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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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田园-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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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二蛋一起,同为贴身跟随的“哼哈二将”另一个,叫做“三娃子”的汉子,性情恰好跟“二蛋”相反,属于起眼动眉毛,一打两头翘,会说会笑机灵鬼儿的一个人。

    偏偏这样毫不相像的两个汉子,关系非常铁,在军营里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距离。

    “三娃子”对好兄弟嘱咐:“你可别瞎说,别再去招惹那个毛丫头,只要她肯给大少爷讨药材,就别拗着她,大不了,咱们以后再偷给大少爷添补点好吃的……”。

    “你们可别胡来!”还有一个比“三娃子”还明白的呢,李管事就听不下去了:“你们小看阿珠了,既然她说了要按她的法子调养大少爷,那就肯定有点把握儿,这娃儿打小跟着蛇大仙,是仙童一般的能耐呢!”

    仙童?俩兵汉子都笑了,仙童能是女娃子?长的小鼻子小眼睛的,一咧嘴还露一颗龅牙?这也忒糟践仙人了吧?

    熬到中午那餐饭,就连李管家都不镇定了。

    这就是“硬实”的好饭食?非要派自己死拉活拽,把大少爷给摁到了灶台前,递一根竹签子,插上昨日里放硬的白面馒头,让大少爷亲自体验“烤馒头”的滋味儿?

    “你这病,说白了就是不接地气,在军营里都是别人侍候着吃饭对吧?那肯定吃的不香啊!现在,你试试,自己耐下心来烤熟的馒头,最治病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谈心
    小毛丫头口若悬河舌吐莲花,灶房外面的二蛋已经气得满脸红紫,干将少爷那是天生要做将军的,哪有闲工夫自己动手烤馒头?

    “给俺烤!别支使俺们少爷!”

    这一着急,二蛋的家乡话都吐露出来了,“我”也变成了“俺”。

    不过,他的好心没得到预料之中的回报,也想接接地气的大少爷,拒绝了他的帮忙,自己安安静静的跟着李管家和阿珠,一起转动竹签,真的学起“烤馒头”那种上不得台面的活计来……

    “只要耐心,别把馒头烤糊,这东西就怎么烤怎么好吃——”,阿珠的小胳膊伸累了,干脆把自己那根竹签子也塞到李管家手里,自己主管讲解。

    很快,麦子面的香气,缭绕鼻端,没办法不让人受这香气的袭击,并自动自发的揭了一层烧烤的焦黄皮下来,送进嘴巴,咀嚼这种来自食物本身最原始最纯粹的滋味儿。

    什么佐料都没有放,揭过皮的馒头芯儿,又烤出新一轮焦黄,继续揭,继续吃,继续烤……

    小世界出产的小麦种儿,种出的麦子磨面蒸馒头,再加上炉火的烘烤加工,这个许久没有认真进过食,羸弱的跟风一吹就倒似的少年,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吃完了两个烤馒头。

    “喉咙干不干?喝些米汁冲一冲?”阿珠笑了,一颗龅牙不甘寂寞的翘出来,她按住了李管事眼泪汪汪又往大少爷手里递烤馒头的举动,猛不丁吃的太多了,撑着了可不好。

    “这——也是。奴才给少爷盛粥。”

    看到干将点头,李管家手忙脚乱的把烤的金灿灿香喷喷的馒头丢给守门的二蛋,自己侍候着喝粥的事宜。

    似乎这位干将少爷,也不怎么习惯别人用“奴才”自称,军营里不流行这个吧?

    “万叔。以后——不提奴才那俩字儿——”。

    阿珠的小眼睛都瞪大了,或许是刚刚吃了两个焦脆的烤馒头的缘故,干将的声音有些沙哑,依然泛着些冷清的语气,却能让人听出几分暗藏的暖意。

    这样的调调儿,正是阿珠的菜呢!

    如果。这样状态下的阿珠,年龄不是这般的幼小,没准儿,就能马上得到一个“花痴”的称号。

    因为同样的花痴表情,放在一个两岁婴儿的脸上。那就只能用“萌哒哒”来形容,再加上两只小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干将少爷的袍襟,微仰着下巴颏儿……

    弱爆了,也萌爆了是吧?

    干将可没有跟弟弟妹妹们一块儿交流的经验,这娃儿命苦,边疆军营里全是一水儿的大老爷儿们,最年轻的也得比他大上不少,除了训练他的。就是照顾他的,还从来没有比他小的人儿,拽着衣襟依恋他呢!

    本来呢。回到千总府,是有机会跟亲弟弟朝夕相处增进感情的,可惜,欢儿又被家里养“独”了,根本无法接受上头多个受宠的哥哥,来分享他的“亲情”。哥儿俩不直接打起来就算不错啦……

    一种从未有过的酸酸软软的感觉,缠绕上李干将。刚刚吃下去的俩烤馒头和一碗米汁,也给他增添了许多的力气。不知什么时候,十四岁的少年把自己的手指伸给了小毛丫头,一大一小两个娃儿,互相牵扯着,走出灶房。

    二蛋挠着后脑勺傻笑,少爷能吃下去东西,那就不计较小丫头小气巴拉只给少爷啃馒头的事儿了。

    “干将你累不累?我带你去后院转转?”

    小孩子嘛,见到喜欢的人,总是要显摆一下自己独有的资源,后院僻静,挪走了野猪家猪,野鸡家鸡也快要离开小圈子了……

    可是你一个两岁的娃儿,对大少爷直呼其名,不觉得万分的不妥吗?

    二蛋反正是又不乐意了,在身后跳起脚来:“小丫头儿,这是俺们大少爷,你不能乱叫!”

    “嘁——”,他收获了白眼珠子两枚,小丫头随口丢一个套儿给傻兵蛋子:“你昨儿那问题还没答对呢吧?”

    这可有些侮辱咱二蛋的智商啊!二蛋果然怒了。

    “谁说俺没答对?俺跟谁急!明明就是‘我真剑’!你昨儿也没说俺答错了啊!大少爷你给俺评评理,那山叫做‘我真山’,那和尚叫做‘我真和尚’,那剑,不得叫做‘我真剑’吗?”

    二蛋是个认真的孩子,掰着手指头愣是把整个故事讲述了一遍,来力证自己的智商确实不需要继续充值了。

    也确实——没有充值的必要。二蛋的优秀,就在于实诚憨厚忠心耿耿,人家压根儿就没从智商上下过功夫……

    “噗——呵呵——哈哈——”,干将喷笑,继而大笑,继而全身笑得发颤,两只眼睛都沁出了泪花儿,完全是一副从未爆发如今失控的状态。

    李家老将军大将军如果看到这一幕情景,不知道是会觉得老怀大慰呢,还是自认教育失败?在边疆总是以小大人的形象出现的“少将军”,也有这般孩子气流露的时候?

    干将脸上布满了红润,一改之前的苍白之色,抖动的手指头,也没从阿珠的小手中脱落,就这么开心的,跟一个两岁的小女娃儿一起,大笑了一场……

    还不止他们两个人笑得热闹呢,连同二蛋,被笑的那一个,也欢欣鼓舞的双脚跳起来,口里欢呼:“大少爷病好了!大少爷会笑了!嘿嘿嘿——”。

    到了后来,三个痴癫的人,已经忘记了大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后院儿的野鸡家鸡“咯咯咯——”的跟着凑热闹,柞树枝头上栖息的须山鹑也舞动着翅膀跳来跳去,暖洋洋的后院儿,植株欣欣向荣的宛如春日……

    许久许久以后,三个人的记忆里,都保留着这样一幕,蓝色锦袍的少年,牵着一个白嫩嫩的小眼睛女娃儿,跟一个傻不愣登的汉子,一齐笑出了眼泪。

    能哭着笑,能笑着哭,也算得上是一桩美事儿吧?最起码,对于长期郁结于心的人来说,哭哭笑笑,也算得上是救治的一种辅助手段。

    干将打小被严格教导,按照“将军”的标准,要求文韬武略样样出色,还是生长在一个艰苦严苛的环境里,不苟言笑的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也算得上是可怜吧?

    两个人笑够了,坐在水池边休息,二蛋端了两杯水回来,给大少爷,和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饮用。

    虽说是刚刚在前院,“三娃子”实在忍不下去了,扯着他的袖子讲解了一番“我真剑”与“我真贱”的关系,要他好好还击那个毛丫头一顿。

    但是那毛丫头很可爱的,才两岁而已,还会哄少爷多吃饭逗少爷笑,咱还能计较啥?贱?也没啥,贱命好养活呢!

    干将今日肚子里有货,也不觉得乏力,竟然跟一个小丫头讲了好久的话,从小时候有记忆起,如何苦读兵书,夜半席字,如何跟着师傅练武,闻鸡起舞……

    哎,“官二代”“官三代”活的也不容易啊!

    小水池的水汽氤氲着,少年的脸庞洁净空灵,听他的描述,可以懂得他的辛苦,语气里却是淡淡的,清冷的,直白的,没有抱怨,也没有懊悔……

    “去年,大伯带着我出边城,埋伏到一丛沙棘边,等番邦的探子经过……,大伯说,我性子还弱些,需要——磨练……”。

    “那——是怎么个磨练法儿?”阿珠倏然有些身上发冷,因为,还握着她的小手的那个少年,全身的温度都在刹那间降了下来。

    “大伯说,那六个探子——都交给我——砍头——”。

    去年,这少年也就十三岁而已,猛不丁的,就手刃了六条活生生的性命,还是采用的最残忍最能磨练意志的方式——砍头……

    “然后呢?”阿珠觉得,自己的声音也飘飘忽忽的,一种叫做“心疼”的东西,在心头滋长。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干将的脸上,恢复了冷清,似乎,刚刚肌肉的抽搐都是幻象而已。

    身后的二蛋忽然跳了起来,跟想通了什么事情似的:“俺知道了!大少爷就是从去年那次伏击回来,吃东西就会吐,后来,就不怎么吃了……”。

    却原来,气势汹汹的肠胃病症,起源于一次少年的杀戮。

    阿珠心疼的更烈,十指紧扣着干将的一只手心,轻声问道:“你——害怕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是打小在军营里长大,杀了人见了血,害怕也是正常的吧?

    “我——不是害怕。”干将的眉头微微皱起:“我知道我不应该害怕,我是要上战场的,是要一辈子都留在边疆保家卫国的,怎么能害怕呢?我只是——只是不习惯——而已。”

    阿珠沉默了,这种要用杀人来磨练意志的教育手法,这个需要习惯战场杀敌毫不手软的少年郎的生活,距离她实在太远,以至于,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劝解,或者说是心理疏导——这个还保有一颗柔软的心的——“少将军”。(未完待续)

    ps:感谢a_wong和浮云忘的粉红票!
第一百二十六章 种仙草
    沉默,许久都是沉默,有时候言语本身就是浅薄的东西,不需要它来聒噪。

    黄金蟒“沙沙——”的潜行过来,身子没入水池,脑袋探到小主人一侧,闭上眼睛假寐。

    忽然的,阿珠有了“岁月静好”的感觉。

    探手入怀,摸出几根铁皮石斛,分了干将与二蛋与黄金蟒,自己也含在口中一根,泛着青草味的汁液入喉,清清凉凉……

    民间称石斛为“救命仙草”,其实大概也没那么神奇,总不过有一定的解热镇痛作用,能促进胃液分泌,助消化,增强新陈代谢,抗衰老等作用罢了,当零食儿吃,恰恰合适。

    虽然,二蛋明显又心疼的抽抽了,眼睛瞪得跟铃铛似的,自己舍不得吃,还盯着阿珠的嘴巴,跟黄金蟒的舌头。

    无奈,这仙草就是人家给的,少爷嘱咐过了,干涉不着。

    “可——可是——这珍贵——”。二蛋嘀咕出声音来了,实在是那一人一蛇的吃相,就跟用钝刀子生割他的心头肉一般。

    阿珠又笑了,看熟了之后,那颗一笑就暴露出来的“龅牙”,还多出几分可爱的萌相……

    “小黄这次采来的仙草还有几株,不如,我们把它种起来?”

    小丫头那怀里明明空瘪的很,却总是能藏着不少好货,二蛋看到面前一大把带着根系的植株,揉了揉眼睛。

    没错,就是少爷要用到的仙草不会错!

    “哎呦俺的大小姐——姑奶奶——,以后你再拐着弯儿糟践俺‘贱’,俺保证不生气。这仙草你交给俺,俺保证给少爷安置的妥妥的。”

    二蛋这番实诚话,还真令小丫头羞红了脸蛋儿,眼皮一垂,讷讷道:“开玩笑——开个玩笑的——别当真!”

    干将少爷也笑了。微微的一勾嘴角儿,扯开了话题:“这仙草真的能在家里种植?种哪儿合适?”

    他的面孔,是朝向的黄金蟒,大概,认为这种专业问题,非小黄回答莫属。

    跟主子心意相通的蟒蛇。尾巴翘上来,拍打着水池的沿边儿,那意思:做个样子而已,丢那儿好了——。

    这后院气温暖融融水濛濛,或许真的适合仙草的生长呢。

    二蛋手脚麻利的挖坑埋草。又小心翼翼的捧了水池子里面的清水浇灌,洗净叶片上面的泥土。

    “大少爷就把这活儿交给俺,俺保证不错眼珠儿的看着仙草……”。

    还不错眼珠儿的看护着?难道你不需要吃饭睡觉儿?真当自己是守护仙草的神童呢吧?

    阿珠忍住又要调侃二蛋的冲动,耐心解释:“你要是怕被祸害了,给这草围个栏杆篱笆啥的就行了,篱笆,你会围不?”

    “俺咋不会?你这个毛丫——,不是——是小姑奶奶。怎么说话就跟俺爷爷一样的调调儿?”二蛋急了,怎么可以哪壶不开提哪一壶呢?最忌讳别人说自己可能不会做什么事了。

    “你爷爷?二蛋哥哥,你爷爷也这般说过?”

    小阿珠今日的心情甭提多好了。扯了二蛋的袖子要细听端详,还随口加了个尊称“哥哥”。

    当了人家“哥”的二蛋,顿时觉得眼前的毛丫头分外亲切,蹲在水池子边儿讲起了一段回忆。

    “二蛋哥小时候很笨哩,俺们家就剩俺爷爷跟俺俩人,还有两只羊。俺爷爷本来想指望着俺能出息。打小就教俺数数儿,从一到一百。可是俺怎么也记不住……”。

    二蛋的眼睛里面有了泪光:“俺爷爷生气哩,一数错就打了俺一巴掌。还说啥这叫‘恨铁不成钢’,问俺说:‘蛋啊,不识数儿,长大了你能会干啥?’俺就抹着眼泪回答:‘俺放羊呗,俺会——’。可是俺爷爷又说:‘蛋啊,放羊?羊**了你也不知道哩。’俺就觉得委屈,咋的就说俺不会放羊呢?俺跟爷爷说道:‘俺就养一只。’”

    “哈哈哈——哈哈哈——”,干将少爷今天这是第二次爆笑了,怪不得老将军非得把干啥啥不行的二蛋派给他呢,原来这小子最妙的作用是能逗主子开心。

    阿珠也没啥好形象,笑得前仰后合,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歪到干将腿上去了,这二蛋,忒喜人了,毛丫头都从心底里喜欢他了……

    “那——那现在——二蛋哥哥——会数数儿了不?”

    “自然——自然早会了!”二蛋胸脯一挺,又很快收了回去,神态也蔫下来:“可是俺爷爷——没有了——不知道俺能数数儿了——”。

    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二蛋,几乎每一个孤清的影子后面,都暗藏着一个“子欲养而亲不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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