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你好奇心起来了,反正呆着也无聊,那就去看看,要不要打赌,今天谁会稍胜一筹,我赌白老头子赢,赌注么,就赌那个臭小子一个月的苦力。”楚婉很快从痛苦的回忆里抽出了身,指了指死人样的陌蓝,挑着眉看着孙凤。
“行啊,既然婉姐姐压了白老头子,那我就压黑老头子咯,赌注么……他两个月的苦力,如何?”无本买卖怎么赌都不吃亏,何乐而不为。“银杏?带路,你家主子我,要去看看亲爱滴两个师父,相处的可还和睦。”
“是,主子。”一直候在外头的银杏应了声,临走前,无比同情了看了眼白粽子似的陌公子,都说遇九逢劫,陌公子的第十九年,过得真是坎坷啊。
“白老头子!你躲了什么躲!”
“废话!还站着桩让你拿针扎!没脑子的黑老头子!”
“死白毛!有种别跑!把账算清楚!”
“黑秃子!老子说了多少遍了,楚家的事儿跟老子无关、楚婉的事儿也跟老子无关,你怎么就不信呢你个老顽固!”
“啊呸!你以为我查不出来宇旭贞的老婆怎么死的!别告诉我那毒药不是你这里出去的!”
“讲讲道理好不好!卖毒药哪里犯法啦!又不是我冤枉你徒弟的!别怪我头上呀!”
“擦理个头的!徒弟不出事,我徒孙会中毒会流浪吗!”
“老天!跟老子无关的事情别想冤枉老子!”
“给你个老毒物讲什么道理!就该把你扼杀在摇篮里!看针!”
“我躲!我躲!看,又没打到!”
“呀呀呀!!!”
…… ;……
两百码开外,孙凤太阳穴突突的跳,连带着脑仁都在疼,这俩老头子打架的技术水平一点儿没长,骂人的嗓门远远高过打架的动静。不过,话里的意思,怎么提到了楚家还有楚婉?
“婉姐姐。”
“怎么?”
“他们好像说的,是你的事情。”
“嗯,我知道。每天吵来吵去,都这点内容,没什么新意。哟,今天黑老头子很发威啊!”
“婉姐姐……”什么叫无力,这就是无力,一个先前还在控诉皇宫中牺牲他们的那些阴谋陷害的女子,现在能那么镇定的听那些话而无动于衷,好吧,她承认,她一个中年妇女思维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了。
“我是想报仇,我要替我父亲洗刷冤屈。”楚婉此时显出另一幅慵懒的样子,“明鸾,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毒药,会让医仙的徒弟在诊脉的时候都没发现?”
“能让医仙引以为傲的徒弟都发现不了的毒……”孙凤明白了,早在十几年前黑无情与楚婉就知道害死先皇后毒药的来源,楚御医没能诊出来的毒,必然是出自能与医仙起名的毒皇之手。“那婉姐姐,你不找白老头子报仇?”
“做毒药的人并非是十恶不赦的坏人,用毒药去毒害无辜之人的才是,所以,下毒的人才是我的仇人。”就跟白万常冲着黑无情嚷嚷的,楚婉说着几乎差不多的话,孙凤看着她,也许这就是黑无情一看见白万常就跟有仇似的理由,也许黑无情的表现才是人内心最真实情绪的一面,楚婉的冷静,冷静到孙凤没有办法用她的思维去理解。
“我醒来之后,黑老头子问,我失忆是不是因为中过毒,我说是,然后他这几天有事没事的就去找白老头子干架,你说他活了那么大把年纪,怎么智商一点儿都没涨,你一个不到八岁的娃,都能分析得出来是我自己吃的毒药,他怎么就一根筋的认为是白老头子干的呢。”
“婉姐姐,你是说,黑师父找白师父大家是要替你报仇?还总也打不赢?”或者说,看黑白无常打架顺便猜猜输赢,是楚婉比较另类的恶趣味。“一个找徒孙都能找十年的师公,不怎么可靠啊。”
“是不可靠,黑老头子要是可靠,就该放任宇皇病重直到驾崩,随后大宇皇朝新一任皇帝登基,周而复始,如同几百年前大宇皇朝的出现,谁又会知道大宇皇朝什么时候会土崩瓦解。”
“明鸾,你可能不会明白,你的出现,搅合了太多人的计划。”
楚婉把视线从一黑一白两道人影那挪开,重新注视着身边的戚明鸾,失忆的自己会喜欢这个娃娃的原因,无害的长相,鬼灵精的头脑,还有那双黑亮的大眼睛,时而可爱时而调皮,聪明机灵带一点点狡黠。
“谋害先皇后,原因无非是后宫之争,谋害宇皇那就是帝位之争,一位皇帝在位的时间太久了,很多人会等不及的。”
“额……说起来,宇皇是我救的。”
一不留神,救了宇皇,救了楚婉的杀父仇人之一,所以那一天白万常才会说黑无情是在以德报怨,白万常也知道是他的毒药毒死了先皇后,也是他的毒药差一点要了宇皇的命,楚婉说得对,皇宫里太多的勾心斗角,后宫或者朝政,那些门道她一个现代人听不懂,她的理解中,即使宇皇死了,继承皇位的也是太子,不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会有什么变数?
“他们两个人恩怨多着呢,从他们的师父开始,从他们师父的师父开始,总有不合的话题、总有要抢的东西,就像现在,他们要抢你做徒弟一样,还有如今属于你的凤尾蝶,据说是黑老头子师父的师父从白老头子师父的师父那里夺过来的。”
楚婉换了话题,如何报仇怎样报仇,如何洗刷楚家的名誉,这些她一个人背就好,胥儿和双儿还是跟着戚明鸾过着普普通通的商人生活,就够了,戚家有这个戚明鸾在,已经注定将来的日子不会太过平静。
“婉姐姐,宇皇也是受害者,他也许被某个人暗中下毒了好久,三年前,就有人意图下药要他的命,还试图弄成心脏病发的样子,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我知道这样说你会生气,但是他也只是一个失去爱妻的伤心老人。”现代生活孙凤跟妈咪相依为命,投胎到这里她只有一个疼她到骨子里的祖母,外祖家对她也很好,可不同于这些,宇皇老爷子给她的感觉有点是那种一根筋的皇帝,享受着他的天伦之乐。
“明鸾,所以我才会说,你的出现,改变了太多人的计划,宇皇一死,原先躲在暗处蠢蠢欲动的人就都会冒出来。迟则生变,太子会这样想,拖得越久谁也不知道他的太子之位是否牢靠,其他的皇子,只要太子一日没成为皇帝,他们就有登上皇位的机会,在皇家,儿子算计老子、兄弟之间虚与委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孙凤听楚婉毫不掩饰的揭露了皇宫大内的阴暗面,一股淡淡的忧伤徘徊在心底某个角落,她不是皇家人,可她的大姨母是四皇子妃,她的外公是朝中一品官,大宇皇朝有任何的动荡都可能波及她的亲人。
“婉姐姐先前说了,谋害先皇后的人最大的可能是后宫,除掉了皇后,她们就有可能当上太后,皇宫里,就连夫妻之情也不再纯粹,子女儿孙皆是登上高位的踏脚石。”
突然间,她想起了懿德。宇皇唯一的嫡皇孙,在他身上一定背负着太多的东西,沉重到能压迫一个五岁的小男生玩起离家出走,躲避未知歹人的经历让他过早的成熟,元宵节那夜,懿德的怀抱里,孙凤能感受到对于温情的渴望,渴望关怀,渴望着被爱。
“明鸾妹妹!你快看!是我赢了呢!”在孙凤走神时,楚婉拽了拽她,黑白无常第n回合较量终于有了结果。
“嗯?”孙凤瞧见,黑无情摔了个四脚朝天,白万常双手叉腰在一边仰天长啸。两老头子打架看着雷声大雨点小的,折腾了那么久也能把地上折腾得一塌糊涂。嗯?他们脚下的那块地,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银杏!!”凤宅小主子一声狮子吼,白万常后脖子一凉,刚爬起来一半的黑无情也被吓得又趴下了。
这个小祖宗什么时候来的?两个人环顾了下四周,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完了,他们俩今天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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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拿你们的血来制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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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宅,从银杏阿武到看门的低等下人都经历了不太平的一天,日头微斜,孙凤打发了大小乔回戚府去回话,说是她在俩神医师父那里吃过晚饭再回去,也许还要照看下被揍惨了的陌蓝师兄,让爹娘跟祖母不用挂心。
“主子?”银杏的后背冷汗连连,小主子今天算是大发雷霆了,“要不找农户来重新种种?”
“找什么农户!丫丫的谁弄得谁去补救!种不好不给饭吃!”孙凤啪的摔出去一个杯盏,银杏不敢再说话,从身后的竹筐子里拿了个新的摆在小桌子上。
碎片飞得不远,并非孙凤力道不大,而是这已经是她摔的第二十三个杯盏了,摔着摔着她摔上瘾了,拿这个解气倍儿爽。
“你们两个老不修就不知道消停点!要打架也不挑个地方!非要到药田这里来!你们是比飞针还是玩摔跤啊,弄坏那么大块药田!都是长了多少年的药材!值多少钱知不知道!能做多少瓶东西知不知道!!啊?!?!”
“小徒弟啊~~~”白万常拖着根改良过的爬犁,一身无尘白衣早就沾满了泥水,“你白师父我是冤枉的,是黑老头子非要跟我打……”
“喂喂,别都赖我身上!”蹲在地上用手扒坑埋种苗的黑无情不乐意了,一把拽住白万常的袍子,新印上去一个泥手印子。“不是你的毒惹事儿,我大徒孙至于当了别人那么多年姨娘吗?”
“怎么?当我戚明鸾的姨娘,很亏?”孙凤冷冷的声音飘过,两个加了起来超过150岁的老头子,跟加起来不到15岁的小屁孩一样,你说我一句,我说你一句,当她是幼儿园阿姨啊,是想气死她是不是。“丫丫个呸的有时间废话还不多种几棵!这个月你们的月钱扣了!凤銮阁的福利也扣了!再废话,一个月的晚饭都扣了!”
黑白无常闭嘴,乖乖的耕地刨土埋种苗,不劳动不知道,他们一场小打小闹,竟然毁了100多棵草药,有三分之一是经过杂交培育出来的新优品种,他们看着也心疼来着,白万常心疼不能研制新毒药,黑无情心疼凤銮阁的那些红利。
“银杏!我饿了!把饭桌子端到这里来!”气死了气死了!那里头好几种正是她想拿来制膏药的,倒不是没有能替代的,但效果肯定打折扣,她还指望着早点制好了给韩滟姐姐送去,然后韩滟姐姐才能早点嫁入戚家,让娘有了儿媳妇,让祖母能早点抱上曾孙子。
“你妹的!要是我未来大嫂泡汤了,看我不拔光你们的胡子!”尼玛真是越想越气,啪得一声第二十四个杯盏光荣牺牲。
银杏跟阿武用最快的速度抬来了餐桌,依照今日主子发飙的程度,足足摆了一桌十人宴,楚婉也入了席,看着面前玲琅满目的佳肴,再看看还在药田挥洒汗水的俩老头子,自己当徒孙那会儿的那些闹腾真不算什么啊,堂堂的医仙毒皇,也有被个丫头片子折腾成这地步的时候,别说传出去了,就是让胥儿跟双儿看见他们崇拜至极的师公如今的样子,黑老头子就够丢脸的。
唉,没让人惊动胥儿和双儿,算不算戚明鸾对黑老头子的一份仁慈呢。
“明鸾啊,他们打架跟你未来大嫂有什么关系?”楚婉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戚明鸾了,这丫头,就是一个披着兔子皮的小豹子,骂起人来够毒,收拾人来够狠,这性子,太对她胃口了。
“我大哥,就是戚少成,考中榜眼之后,一堆皇亲国戚的烂桃花都冒出来了,我可不想有个那样的大嫂。”
“有理,皇室里太乱。”楚婉点点头,“然后呢?”
“我大哥有心上人的,端庄贤淑,就是曾经落水被石头什么的伤了脸,可能一开始没处理好,所以伤口恶化长不好,未来大嫂说了,要治好了她的脸,才肯答应嫁给大哥。”韩滟掀了面巾的那一刻,孙凤承认被吓到了,面颊上又大又黑的两块疤,听大哥说了那不是天生的才放下心来,凭她在凤宅里这些宝,没有什么伤疤治不好的。
“也就是说,你大哥在明知道那姑娘毁了容、未来可能一直毁了容的情况下,还是愿意娶她?”楚婉自然也把戚少成给忘了,戚家的长子年岁不过17、8,考中榜眼,才与财皆备,也是哦,皇家里头的姑娘家都上杆子要嫁的人,不会差的。
“大哥说,他救人的时候,两个人有了那么点……那么点肌肤之亲。”专业术语还是不说了,古人牵个手就能说一句男女授受不亲,然后各种负责各种要名分,她是现代人看得开着呢,不然就陌蓝爬她闺房的次数,她都能上吊多少回了。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么老的段子,我看你大哥跟那位姑娘之间有着真情,那个姑娘家也是替你大哥着想,不想他在家人长辈面前为难,才要坚持治好了脸。”尝了几口菜色,比平日里吃的还可口,果然是做给正经主子吃的,好像戚明鸾并不常来凤宅,下人们的规矩都是银杏跟阿武管着,所以追根究底,依旧是戚明鸾挑人的眼光好。
“可现在最好的几株药草就毁在他们俩糟老头子的脚下了,就算重新种也不可能那么快长好,大哥的亲事又拖不起,上头来一个赐婚,就什么都晚了。”
“这有何难!”楚婉闻言,不急反笑,一壶纯酿倒上清酒一杯,“我知道你对药材很熟悉,那俩老头子肯替你种药田就是看在里头还有他们都不知道的草药,但是放眼整个大宇皇朝,最好的药,你肯定不知道。”
“大宇皇朝最好的药?”孙凤抽抽嘴角,人家是从二十一世界穿越过来才待了八年的人,谁知道你们有些什么宝贝药材。
“我说是什么都能治的药,你信吗?”楚婉微眯着眼,轻扬嘴角,昂首满饮杯中酒的媚态,酒过喉肠,底子里透出一丝哀伤,“当年父亲如果知道,也许反而能救得了先皇后。”
“这么神奇?那也肯定能治伤疤了?婉姐姐快告诉我吧。”孙凤立马见到了希望,料那药材长在雪山深谷还是海底深渊,她又不用亲自去,使唤人就行了,就派踩坏药田的黑白无常去,最适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楚婉凑近小娃娃的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孙凤听得眼珠子睁得滚圆,看楚婉的样子不可能拿这事儿诓她,原来还真有这样的奇事。
“银杏,让两位师父停了吧,拾到拾到干净,过来一起吃吧。”
不用银杏去传话,耳尖的黑白无常自觉自动的丢下手里的活,嗖的一声已经出现在了桌边上,要不是手上还脏兮兮的,大有吃手抓饭的架势。
没办法,戚明鸾挑的厨子,手艺好的没话说,绣楼里头的还是藏了一手的,凤宅做的饭菜味道简直是一顶一的棒,活了几十年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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