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女教皇 斐涅薇- 第35部分

　　　　说老实话，成秋屏做好了出现不好回答的问题的准备，却没想过对方问的问题居然是，为什么自己没有在上学？但这个问题，还真算得上不好回答的。

　　　　但成秋屏并不慌张，反问对方：“请问，你觉得上学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嗯，大约是学到知识吧。”那个人有些奇怪于自己居然被反问，想了想之后，谨慎地回答。

　　　　“那么，学到知识又是为了什么呢？”在他回答完毕之后，成秋屏立刻追问。半点不停。

　　　　“为了，为了以后工作。”那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如果按照这样说的话，我现在不就已经在工作了吗？”成秋屏轻快地回答。在自己快速的询问之下，对方会出现这样的回答早就在意料之中。见对方瞠目结舌的表情，她笑起来。仅仅是这样取巧的回答，恐怕到最后的话并不会被人接受。所以她又补充了起来：“有一个故事，说一个学生到山里去，见到一个放羊的孩子，见到这个孩子没有上学，他很奇怪，就问那个孩子说：

　　　　‘你放羊干什么呀？’

　　　　孩子回答：‘挣钱。’

　　　　‘挣了钱之后呢？’

　　　　‘娶媳妇。’

　　　　‘娶了媳妇做什么？’

　　　　‘生娃。’

　　　　‘再然后呢？’

　　　　‘放羊。’

　　　　而后，那个孩子也问学生说：‘你读书做什么啊？’

　　　　‘为了以后有个好工作啊。’

　　　　‘好工作能干什么？’

　　　　‘挣钱，挣大钱。’

　　　　‘也娶媳妇？’

　　　　‘嗯，娶媳妇。’

　　　　‘娶了媳妇呢？’

　　　　‘生孩子。’

　　　　‘生完孩子呢？’

　　　　‘让他去读书。’”

　　　　这是个老掉牙的故事，但是对于大夏国的人来说，倒是非常新奇，成秋屏满意地看见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挂上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她才继续说：“那么，我们放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一次，放羊这个词出口，几乎所有人都笑出了声。这位小导演，还真够有意思的。

　　　　“好吧，不用放羊这个词了，我们上学是为了什么呢？”成秋屏俏皮地眨眨眼，拉回话题，“在我个人来看，上学，本质上其实是为了知识。我们需要汲取先贤的智慧，懂得更多东西，丰富整个灵魂。而这些知识将会在我们今后的人生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我为什么不上学呢？因为我已经完成了这个知识积累的过程。我不敢说如你们一样在自己的学科有多深的知识造诣。但是我所知道的，在电影这个行业已经足够。那么，进行知识积累就不必继续在学校中了。我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去积累这些。脱离了放羊的怪圈。我在追求自己的梦想，努力实现它。我不上学，但是我已经达到了上学应该给我们的那些。这在一些人看来可能是离经叛道，但是在我心中，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事。”

　　　　这一次。台下响起的掌声是带着赞叹和认同的。

　　　　“那么，还有人想要问问题吗？”电影爱好者协会的会长接棒。刚才两次，无论是越离澜还是成秋屏遇到的刁难问题，他本来都是想去截断的。邀请对方来学校做讲座，可不是要让对方被刁难的。但是在这之前，这两位都轻松应付了这些问题。到让他长舒一口气。只是，这样下去可不好。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也打算结束这一场讲座。

　　　　零星的一两个问题结束之后。这一场讲座终于完毕了。

　　　　学生们慢慢散去，越离澜则是往教室中后方走，然后，恭恭敬敬地叫了高衡秋一声：“高老师。”

　　　　高衡秋瞥了他一眼，没什么不高兴的迹象。却也不显得愉快，就这么“嗯”了一声之后说：“去茶楼吧。”这意思。就是要和越离澜谈谈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面走，成秋屏和协会的成员道了个别，然后也笑眯眯地跟着这两个人离开了教室。至于高衡秋没有让她跟着？真抱歉，她就是传说中的熊孩子，不懂看人眼色的。

　　　　大夏国的茶楼，是最典型的娱乐场所。他们去的这间茶楼，就在学校里。高衡秋要了一个包间，等到茶水上了之后，他理也不理成秋屏，直接对越离澜说：“我勉强接受你的解释。”

　　　　越离澜的神色立刻一松。他知道自己在讲座之上说的话被高衡秋听进了耳。大约是他表示电影音乐和音乐其实本质是一样的这一点打动了对方吧。

　　　　“但是，假如让我发现你哪一次的水准下降了，你自己明白。”高衡秋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越离澜却不怕，恬着脸回答说：“我当然不会让高老师失望的。”

　　　　高衡秋点了点头，然后终于肯将一点注意力放在坐在一边的成秋屏身上了，比起对越离澜的口气，面对一个小女孩，他的声音明显缓和下来许多，“那么，小姑娘有什么事呢？”

　　　　年龄和性别优待，啧。成秋屏有点小得意，却没急着向越离澜示意，她还没达到自己的目的呢。于是非常直接地对高衡秋说：“是这样的，我的下一部电影需要一支要求非常高的古琴曲。越离澜他做不出来，说只有您能做啦。”

　　　　高衡秋明显愣了愣。他？电影音乐？在大部分还因为越离澜去做电影音乐而感到格调降低的时候，成秋屏居然直接找到他来帮她做电影音乐？这小姑娘，也够大胆了吧！

　　　　成秋屏当然知道对方会觉得不可思议，但她并不认为自己不能说服对方。虽然对着越离澜是一副冷硬的样子，但是这位高先生，面对自己的时候多少显得温和。态度的软化就代表着有可趁之机。

　　　　所以她笑得甜甜的，就像个真正的小女孩一样，“这一首古琴曲的要求真的是超一流的高，其实，就算是越离澜说他自己能做，我大概还是会不放心的。这支曲子，除了会成为整部电影的灵魂之外，还必将传唱千古。”

　　　　“……就在电影拍摄的短暂时间里创造传唱千古的曲子？”高衡秋觉得有些难以思议了。

　　　　“越离澜当然是做不到啦！但是高先生是一定能做到的！”成秋屏神色轻巧，“嗯嗯，我说一下我对这首曲子的设想吧。”不给对方的机会，先引起对方的兴趣再说。

　　　　“这首曲子，叫做《广陵散》，在电影中，这首曲子只有一个人才能弹奏。当时的社会昏聩，政治混乱。在一段时间之前，因为战乱，整片土地上的人几乎没剩下几个。而活下来的，面临着各种瘟疫，天灾。对于一般人来说，他们的生活是伴随着死亡的。无论是自己还是亲友，都可能在下一刻迎来死亡。而作出这首曲子的人，出身名门世家，他面对昏暗的政治痛苦，却无力挽救国家。他和其他几个人隐居山林，整日做事饮酒，放浪自我。人人都以为他是洒脱的，然而他的《广陵散》中却满是忧愤。这首《广陵散》，很多人希望向他学习，但他从未教给任何人。”

　　　　“后来，即使他尽力远离政治，不愿意因为家族的缘故而受到打击，却因为一次无法违背本心的仗义执言而得罪了当权者。对方怀恨在心，找了个由头，最终要将他处死。整个国家站在文人顶层的学生们全都为他求情，却依旧没有挽回他的姓名。最终，在死前，他最后一次弹奏了《广陵散》，然后摔碎了自己的琴——《广陵散》自此绝矣。”

　　　　成秋屏的叙述很简单，然而，就是这干瘪的形容，却让高衡秋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敏锐地抓住了这首曲子的本质。假如一起耳针如成秋屏所叙述，那么这首曲子应该多么令人惊讶的杰作？

　　　　“更细致的东西，就需要您阅读剧本才能知道了。不过为了保密的话，剧本是只能给剧组成员看的。”成秋屏笑眯眯都说着，只要高衡秋对《广陵散》感兴趣，就不担心他不上钩。

　　　　“高先生，这首曲子，您愿意做吗？”狡黠地看着高衡秋，成秋屏轻声问。

　　　　“……”似乎被一个小女孩给算计了？但是她所说的东西，的确让他很有兴趣。越离澜该不是也是这样被说动的吧？看了成秋屏一眼，他也不觉得丢面子什么的，直接说：“剧本拿来吧。”


第85章伪装出来的战场



　　　　成秋屏手中掌握着中华上下五千年的资源，可以用作慢慢拍摄。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在现阶段，她能够拍摄的题材就很多。

　　　　在这个连电视都没有真正发明的时代，技术限制很大程度上压制了电影题材的发挥，至少，成秋屏在拍摄《洪荒之白蛇传》的时候，已经尽力用蒙太奇手法来剪辑，避免出现太多特效画面了。饶是如此，仅有的几个特效画面依旧花费了大量的精力。说到底，成秋屏是见识过后世足以以假乱真的特效效果的，太过粗糙的特效会让她觉得那是毁了自己的作品。受限制特效，成秋屏的整个洪荒系题材基本没有什么能够拍摄的。而电影才刚刚起步的如今，涉及战场等大场面的题材，也是根本不能碰的。每一部电影都必须让人感到新鲜，不能够使得成秋屏这个金字招牌失落。别看现在似乎很多人都对电影行业充满兴趣，一旦作为真正顶梁柱的成秋屏失败一次，这个行业就算毁了。

　　　　说到底，这个行业是成秋屏强行发展起来的，太不健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它还需要成秋屏的扶持。

　　　　在这部主角为嵇康的电影中，成秋屏并没有如《李白传》或者《杨玉环》一样延续以人名命名的方式，在考虑之后，最终她将这部电影命名为《广陵散》。如《李白传》这样的电影，主要是在展示李白的个人魅力，并且通过他的个人魅力来招揽更多观影者。而成秋屏并不想重复自己曾经的拍摄方式。即使说嵇康和李白这两个人物之间有着极大的相似性，电影本身也要不同。这样一思考，那么她干脆就将重心放在了《广陵散》这首曲子上。忧愤时局的琴曲和社会背景相得益彰，《广陵散》是极能展现整个时代的曲子，本身也是这一部电影的线索和主线之一。另一方面，当高衡秋亲自创作《广陵散》这首曲子的事情传出去之后。借这个电影名，宣传都要省了一大截。

　　　　最关键的古琴曲交给了高衡秋，其他的音乐却不可能全部劳动这位大佬，让越离澜顶上是必然的。当然，电台那边的工作依旧不能放松，也只有让他辛劳一番了。而演员方面嘛……

　　　　其实，成秋屏很喜欢用自己习惯了的聪明的演技高的演员。比如说宁朗。但是，在之前，宁朗已经出演了一部《李白传》，而李白这个角色。多多扫少和嵇康是相似的。假如他出演两个角色的话，势必会让一部分观众产生混淆感，那样的话。原本成秋屏想要区别两部电影的努力可不就白费了吗？此外，她现在不是要捧红某一个演员，而是在建筑整个产业链。那么凭着自己的偏爱而选择演员就是不智的，现在还有一大批没有出名的演员等着上镜呢。

　　　　如此思量一番，成秋屏最后选择了李沐来出演嵇康。

　　　　《洪荒之白蛇传》中。李沐凭借着法海这个角色的表演，可以已经有了一批影迷。而在修行和情爱之前痛苦挣扎的情感，他也表现得极好。成秋屏对他的演技还是有一定的信任的。多指点一下，他应该能够胜任这个角色。

　　　　还有，之前打算让商如成名，这一点也需要成秋屏进行考虑。

　　　　不得不说。有一个助理之后，成秋屏在很多方面都轻松了起来，那些各种采访邀请。自然有任佳玲帮她筛选，而在拍摄的时候有什么生活需要之类，她也能帮忙安排。所以成秋屏在说服了高衡秋之后，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搭建好了新的剧组班子。准备开始拍摄。

　　　　与此同时，从易水舆接到的消息看来。之前很多人想要进入电影圈子的话不过是说说。还没有动真格的，而现在，在成秋屏的几部电影拍摄相关书籍出版之后，各种各样的电影剧组开始组建，并且纷纷宣称自己要拍出一部如何如何的电影。

　　　　谁不聪明呢？既然易水舆都能把成秋屏借给曹桓拍摄了一部电影，也就说明他没有要独霸电影市场的想法，那几部电影书籍的出版也说明了这一点。早一步进入这个市场，早一步获得利益，大家自然是一拥而上。不过这一次，冲进这个市场的人，自然不包括那个盗用旁人的名声和创意的马翔了——在易水舆和曹桓联手的压制之下，他四处碰壁，最终根本没办法在大夏国内混下去的，索性去了大洋彼岸的涯国。

　　　　至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不会再出现在他们面前碍眼了。不过，等到成秋屏的电影产业链扩大到涯国的时候，或许他会看见？

　　　　言归正传，就在成秋屏开始准备拍摄《广陵散》的时候，大夏国内其他的人也开始准备自己方面的电影。这些导演们自然不会是成秋屏这样经验丰富的导演，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天赋和努力的。也不知道等到电影上映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情况。百花齐放吗？

　　　　成秋屏不在意，她在答应了帮助曹桓拍摄《李白传》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一点，而她也很乐意看看这个世界的人能够拍摄出怎样的电影。和她生长在地球不同，或许这些文化和她所接受的一切有所差异的人，能够拍摄出让她眼前一亮的创意？

　　　　成秋屏不至于自大到以为凭着自己拍摄电影，就能够用中华文化彻底代替大夏国的文化，她只是企图把中华文化融入大夏国，让所有人以为中华文化本身就是这个世界文化的一部分并且喜爱这种文化。饶是如此，这也是一个大到难以实现的目标了。不过她只是向着这个目标不断努力，能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吧。

　　　　片场，前两天时间是成秋屏特意给演员们的适应期，他们需要尽快进入自己的角色。本来成秋屏是没有设置这样的时间的，但是后来她发现，因为演员们对电影无比陌生，不给他们一点时间就开始拍摄，通常都是浪费胶片。最后索性都提前通知演员聚集，熟悉环境试演，同时完成最后一个阶段的场景布置。

　　　　《广陵散》这部电影主要的场景是在竹林旁，陈设较少，还算方便布置，比起李白传一会儿亭台楼阁一会儿酒家精舍的好得多。不过饶是如此，因为成秋屏的剧本设定，电影最开始的场景，反而成了最难布置的一个场景。

　　　　原因很简单。成秋屏并没有直接从嵇康开始拍摄，而是从嵇康的儿子，嵇绍之死进行了延伸。嵇绍怎么死的？被乱箭射中身亡。这本来是成秋屏现阶段避之不及的战争场面，但为了电影整体的氛围，最终她还是下了决定要这个场景。不过，就好像《洪荒之白蛇传》借用蒙太奇来尽量少使用特效一样，这个开头也是需要取巧才能达到很好的画面效果了。人不够怎么办？成秋屏在楚申大学里寻求了志愿者，临时扮演军士。学生们缺少杀气怎么办？让保镖们在前面顶着，学生们主要是造成人海感。如此这般，硬生生做出大场面的感觉。

　　　　扮演嵇康儿子嵇绍的，是宁朗——到底成秋屏还是更加偏爱他一些的，虽然嵇绍出场非常短暂，但是对于《广陵散》这部电影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

　　　　经过了前几天的准备，大多数演员都进入了状态，这个时候，成秋屏终于让摄像的赵谦君打开机器，准备第一轮拍摄。

　　　　所有人员退出场地。第一个镜头，是交战。在慢慢成长起来的调度人员的指挥下，一大群人拉开弓乱射一气，在天空中在出一种两军交战激烈的效果。当然，因为体力问题，大场面看起来是那么一回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