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蓝幻境- 第9部分

　　　　“咦？”老萨突然站住脚步，朝一个方向看去，眼中神采连连，哪里有半分行将就木的样子！英杰紧跟停下，顺着老萨的目光看去，正看到赵宇几人站在那里目送他们离开。

　　　　“夏秋，你看，英杰老爷子看到我们了。”赵宇连忙拉住夏秋，让她靠着自己，指了指英杰的方向。

　　　　被英杰这个长辈注视着，夏秋突然感到自己就像早恋的小学生一样，紧张的想抽回赵宇抓住的手，但是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就任由他拉着了，只是脸蛋儿就像熟透的红苹果。夏秋红着脸朝英杰打了个招呼，英杰也对她笑了笑。待到英杰转头离去，夏秋悄声说道：“宇哥，我们找时间去拜访一下他老人家吧，好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嗯，等你忙过这段时间，我们就去。以前只是看到你们西京大学学生的优秀，但没想到你们这么苦，平时都没时间休息。也是，每个人的成功背后都是汗水无数，只是人们的目光只是凝聚在那个人的正面。”赵宇用手指轻轻滑过夏秋的侧脸，“不过我的小夏秋可别累坏了，我会心疼的。”

　　　　“谁是你的？”夏秋歪着脑袋瞥了眼赵宇，“这么多人，不要动手动脚。”

　　　　“是不是没人的时候，就可以动手动脚了？”赵宇被夏秋看的不禁心神一震，贱兮兮的说道。

　　　　“讨厌……”

　　　　赵宇待要说话，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这才发现原来程洁正直视着他，一直直视着他，丝毫没有移开目光的样子。

　　　　赵宇顿时沉默，有种自己很混蛋的感觉……

　　　　“老萨，你刚才看的什么？”

　　　　老萨转头看向英杰，眼中竟然有兴奋之sè，这令英杰大为震惊。不等英杰追问，老萨叹道：“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你无须多问，不过十分感谢你今天邀请我来。”

　　　　英杰一头雾水，实在想不明白老萨看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竟然一反平时之态，不过既然老萨不想说，他也不便再问。

　　　　随着他们的离去，整个大厅如同程之所言，变的更加热闹了，不过赵宇这里却冷起场来，即使刘啸也觉得有点接不上话了。夏颖早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现在程之等人离开，她赶紧说道：“夏秋，我要走了，公司还有事，你呢？走不走？”

　　　　夏秋有些犹豫的看向赵宇，赵宇不敌程洁的目光，歉意的看了程洁一眼，“夏秋学校里事情还很多，我就送她回去吧。”

　　　　“那好，”夏颖满意的点点头，替夏秋应了下来，“刘啸，程洁，我们就先走了。”

　　　　“嗯，不送了，下个月有生意上的事情会去拜访李道，到时候再见。”刘啸说完推了推还在一旁发呆的程洁。

　　　　“啊，好啊，我也走。”程洁说完就发现大家古怪的看着她，只好求助的看向刘啸。

　　　　爱情果然使人盲目，智商清零，刘啸一边感叹着，一边说道：“那我也走吧，程洁，我送你回去吧。”

　　　　“好。”程洁挽着刘啸手臂，随着赵宇等人一起离开了大厅。



………【第十四章　人格分裂？】………

　　　　（）　　　　酒，独饮略显萧瑟，对饮可尽欢，众人饮，则易失方寸。盖娅星的酒文化自有文字记录便已存在，传承至今已几千年。关于酒的故事，多不胜数，关于酒的诗词，不胜枚举，甚至有关于酒的爱情传说也是存在的。

　　　　黑暗中，两个身手矫健的身影敏捷的穿梭于一个无人小区，犹如诞生于黑暗中的jīng灵。小区的住房已经爬满藤蔓，似是许久无人居住，其建设风格赫然是千年前风靡一时的汉式风格，讲究的是大气、宏伟，后人多称之为帝式风格。虽然有高贵的名字，不俗的格局样式，但并不是帝王专用的建筑，而是人人可以居住使用。

　　　　虽然如此，时至今天，这种风格已经并不多见，尤其在立体城市中更是鲜见。但是在这里，放眼望去，不仅这个小区，其他小区也多有这种建筑，甚至同样爬满藤蔓。

　　　　这里便是西京旧址，人类曾经最繁华的地方，不过随着科技发展，立体城市的出现，这里已经不能满足人类的需求。将其改造成新型立体城市必然会造成旧址的破坏，综合考虑后，新的西京在旧址旁拔地而起。作为人类的文化遗产，西京旧址一直保持着原貌，白天，这里游人如织，仿佛回到旧时繁华，夜晚，万籁俱静，仿佛在独自回忆其千年史。

　　　　阿一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中年人，唯一与普通人不同的便是他的眼神，犀利却不外放。此时他正安静的跟随在大小姐身后，大小姐的速度并不快，即使全速前进也远不及他，所以阿一显的很是轻松，但是他的心并不安静，也不轻松。突然，前方的身影骤然停了下来，阿一虽然跟的近，但却比大小姐先一步停住身形。

　　　　“我记得好像是在这附近的啊，怎么转了两圈了，还是没找到呢？”程洁环顾四周，皱眉思考着，“按照记忆，应该是一栋大大的房子……难道不是在这个小区？”

　　　　阿一嘴角抽搐了下，作为程洁的贴身保镖，他心底深处已经拜服：大小姐，你路痴到家了，不仅如此，你家硕大的房子已经在你面前你都能视而不见！眼看大小姐盯着一个方向又要前行，阿一立刻指了指程洁右侧的房子。

　　　　程洁静静收回迈出的左脚，低着头，片刻后肯定的说道：“我记起来了。”然后径直朝着阿一刚才指的房子走去……

　　　　走到门口，程洁拿出一个黑sè面巾蒙在了脸上，面前的房子，应该说是一栋古堡，虽然陈旧，但是并没有荒凉的感觉，而是一种大气。虽然这里是西京旧址，但整个旧址大部分仍然是现代建筑，像这种别具一格的帝式建筑，虽然豪华，但是占地巨大，一般是家族传承下来的，整个西京也没有多少栋。

　　　　“阿一叔叔，你在外面放哨，我进去了。”程洁翻身越过铁门，轻盈的如同一只燕子。来到房门前，程洁考虑了片刻，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然后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阿一独自站在门外，叹了口气，今天大小姐受的刺激应该很大，看来病情又复发了。自从几年前的私奔事件后，大小姐的神智一度失常，虽然经过漫长的休养，但是仍然反反复复，这两年终于渐渐的好起来了，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了那个该死的小子。

　　　　阿一冷峻的面庞犹如寒霜，目光凌厉，如果不是大小姐不允，他早就灭了那该死的混蛋，让他尝试下自己的手段。

　　　　……

　　　　“阿一叔叔，阿一叔叔……”

　　　　阿一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大小姐正在房顶朝他招手。黑夜对他视力的影响已经很小，尤其今晚还有些许月sè。

　　　　“快点上来，陪我喝酒。”

　　　　喝酒？酒？！阿一来不及多想，既然大小姐让他快点上去……阿一身体微曲，接着如同一发炮弹，不仅越过面前的大门，而且直接落在了房顶上，站在了程洁的身前！

　　　　“阿一叔叔，今天我在地下室三层里发现了一个密室，我以前竟然从来没有发现哎。密室的架子上摆了好多酒，我觉得这是天意，所以我今天要学习喝酒。”程洁摇摇晃晃的说道，“我刚才在地下室喝了一瓶了，那瓶好难喝，但是我不想浪费，就都喝了。然后我就拿了些其他的，这瓶给你，嗯，我先替你尝尝……这种还是好难喝，那……还是给你喝吧，我自己再换一种……呃，怎么还是好难喝，难道酒都这么难喝？”

　　　　作为程家实力最强的保镖之一，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世界最强者之一的阿一，向来沉着冷静，但是这一刻也颤抖了。这些酒是当年他亲自陪着程之老爷子偷偷藏进隐秘地窖的，每瓶都是绝世佳酿，也是程之万分珍爱之物，多年来都不舍得喝，只是偶尔过来看几眼，过过眼瘾……阿一的心都在滴血，替老爷子滴血，暴殄天物啊，好酒就这么被大小姐像白开水一样灌进肚子里了。

　　　　“大小姐，酒不宜多喝，身体要紧。”阿一劝道。

　　　　“哈哈，阿一叔叔，你真应该看看自己的脸sè啊，我知道这些是我太爷爷的珍藏，我只是喝几瓶而已。”程洁满不在乎的回答，“真不知道，这东西有啥好珍藏的，看的和xìng命一样重要，看来每个人的爱果然不一样。”

　　　　几瓶而已？与其说担心大小姐身体，阿一更心疼那几瓶酒。虽然大小姐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修炼至今已经小有成果，几瓶酒至多使她醉过去。阿一暗叹一声不再多话，站在一侧一动不动，如同石像一般。他知道此时的大小姐不可理喻，除了阿七，没人能阻止，更没人能劝导，而今天，大小姐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阿七——希望大小姐喝完酒醉过后能恢复正常。

　　　　“不喝就不喝，我自己喝。”程洁见阿一并不接递给他的酒，嘀咕了一句，兀自坐下，大口大口的喝起来，喝下的好像真是白开水，而不是高度的白酒。

　　　　“阿一叔叔，借酒消愁，借酒消愁愁更愁，我怎么觉得酒只是一种饮料呢，什么作用都没有，还这么难喝。”程洁喝完第二瓶，迷蒙的双眼看着黯淡的玄月，“我只是觉得更加迷茫了。”

　　　　第三瓶……

　　　　第四瓶……

　　　　第五瓶……

　　　　程洁慢慢站起身来，朝着玄月走去，只是走了两步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我愿化作一只鸟，飞到遥远的地方，我愿化作一颗树，在那里扎根，那是一片绿sè的丛林，那里没有迷茫，没有忧伤。”

　　　　程洁没有停下的意思，终于整个身体从房顶坠落而下，但是石像般的阿一瞬间抓住程洁，将她拉了上来。

　　　　“阿一叔叔，你拉我干什么，我刚才觉得自己飞起来了呢。”程洁十分不满，甩开阿一的手又要跳楼。这次阿一没有拉住程洁，而是和她一起跳了下去，落地前才抱住她，不过冲击力还是让她吐了起来……

　　　　“阿一叔叔，扶我去洗澡……”吐的狼狈不堪的程洁终于接受了没有飞起来的事实。

　　　　阿一将程洁送到浴室，立刻回到楼顶，看着几个空酒瓶，阿一不知道该怎么朝老爷子汇报，恐怕老爷子会心疼的吐血吧。没想到百岁大寿刚过，就要知道这种痛苦的消息——即使百岁大寿，老爷子也只是喝了一瓶犒劳自己而已。带着一瓶硕果仅存的酒，阿一朝密室走去。

　　　　“这……这怎么可能！！”

　　　　阿一闭上眼睛，尽量使自己平复下来，他甚至怀疑自己眼花了，怀疑刚才喝醉的是他，但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密室里的景象依然使他震惊的无以复加……

　　　　作为武力最顶端的阿一，面对死亡威胁都能做到面不改sè，但是这次就这么震惊的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平静。虽然大小姐向来会做出一些出格，出人意料的事情，但是远远不及这次，远远不及！

　　　　……

　　　　浴室里，程洁坐在浴池中拍打着水面上的泡沫，水龙头并没有关上，一会儿便冲走了大部分的泡沫。于是程洁趴在浴池边缘，看着流水带着泡沫一点点的消失。终于，流水带走了所有泡沫，程洁却依然盯着流水……滴答……滴答……滴滴答答……

　　　　程洁觉得自己很不争气，眼泪从一滴滴变成一股股，顺着流水远去，却带不走她心中的忧伤。她觉得自己太懦弱，不，她已经争取了，他们甚至都私奔过，试问有几人能做到这一点？

　　　　可是，依然失败了，难道是他们的爱不够执着，不够坚定吗？

　　　　程洁觉得头好疼，越来越疼，这种爆炸式的头疼从那次受伤，他离开后就一直存在，时常发作，不过虽然痛苦，却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这次更加剧烈，而且丝毫没有消失的趋势。

　　　　“嘤咛……”程洁终于忍受不住，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就要破碎，离开这具身体。忍受着剧痛，程洁爬出浴池，伸手抓向桌台，不过那里并没有那串手链。程洁的手停滞在半空，只是随着剧痛不断的颤抖着。这串手链是他们爱情的见证，每次戴上它，她都可以幻想他仍然在她身边——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温柔与火热，他的爱。这是她能在无数次头痛中坚持的动力，是她坚信奇迹出现的希望。

　　　　但是他们的爱情已经虚无，今天已经随着手链的离去而结束了，希望也破灭了。

　　　　“我坚信的奇迹与希望，没想到破灭的这么容易。”程洁觉得剧痛更加剧烈，她的灵魂似乎撕裂了，虚弱一瞬间充斥身体，程洁倒在了浴池了，庆幸的是，剧痛消失了。

　　　　“爱情毫无价值，你抱有的希望一文不值！”

　　　　程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仔细看去，才发现她的身躯是半透明的——可是她刚才的声音是如此的真实。

　　　　“难道我人格分裂？”程洁闭上眼睛想晃晃脑袋清醒一下，但是却没有力气。只好睁开眼睛，半透明的女人依然站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她，不仅如此，好像变得更加真实了。

　　　　“这肯定是幻觉！”



………【第十五章　你不配】………

　　　　（）　　　　“你对爱情的盲目荒谬而可笑，简直愚不可及——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不然我不会zì　yóu。”虚无影像渐渐逼近程洁，眼中满是狂野和兴奋。眼前这具身躯本应该彻底由她支配，而不是被俗不可耐的爱情所羁绊的这一半。她痛恨这一半，但是直到今天她才有足够的能力毁灭这一半，不过她兴许还要感谢她——在一次次的折磨与斗争中，她已经成长的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完全占据这具身体。

　　　　程洁的胸口突然剧烈的喘息着，脸颊因为情绪的波动生出些许红晕，清澈的双眼直直的盯着虚无影像。此时她已经不在乎这是否是她分裂人格的幻象，她需要战斗，虽然她的爱情死去，但是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的爱情，这是她的执着。

　　　　“你认为我说的有错吗？”虚无影像戏谑的看着程洁愤怒的样子，“如同你此时无谓的愤怒，你对爱情的偏执同样毫无用处。你我本一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解你的幼稚。”

　　　　虚无影像似乎很喜欢毁灭程洁的一切，直指程洁：“你认为你们的爱情可以天荒地老，可笑至极！你认为私奔后可以天长地久，可笑至极！你以为以死相逼就可以延续爱情，可笑至极！你以为他有一天会义无反顾的回来找你，可笑至极！多么幼稚的行为和思想，你们的爱情什么都不是，你们只不过是彼此的过客，没有意外的话，你们甚至不会有再相见之rì。”

　　　　“你胡说，我和他在一起的rì子很幸福，我们一起努力，一起经营爱情，如果不是因为意外，不是家族的阻止，我们的爱情本是天长地久的，我相信他也一定有苦衷。”程洁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双手按住浴池的边缘，竟然站了起来，直视虚无影像。她心有所感，似乎今天不能战胜这个幻象，以前的她就会消失，不是身体的灭亡，而是价值观的崩塌，灵魂的消逝——她甚至会变成毫无感情的行尸走肉。

　　　　“努力？哈哈……”虚无影像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可笑的努力，可悲的努力，你们努力的方向和方式可笑的令人发指。你们的私奔，你们的结合，你们最后以死相逼，哈哈……”

　　　　虚无影像饶有兴趣的看着程洁：“你只是一个乖乖女，没有我，你哪里来的勇气？你们怎么会私奔，怎么会结合？分开后，你又做过什么？只会等待的小傻瓜。”

　　　　程洁想要反驳，但是却说不出一句话，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