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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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妆-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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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黑妞和她娘得了消息后吓得魂飞魄散,花了不少银钱去知州衙门去看了周峰林,周峰林这才说要是洪大山在或许有办法,当年学艺最精的就是他。
    如今要找洪大山肯定是没办法,然而曾经被师爷爷夸奖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袁漠却是就在景山镇,周黑妞回到景山镇后连家都没回就匆匆赶了过来。
    一边哭一边说讲了许久,袁漠却是冒了一句“要媳妇准许”,这让周黑妞失望之余心里更不平衡;要不是冯初晴横插一竿子,袁漠可就是她的夫婿,也是周家家具店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哪里需要她在这边苦苦哀求。
    “袁大哥,我求求你救救我爹吧!我……我给你跪下了。只要你肯救我爹,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一方面是担心自个儿的爹,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袁漠去“请示”冯初晴,周黑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往前两步跪在袁漠面前阻住了他开后门的动作。
    “你……”袁漠被吓得猛地跳到一边避开,飞快瞄了眼铺子外面隔壁酱油大姐那副热血模样,收回伸出去准备搀扶周黑妞的手,认了输:“我去!我去还不成吗?你先起来别在这儿跪了。”
    “你去哪?”冯初晴就是察觉不对,立马从隔壁铺子转到了木器店门口,想不到还是没制止住袁漠的回答。
    “初晴。”见到冯初晴,袁漠总是下意识地局促,搓了搓手,“你怎么出来了?身子不舒服就多歇会儿。”八月初几,又是冯初晴“亲戚”造访的日子,袁漠早上才给她熬了红糖姜茶,生怕她累了伤了。
    周黑妞还在地上跪着,眼睁睁看袁漠一脸殷勤小心翼翼让冯初晴坐在屋内唯一的一把太师椅上,这还不够,他竟然还拿了一把蒲扇坐在一个木头小马扎上帮冯初晴扇风;红果果的“秀恩爱”!周黑妞觉得心啊肝啊全都扭到了一块儿。
    “袁大哥,你既然答应我了,事不宜迟,马车就在门外,我们这就走吧。你不知道,爹在牢里被欺负得多惨。”周黑妞抹了一把泪,眼中闪过一道坚毅,“要是再晚些,我怕爹他熬不住。”
    “可是,我现在去也没什么办法啊!”袁漠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眉头皱到了一处,“要想把家具安放到屋子里可以拆掉门窗、再不成拆一面墙也行。只是花梨木家具份量不轻,要怎么送到二楼那么高去?”之前袁漠遇到过进不了屋的情况,但二楼始终是个大难题。
    “袁大哥,既然你有办法那就赶紧去吧!知州府上那小楼究竟什么样我也没看见,具体怎么弄你能不能看了之后再说。”周黑妞并未从地上起身,反倒是转向冯初晴方向就要磕头。
    冯初晴来只听了个大概,不过周黑妞已经拿了“人命关天、十万火急、”做理由,又做出下跪磕头这么没尊严的祈求,要是她拦着袁漠不放岂不是不近人情,外面酱油姐可都还竖着耳朵听呢,传出去对铺子对夫妻俩的声誉都不好。
    连忙起身扶着周黑妞的手臂往上拉,“周家妹子,不管什么事情咱们好商量,你这个样子逼阿漠也不是办法。正好咱们家有事要去益州城,阿漠可以去看看,但不保证一定能帮得上忙。”(未完待续)

  ☆、127 抬回去罢

时隔一个多月,商家又催促了好几遍要带穗儿回去住上几日,问过穗儿后,冯初晴原本就打算过了初十自己身上舒坦了就和袁漠搭逗趣堂取货的车子送她回去的,现下不过是提前几天而已。
    周黑妞打死也没想到冯初晴会带着孩子一块儿上路,原本计划和袁漠并肩坐在车辕上赶车去益州城的幻像被无情击破不说,还得和冯初晴、穗儿一起坐在车厢内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给交代出来。
    “这样啊?”冯初晴并未多问,紧了紧怀中的穗儿,看向周黑妞的眼神意味深长:“真是的,早知道周家妹子和我们家阿漠还有这渊源咱们成亲的时候说什么也要请你们一家子来热闹热闹。”
    冯初晴这是在往周黑妞心窝子上插刀啊!周黑妞之所以对袁漠一往情深可以追溯到十年前,洪大山师傅的七十大寿。洪大山的师傅老家在盛产木材的济通镇,院落旁边有一个规模不小的木材厂,堆放了不少的原木和成木,算是小孩子们玩耍的天堂吧。
    那时候像周峰林这样已经开始挣钱的徒弟是看不上眼衣裳不起眼的洪大山师徒两个的,这些人带去的孩子也都不和袁漠亲近。那时候的袁漠才十一岁就已经开始做许多木匠活,挑选木料算是其中的一种。别的孩子在木料堆里爬上爬下捉迷藏,他却是一颗颗树看成色和走向、研究那棵树适合做点什么。
    意外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周黑妞藏身的那堆木材突然松动,最上层的木头开始往下滚,一人合抱粗的木头要是砸在小女孩身上后果可想而知。正在一旁的袁漠在千钧一发之际上前用后背顶住了木材并将周黑妞拉得远离了危险区。
    但脱险后的周黑妞发现。袁漠背后的衣裳被粗糙的树木磨破了不说,他的背上也是一片鲜血淋漓;她吓得不知所措,可袁漠却只是皱着眉头去和洪大山说木头垮了被砸到了,结果洪大山看着他后背的破衣裳还抱怨了一番。
    小姑娘那时候心里头害怕,事情也不敢和别人说。本来打算私底下拿自己的私房钱赔袁漠一件衣裳的,可那天袁漠师徒俩走得很早。
    后面的第二年、第三年,每一年袁漠都成了周黑妞关注的焦点。直到后来洪大山在他师傅那被嘲笑得不像话发誓不做出成绩后再不见师傅。周黑妞就没见过袁漠了。
    周峰林做生意很会耍小聪明,慢慢的有了银钱。可惜子孙运不怎么样。只有周黑妞一个女儿,怕自家事业旁落,留了周黑妞到十八岁发现自己的确生不出孩子后才开始放话要给周黑妞找个对象招赘。
    也是缘分,话说出来之后。周黑妞竟然又见着袁漠了,四处找人一打听,才知道了袁漠的情况。周峰林这时候都还有私心,他不想袁漠拖着一家子人要周家帮着养;就因为这个,周黑妞第一次让袁韦氏提亲后才会停了一阵子,等她说通了周峰林重提此事时,袁漠又已经另娶她人,这叫周黑妞情以何堪?
    再后来,周峰林听说袁漠在镇上竟然有房子有铺子。肠子都快悔青了,私底下没少支招让周黑妞“采取行动”,。这才有了之前袁韦氏和袁芬上绣铺来的一幕。
    坐在马车上听完了周峰林因为疏忽闯祸的前因后果后,冯初晴心里也不平静。倒不是为周峰林的运气叫遭,而是袁漠曾经说过的法子。为什么家具要拆掉门窗甚至墙壁才安放进去?
    冯初晴想起袁漠给自己做家具时都以小巧精致为主,甚至还用尺子量过房门大小以改变床柱尺寸;难道,就不能将家具拆开然后到屋里头组装吗?
    还有上楼!杠杆原理没发现之前,运送东西到高处绝对是个难题。但对袁漠来说。做缫丝机的时候都能制造出小型杠杆,难道就不曾想过还可以将东西放大到能够安放在房屋走廊上吗?
    趁着两人一道去商家送穗儿。冯初晴便将自己的猜想一一说给袁漠知晓,见他一脸沉吟之色就知道他听进去了,且在思考其中的可行性。
    有周黑妞在,冯初晴一点都不放心袁漠一个人跟着去知州府,忍耐着身体不适,三人又趁着天还没黑,从知州府偏门进了那个放家具的四合院。
    九陇县的县尉和那个犯了错的管事两人竟然都在,周峰林也被放出来正站在家具三大件中欲哭无泪,脸上和手上青紫,显见在牢中吃了不少苦。
    “哼,你们以为找了个大个子来就能把东西从地上抬到二楼去吗?本官告诉你,若是明日还是不能把家具安放好,就是本官放过你,知州大人也定然饶不得你。”县尉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冯初晴在心里恶意猜测县尉大人其实比知州年纪小,这样送女儿做妾的人真是毫无节操可言,她一点儿都看不上。自己做事情不谨慎还要把责任都往别人身上推,渣极了!
    “大人,这位是小的师侄,他师傅技高人胆大,一定能想出好办法的。”周峰林扯着有些疼痛的嘴角,上下打量了一番袁漠的健壮身子,像是在衡量袁漠能不能直接就将家具一个人给背到二楼去。
    “爹,袁大哥人真好,一听说你有事,连铺子都顾不上开了就赶紧和女儿一起赶过来了。”周黑妞也立刻抓紧机会帮袁漠在自家爹面前刷起了好感值。
    “这个……”袁漠有了冯初晴的提示,再来看了现场看了家具,心里已是有了初步的构想,正想立时试试办法管用与否,说了两个字之后后腰突然一痛,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触感舍冯初晴有谁?袁漠立即乖乖闭了嘴。
    “这天都暗了,即使能想办法怕也没法子。不如明儿白天咱们再请了知州大人一起想想法子吧。我们累了一天,也该找地方歇歇了。”人要帮,事情要做,可不能白白让别人捡了功劳去。冯初晴才不想袁漠又花心思又花力气最后还不讨好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边磨叽!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知道个什么?这些家具可是上好的梨花木,比一般的木头重了许多,不赶紧想办法安放进去谁担得起这责任?周木匠,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早知道是这样的废物我就回九陇县衙找来十几二十个壮年衙役抬都要把东西给抬上楼去。要是知州大人悔亲,你们也别想活着回去。”
    那县尉一脸倨傲地模样指着袁漠叫“废物”,周峰林和周黑妞父女俩因为害怕自然是敢怒不敢言。冯初晴就不同了,她可以欺负袁漠到底,但别人休想随便呼喝她的“阿漠”;姑奶奶亲戚造访心情正不爽,你要找骂她可不管你是县尉还是县令。双手一叉腰,小小的个子挡在如山般的袁漠身前:
    “这位大爷,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口中一二十个壮年衙役抵不上我家阿漠一只手。你那么有本事,难道不能花几两银子请人把东西都抬到楼上去了?何必又等这么一天呢!是你自己没用束手无策就不要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不动脑子。知州大人要悔亲多半都是因为令嫒有个愚蠢如驴的爹。”
    “你竟然敢这么说我?!来人啦,把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村姑野妇拖下去关着。”县尉被冯初晴直白的嘲讽气得直发抖,疾言厉色就要拿冯初晴出气。
    可知州府不是他家的县尉府,他身边除了个管事和仆人外哪还有人在,这一喊叫只有引得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又多了几个唧唧私语的而已。
    冯初晴见状掩嘴一笑:“县尉大人,这儿是知州衙门。您还不是知州大人丈人就如此作威作福,别人说你两句就恼羞成怒,要是真的成了知州大人丈人岂不是更嚣张?况且,你还真不是知州大人丈人,凭什么在这儿发号施令的。”
    “这位娘子说得极是!内院已经被你们弄得一团糟还在这里大放阙词,你当真以为这儿就是你薛家的府上吗?”合该冯初晴运气好,和县尉大人那些个冲突正被闻讯赶来的知州大人夫妇听个分明,出声声援的正是知州夫人杨刘氏。
    冲动地性子作祟就不顾后果不顾影响一通大骂是冯初晴性格的弱点,刚才不过是听身后两个丫鬟在那边说县尉大人架子大,仗着女儿长得漂亮,迟早惹夫人生气云云,立马就出声骂了个痛快,见到有人帮忙出气也是松了一口气,回身拉着袁漠行了一礼后站了起来,“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夫人了。”
    “打扰我的可不是你们。”知州夫人始终是有几分架子的,虽然声援了冯初晴,却还是没给她什么好脸色。转向县尉的时候脸更是黑得吓人:“你薛家的千金我知州府是要不起的,这些家具要是没办法安进去还是趁着人还没进门抬回去罢。”(未完待续)

  ☆、128 推卸责任

抬回去?知州可是对要到手的美人儿垂涎三尺,要是连想要纳个妾室都要被夫人掣肘,这让知州大人颜面何存?伴在知州夫人身边的知州大人可不干了,理了理身上眼色鲜亮的长衫,抚了抚颌下长须,轻咳道:
    “不就是些许小事吗,夫人何必动怒。离着六姨娘进门不是还有两日吗?要是明日这家具安不进去,为夫我走私库在外面重新置办套不带小楼的院子还不成吗?”
    “大人,你以为是我善妒故意阻挠于你吗?妾身只是见不得有人不把你放在眼里罢了。况且,要是妾身记得不错,这私库里可是没多少银子了。”知州夫人有苦说不出,只得对县尉大人发了火,“县尉大人可是听清我家大人说的意思了?这次为了给令嫒一个体面,大人和本夫人也是花了不少银子的……”
    “咳咳,本官想起尚有公事未了,这些后院之事还是夫人多操几分心,大不了六姨娘进门后本官让她多在夫人面前侍候几日。”知州大人被夫人当着这么多人揭了老底面子上也是挂不住,好在不相干的人隔得老远不至于将事情宣扬,便扯了个话头带着人先行离开了。
    县尉大人是有苦说不出,腰肢弯得都快和地面呈平行,嘴上不住地赔不是,“断然不敢让大人和夫人再破费的,要是大人和夫人不嫌弃,小的在东平街榕树胡同有个小院子……”
    话还没说完。知州夫人就哼了一声:“哪里就需要薛县尉你破费了!要是让人知道咱们大人纳个妾室不在府里住着反倒是去外面置办院子得怎么说?本夫人既不是那善妒之人亦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薛县尉这样做无疑是陷大人与我于不义啊!从本夫人之下,哪个姨娘不是住在这两座相邻的小院子里的?要是薛县尉嫌弃咱们这两座小楼不够气派不够大。本夫人的主院需不需要给令嫒让出来?”
    薛县尉也是一时脑子糊涂了,被知州夫人这么冷嘲热讽一抢白立时就清醒了过来,说出口的话没办法收回来,只得战战兢兢擦去脸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子,摸着噌亮的脑门,只得唯唯诺诺承诺道:“哪里敢坏了府里的规矩,实在是下官办事不牢。这就出去重金找人来拆掉房门搭人梯也把家具安放好。必然不叫大人和夫人为难。”
    也难为平日里在九陇县呼风唤雨的薛县尉了,在知州夫人面前都像只哈巴狗似的谄媚讨好。可惜知州夫人心气不顺,不管怎么理话也不会顺,“咱们这院子可不止要住老六一个人的,别为着老六进门就大张旗鼓的要拆房子拆窗子。若是叫别的姨娘听见,我这个主母的脸面还要往哪放?”她就是听见管事娘子说了这边小院子的事情故意带着知州大人立威来着,要让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姨娘们都知道,她还是堂堂知州夫人,知州大人内院还是她管事。
    “这,这个……让下官怎么办?”薛县尉傻眼了。
    知州大人走后,场内少了不少人,周峰林一行人离着知州夫人和薛县尉并不远,后头两人的对话正好听了个真真切切。冯初晴看清知州大人夫妇的相貌时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暗暗佩服自己猜测正确,知州大人头发斑白、满脸皱纹起码比县尉大人大了十岁都不止。
    见场上人都目送知州大人远去。冯初晴悄悄拉了一把来之后就一直冲着家具打量看的袁漠衣袖,小声问道:“要是那些家具拆掉后能够还原成原来的样子吗?”
    榫卯结构的家具不同于后世的三合板,都是成品之后再上漆,前后三遍漆一上,家具浑然一体,要是拆装了之后怕是会留下痕迹。袁漠是个中行家。看了个大概后恰逢冯初晴问话,便轻轻点了点头。
    冯初晴眼神一亮。正要说话。谁知那边想不到办法的薛县尉倒是会另辟蹊径,直接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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