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说不定会和大姐三姐一样;有一个虽然穷却很幸福的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每日里都要和人勾心斗角;睡梦中还要提防谁的暗箭;防备两个儿子被人算计;我在杨家时;也是见识过这些东西的;唉;说真的;这次二姐回去后;我真替她担心;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四姐;二姐和你提过谁要害她?”九月表现的极吃惊;游春帮她查的那些;她不方便与任何人沟通;只好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那倒没有。”祈巧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二姐是个好强的人;她岂会轻易说与我们听呢?再说了;她便是说了;以我们这些姐妹;谁又能帮得上她?”
“四姐;放心吧;二姐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事;孝文孝武也不会有事的。”九月只好安慰道;游春之前已经传了消息出去让人和陈家老爷通个气;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陈老爷是否卖账;这些却是不能与祈巧说的。
祈巧听罢;冲她笑了笑;暂时撂开了这邪不提。
杨妮儿极乖巧;吃过了蛋羹;祈巧拿了空碗去厨房;让她和九月一起在前厅玩耍;她也不闹;只牵着九月的手;和九月奶声奶气的说话。
九月不由想到阿茹;比杨妮儿大两岁;却是一样的乖巧。
一下午;陪着杨妮儿玩了一会儿;等祈巧过来带着杨妮儿;九月便去了厨房;和那位仆妇一起肉和钱都处理了出来;腌制一个时辰后;她干脆把这些都晒在了祈巧这儿。
那仆妇四十多年;是个寡妇;是祈巧从杨家带回来的;做事极利索;说话也和气;一下午下来;两人互相交换腌菜酱肉的心得;两人倒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般;相处的极亲近。
晚饭后;杨妮儿习惯早熟;九月和祈巧也不好聊得太晚;戌时一到;九月便回到了东厢房;洗漱歇下。
一夜好梦。
次日一早;九月便收拾妥当到了前厅;祈巧已经抱着杨妮儿出来了;那仆妇在准备早餐;九月闲着无事;便向祈巧要了扫帚;帮着打扫起院子里。
“九九姨姨……”杨妮儿见九月在院子里;拱着身要出来;祈巧无奈;只好抱着她站到了门口廊下。
“妮儿乖;外面冷;快进去。”九月一边扫地一边笑盈盈的和杨妮儿说话。
“妮儿要。”杨妮儿却拍着手非要往九月这边来。
“这孩子;与你倒是投缘。”祈巧只好又抱着走到了九月身后;一边笑道。
“妮儿懂事嘛。”九月伸手刮了杨妮儿的鼻子一下;逗得杨妮儿咯直笑。
“那日去大祈村;她见着别人可没这样;一直扒着她爹不放;谁和她说话却躲;哪像这会儿;都主动找你了。”祈巧摇头。
“妮儿喜欢九姨;对不对?”九月惊讶的看着杨妮儿;微笑着逗她。
“嗯。”谁料;杨妮儿却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小手揪着九月的衣服;糯糯的说道;“九九姨姨香香。”
九九姨姨香香……九月忍俊不禁;摸着杨妮儿的头说道:“鬼精灵一个。”
到最后;祈巧只好把杨妮儿递给了九月;自己接过扫帚打扰了起来。
杨妮儿也不粘着祈巧;只蹒跚着跟在九月身后;连吃饭时;都要九月喂她;逗得九月心花怒放。
前世时;她没有孩子;对孩子也谈不上特喜欢;可现在;先后见识到阿茹和杨妮儿的乖巧和亲近;让她的心里潜在的母爱一下子激发了出来;对待杨妮儿;更是发挥了十二分的耐心。
卯时二刻;九月准备去接手铺子;祈巧本想把杨妮儿留在家中让仆妇看顾;谁知杨妮儿见她们要出门;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两人;不哭不闹;却让祈巧和九月软了心肠;只好又带着她一起同去。
到了铺子里;老人已经准备好了;看到两人过去;便把一串钥匙交给了九月;并细心的领着她告知了一些细节;比如厨房后面有个地窖;楼上主卧室的墙上有个暗格;他平时用来存放重要物件用的;这会儿也都收拾了出来。
等交接好;九月和祈巧两人又帮着把老人送到了镇上驿馆;看着老人登上了早就说好的大车出镇;两人才回转到祈巧家。
“九妹;你何时准备动手布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与姐说。”对于这间铺子;祈巧也是兴致勃勃。
“我回去好好想想;等确定了细节就动手。”九月微微一笑;等回去后;她就订个详细的计划;然后再征求一下游春的建议;到时候;木工可以由五姐夫来做;还有原材料;也得让阿安他们抓紧着点儿了;还有她自己;也得多去寻寻香料;如今要开铺子;就不能只寻找线香的材料了;嗯;是了;得让好好参谋参谋;哪些香最适合用来制成商品。
“只你一个;够你忙的了。”祈巧也为她犯愁;铺子是租下来了;可如何经营;却是门大学问;开店容易守店难啊;“等你姐夫回来;我让他也给你出出主意;他毕竟跟三爷做生意久了;对这些事比我们熟;要注意什么;他也懂。”
“好。”九月点头;“四姐;我先回去了;这些肉和鱼就晒在你这儿吧;你们想吃只管自己取。”
“知道嘞;我不会跟你客气的。”祈巧咯的笑;她哪里缺这些了?可她听到九月这话;心里就是舒坦;也很直接的应了下来。
九月收拾了别的东西;背着背篓告辞;离开时;少不了又要哄杨妮儿几句。
一路走;一路想着心事;很快;九月便回到了自己的草屋前;前后瞧了瞧;见没有什么动过的痕迹;才去开了门;小心的避开了门内的机关;放下东西后;才一一去解了那些暗设的东西。
这些都是游春弄的;为此;他还拉着她教了三四天;让她掌握了屋中全部机关;才算放心。
想到游春;九月解下最后一根绳子的时候;目光已然扫了屋子一圈;这一眼;便瞧出屋中的不同了。
桌边上多了六个鼓鼓的布袋子;这可是他们出门前没有的。
他回来了?九月惊喜的看向了衣柜;低低的唤了一声:“子端?”
只是;屋里静静的;没有回应。
难道不是他?可是;除了他;还有谁能进得了她这屋还能不触动这喧关的?虽然这喧关只不过是简陋的绳套、木块之类的东西;可不熟悉的人进来;也不可能这样了无痕迹。
九月不由疑惑的皱了眉;还是开了衣柜的暗门;进去瞧了瞧;里面果然没有游春的身影。
真没有?那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九月又退了出来;关好了暗门;走到那布袋边上;解开了一个袋口;却只见袋子里满满的装的都是木粉;她不由一愣;抓了一把闻了闻;居然是松木粉;她忙又解开了其他几个;只见六个袋子中;有四袋松木粉;一袋杉木粉;还有一袋是榆木粉。
难道是阿安?九月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阿安也不可能不触动任何东西把东西放进来啊?除非他会变戏法。
就在这时;九月看到了桌上镇纸下压着一张折叠好的纸;目光不由一凝;忙伸手拿了起来。rs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
113错过
打开那张纸;游春的字迹跃然纸上;九月不由一惊;他果然来过了;可是;为何又走了?
九月顾不得疑惑;忙定睛看了起来。
“九儿;今收到飞鸽传书;惊闻家中有所变故;身为少主;不得不归;不能履诺伴你过年;还望谅解。草屋简陋;你独居在此;安全堪忧;若有可能;还望尽快搬回家中为善;阿安良善忠义;香烛经文等事;不妨放手托于此子;或去成衣铺寻樵伯;任何事都可托付;我不在时;冬月所开方子要按时按量坚持;衣食起居切不可惫懒;以免伤身;凡事以及珍重身体为上;等我回来。子端;字。”寥寥数语写尽游春的为难和歉意;九月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早知道她昨夜就不留在四姐那儿了;那样兴许还能见上他一面;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他已经走了;能让他这样匆匆离开;显然是家中出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了。
心底有种莫名的刺痛伴着担心慢慢的的漫延;九月咬着下唇;定了定心神;她不是初尝情愫的小姑娘;曾经经历了那样的痛;如今这点儿与之前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她的心还是经不住这失落;渐渐的变得闷堵起了。
他到底还是走了……闭上眼睛的九月脑海里到底也只剩下这一句。
许久许久之后;九月才叹了口气睁开了眼;该走的总是会走的;她早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不是?
忍着心底的难过;九月再次注目于纸上;那边上还有一段小字显然是后来添上的:“归来时已是深夜;屋外放着六袋木粉;估计是阿安所放。”
九月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才珍宝般的把信收了起来贴身藏好;坐在桌前;却不知该做些什么事。
外婆走后;她忙于处理后事;后来又跟着到了祈家;忙于守灵;再后来便是忙于游春的伤势;再后来;与他情谊相投;日夜厮守;日子过得很是充实;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这次是真真正正的剩下一个人了。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其实是害怕这种孤寂的;前世独居了那么多年;白天工作;夜晚码字;每一天都是一个忙碌的轮回;所以才那么早就“英年早逝”了;可今生;她还得这样过吗?
九月的目光游离;这个屋子她住进来才几天;便有了游春;屋里屋外;到处是游春的影子;这墙、这地、这顶、这屏风、这床……
才离开;便开始思念……九月不由长叹;百无聊赖的起身;拉开了衣柜;这衣柜也是他做的;这衣柜后面便是他藏身的地方;里面还有他的气息。
九月的手顺着门打开了另一边装衣服的地方;她为他做的衣服都不在了;他买的衣服却还在;还有他买给她的;也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起。
收回目光;九月打开了暗门走了进去。
这里面;她时常进来打扫;可如今却让她觉得这般昏暗。
自从游春与她同榻而眠;这里面的被褥便鲜少使用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这些也是经常晾晒的;此时;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在中央;仿如游春在时那般;收拾的干干净净。
九月走上前;脱去鞋子盘腿坐下;她还不曾陪他在此住过呢;此时见这儿这般狭小;他那时却天天窝在此处;现在想想还真是感概。
九月拉起被子想搂在怀里;刚一拉;被子里便散落出一叠纸;她忙拾了起来;一看却是游春的那些银票;数了数;足有千两之多;她不由苦笑;他知道她不会收;居然以这种方式留了下来。
一千两银子;她若用了;确实有好一段日子衣食无忧了;可是;她如今还不是他的妻;这些钱;她用的名不正言不顺;她不想动。
抱着被子在里面坐了大半个时辰;九月收拾了心情;也收拾了里面的被褥;抱着出了衣柜。
人已经走了;她的日子却仍需继续;她不容许自己浪费太多的时间去软弱;她想要过清静日子;想要真正的自由;而在这之前;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把被子晒到了外面;九月便去了灶间;升火做饭。
他说的对;她要保重自己;吃饱饭;穿暖衣;好好的过日子。
一顿饭的功夫;九月心底彻底的明亮了起来;她已经有了方向。
之前盘下铺子;祈巧问及铺子经营问题时;她确实是想雇人来替她经营的;那样;她就还能守在这儿;守着游春;可现在;他走了;她便没有了这层顾忌。
生活了十五年的那屋子尚且还让给了别人;这破草屋也不过是见证了她今生最美妙的一段记忆罢了;再说了;美好是存在心底的;不是哪间屋子便能保存;她没必要留恋。
游春说的对;她独居在此;没有了他的保护;安全已然无法保障;之前又得罪了赵老山;他那样的人;她一直不相信凭那次就能让他彻底改变;万一哪一天;他又摸上门来;她就真的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
而且;没有游春护身;那等显灵的奇异事件自然也演不下去。
只是;她又不想回到祈家去;那儿有那个人在;她虽说不恨;可总归是与他有隔阂;再加上之前五子提亲的事;她更不想搬回去受人制肘。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她自己搬到镇上去亲自经营铺子。
至于雇人;她或许可以去找阿安他们;把他们都请去同住;既能有个伴;还能解决伙计的问题;他们有老有少的;也能免去她一个姑娘家与人同居的尴尬;不怕别人说闲话。
就这样……九月微微一笑;一顿饭也在她的沉思中落了肚。
收拾好碗筷;她便开始做准备工作。
首先;这屋子里面的那墙要重新弄一弄了;不然等她走了;谁要是进来一看;发现了其中玄机;只怕又要掀起一阵风波。
那个赵老山一定会第一个跳出来说:瞧;这里面还有个这样的屋子;一定是她之前藏的那个男人住的。
于是;她之前的努力便全部付之东流了。
或许;赵老山的话不足为惧;可九月深深知道;古往今来;世人八卦的热情从未消失过;且不论事情是真是假;这隔间一被人发现;人们才不会去查证事情是否存在呢;他们只会根据只字片语或是某些暧昧的场景片段充分发挥他们的想像力;从此;一传十;十传百;到那时;画出来的可就不是一只普通的虎了。
她不能给人这样的机会。
想到便去做;九月立即动手;所幸;之前做的仓促;这会儿解起来也不难;把所有的藤条尽数解下或剪断;那墙便自个儿倾斜了。
九月又去寻了差不多的竹条;把那空缺的部分给补了上去;虽然竹子的颜色有些差别;可不看;也瞧不出什么;反正;她到时候把那些柜子再推过去挡住也就是了。
这一忙碌;便忙到了入夜;不过;墙总算弄好了;九月又匆匆忙忙出去收了被褥;把之前游春填在褥子下的稻草清到了灶间;就着灯火;简单的做了碗面吃过;灶下木柴未撤;便在锅中倒入了水;由着它慢慢燃着;便回到这边搬床搬柜子。
忙完这些;看着空出一截的屋子;九月的心里再一次空落落了起来。
唉;反正睡不着;就继续吧。九月盯着两头露出的草墙和地;心里一发狠;再去找了竹条出来;他之前削了不少;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等到九月把空出来的墙和地面补上竹廉以后;天色竟已朦朦亮了起来。
可累极的她;神智却是异样的清明。
灶下的火早已灭了;锅中的水也已由冷变热、又由热变冷;九月舀了些;草草的净了脸擦了身;换上了干净衣衫;也不打算去睡;直接就提着脏衣服坐在灶下洗了起来。
手刚刚碰到那冰冷的水;游春的话却突然的从脑海里冒了出来;那时;他禁止她碰一些凉水……想到这儿;九月的手下意识的收了回来;想了想;便坐在灶下重新引燃了火。
水烧热后;有行惚的九月想了想;又提了桶水去了里屋;锁好了门窗;重新去了洗了发、泡了澡;才去洗了衣服;晾了出去。
做完这些;九月在院子里站了起一会儿;平日里这个时候;都是她在菜园子里忙;他在灶间忙;浇园做饭的事情;两人虽然有些颠倒;可两人却是乐在其中;这会儿只剩她一个;她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先做什么了。
嗯;是了;屋子弄好了;接着应该是去找祈喜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