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更趋很欣赏李三伢,大笔一挥,替他改成了李忠。
李忠虽是个粗人,可人并不傻,又长年跟奸诈狡猾的鞑靼人为敌,不精也被耍成人精了,不敢说深谙兵法之道,但看事揣磨人心的功夫还是有的。
如今瞧这模样,这周芷清哪里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分明是早就入了王爷的眼,不过是因着种种原因,王爷不肯轻易就范罢了。
说白了,这是他们一双男女之间的事,旁人掺乎不得,也只有自己不长眼的,竟然想要讨要周芷清,只怕王爷不肯承认他也想要,却又不肯落个不肯割爱的名声,故此他得不到,也不会拱手送人,是非要将周芷清毁了不可。
李忠擅于审时度势,也极有眼色,一旦想通此节,头一个就想到了放弃。
当下起身出了座位,朝着严真瑞深施一礼,道:“王爷,下官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说的中听也好,难听也罢,还请王爷别跟下官计较。”
他一指周芷清,道:“这小姑娘样貌就不说了,又有这样的绝世舞姿,倘若就此把她的双腿砍了,也实在是太可惜了。就当下官瞎了一双眼,没能发现这样的美玉。若知道这小姑娘有这样的本事,下官怎么也不敢跟王爷张口讨要的。您要治,就治下官一个不敬之罪,如何?您只管饶了她吧。”
他说的真挚诚恳,一改刚才的猥琐下流,完全是正气凛然的模样。
李忠这一开头,众人纷纷离席行礼附和。
严真瑞的亲信们便大声吆喝道:“是啊。王爷。大好的日子,何必跟一个小丫头计较。”
更有大老粗们直接说道:“且把这小姑娘的腿留着,等什么时候跳不出好看的舞来再砍也不迟。”
众人哄堂大笑。
严真瑞面上浅淡的笑意。大度明理的挥手让人都回去,朝着周芷清道:“好一曲绝世无双的舞,竟让所有人都替你求情,既如此。本王又何必做那恶人?”
周芷清料定自己必然躲不过此场劫难,谁想严真瑞汹涌而来。却又轻柔散去,一时惊喜交集,倒有点不知所措。
见周芷清愣了半晌,还不动。严真瑞便挑了挑眉,道:“怎么,你还非得自己找死不成?”
周芷清吓了一跳。忙低头行礼,道:“不是。奴婢谢王爷不罪之恩。”
严真瑞哼一声,越发觉得她那露在外面的肌肤刺眼,尤其在座的男人们都把或艳羡、或妒嫉的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就像一群狼盯着一块肉,只是碍于他而不敢下口。
他大步走过去,将自己的袍子脱子,兜头往她身上一扔,遮住了她露在外面的肌肌肤,呵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不顾廉耻,有伤风化,赤身露体来丢人现眼的?还不退下去!别让本王再看见你。”
周芷清便满面通红,一副知耻含羞的模样,手指紧紧抓着他的外袍,仓惶夺路而逃。袍子上还有他的体温,周芷清竟有些晕乎乎的。
真像是一场梦,她在生死边缘打了个转,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庆幸之余,不禁心有余悸。如果能够做个最卑微不过的小侍女多好,她不想出风头,她不想服侍严真瑞,她也不想得他的恩宠。就这么生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实在不怪旁人怕他,因为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被激怒。一旦发怒,他就不管不顾,拿别人开刀。
砍手跺脚,多么血腥,可对于他来说就跟家常便饭一样。这样的主子,她怎么敢服侍?整天光知道担心到底自己哪做错了,会受到什么惩罚都来不及呢,还哪里有精力去揣测他的心思,并顺着他的心意来?
就是不做错,哪怕息稍微出众一点入了他的眼也不成,他的喜欢,实在跟别人不可同日而语,他若喜欢了谁喜欢了哪儿,是要砍下来喜欢的。
没人敢拦周芷清。
王爷已经发了令,不想再看见她,谁还敢留她在兰香苑服侍?只有仙芝送她出去,小声嘱咐着:“幸好王爷开恩,你总算大难得脱,快回去歇歇吧。”
留在这儿,不知道待会还有什么危险。李忠只是个参将,又不是王爷的亲信,便是他再喜欢,王爷也未必会顺顺当当的让他遂愿,可若换成了王爷手底下的将呢?
王爷推拒不能,送了又不甘,那时候周姑娘人才难做呢。
周芷清朝她笑笑,一路疾走,回到了昊日成的东厢房。
她换了衣服,将严真瑞的衣服挂起来,便歪在了榻上。一来抚慰自己惊吓过度的小心肝,二来也乘空偷个懒。
严真瑞觉得无聊。
酒池肉林,也总有喝醉吃腻的时候,更何况满院子的男人都在纵情声色,他却孤家寡人一个,相较之下,越是热闹越显得他寂寞的可怜。
寻了个借口离了席,他一路慢悠悠的闲逛,一边散酒,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昊日居。因着所有稍微有些头脸的侍女都去了兰香苑帮忙,因此昊日居只留了一个年纪尚小的丫头在耳房里。
那丫头禁不得夜困,早早就睡着了。
严真瑞一路通行无阻进了寝殿,连个侍女都没有。一摸屋里的茶壶茶碗,都是凉的。严真瑞灌了一肚子的酒,饭菜都没能吃得几口,心下更是闷闷不乐。
窗外夜凉如水,昊日居虽然灯火通明,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的安心。迟开的丁香散发着别具特色的味道,随着夜风吹进来,严真瑞的酒意便有些往上涌。
他烦躁的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东厢房里,只点着豆大一点的灯,透过窗纱,屋里一片昏暗。与这高大、明亮、奢华、精致的昊日居相比,是如此的不相称。
严真瑞脑子里乱轰轰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周芷清那绝望的又绝美的舞姿,心口一热,想也不想的去推东厢房的门。
门居然是锁着的。
严真瑞没来由的一阵懊恼。这丫头竟然防贼一样的锁着门,她想防谁?这薄薄的门板压根挡不住他,他一脚就踹了开来。
这是小小的两间屋子,虽说大部分书都搬走了,可是还留了一部分,周芷清也没动,只摆了一张简单的梨花木桌子,两把半旧不新的椅子,上面摆着着一套素瓷茶具。
里屋只有一张床,简单到简陋的地步,连床帐都是再粗不过的白布。她就那么歪着身子躺倒在床里,长发如瀑,铺在枕上,只露着一个身段尽显的玲珑背影。
严真瑞压抑了长久的情,欲忽然就迸发出来,他大步走过去,伸手一托,就将周芷清揽在怀里。他欺身上床,抱着周芷清往床里挪了挪,动手胡乱的撕扯着她的衣衫,不等她那饱满的丰盈弹跳出来,大手就已经急促的伸进她的里衣,寻了她雪白丰盈上的一抹嫣红,急切的搓弄着。
入手肌肤如脂,留恋已久的回忆如数涌上来,严真瑞喘息越发粗重。他迫不及待的探手往下,去拨周芷清的长腿,急不可耐的想要冲进去,来缓解他的紧绷、滚烫和肿胀。
周芷清在梦中听见一声巨响,还没完全清醒,又被一双登徒子的手肆意捏弄,不由又惊又怕,睁开眼,见是严真瑞,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见他已经拨开她的双腿,探手去触腿间的柔软,竟是不顾一切的要冲进来,不由的往后退着,道:“王爷,王爷,你要做什么?”
严真瑞醉了,他留恋这手里的滑腻,贪恋着她的紧窒,想要索取她的甜美。当下竟是柔柔一笑,俯身亲着她的眉眼,亲着她的唇,道:“芷清,本王想要疼爱疼爱你。”
周芷清一边躲一边挣扎:“不要,王爷,奴婢身份低贱,配不上王爷,还请王爷饶了奴婢吧。”
严真瑞低笑道:“周芷清,你喝醉了吗还是糊涂了?爷要宠你,你居然敢拒绝?”越发当成是她欲擒故纵的游戏,蛮横的分开周芷清的双腿,手指就已经滑了进去。
周芷清凝眉呼痛,急了一般的又踢又打。
不是周芷清矫情,实在是严真瑞太过分了。周芷清可以震慑于他的淫威,看清自己的身份,看清二人之间的差别,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但她好歹也是周家的二小姐,傲骨虽然不存,却依然有自己的傲气所在。
既然严真瑞要把她打到十八层地狱凌辱折磨,她受着就是,可她绝对不会以这等身份还要肖想不该自己做的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王府里早就有不成文的规定,侍女是不必以身体服侍严真瑞的。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遵守,为什么今夜要例外?
那是他喝醉了,可一等到天明清醒过来,以他的性子,还不得怨怪是她勾引了他?只怕就不是砍腿砍手了,谁知道他会兴出什么妖蛾子来折磨她?(未完待续)
第100章 可惜
送上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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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清从严真瑞的手心里滑出去,转身退下去换衣服。
严真瑞则干脆一摆手,叫了众多适龄的侍女们上前,服侍众多文官武将。
众人也就言笑自若,各人挑中自己喜欢的,搂抱在怀,调笑戏酒。私下里也在交头接耳,纷纷打听这周芷清是何许人也。
严真瑞也不例外,拽了一个他都没看清相貌的女人坐在自己身边。他脸色黑沉,一身戾气,那婢女伸出手来想要倒酒,严真瑞一个眼锋扫过去,那婢女就吓昏了。
一双手藏没处藏,躲没处躲,就那么大喇喇呈垂死状在他跟前伸着。
严真瑞全然无视,仿佛当她是个死人,只自顾自的喝闷酒。
酒盏很快空了,那婢女胆战心惊,不敢上前。等到严真瑞把一壶酒都喝净了,她哆嗦着手替严真瑞斟酒。
严真瑞忽然挑眉看向她,问:“你很怕本王?”
妈呀,这一开口,声音就和打雷一样。
那婢女腿一软,直接就滑到了桌下,道:“王爷开恩,王爷饶命……”奴婢不想死啊。
严真瑞厌恶的一皱眉。他不过问她一句话,她就顾不上答,吓成这样。
他一甩袖子,自有人把这女人拖下去,重新换一个过来,比前一个也强不到哪去,虽然极力装着不怕,可是眼神飘浮,头都恨不得低到胸口去了。
严真瑞看着就来气。
他是鬼吗?怎么各个见他,再精神都跟抽了筋一样。软沓沓的,跟丢了半条命一样?待要发作,又嫌换来换去不过如此,很是麻烦,但尽量捺着性子道:“你不必害怕,只管安分守己的做好你的事,本王不会怪罪于你。”
这在他。已经是出格的解释了。从来都是别人小心奉伺着他。他何曾这么委曲求全的安慰旁人?
可太让人失望了,那婢女笑的极其悲惨,没等他话说完。竟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严真瑞气的直想拍桌子。
他捏着酒杯,抬眼看看宴客厅里的座上宾吗,有他的下属。有当地的官员,几乎差不多人手一个。搂着个俏丽的婢女,谈笑风生,淫词浪语,不绝于耳。可再看他。孤零零凄凉凉孤家寡人一个。
他怎么就这么可悲呢?
难道除了周芷清,他就真的再也亲近不了女人?
如果真这样,那……要不……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吧?
不行。几时他严真瑞成了朝令夕改,言不由衷的人了?
他越想越生气。一等给她斟酒的侍女近前,便二目圆睁道:“你敢和前两个一样,本王灭了你九族。”
严真瑞本意是放出狠话,震慑这侍女一把。毕竟人人都念着亲人家人,就算不为她自己想,可为了家人,也总会有点儿希望有点儿支撑。
可他哪知道,女人不是靠震慑来征服的。
这话一出口,那侍女便直接跪下去起不来了:“王爷开恩。”
严真瑞一把将她拽起来,道:“你不愿意服侍本王?”
那侍女摇头,却只吐出一个字:“愿——”这是典型的心口不一吧,肢体动作,包括她的神情,无一处不透露着她就是不愿意,也就仅剩一点儿理智还知道嘴上说不。
严真瑞看的出来她的口不对心,便问:“本王哪里不好?你们还有什么不足?”
这是严真瑞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女人想要的是什么?不外是锦衣华服,精馐美馔?他什么都有,还能给她们别人给不起的功名利禄,能让她们的家人因她们的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人人畏之的局面?
人人都知道他有钱有权有势,人生的也不难看,怎么在他身边就是活不长久呢?
别人能给的,他也能给,别人不能给的,他还能给,是个有眼睛的人都应该知道怎么选择才是最好的……可偏偏事实并非如此。她们各个见了他都畏如蛇蝎,从始至终,都没露出过一个真实的笑脸。
只怕不怕他的女人,还没从娘胎里生出来的。
也除了,只有一个周芷清……
她固然怕他,可也只有她不会惧形于色,不会因为害怕就举止失当,甚至强压抑着害怕,也要为她自己谋一个最大限度的可能。
那侍女倒也不蠢,虽强颜欢笑,说的却是句句实情:“王,王爷富,富,甲天下,权,权,权倾朝,朝野,奴婢蒲柳弱质,不敢……高攀。”
服侍王爷是有好处,而且这好处用银钱不可估量,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活命的基础上,而恰恰是他的喜怒无常,杀人如麻,没法给任何以活命的保证。
没了命,再大的富贵和权势又有什么用?
就算是再低贱的婢女,也知道活着是最重要的事,活着是一切的基础,谁会傻到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换取胆战心惊、命悬一线的优待?
服侍个活阎王,每时每刻有都被打、被处死的危险,前程再诱人,也没谁有胆子试啊?
严真瑞抿着嘴,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侍女。
这还算是个口齿伶俐的,起码高帽子没戴错,就只是说的太结巴了,再好听的话,也因为她的惧怕而大打折扣。
严真瑞无耐的说了一个字:“滚。”
这侍女连滚带爬的退下去,心底还在庆幸:总算保住了一条小命。
严真瑞恨恨的灌着酒。刚才那一瞬,他恨不能把那侍女的嘴堵上,可其实他最想堵的是自己的嘴。
屡试不爽,次次碰壁,他居然还盼望出现奇迹?什么时候他开始这么蠢了?
严真瑞正出神呢,就听一阵喧哗:“出来了,出来了,这就是周扒皮家的周二小姐?早听说在京城恶名在外,不想原来也有今日——”
“啧,啊,真的是太——”许多人忽然就静下来,他们都被周芷清大胆而泼辣的装束给惊着了。她只着一袭及膝的裙子,露出两条纤瘦得宜的修长小腿,同时还赤着两条雪白的手臂,腰间束着一条带子,更显得她的腰不盈一握。
严真瑞豁然就站了起来,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谁允许她穿的如此暴露?她就自轻自贱到这个地步,好歹也是千金闺秀,可现在的她和王府中的舞伎又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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