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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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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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芷清睁开眼,点头嗯啊表示同意,不过她能做什么?读书?她不喜欢,女红,她没学过,琴棋书画?她更是没兴致。再者这么小的马车,她能做什么?要不,赌钱?不过,她好像没钱……

    她托着腮,认真的看着严真瑞:“王爷平时都喜欢什么?”

    严真瑞靠在座上,思索了一会,笑道:“我喜欢的多了,这么说吧,吃喝玩乐,我是样样精通……”

    周芷清惊讶的睁大了眼,不无佩服的道:“王爷是不是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啊?”

    严真瑞自嘲的道:“要说精通,那是我大言不惭了,我平日喜欢舞枪弄棒,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我也不过是略知皮毛而已。”

    “王爷真是谦虚,即使略知皮毛,也比我强吧。”周芷清笑了下,脸上的神色暗了暗,忽然自嘲的道:“也许陈涵正说的对,我就是被爹娘宠坏了,从小不学无术,长到这么大,就是个只会惹祸捣乱的毛丫头……一无是处。”

    严真瑞再同意这话没有了,可听到周芷清那惆怅和怏怏的口气,以及提到陈涵正时的那种落寞,严真瑞很不舒服。他强遏制住心底的泛酸,装做漫不经心的问:“你和他,很熟?”

    “谁?你说陈涵正?”周芷清摇摇头,失笑道:“算不上,他挺讨厌和憎恨我们的吧,也许是讨厌和憎恨我才对。他和姐姐订下婚约,也不过是碍于我爹的淫威,不想和我爹撕破脸……呵,是我太无知太愚蠢,真拿他当未来的姐夫,没少戏弄他。现在想来,活该我自取其辱。”

    严真瑞并不觉得有多欣慰,一想到刚才周芷清和陈涵正的眉目传情,他就觉得窝火,瞥了一眼笑意盈盈的周芷清,道:“戏弄?怎么戏弄?”

    周芷清在他这儿可是有前科的,就她对男人的那种态度,但凡是个普通的男人,也会把持不住吧?

    周芷清可不傻,从严真瑞提到陈涵正的那一刻,她就起了戒心,此刻见他问的风轻云淡,心里却不敢不好生应答,便做了个鬼脸道:“还能怎么戏弄?不过是故意弄污了他的公文,让他挨爹爹的骂,要不就是在他的茶水里放点特殊的作料,看他出丑,再不就是故意将茶水洒到他的衣裳上……那会儿小,不懂事。”

    她绞着手指,道:“那都是从前的事了,从我进入王府,就再也没做过这么不着调的事,王爷不会抓着从前的事不放吧?”

    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小狗似的,还摇晃着严真瑞的手臂,一副讨好的模样。

    严真瑞忍不住翘起唇角,可随即又板了脸道:“知错能改就好。”

    “能的,能的。”周芷清点头如捣蒜。

    本以为这碴过去了,谁想严真瑞又问:“你很喜欢他?”
第059章 截然
    周芷清看着伤心欲绝的姐姐,眼底一阵一阵涌上来的都是酸涩和滚烫的泪意,她的心像是要裂开一样,恨不能捂住胸口,好把它们重新攒在一块。可她告诫自己: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姐姐之所以如此伤心,不是为着她自己,而是因为担心她,她若是哭了,便是侧面向姐姐证明她过的并不好,那样姐姐只会更懊悔、更难过。

    姐姐不易,她不能再给姐姐添加负担。她早就发过誓,她不是从前的周芷清,她要做个懂事、乖巧的大人,不再让爹娘和姐姐为她操心。

    因此周芷清笑的越发灿烂,倔强的一滴泪都不掉。近中午的阳光温暖而热烈,像是小时候母亲的怀抱,又像是父亲宽容的笑容,给她无尽的勇气和力量。

    周芷清反过来叮嘱周芷兰:“姐,我知道你性子柔顺,可是也别一味的软弱,不都说人善被人欺么?陈涵正可不是个好人,你不能被他欺负了去。若是过得下去呢,就跟陈涵正好好过,他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就离开他,听见没有?别傻乎乎的拿他当你一生的良人,他不配……”

    她的声音并不低,似乎故意要说给陈涵正听。

    果然,陈涵正怒目而视: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你自己都管不好自己呢,还敢唆他们?

    周芷清却只朝陈涵正挑衅的笑笑,大有一副“你不服你来咬我啊”的嚣张模样。

    陈涵正又气又笑,只能扭转了脸不和她计较。

    周芷清得意的收回视线,可转瞬就只剩黯淡。她再怎么威胁吓唬陈涵正有什么用?要是她在还好,打着王爷的旗号还能狐假虎威,这一走,连个给姐姐撑腰的人都没有了。

    周芷清藏好心思,转而轻轻推开周芷兰,道:“姐姐,我走了,你照顾好爹和娘,等我……等我……”她怕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的抱着姐姐大哭,她怕自己再也没有了要远行的勇气。

    等我,姐姐,爹,娘,我一定会回来救你们脱离火海的。

    周芷清深深的给周芷兰行了个礼,突的转身就跑。

    周芷兰凄厉的叫了一声“芷清”,往前紧走了两步,却没拉住周芷清。眼见她越跑越远,周芷兰踉跄着站定,泪眼模糊,眼前是一片迷雾。

    她愤怒的用袖子抹着眼睛,她要再看一眼妹妹。

    周芷清脚步有如铅重,听着姐姐的呼唤,她真想跑回去。脚步越来越慢,周芷清差一点儿就要回头了。

    严真瑞戒备的盯着站住不动的周芷清,几乎就要张口唤她“回来,立刻,马上。”

    周芷清又开始动了,她到底没回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不能这么儿女情长,否则她真的没有勇气再度撇下姐姐。

    严真瑞已经近在咫尺,周芷清虚弱的朝他笑笑,跑到他的马前,一边拉住马缰绳,一边扶着腰喘气:“王爷,让你久等了,咱们走吧。”

    她的眼睛特别特别的亮,就像雨后的晴空一样,衬的那笑容尤其的扎眼。可那笑容背后满是忧伤和绝望,明明在笑,却似乎在流泪。

    这掩藏在深处的悲伤,深深打击到了严真瑞,他张了张嘴,差一点就要说:“你留下吧——”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转瞬间,脸色便十分的难看起来,甚至有些严厉和阴沉。

    可是周芷清已经垂下头,掩饰掉所有的神色,正费劲巴拉的要往马背上爬。他面色微微和缓,还算她识时务,要真敢妄求留下来,他就毁了她身边所有人。

    严真瑞为了奖赏周芷清的乖顺,朝她伸出手。

    周芷清迟疑了一瞬,抬头再度看了他一眼,认清他对自己不是同情,不是关心,只是本能,这才将自己的手放进他宽大温暖、指腹粗糙的手里。

    严真瑞手臂用力,周芷清被严真瑞提上了马背。她固执的不去瞧周芷兰,窝在严真瑞的怀里,灿烂的笑着朝着身后挥手。

    周芷兰软倒在地,不顾形象的低声呜咽。小丫头上前去扶她,她却再没力气撑起身。泪眼朦胧,只看见那匹来去如风的棕马飞驰而去,只留下一缕烟尘。

    留在她印象里的,只有妹妹那明媚而灿烂的笑脸。

    周芷兰只恨自己没用。她没能护住自己的妹妹,甚至临走前都不能让母女见一面,这最微薄的希望都不能实现,也不知将来再聚是什么时候,也不知是否这是最后一别。

    小丫头搀扶着她,劝道:“姨娘,别哭了,小心伤了身子。二姑娘迟早还会回来的,再说了,离开京城是非之地,不比要留在京城更好吗?”

    周芷兰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感情上不能接受。妹妹惯会惹事,没了爹娘的纵容,她在宴王手底下得受多大的罪?

    看她装的像真的,可却越发说明她心里有多苦。周芷兰坐在地上,手里揉着帕子,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陈涵正走到近前,俯视了她一瞬。她虽哭的失态,但到底隐忍而克制,并未有失她的美好,倒更显得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他弯下身将她抱了起来。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拥抱。尽管做尽夫妻间能做的最亲密的事,可像现在这样,还是头一遭。衣衫相触,两人都是一怔。

    周芷兰只觉得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一时满心的委屈都化开,伸出双臂软软的环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哭的越发肆意,不一会,眼泪便湿了他的衣襟。

    陈涵正微微皱了眉,低头看一眼悲痛欲绝的周芷兰,把她放进车里,终是说了一句:“别哭了——”哭有什么用?真不明白女人怎么就这么多眼泪?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周芷兰哭的和个泪人一样儿,可周芷清却自始至终都笑着,和这么个没心没肺、冷酷无情的玩意动真情,不是可笑、讽刺么?

    周芷兰听出了陈涵正的不耐烦,却无动于衷。伤心让她失去了往日的自制,放纵自己伏在陈涵正的膝上,哽咽着道:“是我对不起妹妹,她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我没能保护得了她,我怎么跟爹、娘交待?”
第058章 离别
    严真瑞低声唤道:“周芷清。”

    “嗯?”察觉严真瑞并无激烈的情绪,周芷清放松下来。她的笑意却越发浓烈,堪比初春密密匝匝盛开的海棠花,繁复纷乱,反倒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完整的花朵。

    严真瑞甚至能从这笑容背后看见无尽的忧伤和绝望。她却不说,像受刑时一样,忍着,倔强着,就是不哭。

    为什么不哭呢?她不担心前路渺渺?她不为着骨肉分离而痛彻心扉?

    这是人之常情,可她这样执拗倔强,反倒让他心疼。

    他以为她会撒娇讨好的求他,可她没有,只除了给周芷兰和周夫人送了银子,她始终是眼含笑意,一副全无心肝的模样。

    严真瑞知道,他若开口要她哭,她一定哭,而且会哭的很美,就跟艺术品一样,可却不是她最真实的情绪和想望。

    不是他想要的。所以除了第一晚他有意戏弄她外,他没再强迫过她。可她到底揣摩着他的性子,把她自己塑造的越发圆滑。

    严真瑞缓缓放下手,道:“带你出去看看风景。”

    “哦,好啊。”周芷清弯起眉眼,掩饰住她眼里的不解和厌倦。

    这会只怕还没出京城呢,有什么风景可看?

    但周芷清不表示反对,任严真瑞抱着她下了车,上了马。

    他握紧缰绳,一夹马腹,驾一声,就飞驰而出。

    周芷清是骑过马的,因此并不觉得害怕,反而对这久违的畅快感到熟悉和亲切。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也不去拂,只含了淡淡的笑意,一直盯着远处的风景。

    严真瑞背对着周芷清,一低头,就看见周芷清那双清亮的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光泽。那是真实的喜欢和自信,堪比最美的黑宝石,如同被水濯洗过,光亮不已。

    严真瑞牢牢圈着她的腰,问:“喜欢骑马?”

    周芷清点头:“是啊,像乘风一样,有翱翔的快乐。”说着还举起双臂,仰头闭眼,咯咯的笑出声。

    严真瑞唇角微翘,也跟着高兴起来。

    周芷清放下双臂,忽然回头望着严真瑞道:“王爷,你真好。”

    不过是带她骑了一回马,就真好?严真瑞好笑的道:“好像一直以来我对你有多严苛一样。你只管放心,到了封地,骑马的时候多着呢。”

    跑了一会,周芷清才反映过来:“不对呀,王爷,咱们不是往西城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行人渐多,转眼间就到了城门之下。严真瑞勒住马缰绳,神情认真的道:“有人要见你。”

    呵呵。周芷清心道:光看他这张脸,不像是有人要见她,倒像是要送她上刑场一样,有必要这么严肃么?

    “见我?”周芷清不解:“谁呀?”

    严真瑞不说话,只朝不远处的城门示意。周芷清闭了嘴,抬眼望时,就见城门边一辆青缦马车上下来了一个衣饰简单,却绝色倾城的少妇。

    她瞪大了眼:“姐姐?”

    周芷清不可置信的回头,那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隐约可见狂喜。

    就见严真瑞淡漠的一点头。

    周芷清嫣然一笑,发自内心的感激道:“谢谢王爷。”说着翻身利落的跳下马,朝着周芷兰跑过去。

    严真瑞盯着她小鹿一样轻盈的背影,摸了摸下巴,他就是见不得她迫不及待的逃离他的情景,恨不得现在就伸手把她抓回来。

    他满足了她的心愿,连严真瑞自己都不肯相信他竟然会做这样的蠢事。可他不仅做了,竟然还为她刚才再一次展现出来的真实笑意和欢喜而觉得欣慰,竟还觉得策马跑这一趟很值。

    周芷兰看着跑过来的妹妹,也紧走了几步,甩脱了小丫头,一把抱住冲过来的妹妹。她抱的那样紧,仿佛失而复得的宝贝,可又像溺水的人抓着唯一的浮萍,生怕一松手就失去了生命的最后希望。

    她拍着妹妹的背,未曾说话,先声音哽咽:“芷清,你,你这就要走了吗?”

    周芷清闻着姐姐那熟悉的馨香,恋恋不舍的从周芷兰的怀里挣脱开来,天真的笑着道:“是啊,姐,你来送我,我真的,很高兴,娘现在如何?她好吗?”眼波潋滟,一派天真,还是和从前一般模样。

    周芷兰心口又酸又涩,替她抿着耳边的碎发,道:“娘很好,你呢,你还好吗?”

    几天不见,妹妹变了,眉眼已开,便知道她已经从少女变成了少妇。虽做少妇的装束,可至今也没听说宴王给她名份,便知道她在宴王身边,也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罢了。想着姐妹两个都是这样的命运,周芷兰再也忍不住,扑簌簌落下泪来。

    周芷清反过来安慰着姐姐:“姐,我很好,真的,你别哭啊。”她环着周芷兰的肩,低声笑着道:“陈涵正人呢?他怎么没来?姐你不会是偷着跑出来的吧?”

    她竭力装的轻松,语调轻快,竭力扮演着自己很开心很幸福。她不想让姐姐觉得自己活的很憋屈很窝囊。

    周芷兰气的笑了,道:“你怎么还没变,说话还是这么口无遮拦的。我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偷着跑出来。陈大人他……”她往不远处瞄了一眼。

    周芷清也就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果然陈涵正一袭青衣,站在那背着手看风景。她一撇嘴,道:“装模做样。”但同时也放下心来。陈涵正总算对姐姐还不是特别苛刻。

    周芷清一副笑逐颜开的模样,道:“姐,我这一走,去外面闯闯,看看风景,正好遂了我的心愿,等过个两三年,我若是站住了脚,就把你和爹、娘都接过来。京城住腻了,你们也换换地方,再腻了,咱们再搬回来……”

    她越说越开心,多年夙愿成真的模样。好像她不是跟在一个会吃人的活阎王身边,而是如同众多怀春少女找到了自己良人那般幸福。

    尽管私下里揣摩妹妹不知道被折腾的成了什么样,可亲眼看到她这样的天真和开心,周芷兰反倒更不肯相信眼前所见便是真实了。

    妹妹变了,妹妹也长大了,她也学会报喜不报忧,学会掩饰了。

    周芷兰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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