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
在北京的安立信基金总部上面,詹化迎向走过来的高恒,紧急道,“凰城的杜薇本来在前许长城案件中完好无损的出来,但是王薄又把她突然打入牢狱里面,以调查她所主持的青山集团偷税漏税
的问题,而且事情还涉及到河南省厅,省经贸委的介入,他们发现了杜薇在河南布设的分公司。前些天传来的消息,凰城的市长周昭峰被双规。青海省省会的市长杜涛已经被牵扯出来了,很有可能
通过暴lù在青海的炼化壳公司,从而牵扯出很多人,甚至威胁到高董事长。”
“你说什么?”高恒瞪视詹化。周围三四个进入他们庞大金融帝国核心的人物立即低下头去,高恒的震怒非同寻常,这些年积威甚在,足以让人从内心恐惧。
而如果詹化口中的事情属实,那么谁都可以揣测,一场巨大的地震正在缓缓形成。
半晌后高恒缓过气来,和詹化进入密闭xìng良好的办公室,身后的人都等候在外面,这间办公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一次监听搜测,防疫清洁,线路维护等很多人闻所未闻的手段。
进入房间过后高恒就直接把电话打到了高沧海的sī人手机上面,道,“哥,青海的市长杜涛是不是说了什么?”
高沧海在电话那头来回踱步,“杜薇,周昭峰,杜涛都被秘密立案侦查,王薄的省公安厅已经调查出杜薇和杜涛的侄亲关系。杜涛被异地审查,据说立了功,你说他立了什么功!”电话那头有砸
碎东西的声响。
高恒眼睛眯了眯,道,“那现在怎么办。”
“不要紧,我会立即向上面提jiāo一份自我过失检查,争取拖延时间,外围和中央上面还有很多人站在我们这边,很多人都不会想我出事,只要能把这段时间拖过去,再过几个月,壳公司的注资改
股完成,所有人都要把新源集团这个大庄做起来,只要一天没完成,我们都是安全的。王薄把我的问题呈报上了高层,但他一时三刻还奈何不了我。高恒,你现在做得就是稳住,等到七大家上市公
司股改完成。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挂了电话,高沧海拿起了面前他亲手写出的一份自我检查。上面主动向中纪委承认jiāo代了他的过失,包括新源集团账目不清,多账目hún淆视听并逃税。有集体侵吞、挪用税收款。再者挪用公款,
赠送现钞,证券等给有关领导和部mén主管,第四点则是接受昂贵礼品。
写完这份自我审查高沧海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是王薄的影子,第二个莫名的出现那个年轻的面容。于是签署下自己名字的时候,铱金笔尖都被划断。
高沧海jiāo到中纪委手上,很快就被中纪委副书记批示,初步jiāo代是好的,态度很正确,但还需要更进一步讲清楚详细的经济,金融涉案问题。可以边工作边jiāo代。
与此同时,高家周边的利益集团都在全力出动,力保在新源集团下属七家上市壳公司股票的腾挪走转。确保最后这牵扯数百亿,间接影响数千亿以及金融走向的庞大陪庄计划在最后一刻顺利完成。
在外界通过针对高沧海时不时隐晦发布出来的信息,勾勒起来,很多人都已经看到了鲸bō怒làng的轮廓。这是一场权谋加上比子弹枪炮还要有摧毁力的金钱掺和其中的对抗。
中央党校,办公室之中,党校副校长正在常务副穆芹面前sī聊,道,“毕竟高沧海还是有功的,新源集团一年光上缴的税款都是一两百个亿。他做了许多诸如将国际上最出名的赛车赛事引进到国
内的先进事例以前在宁西领导过的那家镇海炼工,自他卸任的那一年,于《财富》杂志披lù的中国上市公司100强名单里,位列第18位,是亚太十大炼化厂之一。再加上
他以前主政宁西,在那边的反响和贡献,至今为止还是很大的”
穆老太一直是现在高层中不支持对高沧海延后调查的人之一,现在就有耳边风吹到了她的耳边。她一直默默地听着,对方说完也不多话,只是静静等候。
半晌之后,穆芹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将盖碗茶搁在桌面上,发出“哐”得轻响,道,“我知道很多人想保高家那xiǎo子,但是特权和sī利并不能成为政治王国的货币。否则我们何必坚持党xìng
和原则。强大的武力和军队可以颠覆政权,维持腐朽的皮囊,但无法永恒维持其生命力。只有坚持真理和修正错误是一个政党永远常青的保障。老郑,你同不同意我这句话?”
那个面目沧桑的男子脸sè青白一阵,最终还是连连点头称是。
尽管有阻力,尽管有利益共同体为高家服务,但之上仍然有坚持真实的声音。
在河南省,在青海省,在山东省在新源集团下属七大家上市公司所在盘踞着每一个省市的资源集团内部,那些掌控着资源和权势的高层都有人人心惶惶的从内部报纸上,或者那些飞径的xiǎo道消
息中观摩着那些缓缓蕴藉的风云。
很多人惶惶不可终日,也有很多人欣喜之sè表lù于外,等待着最后大堤决堤,洪水冲破向万丈深渊那一天的到来。
在秋季的北京,在有很多凋谢的桐树以及华盖般榕树的四合院那些肃穆的xiǎo屋之中,不少人都在口口jiāo谈议论着那些发生在新源集团引人瞩目的事件,并等待着似乎要破茧而发的结局。空气中有
弦在绷紧,在密布,在撑涨着人们的心脏。
中纪委。一场内部的会议,立论和推翻jiāo替进行的研讨之中。因为阻力过大,再次搁置了对新源集团董事长高沧海立即控制的决议,会议最终通过“猛yào缓施,规劝jiāo代为主,处罚为辅”的前期
方针。似乎是暂时将这个事件搁置决议,秘密进行。
而就在这个时候。
国内财经重要媒体,菠萝传媒的《财经时事》很快发布了一则报告,指出通过湖南省公安厅,经贸委相关部mén以及特供材料,原兴化企业在改制重组过程中的种种黑幕徐徐展开,这份报告通过详
尽的叙事材料以及大量官员的佐证,拉开了幕后隐庄布局上市公司股票,从背后通过关联信息大量牟利的事实。那一夜《财经时事》几乎被很多手货源抢断卖疯。菠萝传媒还不得不连夜加印。
仅仅是财经时事发布的第二天,作为新媒体的脸谱中文主页上就转载了这则报告。
一石jī起千层làng。外界立时纷争不断。
高làng涛打给高沧海的电话里,对这个信息为之震怒,“大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关键是,为什么这个事情会被王薄知道了,会被苏灿那xiǎo子知道了?”
整个高家派系根基都在剧烈震动。
高恒和高沧海最后的见面中,他脸上表情有些僵硬,喃喃道,“王薄已经在走动了,苏灿也动手了,二哥”
在深夜的豪宅屋子之中,高沧海的脸深深地埋在黑暗之中。只有星光透入进来,看到屋子里缭绕的烟雾,还有明灭的烟火星。
密切注视着高沧海动向的王薄在蓉城的饭局上突然跟苏灿说,“高沧海请了五天病假。昨天下午还到新源集团转了一圈,特意和各高层打了招呼,相约到香山俱乐部喝茶,就连中纪委的曹书记也
在他邀请的名单上面。你说他想干什么。”
现在这样的局势下,苏灿早已经遵从王薄建议,住到蓉城市委大院里面来,即便是从安全方面以及事件的影响力范围,他也的确不适合在呆在上海南大了。
“难道还是缓兵之计”苏灿喃喃道,随即醒悟,恍然大悟,笑道,“高沧海要逃了!公安部,审计署,中纪委,中组部等相关部mén都有动作,他不可能还这么托大用缓兵之计,因为照这个局势
,他挨不到今年人大会上面再进行他问题的处理了。所以他布下烟幕弹,真正目的应该是要离境。一旦让他走了,查无实据,通过新源集团股东大会下达的卖壳重组计划就仍旧在持续,这个暗庄已
经在进行,没有人能拿他们奈何了。一旦七大公司该股重组结束,到时候所有的证据都湮灭了。”
王薄点点头微笑,从餐桌站起来,掏出电话,走到窗户边,“我也和你有相同的看法。”
………【第十一章 未来犹未可知】………
第十一章未来犹未可知
宁静的机场,一个身着价值不菲定制西服,拿着手提箱,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在两位身着制服,漂亮地勤xiǎo姐的迎接下,走入bō音747的候机贵宾室。
他走到单独的休息室之中,拿出电话,打了过去。电话那头传来高恒的声音,略带jī动,“大哥”
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道,“不要紧,xiǎo恒,我会先去香港,次日再乘机飞温哥华。我让你嫂子已经提前把账户转移走了。我走了,你们就安全了,放心,谁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现在中央只有我的问题,只要我一天不出事,七大公司卖壳就不会出问题,整套方案从拟定再通过股东大会之后,不会有外界力量能改变干预这个进程,他王薄更是蚍蜉撼大树。”
顿了顿,这个气魄不凡的中年男子咬咬牙续道,“谁也不能阻止我们的方案的实施!”
走回休息厅,他翘着二郎tuǐ坐下,敏锐的观察周围,没有任何问题,他开始回想过去点点滴滴,然后听到播音员提示从贵宾通道登机的nv声。
他拍了拍笔tǐng的西服,拿起皮箱,朝登机口走去,来到mén口的时候,就看到四名早等候在那里的黑西服男子对他亮明了证件,道,“高董事长,对不起,我们奉命拦截你出境。”
男子愣了愣,随即轻松耸耸肩道,“不会搞错吧,我这次到香港是出差,是通过中纪委,中组部特准的。”
对面的一人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从内兜掏出一张特署盖章签名的“双规”令。
蓬咚!在明亮的光影之中,在周围人众流动都缓慢下来的机场候机室,高沧海手中的皮箱在失魂落魄中坠地。
次日,中纪委宣布对高沧海双规。7月22日,国务院,中组部宣布新源集团领导改组,集团党组书记,总经理。以及董事长都有新的人选接任。同日,新源集团董事会向媒体宣布,高沧海因“个人原因”辞职。
更重大的问题,还在相继后续的“拘留审理”之中。
王薄的声望与日俱增,连王老都sī下里都对他传来几句赞语。现在大半个北京高层之中,王薄的名字都在被人口口相传。而相应的不论是王家家族,还是王家派系,每每在宴席上听到别人提及王薄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头都总是有一种淡淡的自豪和骄傲感。那个西川省的男人,已经发出自己强势的声音,俨然已经从派系政坛新星,朝着派系领袖的位置上稳步走上去。连王家的另外两名身居高位的叔伯级人物,对王薄都有极高的评价。并逐渐淡泊了掌控派系的野心。
苏灿正准备离开蓉城,就听到林绉舞要回来了的消息。
林绉舞是星期二抵达的蓉城机场,苏灿那时还没有离开蓉城,而林珞然却先一步到了,和她一同到来的还有林家的亲戚,以及林珞然的母亲陆家英。林国舟那个职务,实在不是想什么时候chōu身就能chōu身的。
而早在林家亲戚到来的时候,林珞然那个在广州著名企业家的xiǎo姑看着他满目都是疑huò。在北京的二叔则对他带着欣赏和打量,似乎是在仔细看这个被北京一些圈子议论纷纷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而那个在新源集团下属公司里做副总的表舅看着他则略微躲闪,显然是高层的震dàng让他内心都在随之起伏,现在心头还发虚。总之苏灿在众人眼睛里看起来仿佛如同一个怪物。
nòng得林珞然在一旁有些促狭的抿嘴微笑。苏灿对她咧咧嘴,她微微的侧开头去,眼神没有和苏灿过多接触。
仿佛有那么一个瞬间,苏灿回到了第一次遇到她那时候的样子。
冷静,客气。永远保持了距离。
这让苏灿内心有些隐痛。
林绉舞下飞机的时候头上戴了顶帽子,两三步过来把苏灿抱住,笑道,“想死我了这两个月。我一直在关注你们,你和王叔叔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我在美国登陆中国脸谱,那则针对高沧海的曝光实在是致命一击,我就是十万条评论留言的其中之一。”
苏灿笑了笑,道,“怎么回来了。”
林绉舞豁达的拍拍他的肩膀,把帽子揭开,光头。笑,“不治了,还以为老美技术先进,妈的要整死个人。我怕还没治好,自己就先挂了,没能最后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我回来吃中yào,北京卧虎藏龙的中医多了去了,一样有吃yào吃好的。”
苏灿点点头,林绉舞还待跟他多说些什么。
林珞然已经上前来亲密的挽过他的胳膊,秀发缠绕着林绉舞的颈项。视线焦点里仿佛没有苏灿的影子,只是注视着林绉舞,明眸皓齿的浅笑道,“你回来就太好了,我还得多蹂躏蹂躏你,还不然哪天再也蹂躏不到了,那就亏了。”
“我千里迢迢万里跋涉才回来到这片土地上”林绉舞一脸chōu搐道,“一见面就有你这么跟挚爱这片土地的我说话的吗”
林珞然又乖乖道,“好啦。你一定要好好的。我还想蹂躏你一辈子。”
秋季席卷蓉城,满城金灿灿的黄sè叶子,被风一吹就像是海一样bō澜起伏。
银杏树叶落了下来,然后被过路的车卷走。这座城市每天仍然人来人往,太阳会照样升起,人群cháo水似得来来回回,然后夕阳又再度坠落,灯火就会亮起来,只不过伴随着时代的改变,那些所有未曾被改造的土地,变作了商品房,那些曾经起伏的荒地,成了一片片购物超级市场或者公园。
一座城市不会老,因为每天都有人奔向灿烂的青chūn。
林绉舞在蓉城呆了几天,苏灿和林珞然也就在蓉城陪了他几天。他们逛商场,吃xiǎo吃摊,然后在咖啡厅坐坐走走。随遇而安。
最后一天晚上林绉舞说突然想回二十七中去看看。
三人从二十七中走出来,面对两旁植满树的街道,面对那家经常光顾的网吧,林绉舞说,“我们当年就是从这里走出去毕业的吧。”
记得临近毕业疯狂的时候,他们曾经在网吧里挑《星际争霸》,热火朝天的样子,那时候对面甚至还有nv子战队高cháo的尖叫声。那是星际最辉煌的时代。而如今星际争霸已经走过七年,过不了多久就会迎来星际十年。没有一个游戏能有这样传奇的生命力,但是就像是他们曾经的青chūn一样,最终也会谢幕。现在人们已经玩起了魔兽世界,而林绉舞对此很幽怨的对苏灿说你也不送我一个见神杀神的gm账号。
林绉舞说他口渴,苏灿就过去街头那一边二层楼的麦当劳给他买饮料,林绉舞还很咳嗽,不能喝冰冷的东西,所以苏灿让店员给他两杯热橙汁。他自己要了咖啡。
林珞然挽着林绉舞,突然听到他转过头来说,“以前我爸说我笨,但我妈说做傻事的才是笨蛋傻瓜。同样的话我也想对你说。”
林珞然撅了撅嘴,“我可不是傻瓜。”
“但你似乎想做傻瓜笨蛋才会做的事情”林绉舞干咳了一声,笑道。
林珞然深褐sè的眸子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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