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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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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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姐姐想到自己,从此,她也不再是周家人。

    好歹姐姐还是陈涵正的姨娘,只要陈涵正没坏透了良心,姐姐这一生便可安心到老,如母亲所说,她有个一儿半女,便终生可期。

    可自己不一样,她没名没份,甚至严真瑞性子难以揣摩,自己朝不保夕。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只是个罪臣之女,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完全可以决定她的生死。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周芷清觉得,爹娘的心愿就是让自己和姐姐平安喜乐,衣食无忧,现在,起码平安二字可以有保障了。

    面对死亡,周芷清有着极深的恐惧,自从抄家后,她几乎每每做恶梦,都能梦见凶恶的刽子手手持大刀,狰狞的将父亲的头颅砍落在地,鲜血如同血箭,从四面八方朝她袭来,她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窒息而恶心。

    几乎每次都是在惊叫着“爹爹”的声音里惊慌醒来。

    可除此,她对未来一片茫然。

    既来之,则安之。

    周芷清握起了拳头。

    她不像周芷兰那样多愁善感,也从不自视甚高,她所有的优越感不过是来自于父亲周品的权势。如今父亲一落千丈,她也跟着跌份,只拿自己当个丧家之犬,失落是有,但也不至悲痛欲绝。

    横竖什么都没有了,那就从头开始吧。

    连姐姐那样的千金闺秀都不明不白的跟了陈涵正,更何况是她?

    周夫人早就交待过她了,一定要柔顺,一定要乖巧,一定要谨记三从四德,一定要低眉顺眼,一定要俯首帖耳,千万不可惹怒了宴王。

    周芷清答应的特别痛快。

    不就是忍吗?她忍就是了。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周芷清本就是没心没肺的性子,谁对她好,她自然会对谁好,若是谁对她不好,她自然也不会对谁好。

    她心里始终持着一个念头,要是严真瑞对她不好,她才不会坐以待毙,任他欺负?大不了一死,谁怕谁?

    轿子进了宴王府,漆黑的角门一阖,院子里便静的只剩下轿子的咯吱声。行了一段路,就有婆子请周芷清下轿。

    这就到了?

    周芷清早就坐的乏了,她在轿子里不知道扭了几回,一听说到了地儿,即刻就掀了轿帘一步跨了出来。

    周围一阵唏吁声:这位周二小姐也太不规矩了,好歹周家也是高门大户,怎么教养出来的闺女这么跳脱?

    周芷清才不管这些婆子们的嗡嗡,她伸了伸腰,踢了踢腿,问:“这是哪儿?”

    一个婆子严肃的道:“这才进了二门,请姑娘步行。”

    周芷清想了想,随即明白,这怕是给她下马威呢。

    走就走咯,谁怕谁?

    她也明白,宴王不可能娶一个罪臣之女为妃,因此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任何怨言。

    周芷清道:“好呀,横竖我坐轿坐的腿都麻了,正好走走缓缓。”

    一旁的婆子心中暗笑:“缓缓?那就慢慢缓吧。”

    周芷清欢快的跟着婆子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虽然天黑了,府里的灯笼照得并不明亮,可初春时节,满园子奇花异草,此刻随着春风一醺,满是清香。想来白日里定然是不可多得的景致。

    走一走还好,可这走的时间也太长了些。王府很大,比周府两个还要大,从侧门进来,东绕西绕,走了一个时辰,才算到了地。

    婆子道:“姑娘,到了。”

    周芷清走的脚都磨成泡了,听这话如闻纶音,欢喜非常的道:“我以后就要歇在这?”迷迷糊糊的,勉强看的到灯笼下写着两个字:芷芳。

    早又换了一个管事的嬷嬷,一头黑发梳的一丝不苟,满眼都是端凝,一板一眼的对周芷清道:“暂时请姑娘委屈了,等王爷回了封地,自然在王府里给姑娘安排住处。”
第018章 愤恨
    周夫人见周芷清发愣,神色间一片茫然,眼神中透着一抹罕见的凄迷和忧伤,就心痛如绞。她抚摸着周芷清的头,忍着泪道:“傻孩子,你过去,王爷就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天,只要你乖乖的,讨了他的欢心,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端端的,他不会打你的。”

    多可悲,从前求着儿女平安喜乐,现在竟只求她不被虐打就是好的了。

    周夫人长叹。明知道周芷清顽劣难驯,到了宴王府上吃亏挨打怕是极其可能的事,可事到如今,也只有这唯一的一个办法得以保全芷清了。

    再者,先前求还要求宴王,如今却是宴王钦点的,若是芷清不从,宴王得用多么严苛暴戾的手段对芷清,对周家,对老爷?

    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就哄劝着芷清乖乖的过去。一日夫妻百日恩,芷清又惯是个聪明伶俐的,天长日久,宴王未必对她没有一点感情……

    再有感情又怎么样?

    想着从前的传闻,周夫人泪如雨下。他再宠幸的女人,到头来还不是被他亲自蒸熟了分吃?若是芷清也……

    周夫人忽然抱住芷清的肩,哭道:“不去了,咱不去了,咱们一家子等死罢了。”想到女儿要受非人的折磨,周夫人情愿一家子去死。

    听说这个死字,周芷清却又坚强起来,她坐直了身子,轻轻推开周夫人,很是天真和懂事的问周夫人:“娘,如果我像姐姐对陈涵正那样乖就没事了,是么?”

    她知道爹娘有多疼自己,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们又怎么会忍心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可见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别的法子。

    周夫人抹了把泪,听清了芷清的话,这才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你对他好,他自然会对你好,感情都是一点点磨出来的,这男人就得哄,你多陪着小心,总不会吃亏。”

    周芷兰从来是个叫人省心、乖巧温顺的女儿,她不会无是生非的,周夫人虽不曾见芷兰与陈涵正如何相处,但郎才女貌,想来也是夫妻和睦,琴瑟和鸣,是对让人艳羡的夫妻。

    若周芷清能得周芷兰的三四公,只怕哄弄住宴王也不是什么难事。

    周芷清心里却翻着白眼,撇着嘴。她虽不懂男女之情,却也知道,这情之一字最是没道理可讲,可不是你对谁好,谁就会对你好的。

    陈涵正不过是个吏部侍郎,就已经跩的跟什么似的了,姐姐在他面前,哪里像他的妻子,倒像个奴婢。宴王好歹是个王爷,他能对自己好就见鬼了。

    别说她不听话,就是听话,也少挨不了打。横竖也是打,干吗要委曲求全?

    他要对自己规规矩矩的还则罢了,否则她即使打不过,也决对不会吃这种暗亏。

    周芷清左思右想,觉得人都是讲道理的,自己只要有所收敛,未必不能和宴王平和相处,她忽然道:“娘,我要见王爷。”

    “什么?你,你要见王爷做什么?”周夫人差点没跳起来。

    周芷清转了转眼睛,怕周夫人担心,便假笑道:“没,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他一句话。”

    “什么话?你还不安份?只想着惹祸不成?”

    “娘,我就想问问他,问……唉呀,我不和你说了,我,我去找陈涵正。”他就是个拉皮条的,此刻不找他找谁?

    看她一副娇羞的模样,周夫人叹了口气,罢了,那宴王生的仪表堂堂,这丫头既是见过,大抵动了心,她要非得想见,那就见吧。

    陈涵正倒是尽心的很,才传了话,严真瑞便微服前来。

    周芷清着一袭玫红针织锦纹褙子,头上戴着一枝杏花玉钗,红唇杏眼,娇俏可人,衬得整个人就和那枝头上的杏花一般。

    她虽像模像样,行的端庄,可那脚步轻盈,纵然强行压着,却总像一不小心就会弹跳起来,和那不安份的小麻雀一样,既可气又可爱。

    严真瑞便朝着她走了一步。

    她果然警醒的停下步子,四下看了一眼,又警觉的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见是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不甘和愤怨,到底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罪臣之女周芷清见过王爷。”

    装模作样,还知道自己是罪臣之女。

    严真瑞点点头:“你要见我?”

    周芷清望了望他身边的人。

    严真瑞觉得好笑,便示意众人都退下,道:“说。”

    周芷清捏着自己的衣角,道:“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娶我。”若只为报仇,她豁出去让他打让他骂,两下里撇开也就是了。可要是他对她,有那么一点儿心思,她也就认命了。嫁谁不是嫁?总好过进宫服侍糟老头子皇帝。

    “娶?”严真瑞哈哈大笑:“周芷清,我只当你有点儿小聪明,不想你是蠢。”他娶她?她也配。

    周芷清在严真瑞的笑声中脸色发白,她在他嘲弄的眼神里看见了卑微的自己,可她却倔强的抬起头来,强压下要吐血的愤怒,只觉得自己今天这一番苦心尽数白废,真不如喂了狗。

    她盯着严真瑞道:“那,你会怎么待我?”

    严真瑞看着眼前明明瑟瑟发抖,却强撑着冷静,睁着和山林中小鹿一样无辜眼神态的周芷清,只觉她可怜,他神情十分严肃:“本王念你年纪小,又是初次,故不与你计较,只是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无重要的事,本王不会随你招之即来。”

    说罢,严真瑞拂袖而去。

    他压根不屑给她理由,来只当她有什么要紧的话,若为了这些不打紧的,他是绝对不会来的。

    周芷清心头吐血,恨不能从背后追上去,将严真瑞踢倒在地,照着他那张欠揍的脸,挠花了他解气,更恨不得把他踩在脚下,拔了他的毒舌,更恨不得把他的笑容揉碎,将他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可他脚步强健,步步生风,身前身后又有几名持刀佩剑的侍卫,她就和不自量力的苍蝇一样,只能在背后用眼光泄愤。

    周芷清紧紧咬着唇,第一次气的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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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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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芷清听这话听到耳朵起茧子,懊悔到了极点,反倒生出自暴自弃之感来,梗梗着脖子道:“我又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总之不该去也去了。不过那里的人还好,好吃好喝款待了我一回。”

    她偷眼打量母亲,见她脸色惨白,眼神惊骇,想着自己被人欺负的事若是说出来,母亲非得气死不可,她便心里打了个旋,自作主张将这段省略了:“后来……我遇到一个长着一副好皮囊却心思歹毒的男人。他说好要送我回来,结果在我眼前笑了笑,我就晕倒了。再睁开眼,就看见了姐姐,然后就回来了。”

    周夫人抓住重点:“那,你可知道那男人是谁?”

    “不知道。”周芷清心虚的眨了下眼,才道:“我从前在街上遇到过他一次,他蛮不讲理的很,我十分讨厌他。”她很快反握住周夫人的手:“娘我知道错了,我以后肯定不乱跑不乱招惹人了。从前那些公子我也没怎么样他们,最后不也都放出去了吗?就是这个人,只要我不遇见他,不招惹他,也就没问题了,是吧?”

    怎么这么天真。

    周夫人哽的差点没晕过去,原以为只是昨晚偶然一遇,宴王为她美貌所迷,这才动了纳她的心思,却不想还有前仇旧怨。

    若是宴王只为周芷清美貌所迷,周夫人或许还能放心些,毕竟男人和女人,能心动也是情意的开始,只要周芷清跟着宴王时间长了,总会有些情分。

    可看现在这模样,分明是瞧她不顺眼,又有自己那封投给贵妃的信,宴王这是故意的。就算是起了兴致,也绝对不是好兴致。

    周夫人又气又恨又疼又痛的用力杵着周芷清的额头,道:“傻孩子,你这傻孩子,真真是要气死为娘啊。从前怎么说你也不听,现在知道错了也晚了,你可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就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宴王——”

    周芷清不甚在意。宴王就宴王呗,宴王也是人,名声再凶,总是讲理的吧。她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她又没惹祸。宴王自有他的阳关道,她自走她的独木桥,以后她不出门,两不干涉就好了。

    可是周夫人一脸的痛彻肺腑的神情,到最后竟是虚弱惊骇的地步,周芷清也犹豫了。有这么可怕吗?能止小儿夜啼,难道那不是假话?谁信。

    她只好解释:“娘,我没惹祸,真的,我跟宴王也没什么……仇,没什么怨。”

    “傻孩子,再也回不去了,从前的日子,是离我们母女越来越远了……”周夫人这回真的哭了出来。

    周芷清拿帕子给周夫人拭泪:“娘,你别哭啊,宴王也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他定然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会跟我过不去,以后我再也不出门了,我只陪着娘好不好?”

    周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恨声道:“你这话也不知说了几千遍,可哪次不是说过就忘?你要真的肯改,我便是死也也闭上眼了。”

    “好,我改,娘,我一定改。”

    周芷清举手发誓,周夫人情知她在做戏,也只有暗叹一声,道:“罢了,我也管不得你,你爱怎么折腾你就怎么折腾吧。”

    到底不甘心,周夫人又问:“你可知道,宴王,相中你了?”

    周芷清眨了眨眼,一时没明白周夫人这话的意思。这宴王和她,怎么也不会有仇人之外的关系,这相中二字作何解?

    她忽然明白过来,竟只觉得好笑:“娘你真是的,这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周夫人惨淡的答道:“不是笑话,是真的,宴王说,他损了你的名节,便会为你负责,只怕,过不了几天,他就要来求娶。”

    周芷清懵懂的道:“哦。”随即又不以为意的咳了一声,道:“娘你也真是的,这不是好事吗?你看你哭得女儿心都乱了。要不然你还想把我送进宫里服侍糟老头子呢,好歹这宴王是个年轻又好看的男人……”

    周夫人气极反笑,道:“你这孩子,这涉及到你的终身大事,你怎么能说的这么轻松?”

    “本来就是嘛。”周芷清道:“服侍糟老头子我都认,更何况还个年轻的王爷。娘,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博他欢心更容易些,回头就能把我爹救出来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天真啊?可是周夫人又不忍心打消她的积极性,只得道:“话是这么说,可毕竟尊卑有别,你这丫头一向无法无天惯了,娘怕你到了王爷身边吃亏……”

    那倒是,她一向没规矩,不受人管教,猛的到了规矩森严的王府,不得天天挨板子?周芷清有些发愣,看向周夫人愣愣的道:“娘,要是他打我怎么办?”

    他力气大,又会邪功,哪有眨眨眼人就能昏睡过去的。

    周芷清想想竟有点出神,浑身都冒凉气。

    周夫人是哭笑不得。

    王府里定然规矩森严,可王爷是什么人?哪能轻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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