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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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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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放着好好的日子她不过,非要去做什么低人一等的奴婢。既是做了奴婢,就该知晓,她的境遇肯定要和从前有着天差地别。

    这会儿委屈有什么用?

    她就该睁大眼睛看清楚,他从前待她是多么的优厚,现在这样,才是她本该得到的待遇。

    可严真瑞也有点生气,这底下人是怎么回事?竟至于连个洗澡水都供应不周?

    周芷清一听严真瑞这话,立时咬住唇,再不说话了,只默默的垂了眼,在沉默里自嘲:可不是她咎由自取么。

    她也挺讨厌现在的自己的,动不动就敏感,动不动就觉得委屈,动不动就心里绞着疼,还有一种极流泪的冲动。

    她算什么呀?她有什么资格呀?严真瑞毫不掩饰他就是想让她看清形势。

    这有错吗?

    他看不上她的种种作风,就是想让她明白,她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他让他生,她就生,他让她死,她就得死。

    他让她活在天堂,她就能真的感觉到快乐,他让她活在地狱,她就连热水都拿不到。

    曾经她也是人上人,她对待底下人也不过是这个态度。曾经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不过是换了环境,换了身份,她就受不了了?

    周芷清使戏拧了拧自己的大腿:受不了也得受。

    换个角度想,就算她不是奴婢,她在严真瑞眼里又是什么?除了生活条件好一点,也未见得就有什么快乐可言。

    可像现在,虽然衣食住行上处处不如人意,但她不必每天都战战兢兢的在他面前服侍,其实心里还是挺轻松的,就是晚上睡觉,都夜夜无梦,睡的很塌实。

    周芷清甚至想,其实就像现在这样下去,也没什么,她总会扼杀自己心里那一点点对严真瑞不切实际的幻想和绮梦。他是王爷,她只是罪臣之女,原本就是天差地别,云泥之别,何必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人和事?

    现在,她已经看他不像从前那样重了。时间一长,所有的一切都会渐渐淡去,说不定,他会格外开恩,将她放出王府,就算不放,说不定也会替她指派一个普通不过的男人,一个不计较她身世和曾经过往的男人,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要真这么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周芷清低声道:“王爷教训的是。”

    “……”严真瑞只好挪开视线,道:“知道就好,下次再犯,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是,奴婢再不敢了。”周芷清想了又想,总结出一点,她今天错就错在跑去镜月湖洗澡,而不是渎职。她好心的道:“奴婢真的知道错了,不值得王爷生气,还请王爷保重贵体。”

    看,她多知道替他着想。

    可严真瑞就是没有一点儿好心情,他看着周芷清就来气,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摆手:“算了。”

    周芷清立时道:“谢王爷开恩。”

    可以走了吧?

    她一副巴不得马上就走的模样越发刺激了严真瑞。

    留她在跟前,她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不留她在跟前,她对他如畏蛇蝎。

    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平素那么聪明,会猜不出他的心思?每天装傻充愣,仿佛他们两个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从前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吗?什么心甘情愿,什么喜欢,都是骗人的……

    这个认知让严真瑞尤其的愤怒。

    心口像是被谁划了一个大伤口,血液和精力哗一下流了出来,他忽然就乏力起来,摆手道:“你明白就好,路是你自己选的,怪不着谁……”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与其在教训周芷清,不如在说自己。他既然把她降为了奴婢,就不该再有非分之想。

    周芷清很认同的点头:“王爷教诲的是,奴婢不敢生出非分之想。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奴婢两世为人,早将从前的种种过往都忘记了……”

    想到这她怔了下。总说忘了忘了,改了改了,可每次一遇到事她还是各种纠结,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不不,这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周芷清不免有些自我嘲弄的意思,说着说着就有点儿忘形:“从前陈涵正就总说奴婢是蜜罐子里泡大的,不懂得人间疾苦,早晚有一天要吃苦摔跟头,这不果然……可惜那会儿小,又任性,听过了也只当耳旁风,还真如他所说,不识好人心……不过,算了,这都是命,奴婢自己的命就得自己受着不是?”

    生怕严真瑞不相信,周芷清就差赌咒发誓了。猛然间觉得寒气逼人,定睛看时,就见严真瑞的眸子漆黑暗沉,像是满是暗礁的海面,不知道蓄着多少滚滚波涛,她再要不识趣,只怕一个大浪盖过来,她就得沉入到无尽的黑暗中去。(未完待续)
第093章 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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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芷清见众人不理,也就没强求。她巴不得就自己一个人呢。

    当下陪笑道:“既是姐姐们不去,那我就自己逛逛。不会花费多长时间,我去去便回,若是有什么差事叫到我头上,还劳烦姐姐们代为支应一声。”

    众人心道,你一个不计入名册的人,做的活计也是最可有可无的,王爷不说,我们多什么事。

    因此都道:“你只管放心去,有我们呢。”

    想必王爷也不会那么较真,真要缺人了,随便找个人补上也就是了。

    周芷清便回了房,遮遮掩掩的带了两件贴身小衣,左看右看,见无人注意,便施施然出了门。

    许多日子不曾好好沐浴,她实在是难受的紧,记得从前听乔管事说过,好像王府后面有一面湖,那湖是活水,清澈之极。

    虽说如今天气不是那么热了,可也没到冷的时候,她想趁着夜色掩映,那里无人,偷着去洗一回。

    若是被人撞见,只说是无意中走到这里来的。若没人,便恰好遂了自己的心愿。

    横竖她又不是天天都来。

    府里风景极好,十步一楼,五步一阁,配上奇花异草,一路走,一路清香。周芷清装着十分轻松,一边走一边四下观望,实则只是在揣测到底哪藏着人,哪又有什么路,如果遇到突发情况,她到底往哪个方向跑更合适。

    初初遇见迎面而来的四个丫鬟,周芷清吓的心都快停止了,她自己有心事。不免做贼心虚,生怕有人拦住她喝问:站住,鬼鬼祟祟的,你这是要做什么坏事去?

    事实证明周芷清想多了。

    那四个丫鬟原本有说有笑,一抬头见着了周芷清,倒是比她脸色还难看,立刻就敛了笑容。板了脸。几乎同时扭了头,只装没见着她。

    周芷清僵硬的笑笑,见确实抛了媚眼没人欣赏。她不觉失落,反倒庆幸不已。

    再遇见人,周芷清胆子大了些,遇有认识的。周芷清便朝着她们笑笑,那些人也只是淡漠的点点头。没一个人问她去做什么,以至于她这一路都在重复预先找好了的借口,可都没派上用场。

    不认识的,就更好说了。甚至路遇几个侍卫,那些人也没多加盘问,和她打个照面也就擦肩而过。

    就这样。周芷清一路十分顺利的到了镜月湖。

    正是金乌西坠之时,水面宽阔而平静。就像一面金光闪闪的镜子。水面上铺陈着大片菡萏,隐隐有荷香。

    周芷清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水啊,好清啊,好亲切啊。

    周芷清按捺住激动的心绪,先观察了一下地势,见此处果然僻净,连不知名的鸟儿都敢大胆的在草丛里徘徊觅食。

    她寻了一块大石,除了鞋袜,率先将脚浸在水里,一边轻轻的晃动着白嫩的小腿,有如野凫戏水,一边迎着晚风望向湖心。

    说不出的闲适自在。

    此时正值七月末,白天日头毒,这湖水被晒的温温的,十分舒服。

    周芷清一边玩水,一边四处乱看,半晌也不见来个人,越加放心。等天色朦胧,黑幕降临,连草丛里的夜虫都鸣叫起来,四下一片寂静,周芷清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除了外衣,小心翼翼的下了水。

    水并不深,池底也不是淤泥,反而是青石板的台阶。

    周芷清愣怔了半晌,嘟囔道:“真奢侈。”

    她还当这是个天然的湖,不想原来是人为修的,后引的死水。可往下走了几步,周芷清才意识到,大概只是为了方便岸边的人采荷叶,故此才修了这么一小块的青石板。

    方便了谁,周芷清不管,是谁这么体贴,她也顾不得,除了小衣,欢快的叫一声便扑进了湖水里。

    她小时候要多淘气有多淘气,夏天在湖边捉鱼倒罢了,她还下过水去捉玛璜,将它们翻了皮搁在石头上晒。

    周品怕她一时失足掉进水里丢了小命,只得命人教她游泳。别说,正经的事她不学,这些歪门斜道她高兴着呢,是以见了水不仅不怕,还欢喜的很。

    周芷清在镜月湖玩的乐不思蜀,孰不知昊日居里却翻了天了。

    不光是昊日居里所有的侍女、太监都跪了一院子,就是这院子外头的也跪着好些人,黑压压的,竟是人头,可众人凝神摒息,愣是谁也大气都不敢出,瑟缩着身子抖成一团,生怕门口的男人一个暴怒,各人颈子上的头就都没了。

    乔管事摸着头上的汗道:“王爷息怒,已经叫人去找了,想来是这府里大了些,一时半会怕是找不着,还请王爷耐心稍等。”

    谁敢让王爷耐心,谁敢让王爷等?乔管事自己都觉得这话有些僭越。

    严真瑞沉默的盯着乔管事,和头狼似的,乔管事压力山大。严真瑞在乔管事双腿都直哆嗦时开口了:“这话你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

    乔管事都快晕了,他也不想来回来去就说这一通话,可不说这通话又说什么呢?他也恨不得立时三刻就把人找出来,可这不是找不着吗?

    严真瑞逼乔管事,乔管事只能陪笑:“要不再问问?也许有的人没想到,这会儿忽然想起来了呢?”

    严真瑞十分不屑。打一开始,他就说了,谁不说实话,一律处死,那些人早就如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说了个尽。

    这会儿还能说出什么来?

    他不吭声,乔管事便当他默认,看着脚边跪着的几个嬷嬷,低斥道:“人是从你们那出来的,就没有一点迹象?她就没说去了哪儿?”

    嬷嬷们叫苦不迭,这话颠三倒四不知说了多少遍了,可王爷不信,她们也没办法:“王爷明鉴,奴婢们真的不知道啊。一等训完了,奴婢们就各回各院,府里的姑娘们也都和平常一样,或三两结伴,或独来独往,都回了自己的住所。奴婢当真是不曾注意,也不曾听人提起或是说一声儿……”

    她们只是教导规矩的嬷嬷,可不是关押囚犯的牢头,一个大活人,也没谁命令她们严防死守,她有手有脚,来去自如那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怎么能找到她们头上呢?

    可谁又管她们的苦衷呢?

    严真瑞哼一声道:“总之人是不见了,本王就不信,从偌大的王府,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会把个活生生的人给丢了,你们再找借口,也得落个管教不力的罪吧。”

    “是是是,王爷教训的是,还请王爷看在奴婢们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手下留情啊。”

    十几个嬷嬷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胆战心惊过,几十年血雨腥风过顺顺当当过来了,这会儿却没有自信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严真瑞懒的理她们,背着手抬头望天。满天星斗,一轮满月,却透着无比的凄清和寂寥。

    乔管事瞥一眼仙芝和仙灵。

    这二人也被问了不下几十次了,这会儿两人头都不敢抬,哆哆嗦嗦的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就知道什么都问不出来。

    根本不需要严刑拷打,严真瑞早就放了话:“若是人找不到,院子里跪着的,有一个算一死,尽皆处死。”

    耳房那几个小丫头脸肿的则跟猪头一样,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软软的堆在院子里,暗自懊悔。

    早知道周芷清是个惹祸的根苗,当初就不该跟周芷清搭句话,她爱去哪儿去哪儿,只说不知道也就完了。

    可偏偏和她说了两句话,知道她逛园子去了,却偏又不知道她去哪逛了,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因此几乎承受了严真瑞的全部怒火。

    她们被打的鬼哭狼号,现下生不如死,一时也不知道是该恨周芷清不安份,却让她们代为受过,还是该诅咒她就此死到外边,别再回来了。

    可是她不回来,她们更是没一个好。

    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在严真瑞等的快要不耐烦,恨的咬牙想把所有人都处死的时候,周芷清清清爽爽的回来了。

    她头上包着头巾,夜里的风颇为凉爽,她却固执的按照母亲的嘱咐包好了湿头发。母亲不在身边,她更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法子还是她跟市井大娘学的呢。

    周芷清一时不禁为自己的思虑周全而感到得意。

    只是一想到夏天还好说,可一旦进了秋凉,甚至到了冬天,这不能洗澡的日子可怎么熬?

    不过一向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她也一向禀承“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行事准则,一边走一边看着夜空里的美景,心情无比的畅快。

    快到了昊日居,周芷清脸上的笑意才有所收敛,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觉得确实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了,也不会叫人起疑,这才步履轻盈的迈步,打算趁着耳房的人不注意,悄悄的溜回自己的东厢房。

    哪知正门大开,院子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照着一院子黑鸦鸦跪着的人头。院中唯有一个站着,那身影高大挺拔,气势暗沉,有如暴雨前的阴云,让人不寒而栗。

    周芷清愣在那,一时没弄明白到底是谁犯了十恶不赦的罪,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值得宴王如此兴师动众?

    她下意识的随身就势的跪在当地。

    到这会儿,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出什么大事了?(未完待续)
第092章 若离
    送上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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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灵轻吁了口气,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道:“周姑娘,我真的很佩服你,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能笑的这样灿烂。不像我,说好听了是心思重,说不好听了,怕是要被人说成小心眼,周姑娘和王爷,呵呵,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缘份。不过这天下事最难说得清,从前没少听老人讲古,说是两家有杀父之仇,可最后因为子女们相爱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周芷清和没听见一样,并不接话。

    仙芝讪笑道:“什么杀父之仇,那些市井闲言哪有做的准的,你还不快吃饭,都凉了。”

    周芷清哭笑不得的道:“佩服我?仙灵,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骂我呢?我怎么听着你是在说我没心没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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