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都化不开!正当这黄钟公想感叹两句时,就觉的身上三个穴道直痒痒,跟有东西爬似的,紧跟着就觉得经脉中也开始痒痒,不过这种痒并不强烈,还可以忍受,不一刻,这种痒的感觉就到了足阳明胃经的梁门穴!一股刺痛之后,一阵恶心便犯了上来!
众人就见黄钟公走了两步之后,身子先是向后一仰,接着猛一弯腰,从他口中吐出三只蠕虫来,每个皆有一指长,筷子般粗细,一种蓝绿色的蠕虫,长一般在两寸以内,极其纤细,一种是头部有一些絮状的触手,身体是黑色的,最后一种尤其恐怖,浑身血红色的,上下长着细密的短毛,类似于蚕,却一端满是倒刺獠牙!
这三只小虫扭动了两下之后,被阳光一晒,便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了。沈图走上前去,将这三只小虫放在酒杯中,慢慢融化了。这才对看呆的三人道:“此便是三尸虫了。”
“也就是说,从此之后,老夫再不用受此物折磨了?”黄钟公激动的问道。
“不用了,”沈图道,“不过这虫取出之后,要用酒融了它,否则到了夜间,会再次苏醒,再通过孔窍跑回原宿主体内。”
那三人听了,心中一震发毛,他们虽是武功不错,可对与这种虫蛊毒之术却全无涉猎,今日才算终于见了三尸真身,但又想到自家体内也有,便又毛骨悚然起来,忙吩咐仆人快些将自己的药取来!
不一会之后,三人俱是吞了药,吐出了三条尸虫,这才轻松许多。又对沈图感恩戴德一翻之后,沈图才告辞,向黑木崖而去。
那四人也散了仆从,只带了两个老人和一些川资路费,换了装束坐了马车,一路往华山而去!
第六十七章 局以开,道具齐备
昏暗的地牢中顿时一阵寂静,听了沈图的话后,不管是任我行,还是门外的江南四友,都没有想到这沈图会这么直接,更没有想到他真正的目的居然是这个!
“朋友!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黄钟公站在门后两丈开外问道,“不是只见一面就走的吗?你别说杀不了他,就算你能杀他,看在东方教主的面子上,也不能下手啊!”
沈图还未开口,那任我行便已经大声道:“我虽是这般田地,却也没到靠东方不败这个阉人讨活命的地步!你说要杀我,很好,你且放手施为,让我看看你是要怎么杀我?!”
说完,任我行双手环抱坐在铁床之上,也不动作,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沈图,看他要如何出手!就见沈图左手从虚空中一抓,一柄宝剑便突兀的出现在他的手中!这变化让门外的四人惊吓不已,他们也不是愚夫愚妇,自不会被一般的杂耍糊弄,可这沈图的一手绝对不是杂耍,因为以这四人的内功眼力,绝对不会漏过一点细节,可就是那样,还是没有看清这剑是怎么出现的,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这人真是非一般的高人!
任我行微微搭了搭眼皮,笑道:“有意思,那龙虎山的牛鼻子和你什么关系?”
“没关系,且看剑!”沈图说完这声之后,手中宝剑便快速照着任我行的上首刺去,速度很快,剑未到,风以至!
任我行虽是躲开,却被剑尖所出的剑风削断了几根银发,他咦了一声,笑道:“这手剑法也有意思!不过只凭这速度,却是难以杀我!”
任我行双手戴了镣铐,行动却丝毫没受影响,只见他躲过剑后,右手双指并拢,做个剑诀,覆了真气之后竟是呲呲作响,虽无法切金断玉,却也不至于空手和沈图手中宝剑斗在一起了!
沈图看了一眼,道:“好内力!可惜不够精纯!”
说着沈图也在剑上覆了内力,两下刚一相交,任我行便吃了一惊,手上真气和他相互碰撞之后,竟是被阳春白雪般的融了干净,就像热刀切油一般,任我行怎能不惊?一边躲闪,一边心道:“这人看着年岁比我女儿还小,怎么练就的如此精纯内力?不过再精纯,过了片刻也是老夫的口中餐!”
就见任我行大笑一声,右手手指做剑,斜刺沈图左胸,守中带攻,攻中有守,乃是一招攻守兼备的凌厉剑法。
“好剑法!”沈图脚下一顿,向后微微一蹲坐,手中宝剑在半空中迅速的回援,一个胸前云剑,若任我行不撤手,必然被沈图削掉两根手指!
任我行却未像一般人一样后撤,而是手腕一翻,指背和沈图剑刃相擦一丝空间而过,转而刺向了沈图右肩,仍是守中带攻、攻中有守的妙着。
沈图右肩虽是向后一个侧肩,右手中的宝剑却是向前点刺过去,看的人别扭无比!
任我行笑道:“不错!还有那么两下子!”却是语气中满是赞赏,没有一丝勉强,如换个场景,定是师徒和谐的典范,可在此情此景之下,只会是显得诡异非常!
沈图一笑,手中剑不停歇,口中道:“任教主,这法子你可用错了人!论霍乱精神的话,我可比你精通!”
原来刚才任我行说的那几个字中,音节间竟然有些精神波动,让人自觉的放松精神,手上慢下来,如果是一般人,这突然快速中一慢,招数中自然会显出破绽,让他一击毙命,可沈图是谁?基本职业可是道士,不管是打坐,还是念经,或是招魂,或是画符,那样离得开精神力?这任我行在沈图面前耍这么一手,真是撞到了铁板!
说话间,两人你一剑来,我一剑去,霎时间拆了二十余招,任我行手指上的剑招驳杂,可每一招都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而沈图的剑招却是简单至极,却也是每一招都狠辣直接,每每都是出人意表,变幻无方。两人如此比剑,让门外的江南四友看的一个个痴迷的很,似乎这每一个来回在他们眼中都变成了悦耳的音符,率意的行草,美味的酒浆,玄奥的棋路,素雅的笔墨,引得他们只顾得欣赏其中之美,却忘了这二人其中的凶险。
任我行剑招层出不穷,每一变化均是从所未见,仗着经历丰富,武功深湛,将沈图的剑招一一化解,但拆到四十余招之后,出剑已略感窒滞。任我行将内力慢慢运到手指之上,每一指点划而出,竟隐隐有风雷之声。
沈图这边竟也是丝毫不弱,内力甚至比任我行还要强出一丝,不光有风雷之声,甚至偶尔还有电光闪现!两人内力剑招俱是旗鼓相当,每一招也是奇妙的很,让那江南四友连连赞叹!
黄钟公等四人挤在铁门之外,从方孔中向内观看。那方孔实在太小,只容两人同看,而且那二人也须得一用左眼,一用右眼。两人看了一会,便让开给另外两人观看。初时四人见任我行和沈图相斗,剑法精奇,不胜赞叹,看到后来,两人剑法的妙处已然无法领略。有时黄钟公看到一招之后,苦苦思索其中精要的所在,想了良久,方始领会,但其时二人早已另拆了十余招,这十余招到底如何拆,他是全然的视而不见了,骇异之余,黄钟公不免心中暗道:“这人不愧是能手刃向问天的奇人高手,可是若让他真的杀了任我行,那东方教主那里……却也是不好交代,那时节,可要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黄钟公不免长叹一声,他这一声长叹,却引得旁边的秃笔翁和丹青生一阵奇怪,问道:“大哥,可是因悟不通其中剑招而长叹?”
“不是,只是想起了明年的端午而已!”黄钟公道,“我等俱是吃了三尸脑神丹的,那东方教主之所以还给我们解药,不过是因为地牢中有个任我行而已,若是没了他,我们又到哪里去要这解药?”
黄钟公此话一出,那三人也都没了参悟的心情,也都各个愁眉苦脸的长吁短叹起来,那黑白子苦笑道:“哪又能如何,以他们相斗的招式来看,我们进去了不过也是早一年死而已,区别只是死在他二人谁的剑下,若是那位朋友胜了任我行,我们还有一年的活头,若是败了,让任我行吸了他的内力,当时候这西湖地牢,可是困不住他了,我们还是个死!”
听了黑白子的分析,这江南四友更是各个面如死灰!秃笔翁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老子要死也得做个醉死鬼,我那酒窖中还有好多绝世的陈酿没有喝,你们先看着,我去喝酒!”
看着秃笔翁自暴自弃的样子,那三人心中不免有些羡慕,至少这秃笔翁还有个可以疏解的酒窖可以醉他个昏天黑地,自己又该怎么办?
突然,只听里面任我行喝道:“小朋友!你这剑法是谁传的?”
“华山的风清扬!”
“不对!老风没有这般本事,当年他可不能把我逼迫的这么厉害!”任我行说道,“你要杀我,如今却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沈图!”
“好一个沈图!”任我行大笑道:“再接我这路剑法!”
只听任我行一声长啸,右手并拢做个手刀倏地劈出。沈图斜剑刺出,逼得任我行收掌用镣铐回挡。只听那任我行连连呼喝,竟似发了疯一般。呼喝越急,出剑也是越快。沈图见他这路剑法也无甚奇处,但每一声断喝却都令他双耳嗡嗡作响,再加上这地牢回音,让他心烦意乱,只得分出一份心神在心中默念《清静经》。
突然之间,任我行石破天惊般一声狂啸,只震的门外众人各个耳中嗡的一响,耳鼓都似都要被他震破了,脑中一阵晕眩,登时人事不知,昏倒在地。
任我行长啸过后,正要走到向问天的头颅处,却见角落阴影中还站立一人,抱剑看着他,正是沈图,任我行笑道:“没想到你不光内力剑法不错,居然还这么谨慎?不错,如果你要早生些年,会是老夫一个不错的对手,可惜!”
沈图丢给任我行一个小小的圆球,道:“你在找这个东西?”
“你搜的够细致的啊!”任我行捡了起来,拿在手里掂了一掂,道:“这是向兄弟之前重金打造的机关钢丝锯,就是为了要救我出困,没想到……”
沈图道:“他藏在了口中,临死时他说话时只有口型,喉咙却丝毫不动,用的是腹语术,我自然起疑。如今你退路以绝,内力俱丧,可以献上首级了?”
任我行长笑几声之后,道:“想我任我行横行江湖无忌,却栽到了东方不败这小人之手,以至于让我身困西湖十余载!没想到最后身死,却也是因为你要见那东方不败!可笑,可笑!”
这任我行又大笑几声之后,声音猛地一顿,便站在那里再不言语了,沈图向前一剑将这自断筋脉的尸首削了首级,又到角落中取了向问天的首级,两下包好之后,看了眼角落中飘忽的乳白影子,将他收入了铜印之后,这才推开了地牢的牢门。
牢门外,那江南四友的三人横倒在地,只是不见了秃笔翁,沈图上前顺手将他们唤醒,待三人都晃着脑袋清醒过后,沈图才道:“三位庄主,如今沈某以得了这任我行的首级,这就向三位庄主告辞了。”
就在这时,只听地道中有人喊道:“你可不能走!”
第六十六章 见面之礼
沈图被一人领着走过一个大天井,天井左右各植一棵老梅,枝干如铁,极是苍劲。来到大厅之后,那人向居中四人跪下回禀道:“四位老爷,那贵客以带到。”
四位庄主摆摆手让他退下之后,便上下打量着沈图,一个个俱是皱着眉头,见着沈图年岁不大,心中疑惑他怎么能斩下向问天的人头?
这沈图今日穿了一件素色的紧袖道袍,外罩一件白色大氅,看着很是普通,犹如一般的江湖人,衣服上也没有什么标记,看不出是哪门哪派的高手,大庄主伸出瘦如鸡爪子一般的手,道:“贵客请坐,但不知贵客上门,送了我四人这般礼物,是何用意?”
沈图先是一拱手,然后撩起后摆便坐了下去,道:“四位庄主,这人是谁想必不用在下多说,你们心中都知道,那下听闻他欲从梅庄救出一人,不知四位庄主可知是何人?”
那四人相互看了几眼,心中俱是惊愕,尤其是三庄主黑白子,却因这人脸上一黑一白,肌肉僵硬,丝毫看不出表情来,才没被人注意。
只见沈图又取下肩上的蓝布包裹,丢到大厅的小桌上,道:“这里面便是他的饵料,‘广陵散’、‘率意帖’、‘呕血谱’和‘溪山行旅图’。”
“什么!”一听沈图道出的名目,那四人无一端坐,全部被惊了起来,眼看着那包袱双眼冒光,那秃笔翁第一个忍不住,摸着自己的秃头,笑着一步到了近前,打开了包袱,将四个卷轴一一分清楚,也不说话,只顾看那份《率意帖》,突然双目直瞪,呼呼喘气,颤声道:“这……这是真迹!真是……真是唐朝……唐朝张旭的《率意帖》,假……假……假不了!帖上的草书大开大阖,便如一位武林高手展开轻功,窜高伏低,虽然行动迅捷,却不失高雅的风致。”
那丹青生取过画轴之后,打开乃是一幅极为陈旧的图画,右上角题着“北宋范中立溪山行旅图”十字,一座高山冲天而起,墨韵凝厚,气势雄峻之极。沈图只懂画符,哪里懂绘画?他看了一眼却也知这幅山水实是精绝之作,但见那山森然高耸,虽是纸上的图画,也令人不由自主的兴高山仰止之感。
丹青生大叫一声:“啊哟!”目光牢牢钉住了那幅图画,再也移不开来,隔了良久,才道:“这是北宋范宽的真迹,他……他……却从何处得来?”
四人中还能保持镇定的也就只有黑白子和黄钟公了,黑白子是脸部僵硬犹如僵尸,看不出表情,不过看了棋谱片刻之后,先是额头冒汗,接着便双手微微颤抖,瞳仁紧缩,又翻了一页之后,竟是只听得“噗”的一声,一口鲜血被他喷出!
那三人见黑白子喷血,最先做的竟是运起内力护住自家的宝贝,生怕沾到一点血腥。
不想那黑白子吐血之后,便兴奋道:“不错!不错!这就是《呕血谱》!这就是《呕血谱》!”
沈图摇了摇头,拿起茶几上的陶瓷盖碗,轻轻饮了一口茶水,道:“几位庄主,这饵料不错吧,只是不知那人用这么贵重的礼物做饵,又想从四位这里钓走什么呢?”
四位庄主这时候才注意到厅中还有客人,一个个也是不好意思的将东西放下,可是其中的纠结,真是难舍难分,仿佛割肉一般。
黄钟公看了桌上的《广陵散》之后,问道:“朋友,多谢高义,这事情我们已经清楚,其中缘由……不说也罢!既然这些东西如今是你的,那请说出要换什么吧!”
“我曾答应过那人一件事情,”沈图笑道,“这四件东西我只换见见下面的人,不知道,可不可以?放心,你们可以给我蒙上眼睛,或是跟着一起去,相信在四位的合击之下,没有谁能占得了便宜,再说,我去只是为了完成那人的遗愿而已,绝对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好!”黄钟公拍手道:“古语云千金一诺,朋友为一诺舍得又何止千金?为全朋友高义,只要你不做让我兄弟为难之事,便是让你见他,又如何?请!”
说着黄钟公便站起来一伸手,带了三个兄弟和沈图,到了自己的卧房居室。
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