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现在,那些挡去他们去路的人。
云飞扬冷冷的看着前面那些拿着农具或者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大刀斧头等兵器的人,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都带着凶猛和贪婪。
☆、第六章
他便大致猜出这些人原来是什么人了,但是很可惜,先别说现在一切都不是他做主,就是以前,他也不会去做什么善举,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会有过多的同情心,更何况,他也不认为这些落草为寇的人有什么值得同情,他们有手有脚,选择这样的一条路是他们自己的意愿,天下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他们活到这个境地,是他们自己没本事。
就如同自己现在的处境,成为可笑的阶下囚,只是因为实力不够而已,他并不认为需要值得同情,他只需要不断变强,强到某天一切都能由他主导,无人再能束缚他便可。
倒是慕容云,也猜出这些人很可能是难民,眼中带着些许的不忍和歉疚,毕竟做了十年的皇后,一直被灌输着母仪天下的思想,之前一直被仇恨束缚着,如今一朝解开,看着在自己促使下无辜受累的人,心里还是很自责,但自责归自责,她也不会去做什么,因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身不由己,她的自由,她的意愿,从来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所以,她只能垂眸,等待里边能做主的人发话,然后给这些人一个结局。
帝择天的话也是很简洁的,只是淡淡的飘出一个音调,“杀。”
云飞扬本以为他这命令是下给他的,正准备,却见那群气势汹汹正要逼过来的难民中突然发出几声惨叫,接着,一阵风卷过,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那几十个难民便都倒在血泊之中,而每个人都是一刀封喉,瞬间毙命,地上留着几件菱形暗器。
云飞扬神色一秉,握着马绳的手微微有些僵硬,心中暗惊,侧眸朝周围转了一圈,他没想到,这周围竟然还一直隐藏着人。
连他都没有擦觉到,可想那隐藏起来的人隐匿之法如何高深,这样的人幕风楼也培养了一批,所以他很了解。
而帝择天竟然也拥有这样的人,还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这些人,可不是一朝一夕仅仅靠着药物提高自身功力就可以达成这个境界的。
对帝择天,他又多了一分忌惮。
他原以为帝择天只是暂时用他手中的东西收买源源不断的人给他卖命而已,那样的人或许一时能成大事,却也不足为据,但是现在……
从见到庄园开始,他便觉得自己好像真正被帝择天带入他所属的领地里边,让他真正去了解他的一切。
但是知道得越多,却让他对他越看不透,无法了解,这个人,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但转念一想,顿时一个被他忽略的关键浮上脑中。
再怎么说,他都是活了两百年了,而从他六岁开始就带着仇恨颠沛流离躲躲藏藏的活着,到如今,他可不认为那两百年里边,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躲着。
那么,在那山巅之上豪华的宫殿从何而来,他手中源源不断的财富从何而来,再强的帝王,若手下无人,他也寸步难行,如今看到庄园里边训练有素的人,还有这隐匿的人,他心中,终于升起了忌惮之心。
一个肆意妄为的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手握重兵的狡诈之人。
而他也知道,这或许,就是帝择天刻意让他看到的,意在警告,也在威胁,更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确实,一个能轻易用手中的几件在他看来如同垃圾的东西弄得天下动荡,把一切如同游戏一般玩弄在手中的人,若手中还有未知的力量,加上他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的声明,才是最恐怖的。
两百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足够他培养出一批又一批的势力。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绕过那些尸体,继续前进。
但是云飞扬的心情,已经变得无比的凝重。
想着之前发生的事和如今的所有猜测,他不由自嘲苦笑出来。
自己果然是太过自负了么,一直以来的顺分顺水让他太过高看自己的,就算败在这个人手中,他一直也没有怎么上心,他自负的去以为,这个人已经有了能左右天下的能力,而他的作为除了报复也似乎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为此,他自动的认为这个男人只是一时无聊,既然玩过一次,应该不会再玩了,而一旦他对他失去兴趣了,应该也不会再关注他的事情,然后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变强,一年之后,他乘着现在的残局,把江湖紧握的手中。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去考虑,帝择天接下来会做的事情,他会不会继续归隐,等着无聊的时候再出来闹一闹,还是开始在天下展露头角,把握现在的时局,一步跨到最高峰,把天下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那个时候,他才是真的无法翻身,就算他已经不再注意他的,可是活在这男人之下,是他无法接受的,他的要强,让他无法忍受一直被别人所左右,被人死死的压着。
失神间,手突然传来一些触感,随后马车停了下来。
他回神,才发现手臂被一直白皙的手给抓着后扯,马因为缰绳被扯住,也停下了。
湿热的气息窜入耳朵中,帝择天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挪揄在耳边响起,“想什么这么入神,本座说停下,没听到么?”
话虽是责备的,但是语气却没有,那眼中也没有不悦,反而带着笑意,笑得像偷腥的狐狸。
云飞扬才知道自家刚刚失神,以至于没有听到帝择天说什么,在心中又暗暗骂自家的粗心,随后看了下周围,才发现他们已经进了一个小林子里边,慕容云已经跳下车站到一边,看着他一脸担忧。
云飞扬伸手挣开帝择天的手,也转身跃下马车,站到一侧,面无表情不说话。
帝择天收回手,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突然转头对慕容云到,“在这里休息一晚。”
慕容云点点头应是,随后便准备起来,把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搬下车。
云飞扬想上去帮忙,被被帝择天再次拽住手臂,然后拖着走。
云飞扬脸色一黑,原本想挣开,但是想想,又咬牙忍下来,随着他的步伐跟着向前。
两人走了差不多百米左右,直到看不到马车所在位置,才停了下来,而帝择天直接拽着云飞扬的手臂,把他推着背靠大树,圈在胸前,低头,便要吻上。
云飞扬对他这一动作早有警觉,侧脸躲开,眉心皱得死紧,眼中又带起杀气。
先别说自从在得知帝择天可能碰过不少男女后,他便排斥他的吻,就现在,他已经知道周边估计有不少人在暗中看着,他便更不可能。
帝择天眼睛又眯起几分,越发的危险起来,唇还落在他的耳边,便也不强硬去吻他的唇,而是顺势伸出舌头,把那送到口中的小巧耳垂给卷入口中,轻轻含住吮吸。
云飞扬顿时身子深深一僵,接着脸颊青红交错,眼含怒火和杀气,开始进行反击个挣扎。
因为上次的原因,现在帝择天也不愿意动不动就束缚他的身体,怕会再出现类似那样的事情,所以按照现在功力又进步不少的云飞扬,他这便宜也没占多少,人便脱离了他的怀抱。
他邪魅的勾了勾嘴角,舔了舔唇,似乎还在回味刚刚那味道。
快被气疯的云飞扬已经对他攻击了过来,找找狠戾,好似要把这些天压抑的闷气给发泄出来。
帝择天也很配合他这样发泄的打发,跟他玩起追逐战,破坏周边树木无数,让某个压抑太久的人尽情发泄。
云飞扬确实也气得不轻,所以等回过神来,被攻击的对象还是毫发无损,但是周边五十米内却成了一片空地,到横戈着断掉的树木,一片狼藉。
帝择天还嫌不够似的,勾着唇笑得很是善解人意,声音轻柔得像在安抚一个随意发脾气的任性孩子,“怎么,还要继续吗,最好把所有闷气全发泄出来。”
这种所有力量打到棉花上的感觉让他怄得想吐血,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干脆收剑转身往马车那边走。
他真心的觉得自己越来越幼稚,越发活回去了,为什么总是被这个人挑起情绪,总在这个人面前失控,总是被这个人轻易的掌控心理和情绪。
他要好好反省一下,到底哪里出错了。
帝择天失声轻笑,心情越发的好,活脱脱的一个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人,完美的执行越恨就越爱,让这人牢牢记住自己的自我理念。
可离开的云飞扬没有发觉到,本要跟上的帝择天,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让他顿住脚步。
而云飞扬在回到马车停靠的位置时,却是愣了一下,随后眼眸一凝。
原本他们停靠马车的地方已经没有了马车和慕容云的身影,若不是地上散乱的东西,还有马车的痕迹,定会以为是找错地方了。
慕容云不可能自主改变地方,而且她也没有武功,地上好似还有不少脚印, 他和帝择天的,看来是她出事了。
帝择天已经走过来,看他盯着地上的痕迹紧缩眉心,便道,“被这一带的匪徒带走了。”
云飞扬回头,刚想问什么,却顿住,眼睛一转,眼眸幽深起来,他知道应该是他身边的人告诉他了,那些人明明存在周边,却看着慕容云被带走,看来这个男人的培养人才手段,还真是成功。
☆、第七章
云飞扬也不主动说什么,站定不动,等某人发话。
帝择天转头扫了周边一眼,微微皱眉,有些感慨加遗憾的口吻叹息,“如果是一个有山光水色的地方便好了。”说着自顾在之前早铺着一块布的草地上坐下,索性匪徒还看不上地上落下的布。
云飞扬见他似乎没打算有什么行动,摸不清他的想法,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既然没有了马车,天色也晚了,只能露天夜寐,倒是一次不错的尝试,去找些柴火和猎物来,我们将就一晚上。”帝择天好心情的靠着大树坐着,手中撵着一根草晃了几晃,显得很悠闲的样子。
知道他不会打算去救慕容云,或者早有安排,云飞扬也不多话,再说,慕容云那个女人,他也不认为那么容易被别人算计。
对于帝择天的命令,他也没有异议,很干脆的转身进入树林,对他现在来说,只要能不和他共处一起,干什么都可以,每次看到他,心情就差,脾气也总会控制不住,他不想再这样在这个男人面前失控。
小林子里没有什么野兽,小动物倒是不少,很快他便抱着一捆干树枝,提着两只野兔过来,把两只野兔扔到地上,先把干柴堆起来,拿出火折子仔细的生火。
帝择天看着他认真生火的侧脸,眼中闪着几分柔和笑意,目光看了下扔在地上两只好似毫发无损但是已经死透的兔子,起身拿起,主动朝某个方向而去。
等云飞扬生好火,照顾好火势,保证短时间不会那么快灭,便转身想去整理两只兔子,却在看到地上空空如也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后才发现,帝择天也不见了。
他总不认为那家伙自己携兔子逃跑,那么便是……但是这猜想可能性太小了。
但是很快,他的猜想便成立了。
看着帝择天悠然的走过来,手中还拿着一根削得很干净的树枝,树枝上串着两只兔子,袖子微微挽起,嘴角带笑,那样子,倒是比平时少了几分冷冽和生人勿进,这样倒真有些像个人了。
不过尽管这样,却丝毫不减他身上的威严霸气和雍容高贵。
云飞扬挑了挑眉,看着他,把他打量了一下,发现他衣角有些湿了,想来是洗兔子的时候弄的,想不到,他还真是自己动手了。
“怎么?肚子饿了?”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帝择天挑唇一笑,揶揄着,把兔子递过去。
云飞扬也懒得和他斗嘴,拿过兔子,放到搭好的小架子上,在火堆上烤,发现兔子处理的手法很娴熟,兔子处理得干干净净,他有些惊讶也有些好奇,撇了他一眼,想不到这个人也不全是养尊处优。
帝择天似乎明白他的疑惑,坐在布上,用手帕擦了擦手,扯起嘴角,“这种事情,以前做多了,不过好久没做,也生疏了。”说到这里,他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一般,眼神沉了几分。
云飞扬顿时明白他所指的以前是什么了,他都忘记这个人,也曾经有一段艰难的过往,如过街老鼠一般无法见阳光的逃难日子。
他没说什么,低头认真烤兔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管好坏,都不关别人的事情,而他,更不想去接触了解这个人,不管是将来还是过去。
“看来你也不少做这种事情,手法很娴熟,手艺也不错。”不久,阵阵香气萦绕鼻尖,帝择天也不在意自说自话,凑到火堆边,和云飞扬蹲一起,有些大失形象,一手拿着一把精致的小匕首,在那兔肉上滑了几刀,让兔肉更加入味。
云飞扬本也被这兔肉勾起胃口,再回想以前在仙剑门的时候,总会在后山和小枫练剑,然后烤野味给他吃,想着他每次如一只馋猫的样子,心情便好了许多,又有些怅然,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上官烨有没有欺负他。
失神间,帝择天的接近,让他回神,下意识便有些抵触的要站起来,但是帝择天的手有意无意的放到他肩膀上,笑眯眯的用巧劲让他无法站起来,“好像差不多了。”
云飞扬看着那让人背脊发寒的邪魅笑容,努力压抑住想要把他手给狠狠打掉的冲动,冷冷的应了一声,直接手指凝出剑气,把树枝从中间断开,两只原本串一起的兔子分开,一只递给帝择天,“吃吧。”
帝择天倒没再故意找茬,接过兔子站起来,走回座位坐下,有些遗憾道,“可惜有肉无酒。”说着,拿着小刀在兔子上比划。
嘴巴一张一合,很快一只香喷喷的兔子只剩下一个骨架,而他身上却很是干净,甚至连唇上都没有染上油渍,一整只兔子吃下,动作形象都保持得优雅完美。
云飞扬承认,帝择天不管从气质到品味相貌等,都是无与伦比,只可惜,他对男人没兴趣,他只不过正好爱上一个男性而已,而他也不认为,以后还会再爱上一个男人,慕容秋风绝对是一个例外,还是唯一的例外。
草草解决晚饭,天已经黑了,夜晚的小树林有些阴森恐怖,月光没有透进来多少,有不少虫鸣,吵得人心神无法安宁,蚊子也四处飞舞,好在两个人以气御体,倒没有蚊虫能接近。
但相处无言,云飞扬是铁了心不想和帝择天说话,帝择天本也不是话多的人,两人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尤为诡异。
草丛中不断的发出沙沙的声音,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东西还是风吹动。
两人一个坐在树下假寐,一个在树上休息,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谁也没有真正睡着。
突然,两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都是睁开眼睛,袖子轻扬,旁边原本窸窸窣窣的草丛不再有动静。
但停不到一会,好几处草丛中动静更大,树上也有了其他异像。
云飞扬眼神一秉,从树上跳下,手中甩一条半米长的绿色毒蛇。
“看来有消遣送上门了。”帝择天悠悠的站起身,两人周边已经被围了一圈各色毒蛇,显然这些蛇是有规律的被控制住的。
空气中隐隐约约飘着什么香味,风中带着些许如风声又如树叶挥动的声音,很是飘渺。
“你解决?”云飞扬看着他一脸兴趣盎然的样子,斜睨了一眼,淡淡开口。
“为什么要解决。”帝择天勾着嘴角,笑得意味深长,“既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