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陵端的忧郁- 第39部分

　　　　“既然段兄是仙岛上的第一个客人，不如以后就留在仙岛上，做这个永恒国度的子民吧。”欧阳少恭笑道。

　　　　“我可没兴趣！”段林拿起桌子上的酒壶轻轻晃动着，“这酒坐起来可真是麻烦，价格也不便宜啊，除了一些昂贵的补药外，里加大概还加了十几种药材，配上五子草将药性中和，最后就变成了纯粹的美酒，这个时候要是在有一种虫子出现，哎呀，我估计就没有了。”

　　　　欧阳少恭依旧笑如春风，“段兄好本事，一口就尝出了味道，不过这虫子什么时候出现还得我说了算。”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多喝几口，大补啊！”段林一口气将酒喝了个精光，“啊！果然是好酒，可惜这天底下大概也就只有我敢喝了。”

　　　　段林一口气将那壶带毒的酒喝完，饶是欧阳少恭也有一瞬间愣住，然后他就看到段林拿出一颗丹药吃进嘴里，欧阳少恭却依然是淡淡的一笑。

　　　　“幸好我有解毒丹！”段林指着欧阳少恭道：“真是奇怪啊，你说我们两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你呢想要毒死我，而我了，一看到你现在这种笑容，就忍不住想要一拳头砸扁你的脸，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要把你变成焦冥，你想揍我也是正常的不是。”欧阳少恭的手放在琴弦上，身上有灵力波动，

　　　　“不，在你还没有请我喝酒的时候我就想先揍你一顿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很久之前得罪过我一样。”段林的手也放在笛子上，“你想把我变成手半这种事情我很了解，因为你本来就想要把很多人变成焦冥。”

　　　　“哦，你知道我是谁？”欧阳少恭看着段林，手办？虽然他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但他曾经在陵端那里听到过。

　　　　“我虽然没见过你，但是你的事情我基本都知道，比如说，我还可以称呼你为太子长琴，就是不知这个称呼你喜欢不喜欢。”段林手一翻，手里居然多了一块糕点，他拿着糕点一小口一小口吃起来。

　　　　欧阳少恭忽然大笑几声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我可不记得自己还认识妖族的人，曾经有一个认识的朋友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知道我的过去，甚至还能看到我的未来，想不到现在又出现一个。”

　　　　“你的朋友？”

　　　　“不，或许他从来不把我当做朋友，可我将他当做知己，唯一的知己，因为这天底下知道我的事情还不厌恶我的，他是第一个。”欧阳少恭道。

　　　　“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想法跟我一样，昨日种种在今日看来其实并不是一句对与错就可以简单概括的，也许你大概不相信，我有很多认识的朋友，他们对你的事情都并没有偏见，有的只是叹息苍天不公。”段林给欧阳少恭递上一杯酒，自己也喝了一口。

　　　　“能在这个时候见到段兄也算是一段缘分！”欧阳少恭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他虽然笑着，淡然冷漠，眼里无波无澜，就好像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放在心上，“可惜我再也见不到我那位知己。”

　　　　“哦！他怎么了？”段林有些好奇的问。

　　　　“他死了，被我算计而死。”欧阳少恭淡淡地说，桌子上的檀香不知什么时候灭了，他手指一弹，一点火光出现在食指间，将那檀香点燃。

　　　　“……”做老板的朋友就是这么悲哀，幸好小爷武力值过硬，段林在心中暗想。

　　　　“他是天墉城弟子，叫陵端，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可惜了，我只不过是想取回自己遗失的魂魄罢了，为何他要一再的阻拦我。”

　　　　“……”我就知道，会知道老板过去未来那么清楚的人绝对都是穿越的，“所以你杀了他。”

　　　　“不！像他那么有趣的人，杀了实在可惜，可偏偏夺取我另外半魂的人入魔了。”欧阳少恭将手里的酒慢慢饮下，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

　　　　“噗……”段林嘴里的酒喷了出去。

　　　　“百里屠苏入魔了，因为陵端而入魔，昨日种种今日果，现在想想当初若不是我算计的陵端筋脉寸断，百里屠苏又怎么会去魔界取骨龙果，又怎么会入魔。”放在琴弦上的手一抖，三道气芒就冲出来。
第七十四章　端端和恭恭的二三事
　　　　段林抬手一挥，一个淡绿色的透明光罩将他罩在里面，脚步一错朝后缓缓退开，他轻飘飘的落在树枝上，像是没有一点重量一样站在一片树叶上，长笛响起几声呜咽的低鸣，墨绿色的气芒在半空里打着呼啸朝欧阳少恭袭击而去。

　　　　欧阳少恭淡淡一笑，长发无风自动，琴弦上发出一点音律，伴随着是一片强劲的气流，像是卷起的狂风一样，朝段林席卷而去，绿芒和劲气撞在一起，发出波的一声轻响，狂风吹到段林面前就好像遇到什么阻碍一样自动从段林身上滑开，一份为二。

　　　　而那两道绿芒却穿破了狂风飞到欧阳少恭面前，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三道绿芒的轨迹陡然一变，自动回转朝段林飞来。

　　　　“想用我的招来对付我！”段林单手在空中一划，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三道绿芒陡然融化合成一道巨大的气芒返回去。

　　　　欧阳少恭正要拨弄琴弦脸色忽然一变，手指似乎僵硬起来，他猛地一咬牙手在桌子上狠狠一拍，古琴从桌子上飞起来发出一道璀璨的光华将那绿芒震碎，他拿出一枚丹药吃下，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根细小的银针，迅速插/在身上几处要穴上，右手食中二指在胸口处点了几下，手上灵力快速引导着什么，然后，左手上有几点淡淡的黑色的血珠流出来，落在地上竟然冒出一阵青烟。

　　　　“好厉害的毒！”欧阳少恭淡笑一声，抱拳道：“原来是同行，真是献丑了。”

　　　　“哪里哪里！”段林摆摆手，“这毒要解本事很麻烦的事情，就连我也要费一番工夫，想不到你如此轻描淡写就解开了。”

　　　　“我只是很好奇，你什么时候下的毒？”欧阳少恭拿出一方雪白的手绢擦了擦手。

　　　　“在你说你是欧阳少恭的时候，那酒里就放了点东西，你这样的人心思太多，我不防着点可不行，那种毒很奇特，只要你一动用灵力，再配上我动手是洒在空中的药粉，就会发作，来而不往非礼也。”

　　　　两人都望着对方，空气似乎更加凝重起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忽然间，两人都仰头大笑起来，豪气的笑声里，欧阳少恭率先开口：“你这人实在有趣，很适合做朋友。”

　　　　“你这人也很对我胃口，太适合做朋友了，虽然你心思太多了点，不过还好，我的本事不差，一不会被你杀死，二不会被你毒死，我就交你这个朋友吧。”段林笑着拿出一壶酒仰头灌下，他落在地上，随手扔给欧阳少恭，“没毒的，愿意做朋友就喝一杯。”

　　　　欧阳少恭看看段林又看看手里的酒，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在段林以为欧阳少恭会拒绝的时候，欧阳少恭忽然仰头将酒壶里剩下的酒喝下去，“好，没想到我欧阳少恭有生之年还会交你这样一个朋友，痛快。”

　　　　“有酒怎能无菜，你等等我！”段林冲天而起，飞上天空后，一头扎进海里。

　　　　欧阳少恭一步一步走到海边，看着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海面，眼神闪烁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忽然扬唇一笑，“真是有趣的人，可惜了，我们只能做半个月的朋友，上苍对我欧阳少恭总是比较苛求的。”

　　　　段林从海里冲出来，肩膀上扛着一条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鱼，又大又凶残，嘴里竟然还长着尖锐的牙齿，他挥手将鱼朝欧阳少恭一扔，“快把鱼杀了，我们来做一顿丰盛的全鱼大宴！”

　　　　段林从包裹里扒拉出了很多做菜用的东西，还有一些蔬菜，一个吃货有了类似移动空间一样的东西，包裹里绝对是不会少了做饭的家什，光是调味品就有好多种，欧阳少恭抓着那一条又大又腥还在不停挣扎的鱼难得有些傻眼了，他虽然渡魂过很多很多次，但在他混乱的记忆力，似乎还真没有做过饭烧过菜，顶多就能烤个鱼，味道还很一般。

　　　　段林回头一看欧阳少恭抓着那挣扎不停的鱼看着地上一堆东西发呆，忍不住一笑，“原来你也有不会的东西，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是没什么不会的，这样吧，你杀鱼，所有的菜我一个人做。”

　　　　上好的酒，七八碟子味道很好的菜，也许是今晚的月光很好的缘故，也许是一个人孤单太久，欧阳少恭生平第一次在有人的情况下喝醉，尤其是一个才认识不久不知道过去的陌生人。

　　　　头有点晕，欧阳少恭用一只手半撑着脑袋，笑道：“今天你要是不出去，我已经在千里之外的琴川了，我会把那里所有的人都变成焦冥，做我蓬莱仙岛的永恒子民。”

　　　　“这么说我误打误撞还救了很多人。”

　　　　“没错，仔细想想，有你这个一个有趣的人陪着，比那些不会说话的尸偶可有意思的多。”

　　　　“你明知道把人做成焦冥没什么意思，为何还要去做。”段林不太了解。

　　　　“不知道，也许是孤独太久了，记忆永远都是混乱了，有时候我甚至已经忘记我最初想做的是什么？”

　　　　“你不是有朋友的吗？伊千觞还有方兰生他们对你都挺好的啊。”

　　　　“一旦知道了我的事情，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还愿意跟我做朋友，你说方兰生他要是知道真正的欧阳少恭已经被我吞噬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唔，这个还真没法说。”段林想。

　　　　“有时候人真是很悲哀，再漫长的岁月里，失去了太多太多，偶尔一回头看，竟然发现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茫茫人海，天大地大，就只有我一个人。”欧阳少恭轻笑起来，那笑声带着说不出的嘲讽意味。

　　　　“唉，你的思想太偏激了啊，总是想一些有的没的，所以我才会只是你的半个粉，看看我家偶像玄霄，那多厉害，被上苍给耍了，关在归墟里，人家直接冲出归墟杀了一神将，过一段时间还要打到天界去报仇，你要是不高兴，跟我家偶像去天界泄个恨，到时候看谁不顺眼我帮你砍了他。”

　　　　欧阳少恭看了段林几眼，那眼神很奇怪，看的段林莫名其妙，他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啊，想了想岔开话题道：“你杀了甩头哥，就是你的知己，百里屠苏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听说那事情发生在一年前啊，他怎么没有来找你报仇。”

　　　　“快了！”欧阳少恭撑着桌子，上挑的丹凤眼里倾泻出一丝疯狂，“一开始他确实是想直接来杀我，可惜啊，被我略施小计给绊住了。”

　　　　“你做了什么？”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段林觉得。

　　　　“我把一张丹方藏在了屋里，兰生很相信我，一定不会轻易相信我就是害了陵端的凶手，但他又找不到我，所以他肯定会去我房里找线索。”

　　　　段林想到一个不好的事情，“你藏的不会是仙芝漱魂丹的丹方吧。”

　　　　“没错，算算时间陵端现在应该已经成为焦冥了。”欧阳少恭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悲喜。

　　　　“那可是你的知己，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段林摸摸脖子，老板果然很恐怖，还是他家偶像帅气，还好他实力强，不然还真不敢坐在这里跟老板说话。

　　　　“虽然很抱歉，既有后悔，但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然还是会去做。”

　　　　“那，百里屠苏一定会来杀你的，先声明啊，我可是两不相帮的。”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为什么？”

　　　　欧阳少恭并没有回答段林的话，他站起来看着天边的圆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他的话语明明很平淡，平淡到你听到了几乎会以为那是在吟诗而已，不知为何段林却听到那话语里蕴含着的浓烈的悲怆，混合在夜风里，被吹的不知飞向何处。

　　　　“你有一个老仆叫桐姨，其实她就是当年的巽芳公主！”段林小心翼翼的说。

　　　　“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桐姨已经死了，巽芳也死了。”
第七十五章　段林还是陵端
　　　　蓬莱仙岛上很好玩，比魔界有意思的多，这是段林在蓬莱上第三天发现的，这里景色比魔界好，空气比魔界好，宫殿也比漂亮，周围海里还有很多有趣的玩意可以玩，当然，最重要的是，海里好多美味可口的生物，吃起来味道超级棒。

　　　　欧阳少恭这个人，一旦和他做了朋友真的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他上至天文下知地理，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放在现代那就是一准学霸的级别，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存在。

　　　　段林整天在蓬莱仙岛探险，到处乱搞欧阳少恭居然也不说什么，反而一脸微笑的给段林介绍海里那些有趣的生物，闲来无事段林抱着一盘桂花糕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不一会儿就吃完了一整盘子。

　　　　欧阳少恭看看那装点心的盘子，目光闪烁着，开口道：“你很像一个人。”

　　　　段林翻翻白眼道：“你该不会也想说我和陵端很像吧。”

　　　　“哦，有人这么说过？”欧阳少恭问。

　　　　“是啊，雷州的云霆，魔尊重楼，我家偶像玄霄都说过这样的话，他们说我和陵端很像。”

　　　　“你们的确很像，不光是性格，爱好，说话的时候也经常会说出一些大家听不大懂的话，前几日你说了手办这个词，我一直不大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陵端也曾经说过这句话。”

　　　　“呵呵！”段林道：“那他还说过什么？”

　　　　欧阳少恭没有回答，反而问到：“你说如果有一个人为了活下去，害了很多无辜的人，这些人里有老人有小孩，甚至还有婴儿，他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你再说你渡魂的事情吧，这个怎么说了，人都是自私的，你想要活下去，所以才会去害其他的人，就算是普通人，有时候也会为一些事情而去害别人，我觉得这没什么区别吧。”

　　　　“你是不是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自私的一面，因此人世间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对或者错，只有该做还是不该做，一切都只依靠自己的本心罢了。”欧阳少恭道，

　　　　“没错！”段林一拍大腿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渡魂之术怎么说呢？那就是换一种生存方式吧。”

　　　　“其实对你来说，没什么拯救苍生的伟大理想，只要没人伤害到对你来说重要的人就没关系了对吗？”

　　　　“没错，少恭啊，你简直是我的知己啊，连我想什么你都知道的这么清楚。”段林拍拍欧阳少恭的肩膀，一脸你太厉害了的表情。

　　　　欧阳少恭看段林的眼神越发深邃，他垂下眼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道：“这些话其实根本就不是我说的，在江都的时候，有一次陵端喝醉了，他跟我说了这些话，跟你说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段林瞪大眼睛看着欧阳少恭：“开玩笑的吧！”

　　　　“急觉得我会在这种小事上开玩笑吗？”

　　　　段林眨了眨眼，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后道：“他该不会还说过渡魂其实就跟夺舍一样，弱肉强食罢了。”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