檠喽南财O喾矗芨芯醯降谋闶悄浅逄斓脑蛊团
“没什么。莲心,换上平常衣服就好。”夕环依旧冷冷地说道。
夕环怜惜地触摸着铜镜里的姣好容颜,这儿是剪水样的双瞳,这儿是桃花般的脸蛋,这儿是樱桃状的芳唇。这张脸,以后就要让曹孟德看了,为什么我还是不甘心。
夕环蓦然拿起剪刀,刀锋轻轻地划过脸颊,一丝寒意浮上心头:“对,我要毁了这张脸。”不共楚王言!息妫,你是不是也曾在金丝笼里度日如年,是不是也曾埋怨过蔡侯的不顾不管?你可知道,这一切都是美色惹下的祸端。
“夫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管你心内有何苦楚,总不能违背父母,那是大不孝。古往今来,从没有人无罪自戕。夫人,你要三思啊。”莲心趁她发呆,小心翼翼地夺下了她手中的利器。
也罢,他,不值得我自残。
“姐姐,近来感觉如何?”夕环收拾完毕,便只身来到卞氏那里问安。
“还是老样子,呕吐得厉害。对了,听说昨晚孟德留宿在妹妹那儿,还没来得及恭喜妹妹。”玉柔压着心中的醋意,佯装云淡风轻。
“姐姐,求你救救我吧。环儿本无意曹公,也不想夺了姐姐的宠爱。求姐姐给环儿指一条出路。”夕环跪下来乞求道。
看来是孟德一厢情愿了。哈哈,襄王有意,神女无梦。“妹妹快起来,你我原本感情深厚,现在更是至亲,不需这些虚礼。我先前得了个珊瑚手串,正好送给妹妹吧。”
夕环完全不知道玉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见血色的珠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姐姐,我怎好收你如此大礼。”
玉柔一把塞到了她手心里,“戴上我看看。”夕环只好依言戴上珊瑚手串,顿时觉得手腕上凉快了许多,想来,定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珍宝。不多时,手串上的暗香渐渐钻向夕环敏锐的鼻子里,尽管已经两年没有制香,但是天生的嗅觉能力还是在的。没错,这是麝香的味道。
玉柔见她脸色陡变,索性实话实说:“环妹妹果然很聪明。不错,你不是求我给你指条出路吗,这手串上的香就可以帮你。”
“这样,我就不会怀上孩子了,是吗?”夕环无力地问道。
“当年赵飞燕姐妹都是服食麝香,以求保持身材。尽管她们都很得宠,权倾后宫,却再没能生下孩子。妹妹,你不是说你不爱孟德吗,既然不爱,何必生出孩子来,让你们越发羁绊不清。”玉柔笑意绵绵。
“看来妹妹还是很在意孟德,这手串还是给我吧。”玉柔见她无言地站在那里,假装要过来夺取手串。
“不,姐姐,你别拿走。我戴,我会戴着它,一直…”夕环声音颤抖地说道,她好恨这个虚伪的曹家,烦透了那些虚伪的嘴脸。文若,你将我推到地狱里来了。
“妹妹不要怪我。如果孟德对你是一时起意,感情定然不能长久,等他兴致淡去,你也就可以伺机离开。”玉柔好意安慰道。
“自然不怨姐姐,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夕环福了福,便转身离去。
看着那孤独寂寥的背影,被阳光拉得颀长,一丝歉疚渐渐浮上了玉柔的心头,“如此看来,我真的是错怪了她。只是,环儿,即便你不爱他,可是他满心满眼都是你,我又该如何挽回君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难人心
曹操倒是每天都来夕环屋里,却只是静静地坐了一会,向她说些政事、杂事,看她没有丝毫回应,然后就讪讪离去。日复一日看着她一张冰窖般的脸,曹操越发堵得慌。可是,又不敢埋怨于她。毕竟当初,是自己借着三分醉意,强行要了她。
难道,这一辈子,就让她像个花瓶一般摆设在屋里?纵然我心有歉意,可是你把自己封闭起来,又如何能看到阳光。
“环儿,外面下雪了。”曹操看她孤零零地痴坐在窗台前,遂吩咐莲心取了貂皮大氅,亲自替她披上。
她,依旧不言不语。任凭他曹孟德自由来去,没有挽留,没有交流。他对她的好,夕环只道是他心有歉疚,只道他是装模作样。所以,她视若无物。或者,她根本不需要他所谓的好。
有前世今生,有轮回,有宿命,有因果报应吗?为什么天下之大,竟没有一个同行的人。孤独也好,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环儿,我忽然想起一件陈年旧事。去年寒冬,在冀州那儿,我与荀司马把酒言欢。他对我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生逢乱世,不能与爱妻平静携手终老。不久前,荀夫人平安诞下一子,想必文若的心愿是达成了。”曹操东扯西扯地说着。
“环儿,我戎马半生,几次命悬一线。以后,说不定哪天,也会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我们能够平静地过日子的时光不多了。”曹操几乎哀求道。
窗外洁白的雪花随风四处飞散,或栖于枝桠,或落于屋顶,或洒在阴沟……女人的命运,就如这雪花一般,风吹到哪儿,便是哪儿,全凭自己的造化。若是遇到好的夫君,便是栖于干净的枝桠;若是遇到不好的夫君,则是洒在恶臭的阴沟。
“文若,你的孩子,长得会像谁呢?你给他取了什么名字呢?你开心吗?”夕环出神地想着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只是脑海里他的影像已经有些模糊,生怕哪天命运开个玩笑,将他从自己的记忆中全部清除干净。
“环儿,在家闷得慌,不如我们去荀司马府上拜访,顺便送些贺礼。你觉得怎样?”曹操建议道。
她还是纹丝不动,曹操耐心褪去,准备不再打扰她。忽然,在他转身的瞬间,看到她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皇天不负苦心人,半年多了,这是她第一次有所反应,尽管只是一个小动作,曹操心内还是激动不已。
豪情壮志刹那涌上心头,“这万里江山,我能拿下。这绝世佳人,我也一定能够拿下。”
厚厚的积雪堆满了整座城池,天地之间,尽披银装。只有这通透的白,才是生命的原色调,而我们早已失去了最初的纯真,变得虚伪、变得灰暗。
夕环轻轻地踩在积雪上,脚下顿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之前的半年是虚度了,相形之下,现时的寒冷刺骨倒显得清晰真实。
“恭喜文若。”曹操笑着寒暄道,并让随从送上了贺礼。
“天寒地冻,主公还如此体恤臣下。犬子贱降,倒劳烦了主公和环夫人亲临寒舍。”荀彧恭恭敬敬地说道,连忙将他们引进屋内,坐在炭火前取暖。
“妾身拜见曹公,环夫人。”夕珏从内室出来见客,手中抱着的孩子倒是不哭不闹,乖巧异常。
“我来看看,孩子可取了名字没有?”夕珏闻言,将长子抱到曹操的跟前。“你看这小脸和文若长得多像,是不是,环儿?”曹操笑容可鞠地看向夕环。
“单名一个恽字。”荀彧的目光游离,只是应了一声,不敢再看夕环一眼。夕环愣愣地看着那个孩子,小脸粉嘟嘟的,煞是可爱。她不禁触摸着他柔嫩的脸颊,半天不忍放手。
“小姐,对不起。夕珏向你请罪。”夕珏避开了正在商谈军事的荀彧和曹操,借机和夕环单独说上几句。
“你们已是至亲夫妻,并且生了儿子,我倒是局外人了。何必再谈抱歉。”夕环冷冷地说道。
“小姐,曹公对你很好,你何必还如此自苦呢。外头流言四起,说曹公如何都讨不到你的欢心。可是,男人终归是要面子的。如果你继续对曹公冷淡下去,万一哪天他热情退去,你又靠何安身立命?”夕珏劝道。
“你这般劝我接受曹操,是怕我再回来找荀彧,破坏你的生活?”
夕珏心内一惊,多年来,从未见她直呼荀彧之名。“你是在责怪文若吗?我一直以为小姐是聪明人,你断不会做这种蠢事。试想,曹公和文若,尊卑有别。纵然文若愿意与你在一起,曹公又岂能容下这种事情。所以,从曹公想要你的那天起,从文若来投奔曹公的那天起,你们就没有可能再在一起了。”
“荀夫人分析地鞭辟入里,果然是厉害角色。难怪能够鸠占鹊巢。”夕环不怀好意地挖苦道。
“小姐,你的心怎么比冰还冷。不仅心冷,眼睛都瞎了,将别人对你的好心全当成了坏意。不错,我确实是有私心。可是,我只是劝你识时务,不要再封闭自己。有些事情既然已经不可能,又何必执着呢。与其纠结过往,不如过好今后的生活。”
“其实,文若从未忘记过你,也并没有对不起你。犯贱的是我,是我趁他酒醉,以身相许。文若已经够可怜了,所以,你要恨就恨我吧。”
夕环神色稍见缓和,纵然对于荀彧是千般恨、万般怨,一颗心纠结地如交错的树根,最终她都会想方设法去原谅他。“我不恨你,既然你喜欢文若,就善待他吧。”
原来,这么轻易就能让她放手,让她死心。“小姐,你并不是孤身一人。退开一步,你便能海阔天空啊。”
“看来,我真的要向命运屈服了。此生缘分已尽,我们只能各自珍重。”夕环隔着珠帘,默默地看了荀彧一眼,那清新俊逸的面容,她依然爱不释手。可是却只能仰起头,尽量不让眼泪流出。
“你们聊了这么久。环儿,时候不早,我们回去吧。”曹操走了进来,软语温存道。
“夫人,你头上的发簪,真是好看,不知妾身是否有这个福气,向夫人求个赏赐?”夕珏莞尔一笑。
曹操轻抚上夕环的云鬓,劝道:“环儿,这个簪子你戴了许久,颜色都发暗了。既然荀夫人喜欢,你给她就是了。回头,我再送你一个新的。”
夕环敢怒不敢言,径直将荀彧送的簪子塞到夕珏手中:“请夫人收好。簪子易得,人心难得。夫君,我们走吧。”曹操听她如此叫唤,心里像喝了蜜一般甜。
苍茫的雪地上,曹操一人打横抱起夕环,哼哧哼哧地走向回家的方向,留下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一步一步,沉重地敲在荀彧心头。
“夕珏,你已经伤了她的心,何必还要掌控她的灵魂?真是过分至极。”荀彧愤怒地质问道。
“夫君,你还是很心疼她。可是,你们已经无法挽回,我劝小姐好好跟着曹公,不也是你心中所愿吗?怎么,看着她唤别人为夫,你心疼了。”夕珏嘲讽道。
“簪子给我,你以为你剥夺了她的一切,就能代替她吗?你最好别欺人太甚,否则,你也不好过。”荀彧从她手中奋力夺过簪子,冷冷地说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都是死脑筋,不懂变通,倒真是一对好夫妻。”夕珏不想再与他争辩,专心地去哄荀恽入眠。
作者有话要说:
☆、共谋天下
自从曹操接手东郡以来,他关注苍生疾苦,兴修水利,屯田纳民,轻徭薄赋,东郡百姓生活显著改善。与此同时,天下已经大乱。吕布杀死董卓之后,更有董卓余党李傕、郭汜兵袭长安,献帝再次落入贼人之手。天子蒙尘在野,四百年汉室气数将尽,不少诸侯趁机扩张势力,拉开了群雄逐鹿中原的帷幕。
此时,曹操纵有一统天下的凌云壮志,却还是势力薄弱。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倘若稍有不慎,弱小的东郡随时都面临着被北方的袁绍,淮南的袁术一扫而空的局面。靠着剿灭黄巾军起家的曹操,只有继续平息黄巾之乱,一方面攻城略地、以图自强,另一方面维护汉室正统、以期得到天子的认可。
“主公,天赐兖州给你了。”陈宫谏言道。
“公台所言,我已了然。兖州牧刘岱被黑山贼所杀,州牧一职空缺。倘若我能够兴兵攻破黑山贼,那么便可以坐上兖州牧的位置,实力也得到增强。只是…”曹操深思熟虑后,仍免不了一番迟疑。
“主公所虑的是,黑山贼人数众多,如何才能够取胜。若是兵败,可能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荀彧轻咳了一声。
“依文若之言,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与黑山贼相比,胜败几何?”曹操迫切地询问道。
“兵法有云,上者攻心,中者伐谋,下者较力。黑山贼虽有百万之众,却是穷苦百姓被逼造反。现在他们面临着曹公和袁绍的两面夹击,内部军饷也供应不足,各种矛盾层出不穷。如果主公对其广施仁义,抚恤有加,要招降他们并不是难事。所以,如公台所言,天赐兖州于主公。”荀彧侃侃而谈。
曹操待众谋士离开后,便举起蜡烛,借着其微弱的光芒,仔细地研究着墙上的地图。这一仗,具体该怎么打,他还要好好思考。半生经营,才有今日这点战果,我不能再输了。
“主公,这地图你已经看了许久,不如稍作休息吧。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阿胶,喝点补补身子吧。”夕环施施然进入大帐,婉言劝道。曹操紧皱的眉头,骤然舒展开来,拉着夕环的手,让她近坐在身旁,亲昵地唤道:“环儿。”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忽然能够温顺地对待自己。个中原由,我不想多问。只是,我很沉迷这样的美好,哪怕是南柯一梦。”想到此处,曹操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夕环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疼爱她的。因为不忍两地分离,曹操还特意让她随军出征,相伴左右。外人看来,不仅是宠幸,更是深深的依赖。若如此,是不是如夕珏所言,该去认命呢。
曹操不知她在想什么想得出神,径直吻上了她的脸颊。夕环脸倏然变红,不知所措:“主公,现在在军营,不比在家,还得注意影响。”
“环儿,若是这一仗大胜,我们便生个孩子。这样,我的半生心血,也算后继有人。”曹操在她耳畔低语。
“主公何必如此说,你已有四子,嫡长子子修以及卞姐姐所生三子—子桓、子文、子建,怎会后继无人?”夕环看着手上的珊瑚手串,鲜红似血,一时语塞。
“遇到你之后,我觉得前半生真是白活了。环儿,我虽不能给你正妻之名,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嫡妻。只有我们的孩子,才能继承我的地位。”曹操一番许诺,夕环心下感动,但是也只是感动。
“孟德,你真心待我。而我,所能给你的,只是一副皮囊,一副躯壳。既然你心系天下,那么我便为这天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何况,这天下也是文若心中所挂念的。”夕环如此想着,负罪感渐渐减轻。
“刚刚议事的时候,听见文若好像咳嗽了一声。环儿,一会你替我去问候一下。我在这里,继续拟定作战方案。”大战在即,一向倚重的谋士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主公体恤臣下,固然是好。只是,现在你作为众军首领,更应该自我保重。”夕环故作平常地劝慰道。
“荀大人,你这是陈年的毛病了。平时要多注意温补,这样才能驱除体内的寒毒。我先去给你配些降火止咳的汤药,暂时没有大碍。”
“有劳军医了。”
夕环悄然走进荀彧的大帐:“主公关心荀大人的病情。军医,到底严不严重?”
“启禀环夫人,荀大人因为天气渐凉、寒气入侵,致使多年旧疾复发,才引起的高热、咳嗽。臣这就去配药,让荀大人早日康复。”
“请环夫人代我转达对曹公的谢意。”荀彧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文若,你别动。这陈年旧疾,又是怎么回事。”夕环坐在他床边,看到他的脸颊因为发热而涨得通红,心疼不已,也顾不得今昔有别,急忙伸手去抚摸着他的额头。
“环儿夫人。”荀彧自知失言,一双伸出去的手尴尬地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