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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绝色传之凤舞九天兰陵王
作者:八窍疯灵
文案:
围绕南北朝时期美男名将兰陵王高长恭的一生,讲述其所处时代天下之势、朝代变迁,君王替换,名人轶事等,主要以高长恭的成长、爱恨情仇、家庭、战争事迹展开。
虚构故事,请勿作史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高长恭 ┃ 配角:斛律光、相愿、陈夜来 ┃ 其它:公元541…公元573年历史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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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两晋以后,中国陷入分裂,后称南北朝。公元六世纪前期,北朝北魏孝武帝末年(拓拔北魏),权臣高欢、宇文泰将北魏分裂为东魏、西魏。
公元549年,东魏孝静帝元善见(孝文帝拓拔宏汉化改革后改姓元)最后一年,邺城,兵荒马乱。百姓携家带口,背着实在舍不得丢弃的可怜的一点点随身物品,哭喊着在刀枪、马蹄之下奔逃。现在不是敌军侵袭,是东魏兵将正在欢笑着,纵情着玩抓奴隶的游戏。百姓只有跑,跑了还可以做没有田地,没有钱财只有自由的流民,被捉就只能做连自由、生命权力都被剥夺的奴隶。
一对年轻的夫妻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女孩也夹杂在人流里逃跑。丈夫是个方脸汉子,强壮朴实,一望而知便是那种老实巴交却很有几分力气的男人。妻子白净清秀,虽然穿着破旧也丝毫掩不住秀丽的容颜。丈夫臂弯里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淡淡的眉,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如母亲一般清秀。
年轻妻子俏丽的容貌显然也引起了马上几位将士的注目。瞧准了目标,直朝他们奔来,丈夫和妻子手拉着手儿拼命狂奔,奈何两条腿怎能跑得过马,不一会儿便被赶上,一个大胡子将士哈哈笑着俯身便把这妻子拎上马,停也不停,径直跑远了。妻子回头凄厉绝望地望了丈夫、女儿一眼晕厥过去。女儿哇的一声大喊着‘娘’大哭起来。方脸汉子看着这突然的变故,呆了一呆才回过神来,也大喊一声‘小青’,抱了女儿就朝妻子的方向拔腿追去。又有一个年轻小将过来,扬起长鞭便狠狠朝这汉子身上甩来。‘啪’的一声便在汉子由头至身上连带小女孩的一条腿上留下长长一道血痕,这一下力道极大,小将本以为这汉子非倒地不可,谁知这汉子倒也强悍,只打了个踉跄,又站住了。他满脸鲜血,圆睁双目,咬紧牙关,形容十分可怖。只解开身上腰带,把女儿背在背后系好。就近踏前一步,抓住这小将一条腿,只一拉,便把这小将拉下马来。这小将正‘哎呀’一声大惊失色,却见那汉子再不理他,蹬上马便朝妻子消失的方向追去。他不会骑马,只歪歪斜斜扭着身子,抱着马脖好不容易稳住。只是速度一点不慢,拼命打马向前。
方脸汉子的这一举动,显然引起了众将士的注意和愤怒,一个贱民竟然敢有此大胆举动,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便纷纷冲这汉子而来,围追堵截。
方脸汉子红了眼,脸上、身上鞭痕的血滴滴达达流下,他也浑然不觉。只策马狂奔。众将士被他疯劲慑住,倒也一时围不住他,只是赶到他身旁时一鞭鞭地往他身上招呼,要令他血尽力竭。那汉子早已神志不清,背后女儿的哭声也自停了,也不知是死是活,眼见又一长鞭兜头落下,已自无幸。忽见打横甩出另一条长鞭,卷住这鞭只一拉,这鞭便被拉脱。打横那条长鞭落下时,挟着余劲便挥在这汉子马臀,再挥起起又卷走另一条长鞭,竟是十分灵活,吞吐自如,一边赶着汉子这马,一边卷走众将士手中长鞭。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动作。
方脸汉子于马上偏了头望去,却见一人正自驾马在己侧后方不停挥舞长鞭相护,穿着普通百姓衣裳,身形高大魁梧,却不以真面目示人,以黑纱蒙面,只露出高额,两条浓眉,一双精光豹眼。这人神武,护了汉子杀出重围,赶着汉子的马飞奔,他对邺城似也极熟,不走大路,只走小道,不多时,两骑马便奔进邺城小巷,来至几户农家院落后面的一处安静场院。却见此处十几垛稻草堆,早有十数名男女老幼百姓在此互相扶持靠了稻草堆休息。见到蒙面神人过来,便一拥而上,各自说我有父母或丈夫妻子或儿女等尚不知何在,求神人搭救。显见这些人都是被这蒙面神人所救。
蒙面神人听了似乎微有叹息,一言不发又掉转马头而去,方脸汉子挂念被掳去的妻子,也随着掉转马头欲行,被蒙面神人拦住,问道:“你做什么?”声音却是浑厚洪亮。
汉子道:“你别管我,我要去救小青。”
蒙面神人道:“你去了只有寻死。”
汉子激动欲辩,却只说出一个‘我’字,终因伤重力竭,眼前一黑便一头从马上栽下,被众百姓接了,为他和他女儿擦试伤口。那蒙面神人又自去了,如此往返,又接回二,三十余名百姓,后来的百姓有与前面百姓相识的,便抱头痛哭。有未等到亲人的,也是痛哭不已。
方脸汉子被百姓救醒,又在人群里终是找不到妻子身影,便要挣扎起来出去相救妻子。一个白面青年摁住他,道:“我全家都己被这群虎狼患害,只剩孤身一人,尚且偷活于世,你还有一个女儿,何必自寻死路。”
忽然女儿醒来,哭着一边喊娘一边喊疼,汉子和青年便过去看视,原来小女孩刚才不过昏了过去,全身上下除了腿上挨那一鞭颇为严重,其他伤皆不碍事,右腿所挨那一鞭,因小孩体质稚嫩,不仅撕去皮肉,连骨头都已打裂,小女孩疼痛不己,哭个不停。
汉子不知怎么办才好,只抱了相哄,那青年也朝小孩伤腿吹气,以减轻疼痛。
方脸汉子感谢青年,与他攀谈道:“我叫做袁德,兄弟你叫什么。”
青年作了一揖,道:“在下姓相,名愿。丹阳人士。”
见他言行,却是个读书人。小女孩不停大哭,且浑身滚烫。袁德和相愿都毫无办法,蒙面神人回来,看过小孩,自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了些黄色药粉于小孩伤腿,又撕下衣服包裹好了。那药粉十分神效,小女孩渐渐停止哭泣,沉沉睡去。蒙面神人顺手连瓶一齐交给袁德,袁德接过药瓶,只觉瓶身湿粘,看时却全是鲜血,抬头看见蒙面神人右手受了刀伤,鲜血汩汩流出,便道:“恩公,你亦受伤了。”
蒙面神人看了一眼,撕下衣服扎紧,不以为意。对众人道:“兵将已经撤离,再过半个时辰,你们便可以出去了。”说罢,转身欲行。
众百姓自是争相拜谢大恩。只问恩公尊姓大名。
蒙面神人扶众人道:“我也没做什么,不必多问。”说完自去了。袁德抱了晕睡的女儿,望着神人远去的背影,十分景仰,只想:我若是有他十分之一的功夫,小青也不至于被掳了去。想起妻子又是心如刀绞,流下泪来,滴到小女孩身上。
相愿见了,长叹一声,背身立起走出几步,遥望远处天地之间,道:“民生多艰,皆因世乱,不知可有哪个大才之人能够拯救。”
袁德听了,道:“你说的不正是救我们的神人恩公?”
相愿摇头道:“我说的是胸怀天下,有治世之才的人,这人未必一定会功夫。功夫再好,就好像那位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神秘恩公,也不过救我们数十人,却无法挽救这个乱世。”
袁德听了,却是不懂,他只知道自己若有功夫就不会眼看着妻子被人掳走,也不会差点丧命。望了怀中小女孩的面容,道:“我一定要让静儿学最好的功夫,有了功夫就不会被人欺负。”
此时可能是药效过了,小女孩又自呻吟起来,不停地唤着‘母亲’要娘。袁德百般宽慰也不能安扶女儿。相愿过来摸了摸小女孩额头,觉得十分烫手,一时也是无措,自腰间抽出笛子,吹奏起来。笛声悠扬清婉,十分动听。小女孩听着笛声,哭声便又渐渐小了,又自晕晕沉沉睡去。
此时天色渐渐暗下,百姓急着出去寻找亲人,便纷纷离开,只有袁德要照顾女儿袁静没有走,相愿也是反正无处可去,便在一旁相陪,二人只靠着稻草堆小寐,袁德累乏之极,似睡非睡,妻子最后那一眼总是在眼前浮现。梦中惊醒,只觉夜风阵阵,吹在身上伤口又痛又冷,迷迷糊糊地多抓几把稻草盖在女儿身上,又自沉沉睡去,如此三番四次。
等到再次清醒,已是天亮,却见相愿正在身旁,摸了袁静额头,面有喜色,对他道:“好了一些了。”这时候袁静也睁开了眼,望了相愿一眼,又抬头去望袁德,道:“静儿要母亲。”袁德无言以对,只得岔开话题,望了相愿对袁静道:“这是相愿叔叔,快叫叔叔。”袁静望了相愿,甜甜叫了一声叔叔。相愿打开所背包袱,取出一张饼,分成三份,一人一块,袁静饿了,抱着饼大口啃起来。袁德没有胃口,问相愿道:“你可知道他们把女子都抓往哪去?”
相愿道:“大丞相好女色,将士抓了美貌女子都要献往他处讨好。”听了袁德的话,知道他还不死心,要去找,便是轻轻一叹,又指点道:“这里往东五里地,有个断峡,叫做秃鹫峡,不若先往那里去寻。”原来相愿听说大丞相高澄不仅好女色,且喜酒后杀人,杀了人手下军士只推个车把死人推到秃鹫峡扔下,做成群的秃鹫腹中之食。
袁德听了,点一点头,听到女儿又喊疼,遂取出药瓶给女儿重新换药包扎,瓶里所剩药粉也已不多,便全部换上。相愿在一旁见到,捡起药瓶来看,只见瓶身琉璃制成,十分精致,并非一般老百姓所用物品。便道:“袁兄,这个药瓶可否赠给小弟?”
袁德自然无所谓,只道:“一个空瓶,你要便拿去好了。”说完,又把女儿背好,问相愿道:“你去哪儿?”相愿一时犹豫,他此时来邺城,本是为投大丞相高澄而来。高澄之父高欢,本是个普通亭尉,经过北魏六镇之战,渐掌兵权,拥元朗为帝,邺城为都,称东魏,后废元朗,立傀儡皇帝孝武帝元修,因常对元修拳打脚踢,元修受不了他虐待,竟自出逃至长安。遂改立了孝静帝元善见。高欢死后。长子高澄便承继了他的爵位和权势。如今东魏与西魏、梁并列,无论就国力,国土,经济、文化来说,都是东魏略胜一筹,他看清当今天下大势,此次专程来投大丞相高澄便是想尽自身之力,助东魏一统天下以致国泰民安。谁知此来一路所见,兵将暴戾,残虐不仁,因此心下犹豫,竟不知何去何从。遂对袁德道:“我先领你们去秃鹫峡罢。”
袁静刚换了药止住了疼,又吃饱了肚子,因此比较舒服,听了拍巴掌儿,道:“好,相叔叔跟我们一起去找母亲。”
当下相愿背好包袱,袁德背着女儿,便朝东大踏步而行,走上大道,一路只见还有一些三三两两的人群正寻找着自己的亲人,地上到处可见鞋帽等遗落之物,只是已经都找不到了主人。
一路往东,越觉荒凉,西风吹起黄沙,空中只有一些身形巨大的黑鹫起落。突然,袁静指着前面,说道:“父亲,你看有骨头。”果然,几根残骨孤零零的躺在黄土地上出现在他们眼前,二人便都站住不前了,袁德把女儿解下交给相愿,道:“我去找,你带着她在这等我。”
相愿点一点头,应了。袁静尚噘嘴道:“不嘛,静儿也要去找母亲。”
相愿哄她道:“你在这儿,叔叔吹笛给你听。”袁静才安静下来。靠了相愿,相愿便对着漫漫黄沙,萧萧西风吹奏起来。袁德的背影向前越走越远,渐渐淹没于黄沙,天地之间盘旋着几只黑鹫,辽阔大地,只坐着青衫的青年,花布裳的小女孩,还有哀怨的笛声悠扬。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 章
袁德一步步往峡中走去,途中所见白骨越来越多,一具具残缺的骨架也出现眼前,体形庞大的秃鹫也越来越多,三三两两停在白骨附近并不怕人,见到袁德也不惊起,只歪了头,用阴冷的眼光打量着他。尸骨堆积如山的秃鹫峡兀然出现在袁德眼前,尸骨山上秃鹫成群,都养得很肥,恐怕肥得都很难飞起来了。袁德浑身都在发抖,这么多人,都是被那高大丞相杀死,莫非他当真就为所欲为,只有他杀得了人,别人就杀不了他?袁德踩了尸骨前进,有的尸骨还连着皮肉,秃鹫们无心理会袁德,正在专心做着清理进食工作,直到把一具具白骨剔得干干净净为止。
有一处密集着黑鸦鸦的秃鹫,其余秃鹫也争先恐后地往那钻,那里有着新鲜丰盛的食物。袁德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去赶走秃鹫,秃鹫并不远离,只扑扇着翅膀走开三四步,纷纷掉过头来,凶狠地望着这个来跟它们争抢食物的人类。袁德扒开几具残缺的尸首,有几只胆大的秃鹫便伸过头啄起来,袁德也管不了那么多,他一眼便看见了肚子已经破开,内脏都流了出来的小青,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以前秀气灵动的眼珠也没了,嘴唇撕裂,额头隐然可见白骨,可是他知道是小青,她乱发上那支摇摇欲坠的木杈,还是他亲手削了送她的。昨天她还和他在一起说话,给女儿唱歌,可是现在她是如此惨状的死在他面前,而他,作为丈夫,根本保护不了她。有一只秃鹫偷偷过来,又去啄那流出来的肚肠。袁德怪叫一声,捡起一根白骨狠狠朝它扔去,正击中那只秃鹫,秃鹫受惊飞起,落下两三支黑羽,袁德像疯了一样,大喊大叫,捡起一根根白骨朝所有秃鹫扔去,惊起了秃鹫,都扑翅而起,不满地看着这个疯子。袁德又不停地捡起白骨朝空中扔。过了良久,直到他扔累了,喊累了,也哭累了。喘着气把那支木杈放入怀中收好,抱出妻子,只以断骨为工具,挖了个大坑,埋了妻子尸骨,对着坟却再流不出泪,只有怒火在心里燃烧,迎着西风,他一字字道:“小青,你等着,我一定要给你报仇。”心里有了这个想法,竟再不悲痛,只一心想着怎么报仇,一步步走出,与相愿与女儿相见,袁静见他一人,清澈的双眼里便尽是疑惑,问道:“母亲呢?为什么不跟父亲出来。”
相愿也询问:“在吗?”
袁德点一点头并不做声。又把女儿背上,袁静连声问母亲在哪,袁德只是不答。相愿便也默然叹气。又问道:“袁兄意欲何往?”
袁德睁着血红的双眼,道:“我要去找那个姓高的丞相。”
相愿也不知如何相劝,只叹一声,道:“正好,我也要去丞相府,咱们便结伴同去。”
二人都不说话又往回走,来到高相府那二丈高二丈阔的大红木门前,红门紧闭,院墙高大,看起来便是牢不可破。袁德虽然一心想报仇,可是现在来到地方,突然觉得自己之力十分渺小,报仇并不那么容易。‘要杀高澄,可是得慢慢来。’他想。
相愿上前叩门,过得半晌,那门悄不声的开了条缝,一个十七八岁,个头矮小的士兵站在门后打量了一眼相愿,粗声道:“你做什么的?”
相愿奉上早已备好的拜贴,行礼道:“在下太学士相愿,来投大丞相。”
小兵‘哦’了一声,接过拜贴,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看,又突然看到相愿身后,见到衣裳破烂,脸有一道大伤痕,浑身血污泥土,还背着一个小女孩的袁德,以为是叫花,粗声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在这干什么?小心把你当奴隶抓了去。快滚。”
袁德上前几步,道:“我,我就是来当奴隶的。”
小兵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