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知刘姨娘自哪里寻了一根长竹竿，冲到岸边，往他落水的荷叶丛中一戳，大声叫道：“五少抓住！”她手上用竹竿在水中戳来戳却绝不停到他手边让他抓相反还不时打到他头上身带着一股大力把他往水下压。
莫钟书心中了她是故意她根本就不想把自己救上还想趁此机会把他戳到湖底去淹刚才多半就是她推自己的吧。他面上不动声心里却骂开了：〃你**的蠢婆难怪在府里混不开。就算你肩膀上扛着的是个猪脑子，谋杀之前你也要开动一下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小人工湖能淹死一个海员的？〃
他脚下踩却不往岸边他还要继续看热闹呢。他用手攀着一片大荷手忙脚乱地拍打着水给岸上的人制造一个万分危急的假象。
刘姨娘的竹竿还在不停地打过来把他往下压。他恼这女人真可恶，自己从来就没招惹过她，满月宴上的帐还一直没清算她居然还想着要来赶尽杀不顾轻重就把人推进水里。他要不是水性足够还不真得呜呼哀哉了？正寻思着要不要潜下水去然后装死再翻狠狠吓她一眼角突然瞥见远处冲过一个身影。那人来得极转眼就到了湖〃噗通〃一声跳入水瞬间就到了他身一手托在他身几下子就带着他回到岸边。
老太太大发雷把身边的人挨个怒斥一通，犹觉得不解要拉夏荷去打板子。
莫钟书刚换了干衣服出忙过去拦提醒老太太查找主谋凶手：〃不怪夏她一直叫我要当心的。当时我正起来还没站就有人在后面推这才跌下湖去的。〃他不动声色地把战火扯向刘姨娘。
果老太太马上丢开夏追查是谁推跌五少爷的。刘姨娘的丫头香草跪在地上不住磕抹着眼泪儿抽抽嗒嗒地道：“……我……我的脚被石子硌了……不小心跌倒才撞到五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求老太太饶命……求五少爷开恩……”
老太太没听她哭就叫人把她拉出去打四十大板。一时大家面面相却没人敢开口求情。翠柏院里的人都知为了这个五少老太太费了多少心甚至当年苏姨娘的怀孕都是老太太设计安排好不容易把那孩子拉扯到这么万一五少爷真出了什么别说香恐怕就连她们都得赔上性命。
香草求救地望向刘姨这四十大板打下她就算不死也丢了半条命。刘姨娘脸色惨不敢看低头掩饰眼中的阴霾狠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莫钟书恨恨地望着这个女人。他才不信那丫鬟是巧合跌倒才撞到他也不信一个丫鬟自己有这个胆一定是这个恶女人在幕后指使的。他早就知道这个家里到处充斥着危所以在小娃娃的外表掩饰他凡事小心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陷入灭顶之要不是深知自己水性借个水缸给他做胆也不敢在水边逗留出神。
救莫钟书上来是花园里一个打杂的小名叫二柱。他本来正被打发往太太房里送花去远远望见五少爷落急忙就丢下手上的东西赶过来。
〃你就不怕误了太太的差事被责罚？〃老太太探究地盯着脸上神色不两只手指轻轻地叩着椅子扶手。
二柱头都不敢抬：〃怕求老太太这就让小的赶紧去太太那边交差吧。〃当时情急只想着要救五少现在才想到这样会得罪太太太太不会又要罚他跪吧？
老太太面上淡淡没理会他的请求：〃既然五少爷落水与你无追究不到你头为什么要跑过来？〃
莫钟书也睁着乌溜溜的眼有些不解。虽然他并不需要二柱的施但有人主动向他伸出援这个情他记下了。
二柱回道：〃五少爷心善人小的不能眼看着他受苦的。〃这话一别说老太就连莫钟书都一头雾他一个小娃每天睁开眼就是吃喝玩什么时候发过善心做过好事了？
原来二柱就是那数月前被罚跪挨饿又被莫钟书喂过的其中一人，他们前一天下午就开始受罚，晚饭早饭都没吃，饿了整整一天了，所以十分感激莫钟书给他们送吃的。莫钟书有些惭开头喂他们炖确是真有几分同可那是自己吃剩不要了后来喂点更纯粹是小孩子的一时胡闹了。
老太太却点点眼底终于流露出几分赞微微笑了起来：〃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也今后你就跟着五少小心伺候我不会亏待你的。〃她转头对站在身后的春兰道：〃你去给管花园的老赵说这个二柱我要过来叫他另外挑人补缺罢。〃
老太太望着莫钟爱怜又满意。这个她精挑细选出来的孙儿，果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豪门大宅里向来不缺使唤的下人，但要找一个真正忠心并且还能信得过的，却是非常不多数人只能靠机缘。而这孩居然懂得适时的小小施轻而易举就笼络了人心。
正文 第7章 加料羊肉
刘姨娘回到她自己的院挥手把屋里的小丫鬟遣了出去。她在静寂中端坐半晌，忽然抓起桌上的杯子砸到地上，“咣啷”一声巨响，雪白的碎瓷片溅了一地，她咬牙切齿地盯着地面上蜿蜒的水痕。
她的儿二少爷莫钟金悄悄地走进坐到她的对递给她一杯新沏的茶：〃今天花园里的真的是姨娘做的？〃
刘姨娘脸色阴沉，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的抖动起声音也开始歇斯底里：〃是我做的！可我是为谁做的？〃
莫钟金吓得一把伸手捂住她的嘴。她掰开儿子的压低了声音：〃大少爷和四少爷有太太护三少爷有老爷疼我的儿就你无依无靠的。我本来想为你傍上老太太的。虽然老太太在府里早就不管事可她的私产也差不多顶得上小半个莫府了。一旦靠上老太太这棵大就算老爷太太一点家产都不给也够你一辈子吃香喝辣的了。〃
一说到这刘姨娘又咬起牙当初她花了多少力气才买通苏姨娘身边的丫那小鬼从娘胎里出来时明明已经是全身青紫有气入没气出的可被稳婆倒提着拍打那么几下竟然又活转过来。更可恨的从此之老太太眼中就只看得见那个小她们母子倒如同透明人一般。
莫钟书喝了几口腥臭湖水，心中着实气恼，无奈一时抓不着刘姨娘的把只得吃了这闷亏！
&nb）一连几莫钟书都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回敬刘姨娘一番。杀人放火的能耐他没但玩恶作剧却是一流高手。
他让春兰和夏荷去打听刘姨娘母子的生活习性喜恶等等。这两人很是卖马上去找刘姨娘身边的丫鬟婆子去套没过几天就给他带回一大堆有用没用的资细致到刘姨娘和莫钟金的衣食住甚至学里先生对莫钟金的点评都没漏掉。
莫钟书细细地分析整总算从中挖掘出一个有效情那母子俩都爱吃羊尤其是山羊肉。
一提到羊莫钟书就想到了<；射雕英雄传>；里郭靖黄蓉给欧阳克的烤羊肉加料的桥马上就有了主意：〃夏你去厨房看看今天给绿萝院准备什么菜。〃
夏荷见他笑得神秘兮她在五少爷身边也快三年自是能猜到他打什么主意。她对差点害得自己挨板子的刘姨娘也恨得牙痒痒应了一声就兴冲冲地去了。
夏荷来到厨房里。一个中年厨娘正在一边洗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着：〃……也不过是个丫鬟，生了儿子才当上姨就真以为自个儿是主子了？今儿要吃这明儿又要尝那做出来了还要挑三拣四的……”
夏荷走过去道：〃朱嫂子在说什么呢？〃
朱嫂子吓了一抬起头来见是夏松了口她娘家和夏荷家是同一个村子两人平日也熟络得很。她叹了口气：〃一个个都不消停！那刘姨娘尤其难伺候。这厨房里就这么几只手，忙得我们守着灶台的连口囫囵饭都吃不上。〃
夏荷冲她甜甜一笑：〃我今儿正好有帮你干吧。〃说着眼睛在旁边的肉菜筐子里一看见里面摆着一刀羊肉：〃正好我也想学着收拾羊肉呢。〃
朱嫂子也看了看那羊肉：〃那是给刘姨娘和二少爷准备的。〃夏荷麻利地把羊肉拿到手中：〃我先把羊肉洗干净切了吧。〃
莫钟书见夏荷去了两刻钟还没回心知她在厨房进展顺利，便叫二柱过来：〃你去找个空的酒坛装上半坛子尿来。〃他本想亲自撒泡尿但转念一这儿的人认为童子尿有辟邪健体之妙可不能便宜了那恶妇。
二柱不明所但牢记着老太太要他好生伺候五少爷的嘱依言去茅房装了半坛子过来。
两人来到厨夏荷已经把羊肉切好接过二柱手中的酒坛拔开盖就往羊肉上倒。
二柱急得摆手惊叫：〃那是……”后半截话刚在舌尖打了个转儿就又咽回肚子里去了。他倒抽着凉气低头看自己的脚趾头。五少爷人小力气可他的脚趾头都给踩扁了。
夏荷面不改拿双筷子过来把羊肉搅拌一对朱嫂子道：〃已经腌上料酒还要下什么调味料才好？〃
二柱看着差点儿就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莫钟书得意地眯起眼睛咪咪笑。
朱嫂子却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动一边刷锅一边说：〃再用酱油和胡椒粉腌渍一剩下的我来做。〃
夏荷拌好酱朱嫂子就把她往外推：〃厨房里油烟你陪五少爷去外面玩可别熏着了。〃
三人依言出一走到朱嫂子看不见的地就都笑弯了腰。二柱边笑边咂五少爷小小年整治起人来却一点都不含糊。
夏荷不服气地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五少爷要是不回敬一她们还真当五少爷好性儿，可随意欺负呢！〃
二柱还有点担心：〃刘姨娘会不会发觉？会不会闹大了？〃
莫钟书无所谓地一摊手：〃等她发觉了再说。就算闹到老爷太太那她也未必就能讨到好儿。〃
却说刘姨娘母子吃饭毫不知虽闻着盘中羊肉臊气冲但细尝一却似乎比往日更加美于是吃了个一干二净。第二天派丫鬟去厨房传饭才让顺道问问那膻怪味怎么没处理干净。
朱嫂子不耐烦地摆摆手：〃那是山羊膻味自然大些。〃
一盘加料的羊肉事就这么静悄悄地被划上了句号。
莫钟书有些失欺负人也需得被欺负的人配合着才有乐趣，这不声不响毫无反应倒叫他很不爽。他打算透点消好让刘姨娘知道那羊肉中加了些什么吃下去吐不那才叫难受呢。
可是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办法去知会刘姨老太太就把他带离了莫府。
马车走了半才到了城外老太太的陪嫁庄子。
老太太的娘家在百多里外的灵州也算得豪门望当年老太太待字闺中的时琴棋书画样样精却从不过问钱财家计。所以她出阁的时家中父母忧心女儿太过清高不善打理钱财俗便不象别家嫁女那样给她预备陪嫁铺子什么只将陪嫁的钱银尽数买了城郊的千亩良田。让人意想不到的当年那个不问俗务的娇小婚后突然开了利用所得田陆续开了好几间铺竟然也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此时的庄子仍保持着当年的原貌。这庄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难得的是后院有一个小山包，还有一汪清泉，顺着清泉还有一个大大的水依据地形恰到好处地建了些亭台楼榭，依山伴自成一格。后院里并没有栽什么名贵花木，倒是种了好些果树。此时桃花和梨花正开着，粉的白的花朵竞相怒放，细微的花香混在清新的空气中沁人心别有一番野趣。
待得进了屋家具虽不名贵但干净大方，处处透出闲适隐逸之感。莫钟书心中暗暗称想不到平日里一派雍容富贵的老太太竟是这样一个庄子的主人。更出乎他意料是老太太此行的目的。
安顿好的第二天下老太太就让二柱带着他去水塘里戏水学游泳。此时天时正后院里的水塘真是个游泳的好地方。莫钟书打从心底里感激老太太如此周密的安排。
老太太确是因他屡教不改的常常在莫府花园的湖边闲才想出这么一招。她不知道他生来就水性极只道待他学会游那一湖水就不能再威胁他的安全了。于是莫钟书上午跟老太太〃读书认字下午就跟二柱〃学游泳偶尔还抓几条小鱼几只小虾来养在罐子里玩，日子过得如神仙般快活自在。
莫钟书生来老乖巧懂沉稳得象个小大人，但在这轻松惬意的氛围倒恢复了不少稚童的天比在莫府里时活泼了许多。老太太看在眼里喜在心加上庄子里人少事几乎没有什么烦心事，饱经沧桑的一颗老心也愉悦起安心享受着天伦之乐。
这一二柱爬上一棵早熟的桃树摘了几个桃子下莫钟书兴冲冲的从里头挑了个出献宝一般送到老太太面前：“这个最大最红的给老太太吃！”
老太太脸上霎时笑开了花：“小五终于知道谁对他最好了！”莫钟书讪讪地挤出个笑他一直知道老太太对他的只是心里芥蒂未总觉得老太太对苏姨娘的死难辞其说不定将来某一天发生什么事老太太也会象当年放弃苏姨娘一样牺牲自所他对老太太始终不能真心亲近。夏日光阴在欢声笑语间慢慢滑过。当树上的桃子完全成熟的时老太太的寿诞也快到来了。莫府已经几次派人过来催请。老太太也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延终于下令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正文 第8章 过年
树上的黄叶一片接一片地往下掉光之后，天气一日一日地冷了，不知不觉间就过了大半个冬天。看小说最快更新）
莫钟书一天天地数着手指头，盼着年关快些到来。过完这个年，他就可以到家塾里念书了。他对即将到来的学习生活充满了期待，那是一条通往独立自主的捷径。
腊月二十九，莫府换了门神，贴了对联，又新油了桃符，上下焕然一新。除夕日，吃罢午饭，莫荣添亲自带着几个儿子去了祠堂摆放各种祭祀用品，莫钟书今年也被叫着跟过去凑热闹。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府里各色齐备，一大早，莫府众人以及族内的亲戚等全集中在莫家宗祠前。男的皆入内祭拜，女的在外头挨次站列。莫钟书跟在几个哥哥身后，对着供桌磕了几个头。这些仪式他都不清楚，也没人教他要怎么做，不过是跟着大家伙儿跪下乱拜一通就完事了。到了晚上，翠柏院里灯火辉煌，一盏盏大红的灯笼照的四周喜气洋洋。老太太端坐在坑上，等一众儿孙们依次来行了礼。之后大家一起吃了团年饭，吃完之后继续坐着陪老太太闲扯。莫钟书不耐烦，便带着二柱去外面看莫钟玉他们放烟花爆竹。
大年初一，天才刚刚亮，莫钟书就被秦嬷嬷叫了起来，给他穿了一身上下的大红色，就抱着过去给老太太磕头拜年。
老太太看着他眼睛还没睁开不停打哈欠的样子就忍不住呵呵大笑。她伸手把他抱到炕上，又将装了银锞子的红包拿出来逗他：“好孙儿，人都说见钱眼开，你倒快睁睁眼。”莫钟书刚把手伸过去，她却将手一抬让他抓了个空，笑道：“你得先给祖母说句拜年的吉祥话，才能给你红包！”莫钟书听了眼珠一转，来了精神，拉着老太太的袖子商量：“我说一句，老太太就给一个红包好不好？”老太太听了更欢喜：“行啊！今儿就让祖母看看你到底能说多少吉祥话了！”
莫钟书跳下炕，学着二柱他们昨日领赏时的样子拱手说了句：“祝愿老太太新春如意！”然后小手往老太太面前一伸，老太太便将一个红递给了她。莫钟书接过，随手放在旁边的炕桌上，再一拱手道：“祝愿老太太新年新气象，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随后小手再一伸，老太太又笑着往他手里放了个红包。
莫钟书得意一笑，好话流水般滔滔不绝地从嘴里往外倒，不一会儿炕桌上就堆了小山一般的红包。老太太把手边的红包都给光了之后，想起等会儿别的几个孙子孙女还要过来，忙打发丫鬟婆子们去�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