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子洪七公笑道:“你这傻小子,剑挡的,不就是你挡的吗?”
“不一样,不一样!”郭靖连连摆手,说道,“那是剑自己挡的,与我没有关系!”
沈图这时一勾手,将那宝剑悬停身边,说道:“非贫道有着御剑术在,这傻小子已经被你侄儿所害!”
“江湖骗术,也敢在我眼前摆弄!”欧阳锋哪里管他什么术,这侄儿是他命根子,旁人是招惹了,他只有拼死维护而已,说着话的功夫,伸手一爪,那亭中的蛇杖被他内力所引,也飞入他手中,“咱俩胜败未分,再来打啊!看是你什么御剑术厉害,还是老夫的这蛇杖厉害!”
黄药师见沈图已经亮出了传说中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御剑术,那里还能让他们在,忙伸出左手一拦,朗声说道:“且慢,沈道长、欧阳兄,你们两位斗许久,不分胜负,今日两位都是桃花岛的嘉宾,不如多饮几杯兄弟自酿的桃花美酒。华山论剑之期,转眼即到,欧阳兄到时还要打一场硬仗,今天的较量,就到此为止如何?”
欧阳锋一收蛇杖,哈哈笑道:“药兄责备得是,咱们是来求亲,可不是来打架。”
沈图听他这么说,也是不愿坏了自己徒弟的姻缘,便也将宝剑收起,看黄药师如何说。
黄药师道:“在下原说要出三个题目,考较考较两位世兄的才学。中选的,在下就认他为女婿;不中的,在下也不让他空手而回。在下九流三教、医卜星相的杂学,都还粗识一些。那一位不中选的贤侄,是不嫌鄙陋,愿意学的,任选一项功夫,在下必当尽心传授,不教他白走桃花岛这一遭。”
洪七公和欧阳锋相视一眼,俱是点了点头,唯有沈图不言不语,丝毫不为所动,那黄药师略显有些尴尬,对沈图问道:“沈道长,不知有何异议?”
沈图微微一笑,说道:“华山论剑要开始了?”
黄药师没想到沈图说的这个,一愣之下,苦笑道:“怎么?沈道长也有心情去趟华山不成?”
沈图眼中恍惚了一阵,笑道:“这华山我还是较熟悉的啊,故地重游,怎么能少了我呢?”
其余几人都认为沈图怀念的是上次华山论剑的事,那里知道沈图真正怀念的是《笑傲江湖》中华山派那段日子?
半晌之后,沈图回过神来,笑道:“便依照药兄说的吧!”
听他这么说,那黄药师才松了口气,他虽是表面上对沈图不怎么敬重,可是心里却对他忌惮的很,不说别的,光是这个占卜之事,就足以让黄药师自愧不如,再加上如今沈图漏了一手御剑术?尽管二十多年,在华山论剑时,黄药师已经见了一次,可毕竟时日远了,不如刚才一幕来的真着!
欧阳锋也说道:“好,就是这么着!药兄本已答允了舍侄的亲事,但冲着七兄的大面子,就让两个孩子再考上一考。这是不伤和气的妙法。”
洪七公道:“咱们都是打拳踢腿之人,药兄你出的题目可得须是武功上的事儿。是考甚么诗词歌赋、念经画符的劳什子,那我们师徒干脆认栽,拍拍屁股走路,也不用丢丑现眼啦。”
欧阳锋抢着说道:“念经画符?这傻小子的师傅便是道士,是出了这样的题目,我才要带着侄子走人!”
黄药师道:“这个自然。第一道题目就是试武艺。”
沈图问道:“如何个法?是小辈的试还是咱们四人试?”
黄药师道:“自是有规矩的,第一,欧阳贤侄身上有内伤,不能运气,因此大家只试武艺招术,不考功力深浅。第二,你们决出两人,和两个小辈在这两棵松树上试招,哪一个小辈先落地,就是输了。第三,哪一位是出手太重,不慎误伤了小辈,他那一方也就算输。”
洪七公挠头道:“伤了小辈算输?”
黄药师道:“那当然。你们三位这么高的功夫,假如不定下这一条,只要一出手,两位世兄还有命么?七兄和沈道长,你们二人只要碰伤欧阳世兄一块油皮,你就算输,锋兄也是这般。两个小辈之中,总有一个是我女婿,岂能一招之间,就伤在你两位手下。”
沈图点了点头,算是认了这三条规矩,正要上树,却被洪七公拉到了一边,洪七笑道:“你这道人急个什么,这小子虽说是你入室弟子,可也是我授业徒弟,你已经给他涨了一分面子,总不能让我到了这里,干坐着说话不成?”
沈图笑道:“那这一场你去?”
“自然我去!”洪七笑道,“你就瞧好吧!”
此时黄药师见沈图和洪七决定好了,便一摆手,四人都跃上了松树,分成两对。洪七公与欧阳克在右,欧阳锋与郭靖在左。洪七公仍是嬉皮笑脸,余下三人却都是神色肃然。
黄蓉知道欧阳克武功原郭靖为高,幸而他身上受了伤,但现下这般试,他轻功了得,显然仍郭靖占了便宜,不禁甚是担忧。
沈图在她身边,见她这般样子,便笑道:“不要担心,这小子轻功也是不次。”
“可……”黄蓉皱起眉头,双手纠缠一起,“之前没见靖哥哥他用什么轻功,心里难免没底。”
这边黄药师一声令下,那边松树上人影飞,四人动上了手。黄蓉关心郭靖,单瞧他与欧阳锋对招,但见两人转瞬之间已拆了十余招,且那欧阳锋这十余招内,竟然都没有碰到郭靖的衣服,黄蓉看了不由得大惊,看向了沈图!
沈图抿了一口酒水,笑道:“这小子所练的轻功,叫做九星步法。”
“九星步法?”黄药师在一边听了,心中难免留意起来,看向了郭靖的脚步,见他在树上开始还有些慌乱,后来却稳住了阵脚,一步一步走了起来!虽不在平地上,也看不出什么样子,可是却也能瞧个大概,只见他一步左,一步右,身子飘忽,脚下如同是踩在球上一般,可落脚有根,抬足生云,不似一般轻功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这真是傻人有傻福,有个好师傅,什么都强啊!”
黄蓉听后,心中怦怦乱跳,感觉自己父亲总归是放下了一丝偏见,又斜眼往洪七公望去,只见两人打法又自不同。欧阳克使出轻功,在松枝上东奔西逃,始终不与洪七公交拆一招半式。洪七公逼上前去,欧阳克不待他近身,早已逃开。
洪七公忽地跃在空中,十指犹如钢爪,往欧阳克头顶扑击下来。欧阳克见他来势凌厉,显非武,而是要取自己性命,心下大惊,急忙向右窜去。哪知洪七公这一扑却是虚招,料定他必会向右闪避,当即在半空中腰身一扭,已先落上了右边树梢,双手往前疾探,喝道:“输就算我输,今日先毙了你这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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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太极亮相
沈图话音一落,那欧阳锋顿时哈哈笑道:“固所愿而不敢请!”
欧阳锋随即摆开了架势,挥掌便向他肩头拍去,沈图单手一挡,顺力别开欧阳锋的手臂,在这一瞬间,欧阳锋拿起了亭中石桌上的双蛇拐杖,狞笑着看着沈图!
原来欧阳锋杖头双蛇是花了十多年的功夫养育而成,以数种最毒之蛇相互杂交,才产下这两条毒中之毒的怪蛇下来。欧阳锋惩罚手下叛徒或是心中最憎恶之人,常使杖头毒蛇咬他一口,被咬了的人浑身痒难当,顷刻毙命。即使有了解药,但蛇毒入体之后,纵然服药救得性命,也不免武功全失,终身残废。欧阳锋用了这蛇杖对付沈图,其心可见歹毒!
沈图也皱眉不已,非是惧怕他那两头毒蛇,而是其中腥臭味道让沈图很是不喜,他修行以来,最是喜爱干净,被这腥臭一熏,却是退了一步!
洪七公和黄药师见欧阳锋动了凶器,顿时齐声急道:“莫要伤了人命!”
是洪七公一人这么说,那欧阳锋怎么肯听,不过此时他上岛是为了提亲而来,总不好拨了黄药师的面子,右手一挥,也不细看,便将蛇杖插入亭中方砖之内,徒手攻向了沈图!
沈图将手中宝剑往郭靖那边一掷,开始应对起来。
只这一掷的功夫,那欧阳锋便已经双手已发了七招,端的是快速无伦。
沈图脚踏罡步,却将这七招让了过去,口中不疾不徐的说道:“当时我是用拳法胜你,今日自然也是这般!”
欧阳克在一边亭中听了,喝道:“真是狂妄!论拳法,我叔父……”
他本想说举世无双,可看了一边的黄药师和洪七公,生生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但在场之人那个不是人精?他虽不说,可那意思谁又不清楚?黄药师和洪七公也都是骄傲之人,心中顿时不喜。
欧阳锋虽名声不好,可也是一派宗主,武功在二十年前就均已登峰造极,华山论剑之后,更是潜心苦练,功夫愈益精纯。可这次在桃花岛上重逢武,却与在华山论剑时不同。
有了黄药师和洪七公在一边看着,欧阳锋自是不会将自己底牌亮出,只是用了些基本的路数试探对方虚实,不过虽是试招,出手之中却尽是包藏了精深的武学。
更不用说沈图这边,那太极拳可是张三丰百岁之际,观山望水创出的一套道家绝学,其中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道家精粹,这沈图又是得了《太极拳经》,精读之下,更是深得其中根本,配合上《独孤九剑总纲》这个后发先至的秘诀,让沈图每每都是抢先了一步!
欧阳锋初始还不觉怎么样,可是走了几个回合之后,顿时觉得憋屈了起来,每一招到了半路便被截了,不得不改,可改了之后却发现还是如此,内力激荡而不得宣泄,逼的他几乎要发狂一般!
原本亭中黄药师和洪七公二人只是想着看欧阳锋多年的进境而已,可是看到后来,却都不知觉的被沈图的拳法吸引,看的出神起来,一个个面色开始收了嬉笑,变得严肃细致起来。
而一边的郭靖更是在旁看得出神,先不说欧阳锋和沈图两人或攻或守,无一招不是出人意表的极妙之作,即使欧阳锋出招只有一半,可也胜过平庸之人使得一套武功,更不用说这时见到两人每一次攻合似乎都与空明拳中所述法门隐然合,又都是自己做梦也未曾想到过的法巧招,待要深下去想,两人掌招早变,只在他心头模模糊糊的留下一个影子。
那周伯通创出空明拳,自然不是凭空想得,而是大部分参照了《九阴真经》,而那《九阴真经》中所载原是天下武学的要旨,不论内家外家、拳法剑术,诸般最根基的法门诀窍,都包含在真经的上卷之内。
转眼之间,沈图与欧阳锋两人已拆了三百余招,那欧阳锋隐隐被沈图压制的狠了,如今那里还想着留手之类的话,心焦之下,便将那新创的灵蛇拳法使了出来。
黄药师旁观之下,不禁暗暗叹气,心道:“我在桃花岛勤修苦练,只道王重阳一死,我武功已是天下第一,哪知老毒物却走了别径,又都练就了这般可敬可畏的功夫!”
欧阳克和黄蓉各有关心,只盼两人中的一人快些得胜,但看了两人拳招中的精妙之处,只是觉得高深,却是不能领会。
黄蓉一斜眼间,忽见身旁地下有个黑影在手足蹈的不住乱动,抬头看时,正是郭靖,只见他脸色怪异,似乎是陷入了狂喜极乐之境,心下惊诧,低低的叫了声:“靖哥哥!”
郭靖并未听见,仍是在拳打足踢。黄蓉大异,仔细瞧去,才知他是在模拟沈图与欧阳锋的拳招。这时相斗的二人拳路已变,一招一式,全是缓缓发出。
黄蓉对一番,看了之后,心中暗道:“难道靖哥哥之前也学了沈道长的拳法?可为什么重来未见他使过?难道其中有什么关窍不成?”
黄蓉又看向了场内,但看沈图和欧阳锋两人都是慢吞吞的样子,许多招式如果硬要找个喻,便像是那乌龟一般,虽不庄重,却贴切的很。黄蓉想到这里,忍不住要笑,可是侧头去看父亲和洪七公,见他们也是望着二人呆呆出神,脸上神情也很特。
郭靖看到忘形处,忍不住大声喝彩叫好。欧阳克怒道:“你浑小子又不懂,乱叫乱嚷甚么?”
黄蓉道:“你自己不懂,怎知旁人也不懂?”
欧阳克笑道:“他是在装腔作势发傻,谅他小小年纪,怎识得我叔父的神妙功夫。”
黄蓉道:“你不是他,怎知他不识得?其中那沈道长还是他师傅,说不定早就教导了靖哥哥其中的拳理秘籍!”
两人在一旁斗口,黄药师和洪七公以及郭靖却充耳不闻,只是凝神观斗。
此时场上相斗的情势,又已生变,只见欧阳锋蹲在地下,双手弯与肩齐,宛似一只大青蛙般作势相扑,口中发出老牛嘶鸣般的咕咕之声,时歇时作。
沈图双目微闭,一手做掌前探,一手如勾后伸,众人看了虽不知道招式名字,可看了却觉得理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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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三绝碰面,两家求女
欧阳锋此时向林中喊道:“老叫化,我等之事,你插什么手?”
黄蓉这时已经离开了郭靖的怀抱,听了欧阳锋这么说,便知道刚才说话的那人定是洪七公,于是向林中奔去,同时口中大声叫道:“师父,师父。”
黄药师一怔:“怎地蓉儿叫老叫化作师父?”只见洪七公背负大红葫芦,右手拿着竹杖,左手牵着黄蓉的手,笑吟吟的走进竹林。
沈图见了洪七,笑道:“洪帮主,不想又见面了,贫道送你的酒可还喝的习惯?”
洪七摇头苦笑的说道:“你这道人的酒太过猛烈,那是我穷叫花子喝的,代价太大,每一口下肚,都心疼的很不得戒酒了才好!”
沈图知道洪七也是说笑而已,这酒确实不是白送的,刚才洪七一开口,沈图便知道他内力又精深了几分,可见也是没少喝。
欧阳锋和黄药师不知道这两人打的什么哑谜,只能等两人说完了话后,再上前见礼。
黄药师与洪七公见过了礼,寒喧数语,便问女儿:“蓉儿,你叫七公作甚么?”
黄蓉答道:“我拜了七公他老人家为师。”
黄药师顿时大喜,向洪七公道:“七兄青眼有加,兄弟感激不尽,只是小女胡闹顽皮,还盼七兄多加管教。”说着深深一揖。
洪七公笑道:“药兄家传武学,博大精深,这小妮子一辈子也学不了,又怎用得着我来多事?不瞒你说,我收她为徒,其志在于吃白食,骗她时时烧些好菜给我吃,你也不用谢我。”
说完两人相对大笑,却对一边的欧阳锋冷淡了很多。
黄蓉见了沈图和洪七之后,心中顿时有了底气,指着欧阳克对沈图和黄药师道:“爹爹,沈道长,这坏人欺侮我,不是七公他老人家瞧在你的面上出手相救,你早见不到蓉儿啦。”
黄药师斥道:“胡说八道!好端端的他怎会欺侮你?”
沈图却是相信,问道:“他怎么欺负的你?有我在这里为你做主!他怎么欺负的你,你便怎么欺负过去,是他敢反抗,我让他一辈子做个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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