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经这样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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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经这样爱过-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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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倩静悄悄地走进病房,却看见一个姑娘坐在父亲的床边,亲切地和父亲交谈着,看上去气氛很是融洽。她一看背影便知道肯定是丽萍。
  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痛苦袭上心头,又有一股阵阵的酸楚在胸膛回荡;然而,她却还是仿佛是一阵兴奋地叫了声:“丽萍!你怎么来了?”
  “我好久没见你了,昨晚想到你家里去玩,没想到你家里竟是铁将军把门。”丽萍还像以前一样无拘无束地笑着说,“你们楼面的邻居告诉我,说马伯伯住院了,我猜想应该是华山医院,因为这是他的劳保医院。到了这里的住院部一查,果然如此,所以……”
  “所以你就自己一个人上来了?丽萍,你真好!”她由衷地说。
  “你看,小倩,丽萍还买来了这许多东西。”马文伯指指床头柜上的水果和补品告诉女儿。
  “何必破费呢,丽萍,你来看看我爸我已经很感激了。”
  “小麻雀,你可比以前重礼节啦!老同学了,有什么好客气的!”她拉着马倩坐在她身边。
  马倩这时也很想和以前一样的跟丽萍亲密无间,但动作和话语上却怎么也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种自然和流畅;她在心里憎恨自己太没有应变能力,至少在场面上要能够过得过去!
  她的脑子里想的问题很简单:虽然古志华伤害了自己,但丽萍却是无辜的,她理应跟从前一样的跟她是好朋友、好同学……
  然而,任何事情往往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道理上行得通的,在具体行动上却会是障碍重重。
  不过,从另一个层面上来释放,马倩的心里隐隐约约地、非常微妙地感到了似乎是某种程度上的解脱。以前每看到丽萍或是想起,她总要一种负罪感,总觉得自己欺骗了她,伤害了她,现在这个沉重的包袱可以卸下了。
  遗憾的是,她尽管在心灵上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解脱,但在肢体语言上并未起到连锁反应,想恢复从前的那种纯洁的同学友谊,内心却总像有块解不开的疙瘩。
  总而言之,在马倩的灵魂深处,对方丽萍始终有一种歉疚感,她觉得不管怎么说,自己在客观上曾经伤害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  

  ☆、患者的女婿

  
  丽萍又坐了会儿起身告辞,马倩一直送她到医院门口。
  两人虽然一边走一边说着话,但丽萍始终没有提起古志华的事,马倩也没敢问。
  马倩在心里想,就让那个对自己来说是痛苦的秘密永远的秘密下去吧!祝丽萍能够获得幸福!
  回到病房以后,马文伯告诉她,上午他学校的副校长和几个平时关系比较要好的教师来看过他,还给了一百元的补助。
  “爸爸,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你住院?”
  “你忘了,教物理的李老师,不就住在我们家对面的二楼?那天他看着我上了你们公司派来的面包车,还问了我呢。”
  又过了会儿,暑娟邱刚和兰芝来了。他们一来,整个病房里又充满了青春的气氛。
  马倩心里真是很高兴,爸爸病重住院期间有这么多的同事同学来看他,对她和对父亲都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没有告诉过谁?”马倩有点奇怪地问。
  “反正我们有获得信息的渠道就是了,这与你无关。”暑娟带点神秘地说,并把邱刚手里的一只网兜里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我这里东西太多了,哪里吃得完?你们带点回去吧!”马文伯咳嗽了两声说道。
  “马伯伯,”兰芝说,“您就留着慢慢吃吧,我们年轻人,今后吃的日子多着呢。”
  然后,几个好同学就在一起聊了起来。
  现在的情况和以前是大不相同了,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工作,在一起的机会当然是少多了。眼下尽管是在病房里,因为难得碰面,因此这些少年少女们总有说不完的话。
  但是,马倩始终闭口不谈古志华的事;这一方面可能是父亲在不方便,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她不想让同学们知道后为她一起烦心。
  再大的痛苦,她都愿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三个同学刚走了几分钟,就见杜晴走了进来。他人还没走到病床边,听见后面不知是医生还是护士叫道:“谁是九号床马文伯的家属?”
  马倩马上站起身,向病房门口走去。没料到杜晴一个转身,动作更快地走在了她的前面。
  他在前,她在后地来到医生值班室。
  “你们是患者的什么人?”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医生问道。
  “噢,我是病人的女婿,她是病人的女儿。”他用手指指马倩,很自然的说。
  马倩想上前解释,觉得已是多余,弄不好还要被人家医生笑话。再说,眼下如何处理这些事情自己也确实没有经验,有他在心里毕竟踏实些,于是她站在边上没作声,仿佛是默认了。
  “根据复查的结果看,那个阴影可能不是个好东西,很大程度上不能乐观,你们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等三天后的切片报告出来,就可以定性是好是坏了,这个情况可以暂时不用告诉患者。”
  “要是坏东西的话就是癌?”马倩迫不及待地问。
  “可能性很大!”医生明确地回答。
  她一下子脸色发青又发白了,嘴里喃喃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爸爸已有八年不抽烟了,又不喝酒,六十岁还差一岁呢!不会是癌的,你说,会是癌吗?”她神情凄然地问杜晴。
  “不会的,我想也肯定不会的。不过,到了爸爸身边可不能乱说,情绪波动太大会加重病情的,听到了?”
  “嗯。”她这时很听话。
  马文伯似乎没有看见他们两人进来,埋头倚在病床上看书。
  “马伯伯,”杜晴走近他,先叫了一声,“您以前真的抽过好几年的烟?”
  “你怎么知道?”马文伯抬起头笑着问。
  “医生说的。他说你这种情况是抽烟时留下的后遗症,常见病,特别严重的需要动手术,但手术以后就再不能吸烟了,如果再吸的话就会导致病情恶化。”
  “这对我来说不成问题,我已经八年不吸烟了,即便是属于特别严重的行列也不可怕。”
  “看来,”杜晴朝马倩看了一眼,“我也得戒烟了,尽管不见得会生气管炎(妻管严),但这后遗症还是挺可怕的。”
  “爸爸,”马倩没理他,而是对父亲说:“您夜里一个人方不方便?要不要找个护理工?或许,我可以在这里陪夜的。”
作者有话要说:  

  ☆、父亲竟然全明白

  
  “这是不可以的,医院里有规定,凡是日常生活能自理的病人,一律不开陪客证的。”杜晴说。
  (在那个年代,想要在病房里陪患者过夜,必须要有医生开具的陪客证才行)
  “小倩,你别为我担心,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把精力都用在工作上;你出息越大,爸爸的病就好得越快。”
  “爸爸,您也会开玩笑?”马倩笑了,看着父亲心情这么的顺畅,她的心里减轻了不少压力。
  她扭头忽然发现杜晴站在一边脑子里像是在动什么脑筋,想想刚才他那一番话说得让父亲心中疑云消散,还真有点佩服他的即兴发挥能力。
  她对他说:“杜经理,谢谢你,这里暂时没什么事了,你赶快回公司看看吧,别忘了,你可是公司的最高统治者。”
  “是的,我正在想到这个问题,你不提醒我差点给忘了。我确实马上就要走,今天晚上我们要宴请一批银行的要员,对付这帮人是非得让总经理老头出面的,否则今后信贷的资金量一大,他们就会给我出不少难题。马伯伯,注意养病,我先走了。”
  “好的,你去忙吧,让你们领导操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杜晴匆匆忙忙的走了。马倩心想:这家伙为了自己和父亲的病,差点把工作给忘了,以他的个性,这种现象还确实不多见,心里不免有点过意不去。
  “小倩,”马文伯坐正了身子,“你觉得杜经理这个人怎么样?”
  “还可以,工作挺认真的。”
  “仅仅就这些?”马文伯一副神秘的表情。
  “当然啦,为人也比较热情。”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她已猜到父亲将要说些什么。
  “你不觉得他的人品是第一流的?”
  “人品?这个我倒没注意。”
  “算啦,小倩,你别跟我装模作样啦,你们年轻人对异性的人品会不注意?难道倒是我这老头子感兴趣了?”
  “爸爸,您是老师,说话当然深奥了,我还真有点理解不透呢!”
  “你透得很!”马文伯慈祥地笑了。“你别在爸爸面前花头花脑了,爸爸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能说出个所以来。”
  “爸爸,我更听不懂了。”她还是装得委屈的样子。
  “这位杜经理第一次到我们家来的时候,我就觉察到了你们这领导和你这个职工的关系不平常。”
  “爸爸您别瞎猜想,我们至今仍是同事关系。”
  “我知道,他正在追求你,你还没答应他,是不?”
  “您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呢?他不是说对公司的每个员工都这样吗?”
  “我不是指这个。他和你谈话的时候,那种对话里的含义和那脸上的表情,你真当爸爸是个傻瓜,什么都看不出来?你别忘了,爸爸可是个正宗的国语教师,语言上的倾向性,多少还是能够渗透一点的。”
  “您也许说得对,但我还没感觉到。”
  “你还瞒我啊!”马文伯又疼爱地对女儿笑了笑:“他上次开口叫我爸爸,后来纠正了叫伯伯,你以为我真认为他是不小心叫错?他这是故意的,目的是想看看你有何反应;还有,爸爸活到这个岁数了,也上了这么多年的班,还未见过哪家单位的工会福利这么好,你进单位才多长时间?为了我住院,又是专车,又是帮着办理各种手续,又买了这么多我根本吃不了的东西,还不是在很大程度上是为追求你而做的?爸爸虽然心知肚明,但是只能装作是个生病的老糊涂,满口的谢谢就可以了。”说完他又咳了起来。
  马倩赶紧给父亲捶背,一边又说:“就算你说对了好不好?爸爸。”她想再瞒父亲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本来,”马文伯又干咳了二声继续说:“我是不该过问你这件事的,因为爸爸对你一直都是非常的信任,但我发现你总是对他很冷淡,爱理不理的,一点热情也没有。我有点弄不明白,这杜晴的人品可算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在我们身边周围,这么英俊的男青年还真是少见。而且,又懂道理,又能干,岁数不大,职位倒挺高。然而,你就是不理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爸爸,我还小呢,又是刚进单位,总得和您过上一段轻松愉快的生活再嫁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马倩的妈妈

  
  “话是这么说,也难为你有这一份孝心。但是,这婚姻之事和别的事不一样,这是个可遇不可求的事,是要讲究一个机缘的;有时一个很好的对象在你身边,你不注意,也没珍惜,一旦失去了,也许你今生今世再也找不到了,那时即便是追悔也莫及了。”
  “爸爸,您是说您喜欢杜晴?”
  “是的,我非常喜欢。凭爸爸的眼光看,这青年正直,有主见,事业心强,而且相貌堂堂,实乃一品人才。”
  “还有呢?”马倩故意笑着问。
  “还有就是你嫁给这样的男人,爸爸心里就放心了,就是哪一天离开这个世界,也没有太大的后顾之忧了。你生性柔弱善良,需要有这样一个具备责任心的男子汉来做搭配;倘若遇上个花花公子,那你可就要倒霉了,因为你不可能永远这样年轻漂亮。”
  马倩听到父亲说花花公子的时候,心里猛然吃了一惊,她还以为父亲连“这个”都知道呢。还好听了后面的话,方知父亲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您认为杜晴这个人很可靠?”
  “是的。”
  “爸爸,看不出来,”马倩想既然父亲有兴趣谈论这些问题,那就满足他吧,他毕竟在生病住院,而且还有点生死未卜的境况。于是她继续说:“您平时从来不谈论这些问题的,可一旦说起来,还真有点理论家的风采呢。”
  “哪里是什么理论家,这些道理都是爸爸的切身体会而已。”
  “切身体会?爸爸您……”
  “小倩,你也二十好几的人了,爸爸有些话跟你说说已经没什么关系,多少还能使你得到点启发。”
  “爸爸,您说吧,想说的事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些的。”劝别人都是容易的,遇到了自己,情况就不一样了,马倩也同样如此。
  “也不是什么多大痛苦的事,只是我和你妈妈的一些往事经历罢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告诉你,是为了让你心中永远保持妈妈的完美……”
  马倩双手托着下巴,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马文伯开始说道:
  “那时候,我和你妈妈都是师范学院的学生,你妈妈当时非常漂亮,就跟你现在一样。我们是同班同学,在文科上,我可算是个尖子,而你妈妈可算是个文艺骨干分子;我们一直很要好,其实那时我早已深深地爱上了你妈,你妈也心领神会到了这一点,她也很喜欢我。我们两个总是在一起,无话不谈,无话不说,真可谓是情投意合。她当时的性格很活跃,且又能歌善舞,学校的每次演出都少不了她。。。
  “在有一次的校庆会上,她认识了一个比我们大一届的拉小提琴的青年,那青年学生长得比我好,其父亲又是一个大干部,平时在学校里总有一种优越感。
  “自从他跟你妈接触了一次以后,就三天两头的来找她,几乎是盯着她不放。当时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都劝她千万别和那人来往,因为那个青年学生要好的女生太多,一会跟这个女生好得要命,突然又不理不睬了,却跟另一个女生如胶似漆,黏黏糊糊的。。。
  “但你妈当时的头脑单纯得很,一点听不进我们的劝告,总还是经常跟他在一起搞演出,吃聚餐。她跟我说,你放心,我只是喜欢文艺而已,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
  说到这里马文伯又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爸爸您喝口水,慢慢说。”马倩确实很想听。
  “。。。她这么跟我说了,我也就没特别认真地阻拦她。结果,在一次联欢会结束以后,那青年把她带到一个关闭了很久的实验室内,强行的和她发生了关系。。。”
  “哦——”马倩小声的惊呼起来。
  “当时你妈要面子,怕被人知道了今后抬不起头,没敢去告他;又怕被我知道后会让我瞧不起,竟然想到了自寻短见!没想被人及时发现,没有成功。事情暴露以后,那青年害怕你妈真去告他,就对她说愿意娶她,并让她千万不要再寻短见,事情弄大了以后对大家都没好处。毕业后,你妈想想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还能怎样?就嫁给了他。
  “你知道,我当时是非常爱你妈的,她这突然的嫁给了别人,对我的打击真是太大了!那时的社会不像现在这么开放,女孩的这些事看得特别重,所以你妈嫁给那个人似乎很正常,仿佛天经地义,没有人提出什么异议,只是了解内情的同学为我感到有点惋惜。
  “但人家不知道,在我的心里,仍然是爱着你妈的,不在乎曾经发生过什么。而且,毕业后的整整三年时间里,我对任何姑娘都产生不了兴趣。。。
  “突然有一天,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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