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太多的话,时不时装聋作哑的,导致Escobar根本没法和小樱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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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Escobar无奈的摇着头的样子,小樱觉得他的年龄似乎不是很大,有些举动还带着些微的孩子气。他的气质,他无可奈何的表情,有些像夜晨――真的像。
可是一个青年却能拥有这样价值千万的坐驾,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
小樱心里暗暗想着,又不免骂自己多管闲事:他有钱也好,无钱也罢,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倒是该想想究竟在哪里下车比较好。
不知不觉的,车已经开出好久了。慢慢四周开始出现了成片的建筑物,不再像先前那样,放眼望去全是农田和树林。这里似乎是一个中小型的城镇了吧。小樱想:我不能再跟着他们走了,从这里下去,再想别的办法吧。
想好了,小樱轻声对前排的男子说:“先生,谢谢你带我一程。我在这里下去好了,谢谢。”
那个男人犹豫了一下,把车停在路边。小樱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Escobar看到小樱的举动,这才仿佛听懂了小樱方才的说话。眼看小樱就要离开,他一把抓住了小樱的手。小樱吓了一大跳,回过头拼命的想甩开他的手。Escobar抓的紧紧的,一边把小樱往自己这边拉,一边心急的对着小樱说话。他太心急了,中文说的完全无法让人理解,于是他改换了西班牙语,无奈小樱却一句也听不懂。
由于Escabar这个突然的举动吓到了小樱,小樱一时间根本无法思量他到底在说什么,他想干什么,只想赶紧挣脱他的手。趁着前排的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小樱站在车门外死命的甩开Escobar的手,一个转身,迅速消失在附近的街道中。
小樱在蜘蛛网似的狭窄混乱的街道中穿梭着,心跳的厉害。直到她觉得自己安全了,才停下来,靠在墙边喘了口气。
虽然她刚才很紧张,但是现在想想,她觉得那个叫Escobar的男人似乎也不像是个坏人。如果他想对自己怎么样,早在车上就可以做了。只是小樱想不通他临别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休息了好一会儿,小樱才觉得手有些隐隐作痛,仔细一看,整个手腕都开始发红了,那个Escobar还真是用力!小樱轻轻甩甩手,却吃惊的发现:
戒指不见了!手指上带着的那枚戒指,夜晨送给她的订婚戒指,不见了!
小樱脑子一下子懵了。自己出来的时候明明戴着的,戒指也很紧,平时自己若是不用力都很难取下来,怎么会平白无故的丢了呢?
忽然想着刚才和Escobar的纠缠,难道是丢在车里了?小樱想着,心里懊悔的不得了。这是夜晨送给她的订婚戒指,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可是小樱此时拿不准是不是真的丢在了车里,即使是,她也不可能回去找他要了。
小樱懊恼的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自骂着自己:“你怎么这么没用,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丢了!”
但是,丢了就是丢了。有些东西丢了能再买,可是有些东西丢了,却再也无法买到一样的了。
小樱的心情顿时变得很失落,一声不响的靠在墙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思考下一步的路线。
前排的男子都不说话,面面相觑,一言不发。因为他们看的出来,他们的主子,Escobar先生,现在情绪很不好。
Escobar一个人坐在后排,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他紧紧握着的手摊开,掌心里,是一枚银白的戒指。戒指的内圈似乎还有三个汉字,可惜他看不懂。
又用力的攥紧拳头,Escobar在心里说:
迷人的Chinese girl,我们会再见面的。一定会。
梦中的净土
这是一个小型的城镇。小樱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这个县城里唯一的客运站。经过几次辗转,小樱越走越远,越远也就越偏僻。几天之后,小樱来到了一个极为落后的乡村。
小樱觉得,越是偏远落后的地方,夜曦就越不可能找到自己。至于自己是不是要一辈子躲在这样的地方,她暂时还没有想好。
出门的时候,小樱几乎什么都没有带,包括她的毕业证。当然,这样落后的地方也不需要什么毕业证,因为这里完全没有适合小樱的工作。
可是,钱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小樱不敢去银行取钱,那无异于自投罗网。她迫切的需要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可是这里除了农田就是猪圈。
她从小没种过地,也没见过活的猪。
不习惯这里的村民从浮着厚厚绿藻的水塘取水,然后直接喝下去。
不习惯他们光着脚走路,泥泞的地里一脚踩下去,软软黑黑的稀泥滋的一声从脚趾头缝里冒出来。
不习惯结了婚的女人当着众人奶孩子,白白大大的Ru房太阳下直晃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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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习惯村里仅有的少数青壮年直直看着自己的目光,然后回过头去“嘶”的一声吸口口水,用奇怪的声调狠狠的说:“真他妈的好看!”
她真的、真的、真的不习惯。
可是,小樱没有办法。既然来到了这里,她就要想办法在这里生活下去,不说一辈子,至少也要过段时间,再考虑别的办法。
就在小樱几乎走投无路的时候,她看到了新的希望:这里的唯一一所小学的唯一一个老师也外出打工了。这里急需一位新的老师。
小樱迫不及待的去见了村里的村长。村长是个很和蔼的老人,满脸的皱纹,满手的老茧。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姓陈,而他也是这里辈份、威望最高的人。村长上上下下看了看小樱,问:“姑娘,你不是本地人。看样子,也不是穷人家的人。怎么来这个地方,吃这样的苦?”
小樱一时无言。是啊,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吃这样的苦?一个月,不,一个星期前,我都还在繁华的都市里挥金如土,自以为找到了幸福。
小樱轻轻的笑了笑,无奈的摇着头:“一言难尽啊。不过村长,我是真的想在这里当老师,虽然我没有毕业证证明,可是我真的没问题的。”说完,恳切的望着这个慈祥的老人。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村长很亲切。
村长低头微微思索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那好吧。姑娘。不过,我们村子里很穷,也拿不出多的钱来………”
小樱见有了希望,赶紧说:“没关系,我不在乎钱。饿不死人就行!!”
老人被小樱急急的样子逗笑了,摸着下巴上白白的胡子,笑呵呵的说:“那好吧。姑娘,看你是外地人,小学里有一间唯一的办公室,你可以住在那里。”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了。小樱开心的连连道谢。正准备离开,老人却叫住小樱,有些担忧的对小樱说:“姑娘,你一个人住着,平日里要小心一些。”
小樱笑着点点头,没细想为什么要小心,又该小心些什么。
这样,小樱在这个偏远的山村里当上了老师,教着屈指可数的几个学生。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小樱常常会幻想自己哪天去一个偏远的地方支教,教着一群可爱纯朴的山里孩子。他们每天会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听自己讲山外的世界。那里的人应该都是热情而纯朴的,虽然他们没有文化,但是有着天然的古道热肠和与人为善的心。
可是过了没多久,小樱发现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太单纯了。或者她是被铺天盖地的报道糊住了脑子,以为落后就是应该和纯朴相对应。
她忘了还有一句老话: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里太穷了,所以大部分的青年都出去打工了。男的做些出卖苦力的事情,女的在大城市里做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的车衣女工,或者是保姆之类。也有涂脂抹粉、花枝招展、衣锦还乡的女孩,可是这里的人却像祖宗一样的待她,高高的捧着。
难道他们不怀疑钱的来历么?小樱暗自奇怪。却也有些黯然神伤:原来他们都知道钱的好了。哪怕她偷来抢来的呢。
笑贫不笑娼,原来这里的人也懂。
小樱也终于明白了村长话里的含义。一到夜晚,小樱就觉得害怕。她的大门外,窗子边,夜里总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响。像有什么东西细细微微的拨动着门缝和窗沿。小樱很害怕自己睡着了,会不会一睁眼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自己的床边。
于是她在枕头下藏了一把刀,磨的很锋利。
净土,哪还有什么净土。原来不一定繁华的地方才有丑恶,无知的人剥去了理性的外壳,他们的丑恶更加肆无忌惮。
终于懂了
这里的孩子还是很可爱的。他们有着大大的眼睛,无邪的笑容。虽然一个个穿着破旧的衣服,但对知识却有着无尽的渴望。也许穷人家的孩子就是特别珍惜学习的机会,这为数不多的孩子们每一天、每节课都是百分百的认真。
小樱看着这些脸上拖着长长的鼻涕,指甲缝里塞满黑黑的泥土的孩子,心里觉得很感慨。虽然自己不是大富大贵家出来的,可从小也不曾为钱苦恼过。更不知道,原来对有些人而言,上学,是这样一件开心的事情――这里大部分的孩子都不会去上学,女孩子更不会。小小年纪就背着弟弟妹妹们,在田间地头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打猪草,捡柴禾。大些,便嫁一个不知底细,不明品性的男人,为哥哥们换来一个老婆―― 一个和自己一样可怜的女人。
这里的青壮年男人,留在村子里的不多。可是从仅有的这些男人看来,都是些难缠的角色。他们傍晚就在家门口坐着,就着黑黑的咸菜喝酒,廉价但烈性的烧酒。醉了,唯一的乐趣就是打老婆。
这里通了电,但是大部分人嫌电费太贵,宁肯早早的关灯了睡觉。太早了也未免睡不着:他们没有别的娱乐,最大的娱乐就是睡自己的老婆。
但这些男人还算是好的了,最可怕的是那些没出去打工,又没有能力娶老婆的男子。他们年轻、精力旺盛,但偏偏没有发泄的渠道。他们爱坐在路边的树下看女人,直勾勾的目光恨不得扒了她的衣裳。
而小樱又是一个这样美貌出色的女人,她有着白嫩的肌肤,婀娜的身段,娇嗲诱人的嗓音。她就像是个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可惜,这里的男人不觉得仙女是该被膜拜的,他们只想着仙女脱光了衣服是不是也和平常女子一样。在他们眼里,小樱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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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走在路上,会忽然有陌生的男人从路边窜出来,对小樱说些不三不四的下流话。依了小樱往日的脾气,她早就一嘴巴扇过去了。可是在这里,她不敢。他们不同于那些爱慕她的男人,会顾忌着她的感受。这些男人眼里只有赤裸裸的欲望和兽性。
小樱最聪明的地方就是能看透男人的心思。她知道对什么样的男人可以撒娇,而什么时候又该服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樱痛苦的想着,心里更加鄙夷男人。
男人,走到哪里都是这样无耻又无知的低等动物。他们除了利用自己先天或者后天的优势强迫女人,他们还会做什么?夜曦是这样,这里的男人也是这样。
无耻。
无耻的男人。
又是一个晚上。刮着很大的风,下着很大的雨。不知道是不是大风吹断了电线,没有电。小樱坐在暗暗的屋子里,无奈的点上一只蜡烛。
这样风雨飘摇的夜晚,让小樱觉得害怕而寂寞。她想爸爸和妈妈,很想很想。可是她不能打电话回去。慢说这里没有电话,即使有,小樱也不能打。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如果打电话回去,被夜曦查到自己的行踪倒是次要的,她害怕的是说不准电话一接通,那边就是夜曦的声音。如果夜曦仗着自己的父母逼自己回去,她也只有回去。可是,她不合家里联系,夜曦就拿她没办法。他不能扣着自己的父母,去威胁一个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被人软禁了的人。这样做,对夜曦而言,毫无疑义。
她只有忍着。孤独也好,寂寞也好,担忧、害怕也好,她只有一个人受着。
坐着坐着,终于还是敌不住睡意,不知什么时候,小樱渐渐睡着了。
蜡烛慢慢燃尽了。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小樱睡的很不安稳。她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像是有什么重物压着自己的胸,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她迷迷糊糊的想翻身,却觉得使不出力气,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炸雷,惊的小樱猛的睁开眼,却赫然发现床前有个黑影。那是一个人,一个男人!!
小樱吓得魂飞魄散,张开嘴就要呼叫,那个男人却冲上来,用力捂住小樱的嘴。小樱死命的挣扎,惊惶之中一口狠狠咬住扣在自己脸上的男人的手。男人被咬痛了,居然用力的挥了小樱一巴掌。
小樱终究是个弱女子,这一巴掌力气之大,大到几乎让她晕了过去。小樱伏倒在枕上,头嗡嗡的响着,眼睁睁看着男人伸出大手抓住自己的胳膊,“嘶”的一声,就扯去了自己的衣裳。那只肮脏的大手又来到她的腰间,试图褪去她的裤子。门外是呼呼的风和瓢泼大雨,可小樱耳朵里只听得到男人呼哧呼哧重重喘气的声音。
这一瞬间,小樱反而冷静了下来。放弃了反抗,任由男人对着自己上下其手,手却悄悄伸到枕头下面。那里,有她藏了很久很久的刀。
握住,毫不犹豫的抽出来,狠狠刺向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力气很大,刺进去的一瞬间,小樱感到有血溅出来,喷到自己的脸上。那是一种浓浓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男人没有防备,大叫一声,居然还能有力气站起来。小樱手里握着刀,却止不住的颤抖。也许是男人没了力气,也许是这把血淋淋的刀震慑了他,他没有扑过来和小樱纠缠,而是一个转身,消失在门外。
小樱还是傻傻的坐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握着刀柄,浑身颤抖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一丝力气思考,更无暇顾忌自己几乎还是全身赤裸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色开始微微放亮,窗子上开始映出鸭蛋色的淡淡青光,小樱才觉得平静了一些。
借着窗外的微光,小樱冷冷审视着房间里的一切。门还是半掩着的,家徒四壁的房子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只有床上和地上的斑斑血迹。
她终于控制不住大哭起来。声嘶力竭,撕心裂肺。
不是为了自己险些被人侮辱。而是觉得深深的失望。
她终于觉得,这里,不是她该呆的地方。
既然在哪里都是受苦,为什么不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去。强过被这些无知愚蠢的男人意淫着,还要担惊受怕被他们强暴。
小樱看着手里的刀,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黑红色的,却依然强悍的散发着恶心的味道。银白色的刀刃在晨光中闪着冷冷的光,令人不寒而栗。
小樱看着看着,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看,有了刀,我就能刺了那个男人,保全我的贞节。如果不想任人宰割,只有比对方更强大――或者,让他一败涂地,失去威胁自己的力量。
想着,小樱忽然笑了,轻声的对自己说:
“你怎么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呢?你终究还是……傻啊……”
慢慢的不哭了,慢慢的平静了,慢慢的,想通了。
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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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小樱没去给孩子们上课。她实在是提不起精神。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偏离了她的想象。
逃避,真是最愚蠢的行为。躲在哪里,自己都是别人瞩目的焦点。而不管哪里的男人,都是无耻而下贱的。小樱只觉得头痛欲裂,心里萌发了离开的念头。
偏偏村长却在这个时候来找她。和蔼的老人看着小樱憔悴的样子,心疼的叹了一口气:“姑娘啊……”
却沉默无语了。伸出老树皮一样交错着深深皱纹的手,轻轻拍着小樱的头,那样子,就好像小樱是他最疼爱的孙女。小樱哽咽着,看着老人慈爱的面容,却也无话可说。
老人哄孩子似的连连拍着小樱的手,说:“姑娘,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担了惊吓。可是……唉,虽说我是一村之长,可是现在的年青人和以前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