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不沉盯着外面泥泞的大路,慢慢减了速,“真是见鬼了,怎么会下大雨呢?”
龙婆似乎十分开心,接着诅咒起来,“雨很快就停,然后会起雾,大到你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
我与刘大能对视一眼,我差点就脱口而出,老太婆你快别说了,也不说点吉利的,和你一起上路真是糟透了!
铁不沉看了一眼后座上的龙婆,不信邪的狠狠一扭方向盘,沿路拐过一个大弯,这雨就小多了,没几分钟干脆一滴也不下了,只见前面的路上果然起了很大的雾,大到连路都看不清了!
我们一车人都暗暗咋舌,不敢相信的看着前面,只有龙婆的傻儿子拍手叫好,欢快的笑着,“中计咯,中计咯!”
一听这话,铁不沉也觉察出了不妙,干脆一踩刹车,把车停了下来,“难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说完第一个跳下车,我们也赶紧打开车门跟了出去,只听车上龙婆对她傻儿子笑道,“有人白吃了几十年的粮食,还不如我这傻儿子聪明!”
龙婆的傻儿子就拍手大笑,“不如我聪明、不如我聪明!”
说的铁不沉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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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秦苏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原来秦苏离开滇南古镇之后,左思右想怎么也觉得秋爱婉为自己挡了蛛蝎蛊虫的致命攻击,有救命之恩,不放心她的伤势,这才托组织中的人在古镇附近极力探寻秋爱婉的下落,没想到还真的让秦苏给找到了。
秦苏当下便告别了红鼻子,只身追向了秋爱婉曾经出没的地方,可是秦苏每赶到一地方后,秋爱婉都先一步离去了。
秦苏越追越远,短短半个月基本要跨过了大半个中国,终于在一个夜晚,遇到了一伙十分神秘的人,其中有一人自称董瀚麟,秦苏大惊,这人难道就是我爷爷口中十恶不赦的恶人董瀚麟吗?
却见此人长的高大英俊、说话间谈吐不凡,为人也是特别和善,几番确定后,秦苏才敢肯定这人就是名副其实的董瀚麟,当下发出挑战,要与董瀚麟做生死之斗。
结果居然是不论斗法还是武斗,皆都不敌,这才快马加鞭的赶到爷爷这里将情况通风报信,同时因为上次收集情报有误的铁不沉得知此事之后,邀来了盗门内数一数二的高手任青白一起坐飞机来到这里,只等爷爷一声令下组团去剿灭鬼媒败类董瀚麟。
秦苏说起与董瀚麟赌斗的事情,现在还心有余悸的说道,“董瀚麟虽然是窦家的邪恶之徒,但他的手段确实厉害的让我佩服,可笑我当初还在楚老爷子面前夸下海口,如果被我撞到准保将他就地正法,现在看来我秦苏反倒有些坐井观天了!”
铁不沉略一沉思,“秦苏侄儿你也不必责怪自己,窦家的这些家伙的确有些过人之处,那是因为他们修炼秘法的原因,不过董瀚麟他再厉害,也还是黄口小儿,趁着他羽翼未丰满之前,你铁叔有十足把握斗败他。”
“那是,铁叔的手段我们可是有目共睹,此行要仰仗铁叔了!”秦苏赶紧恭维起来。
我却听得云里雾里,董瀚麟到底干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人人都说他十恶不赦,但我表哥在我看来又似乎什么都没做过。
我扭头就问对董瀚麟意见很大的秦苏,“我说你口口声声非说董瀚麟十恶不赦,但他到底做了什么?还是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秦苏的事情了,为什么你一定要和我表哥不死不休呢?”
秦苏一下就答不上来了,是啊,这秦苏一共就见了董瀚麟一面,恐怕之前连听都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但秦苏觉得其他的前辈都说董瀚麟是恶人,那董瀚麟就一定是恶人!
铁不沉却为秦苏辩解起来,“小天、秦苏你们阅历尚浅,很多隐秘的事情都不知道,但你铁叔却明白,这窦家因为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祖训,一贯作风就变成了杀人和保命的关系,便也分为了那么两派,一派就是激进派,以杀人作为保护自己的手段。”
“那另一派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被动杀人咯?”我想了想说。
“不,只要不属于这一派的人都属于另一派。”铁不沉顿了顿,我心道这有什么区别?哪知铁不沉却说,“也有些窦家人从不杀人,便是遇上也不杀,这些人都加入我们集英殿,受到我们的保护,所以我们这些老成员对窦家的秘密才有些了解。”
铁不沉话锋一转,谈到董瀚麟,“董瀚麟这小子既不肯加入我们,又不愿安分守己待在老爷子的身边,像这种人不是打着杀掉其他手足、抢夺照妖镜的心思还能是什么?窦家人,当属这一派最为让人深通恶绝!”
秦苏立即找到了替天行道的理由,“杀人只为满足一己私欲的人不该杀吗?”
我也无语辩解,只好问,“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去三少城!”
“三少城?这又是什么地方?”
“在山西!”一直沉默的爷爷突然说道,“秦苏就是在山西遇到的董瀚麟,而且董瀚麟似乎是在等什么人,我一直猜测山西的三少城有问题,看来董瀚麟是要找来帮手硬闯三少城了!”
爷爷一提到三少城铁不沉就皱了一下眉头,而我们这些个年轻人却完全不知三少城到底是什么?
“爷爷,山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三少城,倒是有一个三多堂,但那可是闻名天下的旅游胜地啊!”
我不禁问了起来,这三多堂乃是晋商中有名的曹三喜的深宅大院,三多,本意乃是多福、多禄、多寿!就和乔家大院什么的一个性质。
爷爷一看铁不沉,笑道,“要是我们这些个老骨头都死完了,三少城恐怕这些娃娃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了!不错,这三少城中的三少,说的也是少福、少禄、少寿,乃是一个江湖帮派,后来演变为所有晋商存储银两的地方!”
我和刘大能对视一眼,这名字可真是怪异,什么人会把帮派名字起成这样,太晦气了吧。
爷爷又道,“少了福禄寿这三样,你觉得更像什么地方?”
我答道,“若是没有这三样,恐怕那里就是一个不毛之地。”
“对,一个就像鬼城一样的不毛之地,正是藏钱的好地方啊!晋商千百年来赚了不知多少雪花银,自己家里多的没地放,正好藏在这里交由三少城看守,”
刘大能一听这三少城里藏有大量的银两,顿时两眼放光。
我疑惑起来,要是这么说,三少城里存了那么多钱,绝不会如此默默无闻,最起码现在也得是个古迹啊!
爷爷又说,“晋商们存到三少城的钱本来就是余粮,一时半会也用不到,过了几十年等这些个大户真的需要用银子的时候,才发现三少城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府邸还在,可是人和钱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刘大能立即问道,“这些人卷上钱财跑路了?”
爷爷摇摇头,否决了刘大能的猜测,“不可能,晋商们也不是瞎子,那么大批的钱财想要偷偷的运出去也是件麻烦事!”
“所以这些钱还在三少城!”刘大能浑身一震后,眼中精光更甚,眼珠子转了几转,乐的合不拢嘴,像极了打了坏主意的大老鼠,悄声对我说,“咱俩跟着去吧,偷点金银财宝出来就发大财了!”
爷爷看着刘大能不成器的样子,怒骂道,“你当那是什么好去处?百年间不知多少小猫小狗还有深得奇门遁甲之术的高手,进去了都出不来了,相传那是鬼城!”
“啊,鬼城!”刘大能一愣,反而又嘀咕着,“险中求富贵,鬼城老子也要进去看看。”
老爷子也不再搭理刘大能,继续说道,“我还有一个猜测,这三少城的当家的到底是什么来头,如何能布出这么奇妙的局来,恐怕也是一位高人吧,而且这董瀚麟为什么又要平白无故的闯这地方,你们怎么看?”
“难道说,这三少城的城主就是窦家人?而且他在城中藏了照妖镜?”
我这么一说,这件事情就好像完全能说的通了,三少城的秘密董瀚麟能知道,全是因为他也是窦家人,而他董瀚麟每次要去的地方又偏偏都和照妖镜有些关系。
我的猜测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这三少城到底该怎么去,又是什么样子的,爷爷没说,只说一切听铁不沉的就好。
铁不沉见爷爷把重任放在自己肩头,拍着胸脯保证,“楚老爷子您放心,对付一个后辈而已,他吃的饭还没我食的盐多,就请您在后方坐镇,静候佳音吧。”
至于行程正好安排在明天的飞机,因为我突然回来一定要加入的原因,今天刘大能只好又帮我预订了一张机票,下午的时候,铁不沉作为长辈肩负起了保护我们周全的任务,觉得自己有义务对我进行一番基本功的测试,也就是看看身手是否敏捷,拳脚是否有力,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
铁不沉拍拍我肩头,“小天你不行啊,回头要加强锻炼,等办完事跟我回黄河流域捞几年尸,铁叔调教调教你!”
吓的我赶紧说不用了,我会努力的!
第二天早上我们一行人便告别了爷爷,乘上飞机直接就飞到了山西,飞机上我对秦苏说,“我说上次咱们滇南一别之后,怎么你又偷偷返回来寻找秋爱婉的下落了?”
秦苏一本正经的回答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我说放屁,你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秦苏脸色一红,“别瞎说,万一人家秋姑娘有心上人了呢?”
秦苏顿了顿,又问我,“秋姑娘不会真的有心上人了吧?”
我一看秦苏就露马脚了吧,正要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就听见刘大能插嘴进来,“有啊!”
刘大能说的一本正经,煞有其事,把我都给蒙住了,这家伙真知道?
秦苏焦急的直问刘大能,“是谁?”
“董瀚麟啊!”刘大能随口就答了出来,我差点喷了。
刘大能说道,“我们俩很早就和秋爱婉打过交道,她在万鬼域窟的时候就要寻找董瀚麟,一直找到现在!不是心上人能是什么?”
我急忙道,“胡说,人家是血亲,近亲不能结婚!”
刘大能反驳道,“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早就不知道隔了**十多代人了,那还能是近亲个屁啊,你楚小天明天碰见个不认识的姓楚姑娘,那就是近亲了?一家夫妻就都不能一个姓?”
我又道,“那你确定秋爱婉不是追去杀我表哥的?”
刘大能摇摇头,摆出一个大侦探的样子说道,“我看啊,事情八层是这样的,你表哥外出行走的时候遇到了秋爱婉,二人大战一场,感情擦枪走火,所以才来个千里追夫。”
刘大能又看了一眼秦苏,“你看咱们的秦诗人不就是打着打着感情就擦枪走火了吗?这一个女孩子家东南西北满世界的找一个男人,反正不是爱之深就是恨之切!“
我一顿,丝毫找不出争辩的理由,难道事情真的会是刘大能所说吗?我看见秦苏眼中一片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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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刘大能被铁不沉眼神一扫,当下如受感召,大加赞赏道,“铁叔谦虚了,您的本事老子可是佩服的要紧,尤其是这在黄河开船三十年没有出一起安全事故的名号,有哪个船工敢拍胸脯保证说我也是!除非他不怎么下水!”
我万万没想到刘大能这家伙也会拍马屁,还拍的这么响亮,但话说回来,这黄河之水可不简单,里面枉死之人年年有,因为啥?就是两个字,诡异!
那黄河里面的道道可就多了去,我这北方的旱鸭子虽然不懂但也耳闻不少,仅凭这一手我不得不佩服的铁不沉五体投地。
铁不沉笑道,“我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咱们老祖宗留下的奇闻秘术,所以大家可不必妄自菲薄,你们学的那部分手段我也的佩服,只是恨自己精力有限,只能学些皮毛,唉……”
铁不沉的一声叹息立刻又引起了我爷爷和秦苏等人的共鸣,连刘大能也学着众人的样子哀叹一声,像模像样极了。
刘大能一叹完,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我鄙夷道,“你叹个什么玩意!”
刘大能急忙辩解起来,“你们都学了不少东西还要叹,老子什么都没学过,不是更该叹吗?”
我们想想刘大能似乎说的很有道理,但总觉得有点不对,也不知是哪里不对。
忽然我反应到刚才铁不沉说咱们老祖宗,不懂行的人或者文化人可以理解成铁不沉这句话是指咱们中华五千年古人留下的宝贵术法遗产,所以说是咱们老祖宗。
但这种理解是不对的,你可以说是前人的本领,也可以说是古人的本领,但你就不能说是咱们老祖宗,你做木匠活的有鲁班当老祖宗,你当道士的也有供奉的三清圣人当老祖宗,连那杀猪的、扎纸活的也都有自己的老祖宗,总之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老祖宗,你说是咱们老祖宗,那就说明大家都是一个行当的!
爷爷是道士,秦苏是巫术,你铁不沉是个黄河捞尸人,怎么能说咱们老祖宗呢?
除非……
除非你们都是鬼媒,方可提上一句咱们老祖宗!
我有了这么一个猜想,顿时惊的合不拢嘴,这有可能吗?
还真有,我所接触的,从古至今、从南到北,确实见识了不少前人后者,他们可能是道士、比如爷爷、董瀚麟、连那古代的林灵素都是有一个鬼媒身份,田村扎纸活的二叔,不也是鬼媒吗?连身在云南作为蛊女的云柔母亲,她是窦家人,窦家不就是鬼媒出身吗?
你可别忘了,咱们鬼媒的老祖宗那就是拿来主义者,鬼媒道统中不知吸纳了多少各种稀奇古怪行业的本领,又分门别类传了多少后人,可以想象,鬼媒当不下去了,你还能改当别的!
“你们都是鬼媒?”我不由的脱口而出。
铁不沉当下答道,“是呀,我就是鬼媒,不过黄河边上都是穷人,配冥婚吃不起饭,只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当了捞尸匠。”
秦苏也道,“我也是呀,但是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身兼两个身份,到处游山玩水多自在!”
爷爷不甘落后的说,“我可不就是鬼媒,你小子还用问我吗?”
我嗡的一声头就大了,这些人都是鬼媒,他们都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生活在阳光底下,可是谁能想到他们还有另一身份,他们离开我爷爷家之后,回到了大江南北,做起了他们平时干的活计,谁又能知道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我都怀疑我明天碰到一个杀猪的、一个放羊的、一个剃头的,我问他你是鬼媒吗?他会回答我,是啊,我就是一个鬼媒人啊,现在干的这行不过是兼职而已。
我一看刘大能,刘大能立即答道,“我正考虑也要当鬼媒呢。”
我又看向屋子里唯一一个还没开口的小女孩,还好她没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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