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凡静静的站在场中,四周横陈了无数的尸体,鲜血直流,殷红刺目,就像是一个地狱修罗场一样,恐怖无比,这等景象,让人心生恐惧。
一滴滴鲜血不断的从残剑之上滴落,仿佛饮尽了万千生灵血似得,简直如同死神的镰刀一样,无情的收割众人的性命。
望着张子凡手中的残剑,傲雪骤然一呆,那柄残剑她是何等的熟悉,正是一名少年从不离身的神兵,拥有威能,怎么会跑到这个老者的手中?
在这一刻,她不由想起了当日在客栈之中,这名老者对自己所言,那个少年已经没有多少寿命了,即使投身魔教,成为一个魔头,恐怕也不用她出手,少年便命不久矣。
每逢想到如此,就让她心中莫名一痛,有些心神不定,本来平稳的道心也是剧烈的波澜,这复杂的情绪让她有些不安和恐惧。
“难道两人真的有什么关系不成?”傲雪心底疑惑,想要发问,却是生生忍耐了下来。
若是自己出言的话,绝对会给他带来危机,毕竟,那柄残剑除了自己和萧亦晨两人之外,谁都没有见过,而后者的注意力显然没有在这上面,早已经被这残忍的杀戮而震惊。
林修处在人群中,面露恐惧的望着那名老者,浑身颤抖,毕竟是第一次出师门,想要见见世面,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种恐怖的场景,牢牢的刺激了他的神经。
而此时,那四周突然响起了一声声异响,旋即便见到无数的人影向着这里汇聚而来,影影绰绰,顷刻间的时间便是挤满了这个狭小的地域。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究竟是谁那么狠心,要残忍杀害这么多人?”
那刚一到来的众人,也是被这鲜血淋淋的场景震惊了,皆是忍不住出言,一脸的震撼。
他们扫视四周,目光很快便是放在了处在尸体群之中的张子凡身上,转念一想,便是知晓,肯定是眼前这个老者出的手,凌厉击杀了所有人。
“况师弟……”
“北天师伯……”
“南通师叔……”
聚集的人群中,发出一声声悲呼,瞧着那躺在地上的尸体,正是他们派遣出来的精英弟子还有宗派中的长老级别的人物,如今全都是交代这里了,被人残忍的杀害。
“你到底是谁,在这里滥杀无辜,我们云吞宗和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要下此毒手。”
“水云间的人和阁下素昧平生,为什么要对我们出手?”
人群之中传来了一声声质问,含着汹涌的怒意,这些人莫名的死亡,让他们心有不甘,矛头牢牢对准的张子凡,就要忍不住凌厉出手。
这些到来的众人皆是一方势力的宗主或者族主级别的人物,带着后辈降妖除魔,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让他们难以接受。
“用你们的话来说,除魔卫道。”张子凡冷冷出言,声音无悲无喜,颇为的平静,面对这么多人,他并没有感到什么畏惧。
“真是可笑,你自己滥杀无辜,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正道,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人群中,有人不屑的冷嗤。
“和一个魔头废什么话,直接杀了他便是,为师门报仇雪恨。”更有激愤者已经忍不住想要动手了,要为师门讨回一个公道。
“我做的只不过是和你们相同而已,凭什么说自己是降妖除魔,而我就是滥杀无辜?”张子凡反问,声如洪钟般。
“原来你和狐妖为伍。”瞧着张子凡怀中鲜血淋淋的紫狐,立时有人叫道:“此等魔头和妖邪为伴,怪不得如此心狠手辣,若是不除,天下不宁。”
“和妖邪为伍便是心狠手辣吗,他们的所作所为你们又知晓多少,若是枉顾生灵性命也算是正道的话,那我便为魔好了。”张子凡如是道,声音中已经带了些许厉芒。
“我们斩妖除魔,从没有滥杀无辜,怎会罔顾生灵性命,你休要血口喷人。”
“一只年幼的紫狐而已,它从没有害过一人,却惹得你们下此重手,这不是滥杀无辜是什么?”
“真是可笑,一只狐妖难道有慈悲之心不成,当日有猎户亲眼见到它伤人性命,难道还会冤枉它,倒是你处处护着这个妖狐,你怎么证明它没有滥杀无辜?”
“你想要证明,我证明给你看。”张子凡眼神示意,蓝翎会意,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面古朴的镜子,如同玉石般光华,散发着阵阵微光,若是看的久了,仿佛连心神都是被吸摄进去,颇为的诡异。
这便是灵犀镜,当日紫衣女子送给张子凡之物,她曾经说过,这面镜子能够反映出人心底潜藏的念想,或为遥遥思念的人,或为最近什么恐怖的经历,又或者是看到自己这一生,妙用无穷。
张子凡手持灵犀镜,小心翼翼的抬着紫云的前爪,按在了光华的镜面之上,本来平静的镜子,在此时却是微微的晃动起来,就像是没有丝毫重量似得,腾空而起,上面微光一闪,一道影像在里面缓缓生成,里面映出了一道紫色的身影,正是紫云无疑。
影像中的紫云此时口中正叼着一个乾坤袋,在万阴山亡命奔逃,闪身进入了这个充满危险的山岳之中,里面毒虫猛兽横行,一个不慎,便是身陨的命运,除了万毒门的弟子之外,恐怕没有谁能够平安闯过这个山岳。
来到万阴山,紫云停下了脚步,彩色的瞳孔望着天毒堂的方向,不断的发出一声声呜咽,好像是充满了不舍。
这一天,正是张子凡被下了失魂蛊之后,紫衣出手,解救了紫云,并且把乾坤袋交给它,让它自己逃离。
此时,夜色已经深了,整个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那传来的一声声暴虐的兽吼之声,让的孤单前行的紫云,身体狠狠一颤,眼中露出了畏惧的神色,它从没有单独离开过,如今孤身前来,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处在这幽深的密林中,处处充满了危险,它小心翼翼前行,寻到一个暂时的安身之所,是一个狭小的树洞,勉强容得下它的身体,闪身进入其中。
躺在树洞之中,它却是不敢入睡,眼睛警惕的望着四周,这一睁眼便是大半夜的时间。
有时实在是困了,它微微闭上眼睛,小憩一会,但每逢响起兽吼,却让它从睡梦中惊醒,浑身瑟瑟发抖,紧缩在树洞之中的一角,发出一声声呜咽,充满了无助,闻之让人心碎。
天色渐渐放亮,紫云从树洞之中起身,化为一道残影,向着前方掠了过去,依旧是昨天那个位置,眼睛望着天毒堂的方向,不住的鸣叫,似乎在呼唤什么人到来。
这一坐就是一天的时间,夕阳西下,照射下方一道紫色的身影,拉的很长,背影充满了孤单,整个四周,只有它孤身一个。
日落而去,紫云重新回归树洞之中,蜷缩着身体,等待着黎明的到来,那乾坤袋,一直被它带在了身边,相依而眠,似乎上面有熟悉的味道,让它有些心安。
一连持续了几天,紫云几乎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黎明到来,它必然会出现曾经的所立之处,灵动的双眼望着前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回归,充满了想念。
有时它实在是饿了,便是在林中转悠,想要寻一些吃食,但里面是一些强大的毒虫猛兽,每次遇见,它只能远远的避开,一天下来,收获甚微。
这一天到来,它遇到了危机,被一只全身泛着血红之色的巨熊盯上,紫云在密林中亡命奔逃,东窜西走,逐渐迷失了方向,身后的巨熊紧追不舍,一声声暴虐的兽吼,充满了嗜血气息。
穿过一条荆棘林,它浑身是伤,紫色的毛发不在璀璨,上面沾染了血迹和尘土,显得楚楚可怜,不过却也摆脱了危机,但想要寻到回去的路,怎么也无法找到。
在林中漫无目的的转悠,期间,它遇到了好几拨追杀,或者是林中猛兽,或者是万毒门弟子所为,弄的浑身是伤,皮开肉绽,显得可怜无比。
张子凡静静的望着这一切,没想到紫云对自己如此的依恋,饶是知晓自己被下了失魂蛊,囚禁在了天毒堂,依然是不肯离开,每天在一个地方等候,一坐就是一天,希望能够等到自己回归。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继续向着灵犀镜望了过去。 张子凡静静的立在场中,一言不发,手中提着一柄残剑,头上的斗笠遮掩住了他的容貌,众人并不能看清此人究竟是谁,只能从那露出的花白头发来看,此人年纪不小,应该是属于老一辈人物。
他怀中抱着紫狐,望着后者那伤痕累累的身体,让他有些心痛,又有些心酸,天知道离开自己这么长时间,紫云究竟是怎么渡过的,显然是不太好过。
今天要不是遇到自己,心性单纯的紫狐,不知道又会承受怎样的虐待。
“呜呜……”紫云轻叫出声,躺在张子凡的怀中,不必在担惊受怕,让它无比的心安,在这一刻,似乎浑身的伤痛都是减轻了不少。
深深吸了一口那略带着血腥之味的空气,张子凡体内汹涌的怒火更加强烈,目光冰冷的望着众人,漆黑色的双眸中透着凌然的杀机。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屠杀正道人士,难道是魔道中人不成,就不怕惹祸上身,引起群而攻之吗?”
“魔如何,道又如何,你们刚才做的事情和魔道又有何异?”张子凡冷冷出言,语气中带着讥讽:“紫云又没有伤害过什么人,你们凭什么对它出手?”
他大声质问,声如洪钟,震得人脑海一阵晕眩,那脚掌都是不由向着后方退了几步,脸色一阵发白。
“妖邪之类人人得而诛之,我们只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人群中有人回应,态度强硬。
“替天行道?”闻言,张子凡不屑的冷嗤:“替什么天,行什么道,滥杀无辜就是替天行道?”
一句话过后,他再次提起无锋剑,手掌一挥,一道紫色的剑芒划过虚空,刚才发声的那人直接被拦腰斩断,内脏都是流了出来,景象恐怖而骇人。
已经有三人被杀了,他们叫的最欢,最后结果却是落了个这样的下场,直接被硬生生的抹杀,太过狠毒。
此时,众人都不做声了,眼中露出了惧意,他们知晓,谁出声谁就死,只能保持沉默,希望可以避过一劫,同时心中暗暗思量,这个老者究竟是什么人,一上来就杀人,出手狠厉,简直毫不留情。
“回答我,什么叫替天行道?”张子凡踏步上前,手中残剑一挥,再次有两人被击杀在原地,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直接身陨。
预料之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张子凡依旧是在不停的杀人,一步踏过,必有人陨落,他要为紫云讨一个公道,若不是自己到来,后果不堪设想。
“斩妖除魔就是替天行正道,草芥人命就是行魔道,你滥杀无辜,已经坠入魔道之中。”
有人忍受不了那随时到来的杀身之祸,几乎快要崩溃了,精神很不稳定,他大声斥责张子凡,一声大吼,宛如发狂的野兽向着前方扑了过去,狂猛无比。
“我现在做的与你们刚才有何异,万物皆有灵,凭什么要你们决定紫云的生死。”张子凡微微抬起目光,望着那猛扑而来的一人,双眼如同寒星般射出两道冷芒,杀机惊世。
依旧是平平无奇的一剑,随手一挥便是紫光滔天,直接淹没了那猛扑前来的一人,后者一声惨叫,旋即便是没有了声音,等到神芒散去,刚才的所立之处,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剩下。
闻着空气中散发的血腥味,更加刺激了张子凡的神经,整个胸膛之内都是翻涌着无穷无尽的杀机,强烈无比,一种无比嗜血的渴望在驱使着他。
他不清楚,这种嗜血的情绪究竟是自己的,还是从断剑之中传过来的,只要想起他们刚才的所作所为,那嗜血的渴望便压制不住的翻腾,驱使着他摧毁一切。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赶尽杀绝?”
现在,众人终于知晓了,眼前这个陌生的老者是抱着必杀他们的决心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逃脱,将要面临死亡的命运。
“吾名寒夜。”
这句话像是一柄重锤一样敲在了众人的心中,让他们的身体紧跟着狠狠一颤,一种冰冷的感觉传了过来,森寒刺骨,直愈冻结一切。
这是眼前这名老者带来的压迫,源自灵魂的悸动,根本无法阻挡,只能忍受那种死亡的气息袭来。
张子凡疯狂的催动内丹,一种撕裂般的痛楚立时传来,然而,他却是不管不顾,强制而为,一股股精纯的真元被他逼了出来,全都是灌注到了断剑之中。
在这一刻,那柄残剑像是复活了,冲天的紫芒在四周爆开,剧烈无比,如同炙热的神火般在升腾,蕴含着千万杀机,笼罩了整个地域。
幽幽的剑鸣像是亘古而来的远古之音,难以磨灭,每一次响动,仿佛震慑在人的灵魂深处,能引起共鸣,虽然声音不是很洪亮,但是听在众人耳中,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得他们七窍流血,神魂仿佛要离体了,难以抗拒。
“嗤嗤”
几道细微的破风声响起,残剑微微颤抖,一道道匹练闪现而出,如同神链一般横空,笼罩了众人,几乎没有什么反抗之力,所过之处,一颗颗头颅冲天而起。
他们皆是怒目圆睁,就这样死了,让他们有些不甘心,无头的尸体喷出一道血柱,而后缓缓的栽倒在地,彻底没有了动静。
“啊……啊……”
一声声惨叫,接连不断的在四周响起,仿佛让人处在了炼狱之中,恐怖而刺耳,让人头皮发麻。
张子凡直接出手,冷酷而无情,一柄残剑在手,简直拥有了无敌之资,即使有人反抗,也难以阻挡他的一剑之威,紫光闪过,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很快,那四周升腾的紫色杀光便是散去,里面的一切也是渐渐的闪现而出,入眼处皆是殷红之色,无尽的鲜血在地上流淌,汇聚成了溪流,蔓延四面八方。
那些人皆是躺在了血泊之中,痛苦的哀嚎,此时,那所有人不是身死,就是受到了重创,没有一人是完整了,断肢残臂铺了一地,简直比地狱修罗场还要恐怖。
“你手段残忍,不会有好报应的。”
知晓自己时日无多,他们皆是愤怒的望着张子凡,发出了诅咒,面容扭曲而可怕。
“手段残忍?”闻言,张子凡冷冷一笑:“我只不过是把你们刚才做过的,施加到你们身上而已,这也算是残忍的话,那你们刚才所作所为叫做什么,难道是慈善吗?”
有些人就是这样,只记得别人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而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平凡小事而已。
紫云紧缩在残剑的笼罩之下,害怕的瑟瑟发抖,而他们依旧是发起攻击,无视那哀求的目光和楚楚可怜的神色,最终,让它遍体鳞伤,皮开肉绽。
现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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