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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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凡心-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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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人一红是非就多,即使他平日行事低调得几乎足不出户,除了工作上的需要必须接触人群外,他鲜少在公众场合露面。
  莱尔和一般好莱坞的大明星有所不同,他喜欢静,讨厌嘈杂的地方,不逛夜店、不迷恋名牌,对酒的兴趣仅止于品尝,从不过量做出令自己失控的行为。
  他是电影圈的异数,也是少数值得称许的青少年榜样,可却有点近乎自闭的倾向,他连自个的庆功宴都懒得出席,宁可窝在家里泡一杯咖啡,独享一个人不受干扰的清静时光。
  若是要给他下一个注解的话,孤僻的居家男子就是对他惟一的形容词。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公司提出的条件已经够礼遇你了,聪明人不会想跟我们作对,乖乖地在合约书上签下你的名字,别自找苦吃。”他可不想损伤那张让他们赚大钱的俊脸。
  冷笑的猥琐男子轻舞着拳头以为威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囚禁当红的武打明星,不管外界是否因他的失踪闹得沸沸扬扬,只要他一天不点头就别想有重获自由的时候。
  “绑着我的手脚也算礼遇?”他怀疑绑久了之后会不会残废,关节长期受缚易使血液不流通。
  “如果你早点下决定我们也不致失礼,不过要你签几个字不算为难,你让我们好办事,我们自然奉你为座上宾,这么简易的道理用不着旁人来教吧!”他拿着一叠文件在他面前晃动,要他快点签字省得大家麻烦。
  表情疏离的莱尔只淡淡地说:“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们有问题找我的经纪人谈,她负责我所有的工作内容。”
  不爱多话的他轻瞄了一眼,对其无理的要求置之不理,他早就听闻电影圈的陋习——黑道介入合法性质的娱乐业从中牟利,控制当红明星为其利用,进而占据这块获利甚丰的大饼。
  一直以来他秉持着不浮夸、不特别引人注目的行事作风,时间一到上戏融人角色中,戏完走人不多逗留,在好莱坞打滚了这么些年朋友并不多,也鲜少树立敌人,他,一向独善其身,不会主动招惹是非。
  因为他有个精明干练的经纪人将一切琐事打理得有条不紊,不需要他操心地先把可能性的突发状况化解掉,让他专心在工作上不必为其他事分心。
  原以为在这座外表华丽的大染缸里,他只是无数发光的星子里的一颗,众星云集并未突显他的独特处。
  可是他似乎低估自己的屏幕魅力,就算他刻意敛锋藏锐不在人群中展露光华,但是向钱看齐的功利主义者永远不放过有利可图的人与事,趁拍戏空档在他的饮料里下药。
  “少拿那女人来搪塞,谁不晓得她是你的老相好,只要你一句话她哪敢不从,老实点别耍花样,我们可不是好说话的慈善家。”语带暧昧,开口的男子还发出几声淫笑。
  脸色微沉的莱尔不作解释地说:“不用在我身上白下工夫,我是个被合约绑死的艺人,除非提前解约付一笔天文数字的赔偿金,否则我无权私下接戏。”
  意思是他无合约自主权,有任何意见去找他的经纪人商讨,他充其量只能称为一件活商品罢了。
  可他一向冷淡的口气听在一旁粗壮的男人耳中形同挑衅,最后的语音一落下,随即而来的是一道惩罚性质的巴掌声,棱角分明的左颊当下浮现血红色的五指印。
  皮肉痛不是他此刻最关心的事,悬念的全是要如何平安脱困,他不想因为个人因素拖累剧组的进度,以及让经纪人为他的安危担忧。
  “汉斯,下手要有分寸,别弄伤了我们的财神爷。”他们还指望靠他大捞一票呢!
  “是的,老板,下次我会记着不对准他那张生财的俏脸蛋。”阴阴一笑,他搓着拳头在遭捆绑的大明星身后走动。
  长相俊秀的带头人物看来大约三十出头,中义混血融合两民族的特性,五官深邃立体非常有男人味,看不出来具有黑道色彩,颇有几分模特儿的架式,一起身将近一百九十公分左右。
  他缓步的走到莱尔面前,用审视货物的神情挑起他淤血未退的下颌,不当他是人的打量他有多少市场价值。
  当初挑中他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演艺圈的独行侠,没有靠山、没有背景,独来独往不与人深交,即使被请来作客几天也不会引起太大的风波,是最容易得手的对象。
  可是他没料到他骨头挺硬的,软硬皆不吃的一口回绝合作的提议,反以合约为由让他无法得逞,以为他真拿他没辙吗?
  “听说向来胆大的你只害怕一种生物,不知道传言有没有误?”手一扬,一名手下捧着不知装着何物的四角箱子走过来。
  “你……你想干什么!”脸色为之一变,莱尔佯装镇静的暗吞了口口水,飙高的肾上腺素让背脊起了一阵冷意。
  四下无人的竹林是拍片现场之于预备下一场戏将在此进行追逐战,目前尚未整理十分荒凉,冷飕飕的凉风由竹林深处吹来,感觉就像一双阴绿的瞳眸在暗处窥视。
  小时候不愉快的记忆油然而生,他短暂的二十八年岁月中若有什么徘徊不去的梦魇,相信没有任何东西会比“那个”更叫他畏惧了。
  虽然他已经不记得十几年前发生了何事令他惧怕至今,但是那冰凉的触觉永生难忘,仿佛大地在一瞬间失去热力,冰冷的犹如地狱的大门初开,亟欲吸取他温热气息。
  一段过去改变他的未来,也让他身陷噩梦中脱不了身,连着好几年他由梦中惊醒,眼前只有一片白色的巨鳞。
  “小小的测试别太惊慌,我们对待合作的伙伴向来和善,你有没有一点想转圈的意愿呢!”彼德森。强纳和颜悦色的微笑着,手臂一伸,挽起一条赤红色的小蛇把玩。
  “拿!拿开……不要靠……靠近我。”大惊失色的莱尔愿不得什么形象,脸发白的往后一倒。
  “哈哈……你再拿乔呀!看我们这些小朋友会不会往你身上爬。”乐得大笑的汉斯故意捉弄的以指滑过他耳后。
  “蛇……”他受到惊吓的弹了起来,力气突然变大的挣开缚手的绳索,奋不顾身的推了汉斯一把。
  “臭小子你敢推我,活得不耐烦了吗?”袖子一挽,汉斯做出要好好教训他一番的模样。
  手无阻力的莱尔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害怕蛇类的恐惧反叫他心生一股反抗的力量,在汉斯凶神恶煞似的走近当头,他迅速解开缠于脚上的尼龙绳。
  他算过自己至少被缚绑了七、八个钟头,循环不良的血液不能一时间传送至四肢,所以他以静制动等着猎物送上门,企图以所学的武术攻其不备,夺得先机脱离险境。
  他不认为自己有武学宗师横扫千军的功力,但起码自保不成问题,若不以一敌十的话,他有七成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不过他不晓得下在他体内的迷药有多强,不敢逞强的做保守估计,他希望有勘景人员及时出现。不然时间一拖久他仍无胜算,屏幕上的硬汉不敌现实世界的考验。
  正当他佯弱准备予以反击之际,一道莫名的金光划过天际直冲他而来,他本能的退了两步想避开
  “啊!怎么有洞?!”
  金色光芒冲撞他胸膛,像把箭没人心脏的方位,一陈久违的热气充塞失温的冰湖,他讶然的往后踩了一步,腾空的身子羽毛般的笔直坠落……
  冷是他惟一的感觉。
  “哎呀!该怎么收场?这洞看起来挺深的。”摔下去还有得救吗?汉斯低视深不见底的大穴暗暗心惊。
  “该死的,瞧你做了什么好事,还不快去看看人死了没有。”气急败坏的吼声随即响起,一巴掌往他脸上挥去。
  头一偏,他差点站不住脚的跟着往下掉。  “老……老板,洞很深耶!”他可不想去送死。
  彼德森冷笑的掏出一把枪指着他太阳穴。“你可以考虑把他的尸体拖上来,或是陪着他一起埋在土里。”
  也就是没有选择。
  肩膀一垮的汉斯露出比死还难看的表情,不敢有二话的吆喝其他人找齐绳子和照明工具,打算赌一赌运气。
  风,有点阴沉,发出聒噪的竹木碰撞声。
  一条小蛇快速的与竹色同化,青绿难辨。
  第二章
  吵。
  嗯。是谁那么吵?存心扰了她清修不成。
  到底是哪个不识趣的家伙闲日子过得太快活了,命不要的尽在外头叫嚣,想让她一口吞了吗?
  好久没尝到人肉的滋味了,两颗嗜血的锐牙都有些钝了,真想找个鲜嫩可口的上等肉材来满足口腹之欲,那鲜甜的口感让她蠢蠢欲动的天性呼之欲出,巴不得牙一露,咬住送上门的食物。
  都怪那只紫色蝴蝶老在她耳边叨念什么不可杀生,众生众物皆有灵性,勿造业障坏修行,害她足足有一百年末对人类下手,仅以豢养的下等牲畜代替,口感总是少了一份鲜度。
  由台湾的紫蝶幽谷到日本的北海道,然后是加拿大的魁北克,南北地球绕了一大圈,她好不容易看中一处感觉不错的灵修地,打算洗心革面的进行法术修练,不叫那只蝴蝶给瞧扁了。
  要是她的法力深厚足以成仙成佛,像那种会害她现出原形、沦落成观赏物的雄黄就不足为惧了。她呼口大气就能把那些讨厌的东西至吹个一干二净,看谁还有本事捉她。
  蛇是肉食性动物,要她吃素啃草未免有失厚道。她又不是牛,哪能屈就劣等食材,好歹她体内有日本皇室优良的血统在,怎么也不该失大统的将就毫无品味的次级品。
  “哼!还吵,真想当我的晚餐吗?”不知死活的低等生物,真以为她的脾气和外头的天气一样冰冻了。
  棋原雪子的出身说出来还挺吓人的,她是蛇妖与德川家康后代子嗣结合所产下的高贵皇女,在当时她也是备受推崇的大和美女,求亲者众,当中还有人差点发动战争以夺取她。
  可惜在岁月的累积下,她身体里头属于人性的部份逐渐被妖性侵占,蛇性日增的吞食残存的人性,令她完完全全转化成蛇的模样。
  其实她的前世也是一条小有修行的白蛇,刚幻化成人形就遇上以降妖伏魔为己任的一代道家宗师,还不知轻重地妄想盗取他身上的宝物,殊不知自己在他眼中只是个不成气候的小蛇精罢了,还不到成妖的地步。
  一时逞强差点断送修行百年的小命,幸好一只路过的紫蝶适时伸出援手,将她成形的魂魄打人富贵人家的胎腹之中,好让她日后成长无后顾之忧。
  试问谁敢大胆的指着皇室宗女说她是妖孽转生,再加上她母亲十分受宠,迷得她父亲晕头转向忠奸不分,她自然如预算般的平安长大,而且不负众望地成为一方祸水。
  要不是她吸太多人血使得容貌始终不变,她也不用佯死躲开别人的异样眼光,终止一场可能因她而挑起的战火。
  如果有人问她这辈子最喜欢什么,相信她会毫不犹豫的回答:男人。
  因为蛇是冷血动物,所以她极其热爱温暖的体热,耳鬓厮磨之际将对方的活力吸人体内,比晒三天的太阳还暖和,因此她乐此不疲的使尽全力勾引男人,让他们一个个都心甘情愿当她的食物。
  “嗟!越来越不像话,居然在我的‘屋顶’踢沙,果然是活腻了。”当她是冬眠的蛇好欺负呀!
  表面说来是在修行,但蛇一到冬天哪有不眠的道理,她是睡的时间多过清醒,十天半个月加起来只有一天真正睁开眼。
  若非她实在太饿了,睡不着觉,不然顶上的人闹得拿大炮开战她也无所谓,照样缩着蜷曲身子打盹,不管血流成河会不会淹没她此时的藏身处。
  饥饿的女人具有十足的攻击性,尤其是一条两个月未进食的暴躁白蛇,她的危险性更胜于平时,绝对的暴力足以致命,谁要惹到她只有乖乖受死的份,别想有逃脱的机会。
  棋原雪子仰高蛇颈,准备让外头那些扰她清梦的家伙尸骨无存的入了蛇腹,谁知她半开的眼尚未适应亮灿灿的阳光,一堆土……嗯,是一坡黑不拉几的物体从天而降,刚好压在她最脆弱的地方——蛇的七寸颈处,痛得她蛇身一缩以人的形体存在于狭小的洞穴之中。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倒好翻身,洞口大小足以让一成年男子自由进出,对她而言并非一件难事。
  可是……
  “你是哪来的瘸拐子,脑满肠肥地尽吃馊食,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快把我的细腰压成两段了。”该死的蠢人,难道要她在上面做个门吗?好警告路人小心行走,以防“断层”。
  “你……你是谁?”洞里怎会有人?
  头有点昏昏沉沉的莱尔直觉的发出声音,缺氧的大脑一时神智不清的问着令人惊悚的话题,眼前一片黑的看不见任何东西,好像有什么软绵绵的物体垫着,阻止他继续往下掉落。
  黑暗中传来女人娇柔的嗓音,有片刻的错觉让他以为伤到大脑而产生幻听,不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底怎么会有女人,他一定是在做梦。
  “好笑了,这句话该是我的台词,你干吗抢着用。”他还好意思开口,非请擅入的不知是谁。
  “你是真实存在的实体?”他的语气里有着困惑,揉着发疼的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恨不得咬他一口的雪子火大的一吼。“把你该死的贼手给我收回去,你在揉面团还是趁机吃豆腐,你没摸过女人的胸部吗?”
  好色虽不分男女老幼,但起码要搞清楚情状合不合宜,他当在餐厅点菜呀!由着他爱吃哪里就往哪里下筷,不必招呼一声自己动手,无视这道生香活色的美食正用怒眼瞪他。
  “呃!抱歉,我并非有心冒犯……”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另一道嘲讽声先一步响起。
  拜黑暗所赐,没人瞧见他发烫的耳根如煮熟的虾子红得透彻。
  “不是有心,那是存心故意喽!相准了我的三十六,就一手罩住,还不忘确认是否有造假嫌疑的用力搓捏。”她顿了一下换气开骂。“你是天生手贱还是脑袋装屎,女人的乳房可以随便乱摸吗?你想害我破戒是不是?”
  男人全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坏胚子,一心想着的就是女人女人女人,再也装不下其他稍有建树的智慧,生存的意义便是追逐女人,到死还不安分地想找几个女人陪葬。
  以她过尽千帆的经验来看,男人没有一个称得上是柳下惠,只要她小指头轻轻一勾,痴情男、负心汉全化成一滩水,痴迷的攀在她脚底祈求她一分顾盼,全然忘却辜负了谁的深情。
  她这一生惟二的败笔是孩子气的卫青森,及性情深沉的窦轻涯,他们怎么挑逗也不变心的情操让她非常有挫折感,以至于收心养性的想修练更高深的魅惑术,让全天下的男人都为她痴狂。
  她不承认失败,只能说他们意志太坚强,而且所遇的对象都不是人,她当然会有所失误。
  “破戒?”好诡异的说法,他有种难以言喻的不祥预感,好像他正走人食人鱼的巢穴。
  “你鹦鹉呀!别尽学我说话,还不快从我身上爬起来,想压昏我好为所欲为是吧?”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生物叫男人。
  他们嘴巴说出的话有一半是谎言,另一半是自欺欺人。
  他也好想如她所愿,可是他真的没办法转身。“洞太小了,可能要委屈你一下。”
  看来只能等人来救,如果上头的那群人仍想要他这棵摇钱树的话。
  “委屈?”她字典里几时多出这个字眼,删掉。“你没事不会去逛大街?海很大够你跳了,嫌我的庙小就别来挤,住我一蛇刚刚好。”
  早知道她就把洞口封死,省得闲杂人等来串门子。棋原雪子被不速之客气得忘记饥饿,妩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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