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赛拉……”世轩看到我穿着文博的衬衣光着两条腿站在那里,语塞得很,也不知这招呼是该打还是不该。
“世轩,早。”我对他灿烂一笑。
“我和世轩在谈公事,你这个样子……上楼去……”文博喉口一紧,明显不快。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是基佬。你们慢谈。”我蹦跶上楼,倒到床上。
我听到楼下不知道谁,咳了两声。
闭上眼,脑子一团乱。
世轩待到中午才走,他一出门,文博就上楼。
“你刚才这是干什么?”他面色霁暗。
“不就是大腿么,电视机一开随随便便能看一打。世轩记不住我这两条。”
他上床隔着被子一下跨到我身上,大力压住我的一双手,一脸怒意,“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欠收拾!”
“别闹,下去。”我没心情,拽了拽手腕,无奈实力悬殊。
“你要是不愿意我把公事拿回家,也别用这种方法报复我。”
我听了朝他嗤嗤一笑,“在你心里,我这么小气?也是,怎么说我们也是同行。你不怕我偷你的设计?”
“你不小气,小气的是我。”晁文博低下头看着我,怒气略消,依然有些忿忿,“我受不了我的女人给别人看。即使是王世轩那样,也不可以。”
“你这样大男人……”我沉默一会,“下次不了……”
他还不等我说完,霍地俯下身来,咬了下我的下巴逼着我撬开齿关,立刻狂乱地大举入侵,攫取,毫不犹疑。唇齿纠缠过力只觉得窒气,不禁闷哼一声抗议。他微微抬头,笑意迫人,双手仍是制着不肯放的,再压下来却是转战,一路在我肩颈里往返流连。力道拿捏,让人心痒得厉害。
“不行,你得放我起来……我约了曼达,要迟到了。”我避之不及,只好极力定神用肩顶了顶他的胸膛,只撞到一片灼热的僵硬。
“不许走。”他低声说,微微急促,继而溽热地含住我光滑的锁骨。手从两边伸到被子里来,游弋,拉扯,探索,令里头窄仄的空间里浮升出一股燥人的热气。
那样热,叫我得到松懈的手再忘了再去阻他,却像绞蛇一样勾上他的颈。
他总能奇袭那些身上,加速我尽快对他投诚的部分,从来准确无误。这次,他亦成功地叫我胸口起伏难耐,摈不住喉间倾泻而出的浅重呻吟。
他呼吸断断续续,已到极致,蓦地掀开被子一把抱起我的腰。一记用力,我神智全无,只好反腕紧抓挠他的手背,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肉里,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事后,他依旧施力单手环钳着我的肩不肯放,另一只手背伸到我面前,上面是凌乱交织的长痕,让整个手背看上去覆了一层淡淡的粉色,“你怎么跟樱桃一样,急起来乱挠人。”
“我真的约了曼达,你闹够了就放开。”我打掉他的手,转过头不愿看,声音涩到极点。
他听出我的异样,一下把我揽在胸前,眉间攒着愧,“真的生气了?我现在送你去。”说着将手从我身上移开坐起来去撩散在地上的衣服。
我又怅然若失,双手急急从后头夹住他的腰紧贴到他的腹上,抚着了那道不平整的疤,我的头抵着他的背沮丧地说:“文博,我想辞职。可是这一阵很忙,过了这段,我想辞职。你说好不好?”
他大概有所知觉重重呼吸,分开我的手转过身来,拉过我到怀里,“辞就辞了罢,我也不想你这么不高兴地做下去。我养得起你。”
“我脸上写着‘求包养’了么?谁要你养了。”我笑着阖上眼睛,安心靠着他,不想让他看到我眼底的湿意。
一封邮件,短短九个字,便不能自己。
我何必硬撑下去?假装听不见看不着无触动无反应?
有些事,从来也没有两全的法子,总得放弃一样。
我骨子里陡升了寒凉的恐惧,不想失去文博。
有了他,我再也不是以前无所畏的林赛拉了。
因为是她,问他,“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正文 Chapter。 35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下了飞机,安顿好,第一件事就是发文。
请送我小红花,不要客气。呵呵。 我迟大到,一进包厢就见曼达猛瞪白眼。
她指表,“几点了?我以为你不来了。”
我汗赧,赔罪。
她问:“眼睛怎么这么红?”
我略略踌躇了下,说了。
“所以说,男人最讨厌的不是喜新厌旧……是喜新不厌旧,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全天下的便宜全让他们占尽了。”她听了,摸了摸手里的杯子,有些愤慨。
“文博不是这样的人。他对我很好。”
“你该防着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在她面前大秀恩爱。”曼达天蝎座腹黑的那一面适时跑出来。
“她会为他回来,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可是……你说的那招华而不实,最多图个一时的痛快,后头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烦恼。所以我不会用。”
“这又怎么说?”
“你看,你大秀恩爱总不可能只在她一个人面前秀罢?要选时间选场地,惹来一大堆人。结果呢,除了她之外,剩下祝福你的人不用秀人家也知道你们多恩爱,不祝福你的人冷眼等你们盛极而衰。再说了,真的恩爱需要秀么?不管多恩多爱,那就是两个人的事。还记得罗玛么?活生生大例。”
曼达低头,若有所思。
我亦不再语。
罗玛,曼达的前男友,藏地纪实摄影师,原本是我的朋友。有一年他从甘肃藏区出来回老家,路过本城顺道来探我,正好我与曼达也约了,于是一同见面。结果曼达这只笼中金丝被罗玛身上的酥油味果断俘虏,两人痴缠了一年多。可惜一个是时髦姑娘,一个是返祖野人,两人生活出入太大,最终曼达慧剑斩情丝。
罗玛难得回趟中原还惨中情伤,于是在下一个雨季奔赴大理。在那里的一间小酒吧里被一名去大理作毕业旅行的嫩草顺利勾搭。两人相识十八天火速登记,成就本人朋友圈内闪婚之最。
至此,罗玛的个人网站里与此女的合影铺天盖地,遍布大江南北四海五湖,每一篇游记还特地在文后小注:“亲爱的赛拉与曼达,你们可好?”
当然,我又是个垫背的。
因为罗玛在几个知名摄影论坛也算小有名气,我便莫名沾光与曼达齐齐做了一回网络红人。
曼达则在我家对着电脑屏幕里在巴山蜀水前,两张巴不得粘在一起的笑得发腻的脸,恨得牙痒耳鸣。
陈大灵媒当即预言:“好你个头好,恭祝二位早结早离。”
最后,一语成谶。两人在半年后在苍雪山下分手,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
曼达不至拍手称快,只是小女人心理作祟暗暗有些爽利,也很快与做了多年老友的陆彬成局,我个人乐见这种“内部消化”。
只是从此我再没有见过罗玛,听朋友的朋友说他在四川藏区的小庙里出家了。
偶尔登陆他再不更新的网站,那些他们俩多到看得腰子疼的相片底下,依然有人询问他与妻子现今走到哪里,还有人索要行程为蜜月作参考。
我有种人面桃花的唏嘘。
可见,晒幸福与真幸福没有必然联系,这从来就不是一个逻辑问题。
我不知曼达伤他多深,只是反击,更显心虚。
有些事无为则强。
我深怕我的幸福也会见光死。
“从前,她与文博也是深深爱过。”我说。
“不要去探究过去的事,否则最后不爽快的肯定是你。”曼达提醒。
“过去无处不在。”我笑,“所以说,前妻真是凶器。如无必要,千万别认识。她就跟不能退订的来电提醒一样,明明已经错过了,还要巴心巴肝告诉你到底错过了哪些。”
那日大家各有所思,早早就散了。
回到家一进门,一个小东西扑通一下撞到我身上。
“姑姑。”小东西把脸埋在我肚子里欢叫。
“诺诺?”是芳华和洛阳的女儿,我蹲下来捏着她的小手,问道:“小诺诺怎么来啦?”
“他们两个在附近跟朋友吃饭,就把诺诺放这里来了。”文博从吧台里探出来,手上还拿着碗在打蛋。
“诺诺要舅舅做水蒸蛋。”她指一指文博,童声童气。
姑姑?舅舅?听上去像家庭伦理剧。
我朝文博笑笑,他也摇摇头。
结果蒸蛋还没上桌,小东西就在沙发上睡昏过去了,还磨牙。
“这小家伙该补补钙。”文博把诺诺抱起来送上楼。
“看来你喜欢女儿啊。”我跟在后头说。
“唔,女儿贴心点,儿子太闹腾了。”他把睡着的诺诺放到床上,小心拉掖好被子,关上床头灯拉着我轻轻下楼,一边说道:“不过后来认识你,才知道原来女儿也挺闹腾。”
“你会是个好爸爸的,文博。”
他笑了笑,眸子里明显流露出隐隐得悲怆。
悲怆得我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叫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我女儿的名字不太好取啊。姓晁,想来想去都觉得男孩子的好取点。小孩子取名要慎重,还是小子算了,我怕闺女将来记恨我。”文博把蒸蛋从锅子里整碗钳出来,放到我面前。
那动作,真叫一个熟能生巧,一气呵成。
一看就是常年做惯男仆。
“那还不简单,从她姐姐呗。姐姐叫樱桃,妹妹叫杨桃不就结了。”我也不客气舀起一勺,徐徐吹凉送到嘴里。
“晁杨桃?哈哈哈,赛拉你这个小天才。”他摸摸我的头顶心。
到了大半夜,表哥俩口子才把女儿接走。
芳华见到我留在这里,临走时讳莫如深卷着眼角颤笑,看得我心慌慌。
收拾收拾,我敲了敲背坐到床上。诺诺睡醒就开始闹腾,又是格列佛又是美人鱼,口味还挺宽。我把能说的全说了还被她挑错,小孩的记性好的让人有点支不住。
文博从浴室出来,穿着条长便裤走来走去找今天的报纸。这位老人家没看报纸杂志睡不着觉。
“你相不相信我是个灵媒?”我睐着他腰上的长疤。
“灵媒?我看你是巫婆才对。”他找了半天,放弃,搬来一本比字典还厚的专业书。
“这道疤告诉我……嗯,跟她有关。”我看着他定在床边微微色变的脸,一头倒下,“完了,我真是个灵媒。”
“我什么也没说。你知不知道你追究我过去的样子,十分可恶。况且,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你二十岁的时候就没做过一件离经叛道的事?”
“呵,我做过一筐!”我拿枕头闷住脸,骇叫。
“噢?哪些?说来听听。”他坐到床上,戴上眼镜翻开书,活像老学究。
“你知不知道你追究我过去的样子,十二万分之可恶!”我重重戳了下他的疤,转过去睡觉。
正文 Chapter。 36
我本想着月底辞职,谁知一重甫平一重又添。
到了月中有一只超级大标开招,是全球知名汽车公司,杜克的新系列车系区域性广告案。
兵贵神速,消息发布的第四天,苏冬亦便与我一同去送标书。
居然在对方的公司门口见到熟人从里头走出来。
是我曾经的上司,刘庆铭。他走得很快,没有看到我。
原来奥安也参标,苏冬亦与我对视一眼又折回车里。
“奥安擅长地产与食品,我以为他们对这类没兴趣。”我说。
“下礼拜截止,还有几天。再回去修改。”苏冬亦想了想,开车回去。
奥安参标也算在情理之中,以往韵风与奥安又因为所长之处不同,并不在这类招标上有所交锋。而这次全案由苏冬亦总负责,所以她格外谨慎,尽善尽美。
我附议。
回去昏天暗日又是三日,到截止前一天傍晚,我留在办公室里对标书进行最后地梳理。
胡润之走进来。
“奥美这次活动得很厉害,看样子志在必得。”他说。
“胡总胡总,仗还没打怎么先丧起气来了。”我推了推眼镜,“不像你。”
“我今天跟客户吃饭的时候遇到武定年。他特意问你好。”他腿一提,侧坐在桌子上。
呵,这个名字我长远没有听到了,“我以为这种垃圾消息胡总会自动替我过滤。”
“我说你在我这里吃好喝好,不过他倒对你还挺惦记。我从前也奇怪,他怎么会起心动你。”
“胡总,你以为当初武定年要撬走的人是我?隔山敲虎,他要撬走的是文博。”我机械地笑。
“我知道。武定年觊觎奥安总经理的位置那么久了,人家怎么会甘心永远只当一只潜力股。”胡润之也算知己知彼。
“但是他其实很蠢。”我打断他。
“怎么说?”
“文博窝在创意部做首席总监这么多年,他想要出挑早就出挑了。他根本是只只喜欢创作的豪猪,管管手下那几个喽喽小兵就差不多了,没兴趣转做行政,他也做不来。”
“赛拉……”他话到口边,又怔然。
“怎么?”我忽然想到当着胡润之的面说晁文博是豪猪,是不是太那个了点。
“没什么,你跟文博,也许真得很合适。”胡润之不禁心声流露。
“恩?胡总,我才没他那么没出息。你把策划部助理总监这个职务给我,委实大材小用了些。”
“噢?志气这样大?”
“是啊,你要怪就怪晁文博。我本来是个胸无大志的小姑娘,硬是在他手下憋成一个满肚子志气的熟女了。”
“那么,下个月转作我的助理?”
“别!你的助理肯定终日声色犬马。我很害怕应酬,天生缺乏那类基因。”
“文博说得对,你是刺猬小姐。”
“晁文博到底在你面前说了我多少坏话?”我听他拿我顽笑,有些哑言。
“恰恰相反,从来没有,他一直对我说你多好,你们多合适。”
“可惜好话说多了,适得其反。”我低下头对比着手中几幅图片,轻轻一笑。
“赛拉,私底下你也可以叫我润之。我知道我跟我妹妹……”他头一偏,连语气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嗳嗳嗳嗳,胡总,我一会掉一地鸡皮疙瘩了,你帮不帮我拣?”我连忙摆手制止他,私心里最受不了这套双心解连环的戏文说辞了,说道:“总有机会我会叫你一声润之,在公司以外的地方。现在请胡总移驾,你要是一直这样寻我闲聊,我没办法专心工作了。”
“我现在就去找文博打球,谢谢他给我送来了个好员工。”他笑着走出去。
第二天一上午,我们送了标书。
三日后,公开评标会,苏冬亦作为韵美的投标代表出席并讲解标书。
我与胡润之亦列席旁听。
奥安则由刘庆铭上台,武定年与连恩娜在底下坐镇。
这种场合一般见不到文博,恩娜算是代表欧总来的,而我纳罕于武定年一个人事经理跑这种场合来作甚?待评标完就地揽才?
真真办实事,讲效率。
许久不见,恩娜一身铁红,一如从前艳冠群芳,似一粒饱满的水荔枝。她见到我,含蓄朝我点头。脸上是招牌的塑封笑容,滴水不漏,又觉隔山隔雾。
我回礼示意,点到即止。
不得不说,奥安有备而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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