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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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凡心-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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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很吵耶!换个姿势不就得了。”真是麻烦,睡个觉也要来打扰她。
  雪子翻了个身照样攀得牢靠,手脚内缩成卷状,远远望来像只慵懒的白蛇在打盹,十分惬意的享受男人的拥抱。
  “可是……”望着她如孩子般耍赖的恬静睡容。挥之不去的罪恶感又拢上心头。“你能不能体谅我工作辛劳,再亲密的恋人也不可以整天的黏在一起。何况我们什么也不是。”
  他小声的自言自语,语气中流露着他未曾察觉的埋怨,像是情人间有感而发的怨怼和不满。
  “不能,我的座右铭是自私,你赶快学会觉悟吧!”没到春暖花开的季节别想她会放人,谁叫他一身暖呼呼的令蛇眷恋。
  “你没睡?”微讶的低视明艳动人的双眸,莱尔觉得自己快被她眼底的魔性给吸进去。
  丰润的唇瓣一掀,她语带娇媚的轻轻一瞠。“有只饶舌的鸟儿在一旁叽叽喳喳,我就算睡得再熟也会被吵醒,你当我是石头不成。”
  优雅的打了个呵欠,雪子嫌冷的直往他怀里钻,找着她认为暖和的位置便蜷缩着,半是抱怨半是戏谑的笑瞧着他好看的脸,捉弄似的加以调戏。
  她喜欢男人是不争的事实,她从未做作的装出宜室宜家的大家闺秀模样讨人欢心,想要什么就做什么地不顾虑后果,太多男人的宠爱让她予取予求,她将近四百年的生命始终学不会谦卑。
  高傲而固执,轻率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的个性就像一朵鲜艳的月季花,时而魅力四射的宛如温驯的家猫,时而冷漠无情的以一身荆刺刺得别人满手血迹,不肯屈就安定的生活。
  她有吉普赛人的流浪天性,讨厌日复一日的一成不变,习惯处处为家,招惹看上眼的男人,不管对方有没有情人或老婆,她贪的是一时欢愉。
  紫蝶常说她终有一日会有报应,玩火者终将遭火焚身,可是她不信邪的置之度外,一次又一次嘲弄爱情不用真心,把男人的身体当成生活调剂品,尽情的玩弄摆布。
  她的世界并不真实,乃是出自她一手打造的幻境。
  “你睡饱了吧?”方便从我身上离开吗?他把这句话留在心里,以眼神暗示她该有的表现。
  可是……
  “哪能饱足,冬天是我的休眠期,我还没睡够呢!浑身没力气地想啃个人进补。”要不是吃人肉会遭五雷轰顶,任性的她早一饱口腹之欲,哪管他应不应该。
  人吃肉,她吃人有什么不对?既然众生皆平等。那么她养几个人来吃不算违背天理,就像人养牲畜当食物是一样的道理。
  老天的规矩一大堆有何用处,根本不公不平的偏袒人类,对蛇族却是赶尽杀绝,一锅锅不受天谴的蛇肉汤就是最好的证据。
  莱尔当她开玩笑的轻喟一声。“没有人会睡掉一整个冬天,你要不要起来动动手脚,活络血液循环。你的体质真的太差了。”
  他还没见过谁的身体比她冰凉,除了停尸间的死人。
  脸色蓦然一黯,心头微涩的蒙上一层阴影,他惟一目睹过的死相是他至亲的母亲,由二十七楼的阳台高空坠落,当场死亡。
  这是他冷情冷性的最大原因,不去在乎就不会有刺骨的痛楚,他永难忘怀是谁一手造成这场悲剧。
  非人也,她是蛇妖。“余追欢,你在嫌我太黏人吗?”
  尽管点头无妨,她是气度宏伟的蛇,绝不会一口将他吞了,顶多变出两颗椰子往他脑门砸去。
  “你怎么知道我的中文名字,你调查我?一脸色骤变,他眼露狂暴的掐住她细嫩的玉肩,一副濒临疯狂的表情。
  微微吃痛的雪子不满的伸手一弹,气愤的怒视他。“怕人知晓就别用护照,你当我闲着没事探人隐私呀!以你的等级还不配我用心。”
  哼,她这条蛇才不管人间事,他以为他很尊贵吗?在她眼里和蝼蚁无异,不堪手指尖一拈。
  “护照?”眼神霍地清明,他注视着凭空出现于她两指间的蓝色小册子,一怔。
  “我贪的是你的体温别高估自己,要不是我懒得换对象取暖,你有本事留得住我吗?”傲慢的仰颈冷视,她给他的表情是施舍。
  就像主人对宠物的训诫,她要他明了他所存在的价值性。
  莱尔的神色慢慢平复,以困惑的眼光看着她。“你到底是谁?”
  她如一道难解的谜叫人猜不透,却又深深的迷惑他的理智,美丽的外表下究竟藏了什么样的她?
  他迷失了。
  “我是谁很重要吗?你不是急迫地想摆脱我。”她挑逗的抚上他刚毅的脸颊,似有若无的挑弄他的情欲。“我是天,我是地,我是绿色国度的主宰,风的使者、雨的使者都得向我致敬。”
  她大言不惭的说,妖的等级的确高精灵一级,他们见了她当然会害怕,修练邪术的妖一旦幻化为魔,专以精灵为主食。
  “你一向都这么自大吗?”一抹淡笑逸出他唇角。他反客为主的爱抚她乌黑如墨的长发。
  雪子的心因他这宠溺的笑而轻晃了一下。“千万别对着女人乱笑,你会害她们死于心脏麻痹。”
  幸好她是小有修行的蛇妖,情海里来去看尽人世间的虚情假意,要不然她真会不小心的爱上他。只因他看来有点真心的笑容。
  “说实在的,我开始发现你可爱的地方。”除却艳丽无双的容貌,她的真性情很像被宠坏的富家千金。
  任性而霸道,但不是无可救药。
  “可爱?!”这绝对是一种污辱。她激动的大吼。用恼怒的眼神瞪他。
  见她发怒他反而笑了,眼中闪动着他以为不存在的情愫。“我们交往吧!”
  “我跟……你?”她惊讶得像要跳起来揍他几拳,好让他清醒的别寻“老人家”开心。
  以她的岁数足以当他的曾曾曾祖母了,她不跟男人交往只享受他们痴狂的迷恋,顺便吸点精血补充体力,蛇最怕冷了,需要男人的精气滋补滋补,而她专挑私生活淫乱的好色之徒下手。
  像这种看起来不重情欲的人一旦动了心,恐怕连冰河都为之撼动,排山倒海地为爱奋不顾身,如同在台湾的那两个笨男人,给他出轨的机会还满脸不屑,老当她是坏人姻缘的淫荡妖女。
  爱情的可怕在于会把聪明人变笨,血淋淋的殷鉴提醒着她勿重蹈覆辙,她不会愚蠢的往坟墓里送。
  玩玩可以但别认真,她讨厌为一段感情背书,成与败都必须负责。
  “对,就是我和你,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她是下战书的人,而他接受引诱。
  冷淡的一瞥,雪子推开他温热的身子起身。“你疯了。”
  而他的回答是拉过她,深烙她殷红的双唇,以一记火热的长吻向她宣告:游戏开始了。
  从现在起。
  “我爱你,直到世界尽头崩溃仍不改变,没有你我的生命将失去任何意义,不再光亮有如阴暗的沙层,随时将我淹没在最深沉的黑暗之中,再也看不见你美丽的容颜。”
  金光覆盖下的男人轻拥一头长发的爱人诉衷情,深情的双眸让每一个见证他们爱情的人都为之动容。
  “喔!吾爱,你强壮的手臂是我的依靠,你眼底的依恋住满我全心的爱恋,我愿跟随你到天涯海角。皑皑白雪是上天给我们的祝福,我们会一路走向幸福。”她真的好爱他,满心满眼只容得下他的身影。
  雪花飘飘,洋溢着彩虹的颜色,光彩夺目地将相爱的两人包围,辽阔的雪地里只有成对的足迹连到天际,雪兔探首偷窥情人们的私密情话,一句句都带着爱的信息。
  “来吧!我勇敢的爱人,将你的一生交给我,我将为你打造一座天堂,让你无忧的为我展露笑容。”他朝她伸出左手。
  雪白的小手轻轻一放,交付她所有承诺。
  “带我走,远方的钟声正催促着我们,我的爱只愿停泊在你的怀中。”  耀眼的女子笑得好恬静,好像她拥有整个世界。
  “嗯!我的爱,我心如你心,永生永世不相忘……”
  呼!终于放晴了,她以为这场雪要下到世界末日呢。湿冷的气候叫蛇难受,暖暖的阳光照在皮肤上真是舒服,令蛇昏昏欲睡的想找棵树攀挂着,不问世事的享受难得的冬阳。
  有多久没接受暖阳的洗礼,感觉像一辈子般遥远。犹记得还是条天真烂漫的小笨蛇时,她跌跌撞撞的学习蹩脚法术,人不人、蛇不蛇的处处受排挤,无法归类该是何物种。
  当体内的蛇性超越人性时,物竞天择的生物学理论自行为她选择未来的出路,她爬行的速度远胜于用两只脚走路。
  一幕幕过往由远拉近的浮现眼前,她都不晓得蛇的记性这样好,毫无遗漏的编写她三百六十六年的蛇踪,见证了朝代的兴衰起落,战争似乎无所不在地争夺人类资源。
  突然间,她竟觉得自己老了。
  望着依然洁白细嫩的似雪肌理,慵懒成性的雪子头一回有岁月不饶人的感慨,懒洋洋、不想动地看着远处正在演肉麻爱情戏的男女,不屑的嘴角往下一撇。
  什么生生世世、至死方休,什么惟一挚爱、永不分离,人类的遣词用字真是越来越耸动了,他们的一生能有多长,顶多活个八、九十岁就算长寿了。哪有资格为爱情下注解。
  即使人世间真有轮回,可是要凑在同一时间、同一物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谁能保证来世还能厮守,天长地久不过是自以为是的神话,专门用来骗取爱情的假象,只有傻子才会相信真爱不死。
  所以喽!她从不相信爱情有多伟大,偶尔拈来当消遣还可以,就是当不得真,这年头的速食爱情比一碗泡面还廉价,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值得歌颂。
  瞧!又在骗钱了,脱光衣服在雪地里打滚有何乐趣,她就不信他们一点也不冷,光她蛇眼一瞄就知地有多湿冷,没冻成冰棒是他们运气好,哪还能热情如火的交缠。
  远处的一对男女半裸着身子相互厮磨,打得火热似的不停拥吻爱抚,好像正在进行一场神圣非常的爱欲情潮,身体的碰触如两块磁石胶着难分,看得人眼红万分。
  可是焦距若调近些,两人的四周起码围绕了不下百名的工作人员,全都用专业的眼光捕捉他们每一个动作和表情,稍有不如意的地方便必须NG重来,什么情呀欲的全被打散,哪还热得起来。
  幸好蛇不用人间货币,她要什么弹弹手指就有,虽然不一定应有尽有,但足以应付她所需,不需要拼老命的汲汲于金钱的累积,成为钱的奴隶。
  “瞧他们两人搭配得多适宜,男俊女娇柔简直是相得益彰,是有史以来票选最受欢迎的屏幕情人,没有人可以破坏他们的和谐。”谁都别想介人的超强卡司。
  只有她才能创造票房奇迹,将观众的视线拉进电影院,打响梦工厂的名号,哄抬一流人才爬上戏剧巅峰,成为各界竞相争取的票房明星,她功不可没。
  “喷,这天气还真冷呀!不知道有没有零下十度。”一想到那低冷的气候,艳光照人的美人儿买暖的抱紧电毯缩缩脚。
  没下雪不代表气温回暖,欧洲的冬天可是会冻死人。
  “你没看见他们浓情蜜意地谈情说爱吗?绊脚的石头最好自动滚开,等人来赶就难看了。”这场戏是波莉特意请导演加进去的,不信这女人看了会无动于衷。
  “哈!真想睡觉,暖暖的阳光真像春神的纤细十指,抚弄得我一身舒畅无比。”优雅的掩口打了个哈欠,动静皆美的雪子娇懒轻嘤一声。
  雪融的日子真值得期待,躺在满阿尔卑斯樱草的绿地上晒太阳一定很过瘾,满山满谷的花香扑鼻,让蛇不偷懒都不成,小歇一下睡个懒觉比当神仙还快活。
  微风轻送……喝!她想得太美好了,这要命的鬼天气真是不合作,冷飕飕的寒意如鬼魅一般如影随形,让她冷得想找个男人来攀。
  “别给我装傻,你的目的我一清二楚,想借着女人的天赋爬上他的床是不可能的,放荡的行为只会令人不齿。”她看多了这类寡廉鲜耻的下流女人不择手段的伎俩,以为上了他的床就能掌控他的一切。
  “奇怪,怎么有股发酸的馊味,谁跌到馊桶里了?”拧鼻一嗅,雪子夸张的扬扬手扫除难闻的气味。
  表情顿时变得难看,波莉压沉声音地怒视她。“不要装模作样,你的企图休想逃过我的耳目,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
  她打发过不少像她这样的女人,表面爱得死去活来、没他就活不下去的模样,其实骨子里都一样淫秽不堪,只为他银行数字而来,不惜出卖肉体换取有形的物质享受,没有一丝真情真意。
  “钱?”嗟!好庸俗的字眼。
  一见雪子眼神多了抹光彩,以为计策奏效的波莉鄙夷的露出冷笑,阴沉的嘴角扬高几分,准备撕张支票丢向她贪婪的艳容。
  “咯咯……难怪我觉得臭气冲天,原来源头是你这块大黑炭呀!几天没刷你身上的污垢了?”眼波流转,带着几许明媚的风情。
  “你……”她气恼的握紧手上的行事历,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地非常热闹。“你到底要多少?”
  “只要我开口就能得偿所愿吗?”闲着没事做逗逗她也好,反正有个人在一块吵着也难以清静。
  送上门的小丑鱼不逗弄一、二有愧蛇心,她怎好不顺从天性呢!
  果然是死要钱的货色,不具任何威胁性。“开个价吧!不太过分的话你很快会有一笔金额人账。”
  她暗地里估算着她值多少。
  “我对数字向来没什么概念,你就先割下一个耳朵取悦取悦我,也许我一开心就换个男人攀。”给她钱干什么,一把火烧了好取暖吗?
  “你这是在拿乔吗!你以为我会任你勒索。”她想得太天真了,她多得是办法对付她。
  雪子开怀的一笑,像是她剐说了个令蛇捧腹的笑话。“看不出来你也会脸红,红通通的挺可爱的。”
  “你在嘲笑我?!”波莉恶狠狠地瞪着她,两颊因愤怒而涨红。
  不过以她沉厚的深蜜色肌肤根本难以分辨,不仔细看个分明,还真难看出她脸上还有其他颜色。
  “你听不出我是在赞美吗?”她轻声低笑十分闲逸,拉拢覆于盖身前的毛毯。“做人别太多疑,很少有木炭用两只脚走路,我当然会喷啧称奇喽!”
  天性嘛!想改也改不了,蛇的毒性还真不好化解。
  “你以为你能得意到几时,莱尔对女人的态度一向冷淡,你又能缠他多久?!”她的存在很快会成为过去式。
  以她以往的经验来说,女人在受不了他的漠视之后,便会自讨没趣的离去,莱尔毫无变化的生活模式可说是乏味至极,不工作的时候,他可以对着一片草地发呆一整天,没几人能忍受他的漠不关心。
  当初她并不看好他,先人为主的认为华裔艺人没什么市场可言,纯粹是跑跑龙套、客串几场反派角色,以应付不时之需的亚洲人戏份。
  没想到这几年居然吹起东方热,他的第一部戏就深受欢迎,佳评如潮胜过第一男主角,成功的打入美国人民向来排外的世界,一举拿下两座奥斯卡小金人,当选美国十大性幻想对象的榜首。
  又因为他的私生活实在乏善可陈,没几人能顺利的探知他不为人知的隐私,敦厚刚正的形象如一股清流,让得不到他的女人为之疯狂,渴望和他有一夜情,甚至希望未来的伴侣有他一半的正直。
  他的走红是机缘,也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所以她更加付出心力的保护他不受污染,尽力阻隔可能使其心性骤变的因素。
  “口渴了没?辛苦你费尽口舌为他设想,地上的雪还算干净,自个捧几口别客气,没什么好招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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