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她们怎么能一见面就叫得出她们三个姐弟的名字,赵水姫也带着疑问的眼光看向他,她也没有向自己介绍这三个丫头小了,赵卫东怎么知道她们三姐弟的,他知道这一下乌龙闹得大点,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肯定会搞得大家莫名其妙的,赵卫东解释说:
“姑姑,我在要来下乡插队前,我爸爸就向我介绍过姑姑家庭的基本情况,三个小家伙的情况也都告诉过我,所以我才知道的。”赵卫东只能把老爸拉出来当挡箭牌,否则难以解释。
“哦,是你爸爸跟你讲的,我刚才还奇怪你刚来连面都没有见过,我也还没有向你介绍你怎么会知道,他们三姐弟,礼珠念五年级,礼兴和礼娇都念三年级,礼珠这个学期念完就小学毕业了,他父亲说下学期就不念了。你们三个小孩子,这个是你们的表叔,叫赵卫东,你们要礼貌,知道吗?”赵水姫详细介绍说。
赵卫东心想果然是这样,知识改变命运,如果她们都能考上大学,她们的命运将从此改变,看样子要想办法做通他们的工作,让几个小家伙读书,另外还要他们几个肯读才,将来高考的录取率都很低,可以说是百里挑一也不为过,于是他就问道:
“礼珠,你想不想念书?”
“我当然想念书了,但是我们家里经济很困难,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可以帮助家里干活了,两个妹妹、弟弟又小,就让他们念书吧。”
说到这些,梁礼珠的心情立刻就低落下来,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她是多么的向往,她现在正是青春幻想的年龄,她经常梦想自己走出这古老的乡村,她是孝顺的孩子,她只能听父母亲的安排,她的梦,她只能够在自己的梦里去实现。
“礼珠,如果你真的念书,如果你有机会念书,你能保证念好书吗?”
赵卫东十分慎重的问道,因为如果是考不上大中专,高中毕业后还是要回乡,当然高中毕业后找工作会容易不少,如果只是去念书,而不能念好书,那么想考上大中专基本是奢望,因此赵卫东特别想了解她能不能努力去学,有没有决心学好,这也非常关键,所以赵卫东才会如此问。
“如果我真的能够有书念,我一定会非常珍惜的,会取得最好的成绩。”
梁礼珠的确特别喜欢念书,在全班的成绩一直以来都是最好的,父母亲让她不要念书,她什么话也没有讲就同意了,因为她知道家里经济困难,她又是老大,也只有她才能帮家里人做事情,事后她一个人偷偷躲在茶山深处哭了一回,她觉得这就是她的命,她认命了,下辈子一定要做个男人,好好读书,现在听表叔说如果有书念她会怎么样,她马上把心里的话讲了出来,她是很想读,但她知道没有人可以改变她的命运,她的命运是注定的。
“好,礼珠,只要你想念,我来给你机会,你可不要忘记今天的承诺。还有你们二个人,礼娇、礼兴你们喜欢念书吗?”
赵卫东看到梁礼珠只要有机会,肯定会努力学习的,那下面二个的学习态度怎么样,如果他们也肯努力学习,自己都一起资助他们学习,这都没问题,就怕不肯努力学习在学校消磨时光。
“我也会努力学习的。”
梁礼娇立刻接口回答到,她的讲话语速很快,她的口齿特别伶俐,她给人一种灵巧的感觉,她虽然才十一岁,但她知道她的许多玩伴,家里都不让她们念书,现在姐姐的学习成绩虽然好但家里人已经说让她不要上初中了,自己的命运肯定也和姐姐一样,她也是很渴望学习的机会的。
看到梁礼娇的表现,就可以知道她现在年龄还小,但在农村的男尊女卑的社会影响是十分严重的,就连她小小的年纪也感到压力,希望通过学习知识改变命运,但从她后面她没有去念高中,有存在二个可能性,一个是家里不让念,另一个是自己没有考上,现在也无从考证,但从个人素质来看,潜力还是很大的,如果肯努力又培养得好是能成材的。赵卫东又看了看梁礼兴,他目前还很小,从他能考上县一中,可见成绩不会差,那就三个一起培养好了,于是赵卫东说道:
“你们如果要我资助你们念书,我也是有条件的,不管在什么学校,成绩只能是前三名,你们都能做到吗?”
“我们能够做到。”
三个人先后回答的说道,梁礼娇回答得最快,梁礼珠居中,梁礼兴最后,但他好象回答得很随便,说真的,他是男孩子,你想不上学都不行,而且家里就他一个男孩子,所以这样的机会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机会,而且他的年龄也小,肯定也想不了多远。赵卫东就对赵水姫说:
“姑姑,我有一个这样的考虑,小孩子要有出息就一定要去念书,而且要念好书,将来可以考上大中专学校,就可以分配工作,也就能够改变他们将来当一辈子农民的命运,对于让他们三姐弟继续念书,你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会有出息当然好了,但是那都是将来的事,而且现在都没有考大学了,念到高中毕业也要回农村,那还不是白花钱,女孩子嫁人后都在家里做家务带孩子,念那么多的书来干什么,而且他们的家里经济又很困难,所以就没打算让二个女孩子读多少书的。”赵水姫理所当然的回答到。
“姑姑,我感觉他们三个人学习都还不错,只要肯努力,将来是有可能考上大学的,现在虽然是推荐上大学,我估计这是临时性政策,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的,等到他们念到高中我估计高考早就恢复了,不管是男的女的只要大中专毕业,国家都包分配,都是国家干部,多好呀。”
赵卫东诱惑的说道,没有足够的酬码是不能改变她们的观念的,那个孩子的家人不希望自己的儿孙成龙成凤的,如果几个小孩子将来有希望考上大中专学校,国家是包分配的,考上了就等于就是有工作了。
“卫东,真的有可能恢复高考吗?”赵水姫十分疑惑的问道。
“姑姑,我已经从省里得到可靠的消息,很快就要恢复高考,估计就这一、二年内,这是千真万确的,你就等着看吧。”赵卫东为了增加可信度,只能拉大旗做虎皮,希望能说服姑姑。
“就是能恢复高考,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考得上的,肯定考上的都是少数人,他们几个会有可能考得上吗?”赵水姫还是顾虑重重。
“姑姑,我跟你分析一下可能性,现在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将来会恢复高考,因此大家的学习积极性不高,我们可以比别人早开始努力学习,另外我想用奖励的方法鼓励他们学习,如果他们能取得年段前三名的我出钱给他们奖励,学年考试第一名奖励30元,第二名奖励20元,第三名奖励10元,我相信提早开始努力学习,再加上奖励,他们一定能够学习好的,如果他们的成绩能够达到前三名,就一定能考上大学。”赵卫东详细分析表态道。
“这不行,如果他们三个人都是第一名,那你一年就要奖励他们90元钱,而且他们还要念很多年的书,这得要多少钱那?不行!”赵水姫干脆的说。
“姑姑,如果能让三个小孩子有前途,我们又何必在意那些钱呢,到底是前途重要还是那些钱重要,我觉得是他们的前途更重要,至于家庭困难的问题,我刚才也给了大嫂100元做为伙食费,我想应该能解决一定的问题吧。
另外,钱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刚好有些钱,我去年请假一年没有念书到国外去工作了一年,赚了几千块钱,并不是父母亲的钱,所以奖励的那点钱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你就不要再说了,但是有一条,奖励的钱一定要让他们支配,这样他们的动力更足。”赵卫东努力的说服着。
“什么,你又给了巧月100元钱?她也收下?”赵水姫吃惊的问。
“是啊,我在这里吃饭,当然要交伙食费,大嫂也一直不收,是我强行让她收下的。”赵卫东理所当然的回答。
“哼,钱就象她的命一样,她还要你强行。你在这里吃饭,把队里的口粮给我们就行了,菜都是自己种,要什么钱?这个巧月真是见钱眼开。”赵水姫气呼呼的说。
……
一直到十二点多钟,姑丈梁志勇和表哥梁学义才干完农活回来,每人肩上都扛着两把锄头和耙子,腰上还绑着一个刀匣各放着一把柴刀,手上还提着一个竹茶筒,浑身是汗,背上留下大片大片的盐渍,赵卫东马上打招呼:
“姑丈、学义,你们回来了。”
“哦,卫东已经来了,好,你先坐一下,我们先去洗把脸。”梁志勇说完就往厨房走去,梁学义也点个头就一起进去了。
“卫东,我们也进去,准备吃午饭。”赵水姫说道。
赵卫东站了起来,等赵水姫先走一步,这才跟在后面进入厨房,那三个姐弟,看样子肚子早饿了,几个人已经站在饭桌旁边等着吃饭,等梁志勇拿起饭碗开始装饭,梁学义给赵卫东送去一副碗筷说:
“来,卫东你先来。”
赵卫东也没有客气,接过碗筷,就到家用杉木的蒸饭木桶内盛饭,站在蒸饭木桶前,自己又再次看到地瓜米饭,现在多数的农村家庭的口粮都不够吃,因此只能在米饭内参入地瓜米,口粮缺得多的就多参一点,口粮缺得少的就参得少一点,这个地瓜米饭自己是前生,也是在这里吃到过的,现在重生后,再来品味地瓜米饭,他感到特别的亲切,闻着米饭中那一股的地瓜的清香,顿时觉得食欲大开,他装了满满的一碗饭。
坐到四方形的饭桌上,很快大家都装好饭坐到桌子上来,两个小孩子,梁礼娇、梁理兴就坐在靠墙边的大橙上,这把大橙上还有二把小橙子,在这南方几乎每个社员家都是必备的,自己小时在奶奶家也都坐在那个位子,因此特别的熟悉,桌子上的菜都是典型的农家菜,米汤煮米汤花,炒空心菜,炒芋子,还有一碗的笋咸,只是炒的菜里都看不到油星子。
吃完饭后,赵卫东又把饭前跟姑姑商量的事,又再提出来跟姑丈梁志勇和表哥梁学义商量,他们才是真正当家做主的人,只要他们同意就没有问题了,由于钱都是由赵卫东出,让他们的儿孙去念书,他们还能有什么意见,只是让赵卫东出钱,他们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可是他们的经济能力有限,他们也是没有办法…… 离开大队部,赵卫东就象识途老马一样走着前生走过的路,村内的巷子都是用石头铺成的路,到了村外就是泥巴路了,姑姑的家就在大片的山茶树下,是最靠山上的一栋房子,这是一座比较新的土房子。
一到大门口就看到农村家家户户都少不了的谷棚,是放上面晒稻谷用的,因为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有养猪养鸡,放在地上是无法放心晒谷子的,还有专用的谷垫,是用竹编的,平常卷起来放在屋内,晒稻谷的时把它放到谷棚上晒稻谷,走进大门赵卫东就看着姑姑和表嫂正在外厅摘着空心菜,赵卫东就大声叫道:
“姑姑,你好。”
“你就是国钧的大儿子赵卫东?”
赵水姫有点疑惑的问道,她在十年前回老家山头娘家看母亲的时候,有看见过赵卫东几次,当时弟弟、弟媳的工作很忙,就把赵卫东送到母亲家,她也是在那里见到,以后赵卫东开始上学后就没有见过了,没有想到才十年,他应该才十六岁吧,十六岁还是个孩子,怎么长这么大了,又高又壮,完全就是一个大人,变化太大了,如果没有之前赵卫东叫声姑姑,自己都认不出来。
“姑姑,是啊,我是赵卫东,我爸爸让我代他向你问好。”赵卫东高兴的说道。
“是就好,是就好,你爸爸、妈妈身体都好吧?”赵水姫关心的问。
“姑姑,我爸爸、妈妈身体都得好。”赵卫东回答说。
“好就好,你的行李呢?在那里,我们一起去拿。”赵水姫关心的问。
“姑姑,行李我已经放在大队部,我就住在大队部,吃饭就到你这里来吃。”赵卫东说。
“干嘛要住到大队去,就住到家里来。去,去把行李搬回来,自己姑姑家在这里,还要住到外面,你是不是怕姑姑这里没有你住的地方?”赵水姫生气的说道。
“没有,没有,姑姑,是大队书记给安排的,他说我们大队没有知青点没有专门的住房,大队部刚好有房间,让我就住那里,反正到你这里也不远,其实住那里都一样。”赵卫东解释说。
“好了,这一次就这样了,以后如果再见外我会生气的。来,快进来坐,过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赵水姫原谅的说。
赵卫东向前走了几步对朱巧月说:“大嫂,我来这里下乡插队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多一个人只是多添双筷子的事,你坐,我进去煮菜去了。”说完朱巧月拿起摘好的空心菜回厨房。
赵卫东在外厅跟姑姑聊着,他突然想到来到姑姑家都忘记带礼物来,于是赵卫东拿出一百元钱说道:
“姑姑,我来之前想给你买些东西,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也就没有买,现在就把钱给你,你自己去买一些喜欢吃的东西。”说完就把钱放到姑姑的手上。
赵水姫看赵卫东拿出这么多的钱给她买东西吃,她真是大吃一惊,这还是一个小孩子,那来这么多的钱,自己所有的积蓄也就是几十块钱,这是留着的救命钱,她从来不敢动,现在每家每户一年分红,人口多劳力少的基本上没有分红,有些还要欠款,劳力多的一年最多是几十块钱,上百块钱的都非常罕见。
现在赚钱有多难,自己是很清楚的,那些供销社的售货员,每个月二、三十块钱,就很有钱了,估计没有几个人有上百块以上的存款,国钧两夫妻十几二十年,才两个孩子,负担不重,是能存上几百元就不错了,孩子大了将来花钱的地方还很多,怎么能拿这么多钱来给自己买东西吃,怎么能这样乱花钱,赵水姫态度坚决的说:
“卫东,这个钱我不能收,我是你的姑姑,你到了周坑来,这里就是你的家,虽然没有好东西吃,但粗茶淡饭还是有的,把钱拿回去,跟你爸爸讲,钱来得很不容易,不能这样乱花,听到没有。”
看到姑姑严肃表情和责备的口气,赵卫东心里感到特别的温暖,亲情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姑姑家的生活是比较困难的,属于人口多劳力少的家庭,大儿子已经分家出去了,她现在跟小儿子住在一起,现在一家七口人,算二个劳力,表哥算一个正劳力,姑丈和表嫂各算半个劳力,一年到头只能换来全家的口粮,前世由于自己年龄小,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今生再来肯定是要解决她们的一些困难才行,他知道要姑姑收下不容易,一定要想办法让姑姑收下,于是赵卫东说:
“姑姑,这个钱你一定要收下,你也知道我爸爸、妈妈都有工作,每个月都有工资,存了一些钱也没有什么地方用,就让我带来孝敬你,让你一定要收下。”
“不行、不行,我不能收,我绝对不能收。”赵水姫态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