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起身。
“过几日要出门了,过来看看。”九月浅笑着到柜台前,垂眸看了看柜上摊着的账本,却没有去动,“这趟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这边的事,你多费心些。”
“放心吧,我会看好的。”阿安点头,她不提,他也会做到。
“还有,多注意着身体,之前来了几趟,总听说你出去办事去了。”九月抬眸,郑重的看着阿安,“如今我们不缺人了,你要学着劳逸结合,知人善用,那样,你也能轻松些,事情可以交给他们去做,你守住大方向就好了,那样,还能多抽些功夫出来陪陪爷爷。”
“嗯,我记下了。”阿安却不以为意,“你……当心些,好好照顾自己。”
“会的。”九月点头,有心想叮嘱阿安一番,可看了看他,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竟都沉默了下来,相对无言。
“你办事,我放心。”九月不习惯这样的气氛,转头打量了铺子里一番,准备离开。
“你……什么时候回来?”阿安看着九月走到门边,低着头跟着出了柜台,脱口问道。
“送完灵柩,估计还要去附近几个铺子看看,来回起码也得好几个月了。”九月略有些惊讶,停下脚步看着阿安。
“呼……”阿安似乎松了口气,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脸上微微的红,支支吾吾的说道,“那……等你回来,我……再办酒席。”
“酒席?”九月眨了眨眼,惊诧的问。
“我和阿月……”阿安避开九月的目光,说得有些尴尬,声音越发的低了下来,“爷爷做主的。”
“好,到时候我一定赶回来。”九月恍然,笑着应道,阿月的心思,她早知道了,如今这结果,阿月也算是得逞所愿了。
“嗯,等你回来。”阿安听到她这话,心里无故一松,语气淡淡,带着一丝不明的意味说道。
400杨甫寻答案
阿安和阿月的亲事有了眉目,九月这一趟来也算是有了意外收获,她希望他们都有个好结果。
一下午,都在铺子里度过,天将黑时,游春和齐天一起过来接她和魏蓝。
魏蓝一看到齐天就扑了上去,手里还拿着两个看着像鸭子的蜡:“大师哥,你快看,这双鸳鸯雕得可好?”
“……”九月顿时滞住了,那不是鸭子?
“咳咳,饿了没?”游春忍了笑,假装没看见,低头揽着九月的腰柔声问道。
“有点儿。”九月老实的点头,忍不住瞟了一眼齐天的表情。
只见齐天很是镇定的环住魏蓝点头道:“雕得不错,像鸳鸯。”
像鸳鸯……九月忍笑,像鸳鸯的亲戚……
“走吧。”游春直接揽着九月出门,扔下身后那对指鹿为马的夫妻俩,“这边的事都安排好了?”
“也没什么可安排的,我就是来看看。”九月上了马车,很主动的倚着他,坦白道,“中午的时候,杨甫来过了,他来提亲。”
“嗯?”游春睨着她,挑了挑眉。
“他看上了蓝浣。”九月好笑的回望着他,倒是没卖关子,“只是蓝浣看起来好像有些不情愿。”
“这心思转得倒是快。”游春一听,不以为然,只要不是打他妻子的主意,他也懒得去管,“今晚去一品楼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随意啦,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九月侧头想了想,“只要不是药膳就好了。”
“你得好好补补。”游春正要说几句亲昵的话,齐天已经哄了魏蓝上车,他立即打住了话题,往日笑惯了大师兄与小师妹的腻歪,他可不想如今成为们取笑的对象,他倒是没什么。只怕九月脸薄,受不住这些。
当下,四人坐车去了一品楼,到了地方。九月才知道吃饭的并不只是他们几个,齐冬月、老魏等人都在。
一餐饭倒也没什么特别,也不过是边吃边聊着一路的安排。
接下来几日,九月也没有特别要忙的事,无非就是准备东西,再四下里走走亲戚,一一告别,她没有刻意的去催蓝浣的决定。
到了约定的第三日,九月还在睡梦中,便听到有人来叩门回话:“少主。杨大人递贴求见。”
“他来做什么?”游春拥着九月,眼皮子都没睁开,便懒懒的应了一句。
“杨大人说,前些日子少夫人应了他一件事,今儿来问个答案。”门外的人应得小心翼翼。要不是杨甫摆了官架子,他才不会来打扰少主和少夫人呢。
“嗯?”九月一听,有些迷糊,不过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想起来了,是蓝浣的事,想到这儿。便要起身。
游春双臂一收,锢住她滑滑的身子,随意的一翻身,覆在她耳边有些不悦的低语着:“理他作甚?”
“给个回复嘛。”九月躲着他作怪的手,扭着身子就想起来。
“让他自己找去。”游春顺势便将她整个儿搂进了怀里,冲着外面扬声吩咐道。“请杨大人自己去寻答案。”接着便报了顾秀茹如今的住址。
外面的人应声退去。
九月好笑的看着他,手抵着他的胸膛:“该起了,这两日要准备的东西还多着呢。”
“那些事,自有他们去做。”游春不理会她,一低头。唇贴着她的锁骨缓缓蹭着,昨夜的疯狂记忆犹新,不过,他纵然食髓知味想再接再励,也得顾忌一下她的身体,所以,他也只是搂着她温存,并没再进一步,“而且,蓝浣的事,由她自己去作主就是了,她虽是你的丫环,可现在,你放了她离开,以后,你就少操心那些琐事了。”
“好嘛。”九月被他蹭得酥痒,再者,她也没想插手蓝浣的事,如今让蓝浣和杨甫面对面……
“九儿,你觉得这种时候想着另一个男人,合适么?”游春佯装不悦的在耳边低喃。
呃……九月忙收敛心神,他的小气她可是领教过的,为了自己一会儿不被折腾的散架,她还是专心些好。
游春见她回神,这才满意的笑了。
两人厮磨一番,倒也没真的赖着不起。
过了辰时,双双起身,打水、做饭,一切犹如当初草屋时。
清晨和黄昏,都是属于他们彼此的时光,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
吃过了早饭,收拾妥当,两人出了院子,去灵堂上了香,才各自忙今天一天的事情。
游春出了门,九月便留在家里准备最后的事宜。
到时候,这些骨灰盒都将分装在两个棺柩中送回故乡去,在这之前,各种要用的琐碎物件便都得准备。
引路香、招魂幡……
九月正和老魏一起清点着东西,查看有无遗漏什么,有个随从脚步匆匆的进来回禀:“少夫人,杨大人又来了。”
九月微微一怔,点头:“请他前厅稍坐。”
“是。”随从原路退回。
这么快回来了,是没找到还是……九月想起了那夜蓝浣与黄锦元的对话,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少夫人,要不,让少主回来?”老魏见九月颦眉,以为她不愿见那杨甫,在边上提议道。
“不用,他忙呢,我出去看看。”九月微微一笑,把手上的单子交给老魏,“魏叔,您看看那些经文符纸可够,这一路可得花用不少,多备一些。”
“好嘞。”老魏点头,接过了余下的事。
九月拍了拍手,也不去换衣服,掸了掸前襟便往前院走去,她穿的衣衫一向随意,居家见客都是适宜的。
到了前厅,杨甫一脸哀伤的坐在那儿,随从在一边照应着,奉上的热茶还冒着热气,杨甫却没有动静。
“少夫人。”随从看到九月,拱手见礼。
“带几位差爷偏厅品茶。”九月微微点头,目光瞟了瞟杨甫带着的四个衙役。
随从应下,客气的领了四人去了偏厅,那四人也知这是福德郡主,并不敢放肆,也是客客气气礼让着走了。
前厅只剩下九月和杨甫,杨甫却一直低着头皱着眉,无限哀伤。
看来,蓝浣给的答案并不如人意呀。九月有了答案,缓步上前:“杨大人,这茶不合口味么?”
“郡主。”杨甫这时才回过神,忙收敛了心绪起身,冲着九月毕恭毕敬的行礼。
这还是头一次,他朝她行礼行得如此正规。
九月不由惊讶,打量了杨甫一番,直接了当的问:“你和蓝浣见过面了?”
“是。”杨甫点头,重新落座后,叹了口气,“她拒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大人不必伤怀。”九月只能这样劝,毕竟,当初她也是那个拒了他的人。
杨甫点头,倒是没有多说。
他这样反常的沉稳,反倒让九月很不习惯,沉默了一会儿,她想着要不要再劝他几句的光景,杨甫突然开了口:“郡主,我有一事不明,郡主可否为我解惑?”
“你说。”九月点头。
“我……就这么差劲吗?”杨甫侧头,直勾勾的看着她问道,“之前郡主拒亲,我还能明白一二,郡主心里有人,我那时也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孩子,空有神童之名,却枉费了多少年光阴,说起来,是我不配郡主,但现在……”
杨甫顿了顿,又是一声长叹,他是真不明白。
“杨大人,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执着我与蓝浣么?”九月反问,有些事情,瞒着避着都未必是解决的正道,说白了扯开了反而更好。
“你很特别。”杨甫认真的回答道,“那时候,人人都说你是灾星,我就不信,就像别人说我是神童,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我想了解你的故事,所以,我便求我爹娘去提亲。”
“所以,你那时就这样自说自话。”九月忍俊不禁。
“那时,多少有些飘飘然,自以为是了。”杨甫赧然,咧了咧嘴,“家父有些家业,自个儿又……便有些想当然了,还请郡主见谅。”
“都过去了,没什么。”九月了然一笑,她理解他那时的想法,说穿了,就是优越感作祟。
“而她,那次在客栈……”杨甫又是脸上一红,随即有些落寞流露了出来,“第一次,有女子敢那样对我说话……”
九月哑然,就那样转移了注意力,只可惜,蓝浣的心思不在他这儿。
“罢了。”杨甫如今哪里还有当年那愣小子的影子?他看了看九月,又是一叹,自嘲的笑道,“是我想多了。”
“杨大人不必伤怀,如今亲事未成,只不过是大人缘份未到,也说明蓝浣并不是大人命中的那个人。”九月想了想,有些与心不忍,反劝道,“相信以大人之才,不久之后,必能得一佳人成就美满姻缘。”
“谢郡主吉言。”杨甫定定的看着九月,展颜一笑,“真有那日,郡主和郡马可否赏脸出席?”
九月不由笑了,他怎么说出和阿安差不多的话了?这下可好,他们都还没成亲,她和游春的红包就被预订下几个了。
“若有机会,我们定来。”
401到底怎么了
九月并没有去找蓝浣,她觉得,蓝浣已经做出决定,她太多干涉,并不好。(。pnxs。 ;平南文学网)
接连两日,游府上下都在忙着出行的事。
三月初七,一大清早,郭老等人便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游府,他们是来送行的。
今天是游大人起程归乡的大日子,除了九月的家人,康镇上下知晓此事的乡绅们也纷纷前来送别,一时,游家前厅塞得满满的,当然,这些人中不泛也有来借机结识郭老的。
“刑捕头到。”人一多,门口少不了要安排知客,九月这边正准备着,那边又响起了知客高声的通传声。
刑新涛来了?九月闻声出来,却见来的并不只是刑新涛一人,而是他们一家人。
游春已经得了消息,迎了上去。
“刑捕头。”九月等到他们寒喧过后,才缓步上前见礼。
刑夫人一看到她,便笑着拉住了她的手:“郡主多日不见,越发美了。”
“刑夫人过奖了。”九月反挽住了刑夫人的手臂,目光看向刑新涛,笑着点了点头。
“没想到,游公子竟是游大人的儿子。”边上,刑捕头已经对着游春唏嘘开了,“想当年,我之所以去当捕快,还是因为仰慕游大人的清名,想学大人那样,为百姓们做一番事情,游公子,我能不能去给老大人添一柱香?”
“先父若知刑捕头这番心意,必定开心。”游春笑着回礼,“请!”
有人祭典那是好事,游春岂有不允之理?
当下,游春和九月两人又陪着刑捕头一家回到灵堂。
点上三柱清香,刑捕头带着家人大礼参拜。
游大人等人的骨灰盒此时都已经分装进了两个大棺柩之中,棺盖却还没盖上,刑捕头祭拜完之后起身,看到两只棺中密密麻麻的盒子。忍不住红了眼睛,只是,他能说什么?
人死不能复生,人家含冤受屈时。他没能做什么,人家如今冤情平白,更不需要他多说什么。
刑捕头恭恭敬敬的行礼之后,默默的退出了灵堂,他想去见见祈丰年,那个保密十几年秘密的老人。
“你们忙吧,我们自己过去给王爷行礼。”灵堂门口,刑捕头还红着眼眶,情绪有些起伏。
“他呀,一向敬重游大人。这些年也没少唠叨游大人当年的政绩……唉。”刑夫人见状,笑着向九月解释。
刑捕头是性情中人,九月早就知晓,如今见他对自家公爹这样祟拜,对他的好感更是突突的伸了上去。
把刑捕头一家安顿好。门口又来了别的客人,游春前往迎接招待,九月又转回了灵堂,继续未完的事情。
中午,自然又要开宴款待上门送行的人。
忙忙碌碌,终于到了黄昏时,起程的日子。
繁琐的仪式之后。终于,要起程了。
行礼已经派人早早的送上了马车。
虽说水路快捷,但因为要护灵柩回乡,所以,他们这次得由陆路回去。
齐冬月、老魏等人跟着随行,齐天和魏蓝却是要回京都去。魏蓝有孕在身,护灵总是不便。
为此,魏蓝很是不高兴,拉着九月嘀咕了半天也不愿松手。
九月好说歹说,才算劝得魏蓝勉强答应先回京:“不过。我还会回来的。”
“好好好,反正这家里有个院子是你的,你回来了还怕没地方住吗?”九月失笑,“便是大祈村,也给你留院子,这下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魏蓝点头,看了看九月,她犹豫了一下,说道,“等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们可得回去陪我哦。”
“好。”九月点头,看着魏蓝初初显怀的肚子,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四姐和八姐,她们的肚子比魏蓝大了许多,算算时日,祈巧分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