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姑着急想见左璇,我们也想见,明明我们是受害者,这左璇一失踪到连累的我们成了恶人,你觉得这句话是目无尊长了吗?可事实不就是这样,不就是左璇连累的我们成了恶人吗?
还是说,老姑觉得我是个没名没分的外人,我就得是个没名没分的外人?难不成我的解释就是目无尊长?
如果硬说我哪没尊重长辈,也就是在老姑问阎狼交不交人的时候,我忍不住‘委屈’打断了老姑的话,别的,我真不觉得自己哪儿没尊重长辈!”
狄笙‘委屈’二字咬的极重,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左梵音眉心紧蹙,她隐隐觉察到有些不太对劲儿,狄笙似乎在可以转移话题?‘委屈’?什么意思?
倏然间,她余光看到阎怡凤气得浑身哆嗦,心里恍然大悟,狄笙故意激怒阎怡凤,她这是要做什么?阎怡凤的气氛对她有什么好处?
不管她有什么企图,左梵音都不愿意让她得逞,她轻声安慰着阎怡凤,希望阎怡凤的怒火能平息一下,只是,此时阎怡凤的气愤已经达到了顶点,尤其是听到狄笙各种不待见的说左璇失踪连累他们成恶人,更是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委屈,嘭地一下,她一把推开了身前的做翻译,猛地,再次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左璇连累你们成了恶人?你们要不把人带走怎们连累你们成恶人?你还委屈,我们见不到孩子都还没喊委屈,你到是学会讨好卖乖了?”
狄笙心里雀跃的差点儿让她从沙发上蹦起来,这丫进套了,她要的就是把事儿拉倒左璇身上去,不过,她面上依旧那副委屈样。
“老姑,你也说了,因为我们把人带走才导致人会失踪?可是,我们为什么把人带来?昨儿宴会上,要不是左璇做了那些事儿,我们能把人带来吗?”
记宇暗暗心惊,他从头到尾回味了一下狄笙进门后的所有言行举动,不知不觉间,她竟然把话题转到了左璇犯的错上,她想做什么?
下意识的,他抬头看向狄笙,只见她不知何时从孕姿孕味转变成了委屈小媳妇的形象。
阎怡凤一时愣住,不知怎么就扯到左璇昨天宴会上做的那些事儿上了,沙发上,一直没什么动作的左致远慢慢站起身,走到阎怡凤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拥着人坐到了沙发上,轻声劝解了两句,才转身看向狄笙。
“老四家的,你老姑就这性子,刚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也不是对你,就是她着急见不到左璇了。
对,你说的对,左璇昨儿确实做得不对,是姑父管教失责。
本来我今天不打算过来,毕竟左璇做了这样的事情,我哪还有脸在过来?今天一早,梵音告诉我,说害你三嫂流产的人不是左璇,阎策家的也没有被侵犯,听了这,我心里的愧疚感才稍稍平息了些。
要不是担心她昨天疯疯癫癫的样子,我今天也不会来!”叹息了一口,他接着说道:“老四性子不爱说话,刚才就说了左璇失踪了也没具体说说,你老姑这个人呢就是个火爆脾气,一听这话,她肯定着急,要是搁在平时还好些,昨儿老四带左璇走的时候,人恍恍惚惚地,精神不好,你说这么个情况,别说你老姑着急了,就我都跟着急了!”
狄笙心里愤愤骂了句脏话,你听听人家这番话,三言两语既说明了左璇昨晚的行为没酿成什么大事儿,又轻轻松松把自己好不容易转过的话给带到了左璇失踪这件事情上。
但面上,狄笙恢复了常态,眉头微微一簇,看着左致远道,“姑父的意思是担心左璇的安危?”
左致远眸光一紧,他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的一番话,竟让她总结成了一句话,而且还是这么一句无可反驳的话,他冷冷地盯着狄笙,可那眸光在透过玻璃镜片后反射给众人的却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微微点头,道:“对!”
狄笙跟着点头,看了眼阎狼接着说道:“我跟阎狼也担心左璇的安危,所以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讨论谁对谁错,而是寻找左璇,我这样说,对吗?”
能不对吗?
左致远依旧点了点头,“对!”
“那……姑父,人既然是在阎狼手上丢的,找人的事儿您就放心交给他吧!”
狄笙话音一落,一直没表态的阎博公突然抬起了头,虽然没说话,但狄笙知道,他是支持自己的。
左致远心头一凛,老爷子的举动,他心里在清楚不过了,今天的这场闹剧是时候该收场了,“嗯!老四费心了!”
阎怡凤看着丈夫一次次妥协,她心里不甘,看着狄笙,冷冷说道,“如果找不到人怎么办?”
狄笙一点儿都没退缩,迎着阎怡凤的眸光,坚定的说道,“老姑,只要用心,人总会找到的!”
“那要是璇儿受伤了或者……”剩下的话,阎怡凤没说下去,但狄笙知道她指的是‘人死了’。
“老姑,你想怎么办?”
137 阎怡凤发疯
记宇话音一落,狄笙下意识的握紧了阎狼的手,朝他身上靠了靠,没想到人这么快就找来了。
狼爷没说话,朝沙发上的阎风招了招手,小家伙倒是伶俐,拎起自己的小书包抄着小短腿走到了狼爷身边,仰头看着狼爷,静候吩咐!
阎狼拉了拉狄笙的衣领,沉吟了片刻,眸光从狄笙腹部一路上行最后定格在她仰头看着自己的黑晶石般透亮的眼眸上,怜爱的说道,“你先送风哥儿去上学,嗯?”
没等狄笙说话,小家伙接到阎狼的视线,赶紧拎着书包走到了狄笙身边,腾出一只手拉住狄笙的,黑亮黑亮的大眼睛忽闪着看着狄笙,“妈妈送!”
狄笙咬了咬唇瓣,有些担心的看着阎狼,她真怕老爷子再打人,阎狼身上的伤,算是刚刚好了。
“去吧!”阎狼拥着狄笙,把她送到门口,特意看了陆奇一眼,陆奇啪嗒了一下眼皮,接着咧开嘴兴奋的扛起风哥儿,“嫂子,走了,要不然小家伙迟到了!”
狄笙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狼爷,直到他把门关上。
路上,狄笙第一次如此心绪不宁,好几次小家伙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听到,抓着小家伙的手紧张的出了一手的汗,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象,她拍了拍驾驶座的椅背,“小六,你看到老爷子都带谁来了吗?”
“嫂子放心,事出意外,老爷子不会怪罪狼哥的!”陆奇说的各种轻松,仿佛老爷子不但不会怪罪狼爷,反而还会大加赞赏一般。
狄笙眉心微蹙,并没有因为陆奇的话而放松,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她已然不是当初刚进阎家的狄笙了,她知道,陆奇说这些其实就是宽她的心,左璇失踪这件事儿即使阎博公不想有什么动作,可也架不住阎怡凤的闹腾啊,她觉得阎怡凤会闹腾,她不能让狼爷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事儿,她提了提精神,脑子里把所有的事情统统想了一番,“小六,开快点儿,送了风哥儿,咱快点儿回去!”
她要在这样的时候呆着她家狼爷身边!
京都医院顶层。
京都医院的顶三层都是阎家人的地盘,最顶层算是休养生息的场所,这里从进走廊起,就看不到一丝医院的气息,花草盆景,处处显示着闲趣生活的气息。
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阎狼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运动装,这是他出门时刻意换上的,记宇微微有些严肃的跟在阎狼身后。
会客厅门口,两名保镖见二人前来,躬身问好,阎狼未予理会,推门直接走了进去。
正跟阎博公说话的阎怡凤咯噔止住了话头,下意识转过头,跟自己对过的左致远对视了一眼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阎博公。
阎博公双目微垂,手里的健身球有节奏转动,一屋子的人除了阎狼,其他人的目光都盯着老爷子手里的球。
游敏之最紧张,昨晚除了阎怡凤跟左梵音,她们这些剩下的女眷都来了医院,晚上回到家的以后房妈说阎怡凤跟左梵音一进门就去了书房,然后还听到了阎怡凤的哭声,具体说了些什么她不太清楚。
但是,从里面出来后,阎怡凤的情绪就好多了。
昨晚她们走后具体发生的事情也是在今天早上,从钟静书那里得知的,一听左璇要害的人是狄笙,要不是钟静书跟房妈拦着,她早就去找阎怡凤理论去了。
从来的路上到现在,她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想跟记宇打个电话问问吧,碍于阎博公在,她没敢打。
正当游敏之胡思乱想之际,阎博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微微抬眸看向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的阎狼,“给你三嫂下药的人抓住了吗?”
仅一句话,阎狼就清楚了老爷子的来意。
钟静书脸色顿时苍白,她猛地朝老爷子看去,他什么意思?是要给左璇脱罪吗?那安淳就这样白白受了这份委屈吗?
阎缜伸手按住妻子颤抖不已的手,眸中带着隐忍,带着稍安勿躁,他了解老爷子,老爷子或许会看在阎怡凤的面子上从老四手里把人要走,可老爷子不会就这样放过左璇,毕竟,她犯了老爷子好面子的大忌。
阎狼没回答老爷子的问题,看了眼记宇,记宇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老爷子面前,把一直捏在他手里的文件袋放在老爷子面前的桌子上。
阎博公眉头一挑,斜睨了眼记宇,目光转向文件袋,良久,他抬起左手,微微向前勾了勾左手食指,站在他身后的李立伟立即收到指令,绕过沙发走到老爷子身边,拿起桌上的文件袋,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袋子,从里面抽出两张白纸,面无表情的把白纸带字的一面向上递给老爷子。
阎博公脸色有些暗沉,他非常不满意阎狼的顾左右而言他的举动,他是一家之主,既然开了这个口,他阎狼就得照办,而今却……倏地,他怔住了,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异样,眸光一点点转到李立伟手中的白纸上。
猛地,他抽过白纸,昏黄带血丝的眸子紧紧锁着两张纸上同样的三个血字,他迅速收起眸中一闪而逝的震惊,微微定了定心神,自己亲自把两张白纸放进刚才的文件袋里,捏着文件袋口的绳子一道道的缠好。
如果有谁观察细致的话,就能看出老爷子此时的一样,他手指微抖,不算细的绳子,他连捏了三次才捏到手里,就算是缠绕封口,他拿着文件袋的手以及捏着绳子的手都在不经意见抖动着。
良久,他把封好的文件袋放在了自己腿上,从沙发上拿起刚才放下的健身球慢慢转动着,左梵音的目光紧紧锁在老爷子拿着健身球的手上,她眉毛微微一皱,因为,她突然发现老爷子转动健身球的节奏似乎乱了,是心绪乱了吗?
她眸光微移,略过了老爷子腿上的文件袋,此时,她倒对里面的东西极为好奇。是什么样的东西竟然让老爷子都不淡定了?
正如她所猜想,老爷子确实不淡定了,“谁?”
“不知道!”阎狼确实不知道,昨晚他让人通过各种渠道查询了,结果没有一丝关于这个人的消息。
阎博公并没有对这个答案意外,只是无力的点了点头,关于这个血字的所有话题,他戛然而止,没再继续问下去,有些事儿,不适合在这个场合讨论。
但这没头没脑的对话其他人可是听得一头雾水,却也没有人敢问阎博公腿上的文件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阎怡凤轻咳了一声,“哥,璇儿的事儿,你看?”
左梵音下意识垂下了眼眸,昨晚,在从华宅回阎宅的路上,她把事情从头到尾又分析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左璇除了害了安淳,关于韩子格流产的事儿应另有他人,所以,昨晚一到家,她就把事情分析的结果给阎怡凤说了,这种浑水阎怡凤不会愿意淌的,但左梵音能抓住她的弱点。
事情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阎怡凤如果置左璇于不顾,往私下说,即使她父亲不说,但以她父亲的性子也会跟她有心结,往大了说,外面的人必然会说,继母就是不如亲妈,如果她是左璇的亲妈,那闺女就是杀人了,她当亲妈的能看着不管?
所以,基于如此,她不得不管,更何况,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韩子格的孩子还不是左璇害死的!
这件事情,她务必要让阎博公知道,事关阎家子孙的事情,她不能让阎博公慢慢把恨意转嫁到她丈夫左致远身上。
既能澄清事情真相,又能博个好名声,还能增进自己跟丈夫之间的情谊,她何乐而不为?
阎博公深深看了眼妹妹,最后还是开口了,“老四,让人把左璇带来吧!”
记宇刚才一直就看着阎博公,阎博公的异样,他一点儿都没遗漏的看进了眼里,所以,他早就打好主意应对这件事情了,只要他把实情告诉老爷子,那老爷子就一定不会……,他刚要起身到老爷子身边单独把话说出来,就听到他身旁的阎狼清冷的声音不惊不炸的响起。
“人,昨晚失踪了!”阎狼冷戾的眸子淡淡扫过左家三口。
左梵音,左致远几乎同一时间做了一个动作,低垂的眸子迟钝了两秒抬起,怔怔看着阎狼,似乎觉得阎狼再跟他们开玩笑,而阎怡凤比他们要晚了一个节拍,但动作最明显,她蹭地站了起来,声音都有些破音了,“什么?”
阎博公对这个消息似乎就没有这么震惊,眼皮微垂,眸光定格在了腿上的文件袋上,手里的健身球缓慢的动了起来,
宋淑梅跟阎绅对视了一眼,她不觉得左璇失踪了,她想到昨晚她们去看韩子格时,老三恨不得吃了凶手的那副表情,她心里倒是有个大胆的猜测,恐怕,左璇……死了吧?
钟静书一愣,她是被阎怡凤破音儿的叫喊声震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一直抖着的手竟停止了抖动,她也感受到丈夫那抹不易被人察觉的放松,她心头却因为丈夫的‘放松’而酸意蔓延,她的痛能表现给他看,而他的呢?
左致远拉了拉阎怡凤,示意她不要着急,他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无奈的笑了笑,“老四,那孩子不靠谱的行为,作为父亲,我有责任,好在老天庇佑,这次她没酿成大错。
姑父的性子你也知道,这孩子该怎么处置,你随便,只要留她一命,姑父绝对不拦着!
虽说这孩子不是阎家的子孙,可她也算是你老姑亲手拉扯大的,昨晚你老姑就担心的一夜没睡,她的身体状态你也知道,受不得这样的刺激,她一晚上唠唠叨叨担心左璇的状况,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也担心,昨晚这孩子跟你走的时候,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当父亲的怎么能不担心?
俗话说养儿方知父母心,你现在也是父亲了,这孩再怎么没出息,在父母心中,她始终是个孩子,不管多大的错,别人原谅不了,当父母的就不得不原谅。
老四,你就体谅一下姑父的为难吧,好歹让我见一见这孩子!”说到最后,左致远都有些破音了。
阎怡凤更不用说了,眼泪鼻涕的哗啦啦的下,心里的对阎狼的怒火蹭地冒了上来,她打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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