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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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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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真瑞还能说什么?

    他不喜欢她认不清她的形势和身份,可一旦她认清了,他又满心不舒服。听着她卑微的在自己跟前一口一个“奴婢”,带着虚伪的笑脸,严真瑞就有一巴掌打掉她笑意的冲动。

    他不喜欢有谁和他太近,可周芷清真的和他划清界限了,他又觉得胸闷。

    所有的情绪,所有的话,最终都汇聚成了一个字:“滚。”

    周芷清没有一点犹豫的就滚了。

    严真瑞气的砸了一套茶具,也没能换回周芷清的一点儿回眸和不舍。他想,自己养了半年,这是养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真想把她抓回来,把她好好揍一顿。可他堂堂一个王爷,出手揍一个小丫头,一定会让自己手下的兵将们笑掉大牙。

    如果让人知道他是因为舍不得,才会生出这种没出息的想法,只怕惊的眼珠子都会掉下来。

    他也隐隐的知道,周芷清这种牛不喝水的情况下应该要哄的。可是笑话,他严真瑞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叫低声下气。

    他喜欢的人和事,如果得不到,最后只会有一个结果:毁掉。

    他还从来没靠求来得到什么。

    乔叔听说严真瑞罚了两个丫鬟不说,又让他重新将府里的丫鬟教导规矩,不禁有点儿头疼。等到再看见芷清,他更是大吃一惊,愣了半晌,才问:“周姑娘,你怎么到这来了?”

    她不是应该服侍王爷啊。不说寸步不离,也不可能擅离职守。再说,她哪里是什么普通的丫鬟,就算需要学规矩,也该是请宫里的教习嬷嬷,而不是和府里一帮丫鬟们在一起。

    周芷清当着乔叔虽说有点脸红,可想开了也就没什么好丢脸的,因此她自如的做了个鬼脸,大大方方的道:“奴婢就是奉了王爷的命令,来跟乔管家学规矩的。”

    乔叔就是一愣。怎么这么一天功夫,她的称呼都改了,跟自己也一下子拉开了距离,这么疏远了?难道自己猜错了?王爷对她并无不同?

    乔叔不太相信:“周姑娘,你弄错了吧?是不是,王爷又无端端的朝你发火了?我去跟王爷求个情……”

    说到底,也是他阳奉阴违,把周芷清安排到昊日居去的,王爷发火,不该周姑娘一个人承担,起码自己得承担一半的过错。

    周芷清并不太领情,只笑笑道:“乔管家要去,奴婢并不敢拦,只不过您可以问问她们……”她一指身后随来的数十名侍女:“王爷说了,这学规矩的事,都交给您了,叫奴婢们来跟乔管事认认真真的学,否则就都不用回去了……”

    她领乔叔的好意,不过对不起,她真不想回去。

    在一个不确定的位置上,注定有着不确定的未来,可在一个确定的位置上,就注定有着确定的未来。

    周芷清绝不愿意肖想那不确定的未来,而宁愿承担这确定的未来。

    只要做了王府的奴婢,到了年纪就会把她放出去的,严真瑞虽然喜怒无常,可这规矩却是严格遵守的,虽然她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黄花姑娘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也就是了。

    乔叔有点眼晕。

    望着周芷清身后这几十个侍女,头疼的抚额。怕不是王府里凡是上得了台面的大丫头们都聚齐了吧?王爷这是怎么了?从前也没这么挑剔?到底是他忽然变得挑剔了,还是自己果然办事不力,这些经过训练过的丫头们的的确确规矩不到位?

    不管他怎么想,周芷清等人都在这等着他呢。

    乔叔想了想,道:“也好,你们跟我去兰香苑吧。”

    说实话,王爷的意思,他不敢违逆,既然要学规矩,那就先学着,说不定等学好了规矩,王爷气儿也消了,就又把周姑娘调回去了呢。

    兰香苑那里地方大,是个小校军场,乔叔安排了府里十几个从宫里带出来的嬷嬷教她们规矩。
第085章 放下
    周芷清再怎么表现,严真瑞其实已经在心里嫌弃了。

    一个合格的侍女,敢在守夜的时候睡的这么沉这么香吗?他出来站到她面前待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了,也没见她有什么动静。

    她倒好,不但没醒,还靠着廊柱做着梦……

    还是他见她睡的摇摇欲坠,心有不忍,所以才叫了她一声。哪知她睁开眼就是尖叫,倒像他不该打扰她做梦一般。

    严真瑞撵她:“本王歇息时不用人守夜,你自去睡你的。”让她守夜,贼人把屋子都搬空了,她也不知道,不但不会服侍,还只会添乱,时不时的吓主子一回,他图什么啊?

    周芷清困倦的打了个呵欠,信以为真:“那,奴婢回去了?”这有点儿不科学啊,哪个主子不需要人守夜的?

    哦,明白了。周芷清自作聪明的想,大概严真瑞也和曹公一样,怕人暗杀,故此拿不要人守夜做借口,与“梦里会杀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等到回到东厢房,周芷清睡的迷迷蒙蒙的时候才想起来忘了问:“王爷您半夜起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严真瑞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没事半夜醒来,就为了叫醒周芷清并让她回去睡。他又不是她的老妈子,没这义务。

    只要一想到周芷清毫无自觉,就那么潇洒的甩袖子走了,他心里老大不痛快。

    真想把她揪回来,让她替他守夜。

    但想她到那倦极了倚着廊柱都能睡着的可怜样,又不忍了。

    周芷清走了,他不可能自己动手,便另招了丫环给他倒水,又加了一回香,从净室出来重新洗了手和脸,折腾了一刻钟,这才重新躺回榻上去。

    可他更睡不着了。

    床榻还是熟悉的床榻,连纱帐的颜色都是他喜欢的,月光朦朦胧胧的照进来,这屋里就跟蒙了一层雾,隐隐约约,如梦似幻,很有一种不真实感。

    只是凭空多了一缕寂寥。抓又抓握不着,驱又驱赶不走……

    严真瑞辗转反侧,结果就是该睡的时候睡不着,该醒的时候没能醒得了,天都大亮了,头还昏沉沉的疼,有什么异常明亮的光刺着双眼,睁又不想睁,不睁又难受。

    他身子一动的时候,听见周芷清问:“王爷,您醒了么?”

    严真瑞睁开眼。周芷清垂手站在门槛外边,正踮着脚极力往里张望。她身后,一溜丫头端着铜盆热水巾栉等候命。

    怎么看她也不像个丫头,还是像个被人服侍的大家小姐。有丫头敢这么嚣张的叫主子起床,并且什么东西都不拿,什么活都不干的吗?

    他一皱眉,周芷清就懂了他的心思,立刻狗腿的跑过来,又是递手巾,又是递漱口的茶,还殷勤的替他拿来外衣。

    旁边的丫鬟都和木头桩子似的,谁也不敢抢她的活计。

    满屋子就周芷清一个人团团转,步履轻盈,衣裙翻飞,跟只花蝴蝶一样,忙的不亦乐乎。好像她做不做丫头,都不影响她的心情。

    一个丫头端着托盘进来摆早膳,因行礼的姿势不标准,被严真瑞一个眼风扫过去,喝令侍卫将她拖了下去。

    这招杀鸡儆猴起到了异乎寻常的效果,周芷清脸上的笑意渐隐,再不敢那样跳脱,中规中矩的走路、行礼、布菜,就怕一个不合规矩,便被他拿住把柄,好好教训她一顿。

    可怕什么来什么,严真瑞吃罢早膳,周芷清替他奉茶,因着水太烫,严真瑞摔了茶碗。看着那四分五裂的瓷片,周芷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要怎么罚她?

    正忐忑不安之际,就见另两个丫头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王爷息怒,王爷饶命。”

    周芷清移动了下步子,也跪了下去。她看的清清楚楚,其中一个丫头的膝盖下面就垫着一个小碎瓷片,可她不但不躲,甚至连吭都不敢吭。而严真瑞就跟没看见一样,眼瞅着那丫头的膝盖就见了红,洇透了浅黄的布料。

    周芷清别转脸,不敢再看,严真瑞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道:“去,跟乔叔学会了规矩再来。”

    没人不怕严真瑞,他虽然并未作色,可是周身上下的冷气已经足以让人吓的发抖。

    周芷清有点怔。她狐疑的想,这去学规矩的话,是对自己说的吗?

    也是,她既是王府的奴婢,不学规矩怎么服侍人?严真瑞虽没指斥,可他眼神里写满了不赞同,周芷清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不合格。

    那……就去吧。

    另两个丫头已经先一步“谢王爷隆恩”了,周芷清后知后觉的要站起来,就听严真瑞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芷清立刻摇头:“奴婢没有。”

    她真的无话可说。

    严真瑞却怒了。做都做错了,当着他的面认个错有这么难吗?

    周芷清却有自暴自弃之感。既然他处处看不上她,那就算了,她还真没多稀罕严真瑞身边的那个位置。

    不是不稀罕,而是服侍他太累了。再则,周芷清是个很自私的人,她现在颇有点过河拆桥的架势。横竖她都跟着严真瑞到西北了,不管日子过的好还是歹,总之都逃脱了做官奴的命运,既如此,那又何必非得不明不白的跟着他?

    严真瑞显然对她不算多喜欢,否则也不会这么待她:喜怒无常,她实在有些消受不起。

    周芷清虽然有点儿喜欢严真瑞,可本质上她更喜欢自己。她不会为了讨好一个自己才有一点儿喜欢的男人就处处委屈自己。

    周芷清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通透。从前她就想做一个仗剑闯天涯,报打不平,行侠仗义的侠客,最喜欢的就是他们自由自在,天南地北哪都能跑,喜欢他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气,最最喜欢的就是他们拿得起放得下。

    周芷清曾经想过私自跑出去找个高山上的隐士做师傅,虽未成行,可她本质上为自己想得多。离了京城,看不见爹娘姐姐,这会儿就她光棍一个,那种无所顾忌的心态又回来了。

    周芷清忍不住变幻了另一个人,拍着她的肩膀豪气的道:周芷清,好样的,不愧为女中豪杰。

    很抱歉,前些日子太忙,从今天起恢复更新。
第084章 惊梦
    只能说,周芷清的疗伤能力太强,不这么一盏茶的功夫,她眼里的忧伤散尽,还是那个眉目如画,眼波清澈的周芷清。

    倒正对了严真瑞的胃口。女孩子宜喜宜嗔,偶尔闹这么一出,就好像月有圆缺一样,那是情趣,谁也不会喜欢对着一张整日里伤春悲秋,自怨自艾的脸。

    但周芷清着实不惯做丫头的事。

    也难怪,从前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即使家道中落,她也没少了人服侍,由她做奴婢,她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虽然尽力小心谨慎,可从她的动作上看也能看出来青涩生疏。沏个茶,都能把水洒到外面,幸亏她躲得及时,不然就要烫到手了,饶是这样,还是洒了些到身上和脚背上。

    看她疼的龇牙咧嘴,严真瑞只能扭了脸叹气。

    王府里的丫头没有成千,也有上百,都是受过严格的训练才被派到各处的,像她这么笨的,早就撵出去了,一个时辰都待不了。

    不过看着周芷清浅笑嫣然的托了茶碗过来,一副讨好的模样,严真瑞也发不出火来了。他一边坐着喝茶,一边伸腿道:“捶腿。”

    周芷清果然就伏下身替他捶腿。

    她娇小玲珑,拳头能有多大劲?而严真瑞长年习武,腿上的肌肉跟石头一样,一拳下去,他感觉和棉花一样,可对于周芷清来说就是个苦力活。

    严真瑞看着公文,只不理她,只等着她受不住苦了自会哀求他。

    可谁想周芷清是个倔的,硬是一声不吭。

    严真瑞被周芷清捶的腿上各处都痒痒的,不免浮起别的心思来。却见周芷清板着一张小脸,认真专注的样子,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让她做丫头,可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这府里,丫头就是丫头,绝对不能做他的女人,若不是有这个认知,王府里的丫头都没人敢做。

    严真瑞忍的辛苦,索性一屈腿,对周芷清道:“你去吧,有事本王自会叫你。”

    周芷清犹豫了下,还是利落的应声退出了门口。

    严真瑞疼的一皱眉。他怕痒,生生忍住了,一动都不敢动,与其说是让她替他捶腿,不如说是在受罪,两条腿这会都麻到底了。

    他勉强忍着酸刺的痛活动着腿,喝了一口茶,心道:这都什么事,他干吗要让自己活受罪?

    可是他不甘心就这么认输,所以只好这么撑着。如今周芷清出去了,不用顶着一张娇艳的脸诱惑他,他也轻松了不少。

    翻了会书,累了,他一歪自上了床,也没叫人,自己盖了被子睡去。

    周芷清开始还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外听着动静,怕他叫自己时自己听不见,到后来听不见书页响动的声音,心才松驰下来。

    她也累,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她只想扑到床上睡它个昏天黑地。

    只能自叹命苦,耍了半天小聪明,又把自己耍进去了。如今严真瑞舒舒服服的高枕无忧,她却这么命苦的给他当门神。

    院门口的小丫头看她一动不动的靠着廊下的柱子站着,也觉得奇怪,但又不敢靠近,谁也没来唤她。

    周芷清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姐姐周芷兰坐着辆马车在路上行走。地势越来越高,竟像是要到山上去。至于去山上做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可走着走着,山路越发狭窄,说不得,姐妹二人只好下车徒步。正走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怒喝一声:“周芷清——”

    她回头一看,见一袭白衣的严真瑞跟座天神一样,正瞪着她。她有些狼狈的想:我又做什么了?他干吗拿着白亮亮的剑尖对着我?

    一时害怕,却也不敢不应:“王爷,我在这呢,怎么了?”

    只听严真瑞一声怒喝:“该死,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对着本王自称‘‘我’’?”

    周芷清这才醒悟,她现在回话时要自称“奴婢”,一时又委屈又羞辱,谁料不知怎么脚下一软,竟然直直的掉进了看不见深处的悬崖里。

    啊——

    周芷清魂飞魄散,四肢挣动,总算睁开眼醒过来,才发现自己靠着廊柱睡着了。原来是个恶梦,吓死了。她一边拍着胸脯,一边还能感受到那果不安份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结果一抬头,发现身前一袭白衣,衣袂翩然……不是严真瑞是谁?

    周芷清再一声尖叫:“啊——”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严真瑞一把捞住她的腰,将她托稳了才道:“你尖叫什么?看见鬼了?”他有那么可怕吗?

    周芷清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心道:您是阎王,比鬼还可怕。却不敢抱怨,只为自己辩解:“奴婢做了个恶梦,一睁开眼,就看见您在眼前,所以奴婢一时害怕,就没忍住……没吓着王爷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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