头想了半天却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还是麻烦你再给我开张证明吧！”
那医生摆了摆手说道：“没用！我知道你说的是咋回事！一看你这脚我就想起来了！毕竟像你这般年纪却满脚老茧的也就你这么一个！当时我给你的体检表上写的并不是你说的平板脚，只是注明了你脚上茧较多！可能会对脚部有影响！像你们这些被分列出来的人员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打紧的细微毛病！当然这些都是他们专门强调要求的！所以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你当前要想的则看想想自己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人，或者花钱！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看着铁娃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秀枝忍不住问一番询问，等铁娃说清楚真正的原由，也是忍不住一番叹息！
怕秀枝担心，铁娃强打起精神扒了几口饭，跟秀枝打了声招呼便坐在院子静静的呆！
“娘！你这会起来找什么？”半夜里，被秀枝突然起床去箱子找东西惊醒的铁娃不解的问道
翻腾了半天，秀枝拿出了一根武装带，对着铁娃说道：“我刚突然想起来！老以前你爹说过：他那条腿就是当年当兵的时候为了救他当时的营长被炮弹碎片击伤的，后来他的营长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就送给了你爹这么腰带！说以后不论什么有事都可以去他！直是你爹那人要强。自从部队退回来就再没跟人家联系过！”说着将那条膘带递了过来。
铁娃接过腰带看了看！是一个很普通的军用武装带，只是在腰带的里面“陈德明”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显然是他前主人的名子，“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能找的到找不到还说不来呢！再说就是万幸找到了可是他会不会帮忙，能不能帮上忙还很难说呢！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这咱不是也没别的办法了吗？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机会就这么失去！真要是不成那咱也算尽最大努力了！听你爹以前说他是在洛日当兵，还说过他的部队号称铁军！你明天一早就出！不成就全当是让你出去长长见识！总不因舍不得路费而错失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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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山穷水尽】………
洛日市，华夏国最有名的古都之一，早在上学的时候铁娃就从课本上知道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都。也是他长这么大所到过的最大的城市，在此之前他所到过最远最繁华的地方无非也就是县城。铁娃跟随人群走出出站口，站在火车站广场上，眼前车水马龙般川流不息的车辆，行行色色的人群，远处高耸林立的高楼大厦……这一切熙熙融融的繁华和陌生的情景令他打心底里产生一种茫然，
早在火车上的时候，自己便和周围的人们打听起来怎么寻找一个陌生的地方，热心的人也告诉他找地方的最好方法就是坐出租车，只要有这个地方，出租车肯定会将他带到他要找的地方。同时又告诉他许多在铁娃听来犹如天方夜谭般各种各样外地人被讹被骗的事情。知道兜里仅有那为数不多的路费，面对出租出铁娃有些胆怯，自己真的不敢冒这个险。思索了良久，铁娃打定了主意开始顺着路边的商铺开始打听！
打听了老半天，火车站周围的商铺也打听的差不多了，由于铁娃除了二十多年前铁军两个字个对部队对外的番号及对内的编制跟本一无所知，一路打听下来才知道，洛日地区的部队何止一两处，各种各样的说法倒是不少，但在对铁娃来说有价值的信息却几乎没有。铁娃的内心不禁有些沮丧但却不敢气馁。不由的站在路边一边歇息一边另想办法。一辆军车从铁娃的眼前痴驰而过，铁娃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不由的起身朝着火车站候车厅门口走去。
打听了好几个当兵的，铁娃终于打清楚铁军在洛日的驻所，铁军原来是一个铁军，在洛日也只是驻守铁军编制的一个师也就是721师。虽然陈道明这个曾经的营长，铁娃还没打听到一星半点，但至少又靠近了一步，铁娃略带安慰的坐上朝着铁军驻所的公交车。
相比繁华的市区，虽然偏远了一些，但当铁娃一路寻到721师真正的驻所时，看着那高大的门庭，尽显庄重威严。门前站岗的哨那挺拔的身姿犹如岗雕像般一动不动！
“老乡！这里是军事禁区，禁止随意出入！请问你有什么事？”一个值班的士兵拦住铁娃客气的说道。
“你好！我过来是想找一个人！他叫陈道明！以前是个营长！”
“陈道明？？？他到底是营长还是营级干级？”值勤的士兵想了一会儿，印象中似乎并没有这个人！
“以前是营长！现在我也不知道是啥？”
“那你知道他在现在是哪个部门的吗？”
“这……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你还是先和他联系一下！行吧？”
“我…。我现在联系不上他了！”铁娃诺诺的说道。
“联系不上了？联系不上你咋会来找他呢？那你有没有跟他约好呢？”那士兵顿时警惕起来
“现在是真的联系不上了！我只知道二十年前他在这里当营长！”铁娃无奈的只能以实相告，
“你没搞错吧？二十年前在这里当营长？这里一直以来都是师部！只有营级干部没有营长！即使是有他这个营级干部！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你懂吧！这都二十年了！他说不定早都调走、退休或者转业了！你现在才来找！你没毛病吧！”在那士兵看来，铁娃的所作所为只有傻子或者神精病才能干的出来。
“那我能不能进去打听打听？”铁娃不死心的再次央求道。
“那绝不可能！这里可是军事禁区！岂是你说进就进的！我说你要想找还是上别处找去！别再这儿影响工作！”那士兵斩钉截铁的说完就不再搭理他。
铁娃无奈的走到离营区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那士兵说的的确都是实情。在来之前铁娃也早已做好失败的准备，可自己千里迢迢的找了过来，这么简单就放弃了！那也不是铁娃的性格。这里是师部那对铁娃寻找就更有利了！这里面都是军官，既然自己要找的人以前在这个部队当营长！即使他本人不这里那知道或认识他的人肯定会有！守在这里总比去别的茫茫人海找更有把握！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铁娃就像个流浪汉一般，凭着坚韧的意志天天守候在这个营门口，渴里跑到周围要点水喝，饿了买上两个馒头啃啃，晚上听着军营熄灯号响后，自己就找到周围找个避风的角落缩上一晚。早上天一蒙蒙亮，就再接着蹲守在这个军营门口。每天说的最多的两句话就是：“你好！请问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陈道明的人！十多年前曾是这个师的一个营长？”“哦！那谢谢你了！如果你想起来的话！还请你告诉我一声！我会一直呆在这里！”只要见到出入的营区的人都会问上一声！
四五天的下来，由于吃不好睡不好！加上心里焦虑，纵使铁娃坚持每晚练上两个周天的清心经，可仍不可避免的上火上的双眼红，嘴唇也裂开几道口子，舌头上也起了几个水泡。也有好心人告诉他，像他要找的人，问一般的小兵小干部是不会有人知道的，因为这堂堂的一个师部人员流动的度快，一般的干部都呆不了几年，要么高升，要么调走！新老接替对部队来说是很正常的！只有问那些大长说不定还有可能知道！可铁娃更了解道长出入都是坐车的！自己根本连看都看不到，也不敢去拦人家的车，所以就更不用想去向他打听。他坚信只要陈道明在这个部队当过营长，这里面就肯定有人会认识他，只是看自己有缘遇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