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顶憨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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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顶憨夫-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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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才进来时,看见一个小姑娘坐在府门前的石阶上又哭又闹,不知是否是……”
  “她哭了?!”蓦然的尖叫打断了慕容鹤的谈话,布卿松急得跳脚。完了完了!前账加后账,他一定会被她毒死!……不行不行,毒死也罢、千刀万剐也罢,他得先请罪,说不定还能从轻发落哩。“慕容老爷,我、我妻子还在等我,就、就不久留了,我先走了啊!”话音刚落,布卿松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屋内。慕容鹤看着敞开的门扉,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
  他的妻子呢?!他的之夏呢?!
  布卿松怔愣站在石阶上,看着空荡荡的府门和人来人往的街市,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生平第一次,他想一拳打死自己。
  “之夏——”
  “之夏——”
  ……
  震耳的呼声传遍大街小巷,盖过所有商贩的叫卖。大伙儿都以奇异的目光看着这边跑边呼叫的大个儿,谁也不知道他口中的‘之夏’是谁,但他们知道那个人对他一定非常重要,不然又怎会让他流露如此惊恐与慌乱的神情。
  从正午到傍晚,他的步伐从未停歇,呼声也从未间断。额际的汗珠早已浸湿他乌黑浓厚的头发,滑落脸颊的汗珠也未来得及抹去,一心只为寻到那牵制的身影。
  几个时辰的相隔,仿佛就像半辈子。他从不知道原来时间能够慢得如此荒诞,在没有她的世界里。
  之夏,你到底藏到了哪儿?
  

  ☆、第八章

  第八章
  阿嚏——
  阿嚏——
  小河边,月光倾泻在水面上,波光闪闪,和着清凉的风,倒是多添了几分凄清之色。林之夏吸了吸鼻,纤臂更加环紧身躯,嘴里不由嘀咕“要是笨松在就好了,至少可以窝在他怀里……呸呸呸,谁要他的怀抱!”一句话未说完,小嘴赶紧否认自己的内心。林之夏呆愣看着泛光的水面,无力将脑袋搭在膝盖上,像泄了气的皮球。“……说不定他现在正在美人温柔乡哩,哪还管我冷还是热。”美眸眨眨,泛出几滴晶莹的泪珠。
  咕噜——
  小手摸摸哀叫连连的肚子,眼中更显无奈。
  真是想念他做的菜呀……恐怕,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他回家了么?应该还在慕容府做他的贵客吧?一想到慕容府,心中的愤怒不由升腾。“死松!臭松!也不出来找找人家,你的大义就那么重要吗?!”泄气的皮球瞬间膨胀,祸及身旁的无辜者。
  噗通——
  小石头悲惨沉入水底。
  气也发了,人也骂了,凄清的夜晚还是只有她一人。她把小脸埋在膝盖间,无法否认自己内心的感受——
  呜,好想他呀……
  “真想听他低沉的声音唤我名字……”某人嘀咕。
  “之夏……”有人回应。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只是声音不要太嘶哑。
  “之夏?”
  不对不对,也不能颤抖不定,感觉像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一样。小脸继续埋在膝盖间,闭眼继续在心中埋汰。
  “之夏!”
  这一次,声音像是在耳畔一般,但还是不和某人心意。
  不对不对不对!这样太激动、太兴奋了,像失散多年的老夫老妻……呀——这这这这什么玩意儿?!怎么像根麻绳捆着她?!
  好温暖喔——不对!这不是重点。林之夏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猛地抬头。
  手?!真的!林之夏瞠大双眸,瞪着环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有一瞬间的怔愣,尔后便是——
  “呀!你个登徒子!竟敢光天化日、呃、不对!夜朗风清欺负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弱女子!”伴随着娇喝,林之夏一个劲儿仰头,后脑勺狠狠撞在登徒子鼻梁上,还未等他痛呼饶命,一根明晃晃的针便向他扎去。
  登徒子捂着鼻子,急忙求饶。“之之之夏!是、是我!呜,鼻子好痛……”
  银针在刚触碰到他衣服时停住。林之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没错,那声音的确像她相公,可又没这般沙哑。“你……抬起脸来!”银针在他腹上晃晃,以作威胁。
  大个儿毫不敢犹豫,赶紧抬起头,冲她傻傻一笑。“之夏……”
  “相公……”
  布卿松揉了揉红红的鼻头,略显苍白的脸强扯出一抹宽慰却又心虚的憨笑,之前整齐束在脑后的青丝凌乱飞舞,还有几缕被汗水浸湿纠结地贴在脸颊旁,林之夏本能地抬手想为他擦去额际的汗珠,整理那不乖的发丝。可指尖刚触及他的脸颊,又被迅速收回。她倔强转过身,背对着他冷哼“……你来做什么?!不做你的贵客、不回你的温柔乡?!还有你那仁慈善良的美人!”
  欸?贵客?温柔乡?美人?无头无绪的话弄得布卿松一头雾水。不过,他可以确定一件事——娇妻还在气头上!
  “之夏,今天、是我不、不好,我、我不该、对你动怒、不该让你一个人、等、等那么久……”很坦诚。不过,并没有打动女儿心。林之夏依旧背对着他,不吭一声。布卿松见状,憨脸立刻皱成苦瓜,急急忙忙道“之、之夏,我……”急切的解释起了头却又没了后续。林之夏正想开口,话到喉头,身后又响起他的声音。
  “我……”同样我了半天也没后文。
  “你什么呀?”林之夏开始不耐烦,被吊着胃口的感觉真不舒服。可回答她的却是一阵闷响,像是重物着地的动静。
  “布卿松?”怎么感觉不对劲。
  身后哑然无声,林之夏终是按耐不住好奇,缓缓回身,差点没把她吓摔到湖里去——布卿松四仰八叉倒在地上,脸色发白,腿上的鲜红在蓝布上蔓延开来,可显而知伤口现在是怎样个惨状。
  “相公?!”她赶紧跳到他身旁,狠狠虐待他惨白的脸,可不能让他这样昏死过去了。脸颊传来的刺疼清醒了意识,布卿松微眯着眼,迷糊低喃“之夏,我、我错了……”
  “真是个笨蛋!你要是在这死了,就真错了!”纤手粗鲁抹去滑落脸颊的泪水,也不管有人没人,唰一声撕开猩红的裤管,开始为他处理伤口。
  ……
  翌日,太阳刚爬上山头,柔和的光线透过帐幔,映上紧闭的眼眸。浓眉不安地拢紧,熟睡的人从梦境中缓缓醒来。并非这阳光耀的刺眼,而是这门外传来的动静。
  “我说你这客栈什么态度呀?!”
  “我叫的热水怎么这会儿都还没送来?!”
  “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我相公等会儿醒来就得用热水呀!”
  ……
  骂完那服务不周的店小二,真是神清气爽。林之夏长长吁一口气,这才提上裙摆跨进房内,反手轻轻将门关上,唯恐惊扰到亲亲相公的休息。只是天不遂愿,床榻上原本安眠的人早已醒来,黑眸疑惑且无奈凝觑着房门,直到那道身影踏进门来,专注中又多了几分温柔。“之夏……”他轻声低喃。
  “呀!相公,你醒啦?!”林之夏几步来到床榻边,摸摸他的额头,确定温度已恢复正常后,这才舒了一口气。布卿松专注地看着妻子,惴惴不安问到“之夏……你、不生气了吧?”
  林之夏见他活怕被拉上断头台的模样,嗤笑出声。真是没见过比他更胆小的了,怎么大义凛然时就没这股孬样?“气什么?气你没一步升天?”她轻拉开棉被,检查他的伤口。恩恩,只要不多动,过几天就能愈合了。“这几天你就好好躺着,伤口再裂开我可不管你。”
  布卿松完全没理会她的警告,纠结于她的回答。“那……你不、不生气了吧?”继续不死心问。
  “……不生气了,就算把肺气炸你那鱼木脑袋也不会开窍。”纤手轻拍他的脸颊,林之夏苦笑。认识他又不是一天两天,他那憨实正直的性子她又怎会不了解。一股脑只为正义善良,完全不顾自己安危。唉——摊上这样的相公也没办法,谁叫她是吃软不吃硬的好妻子呢?
  “之夏,你真好。嘿……”
  ……
  

  ☆、第九章

  第九章
  轻烟蔼蔼的大木桶内,温和水润,几株不知名的药草沉浮其间,散发馨香。林之夏踮起脚尖,挽袖细致地为相公洗洗刷刷。
  “之夏,咱、咱们明天就回家吧?”出来了好些时日,不知道家里变成啥样了。
  “不行,这几天你还是少走动为好。左臂抬高。”布卿松听话抬高左臂。“可、可是,伤口不是已、已经愈合了?”没有口子了,那还怕啥?
  “那也得再休息两天,不然一不小心,伤口又裂了怎么办。右臂抬高。”
  “喔。”憨实的嘴型答应得快,可不过几日,什么都成云烟。
  “之夏——”
  “之夏——”
  咋呼声伴着急切的脚步自楼下传来。林之夏困惑看向门扉,手中的药瓶刚放进布袋内,随即又被取出来。
  砰——
  一阵巨大的声响,慌乱的身影冲进门。
  “怎么了?难不成伤口又裂了?”看他慌张成那样,林之夏顿时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低眸检查他的裤管,没见着血迹呀?……难不成又为哪家挺身而出、慷慨激昂了?脑中刚闪过这个猜疑,只见布卿松赶紧甩甩头,急切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告诉妻子。“不、不是,我、我刚听说,慕容府丢、丢了宝贝,慕容老爷都、都卧、卧病不起了!”
  呀,真是好消息!林之夏心中暗想,不敢将窃喜表现于脸上。她坐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送到相公手里。故作淡然问到“那又怎么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是吗?”布卿松刚喝下一口茶水,差点全数喷出。
  “是、是这样没错。可、可是……”后面的字被吞回肚子里,因为他看见妻子正危险眯上双眸,纤手迅速从布袋里换了一瓶不知名的药,瞧那黑漆漆的颜色,应该不是治伤的药吧?
  “可是什么?”冷森的字从红唇间飘出,穿过层层衣服,侵入每一个毛孔。布卿松不由心生寒意,不停甩头。他就算再傻也知道现在最好乖乖闭嘴,不然就是死无全尸。
  “没有可是,今天就得离开,我连行李都整理好了。”玉指指向床榻上挨挨凑凑几个包袱,小脸上略显几分得意。大大小小的瓶子加上这几日新买的货物,她可收拾了好半天耶!可不能因为他一时热血而白费了。布卿松偏头看看妻子的战果,拢了拢眉,委屈点点头——他不想让妻子的努力白费,可又愧对于自己的赤子之心。
  原来回家也是一件不错的事。以前在家时,老爹总爱骂她、揪她耳朵,害她时不时逃家,难以产生归家的想法。可今儿,她算是体会到什么是归家心切了。
  林之夏哼着小曲儿,一蹦一跳,左看看右瞧瞧,难掩心中喜悦。高兴归高兴,但身后大个儿的一言一行仍然未逃过林之夏的双眼。无力叹气,林之夏回身,叉腰凝视那张哭丧的大脸。“相公,你能不能别摆个苦瓜脸,我们是回家,不是上刑场。”
  “喔……”苦瓜脸勉强上扬唇角,露出齐刷刷的大白牙,还不忘问问效果。“这样呢?”真是……够难看!不想笑就别笑,干嘛强扯笑容,看上去真够狰狞。林之夏扶额,重重叹息,还未等她发表感言,身后蓦然传来呼声,顿时让四周沸腾起来。
  “喂,听说没,西街口慕容府贴榜,重金征求神医呐!”一个中年男人高呼。
  “这事儿我也知道,听说慕容老爷病入膏肓啦!啧!”一人帮衬。
  “真的?!走走走,快去看看!”一人应和。一大群人,不管是商贩还是买主,形成一股人流,齐齐向西街口跑去。
  “哇!别挤啦!”娇喝声从人群中传出,林之夏拼命挣扎,却还是被身旁的人左推右拉。
  “之、之夏,你没事吧?!”布卿松赶紧伸出宽臂,将妻子揽进怀里,用身躯护着被挤得晕头转向的人儿。慌乱的步伐,涌动的人群,皆为这‘天下大事’好奇不已,谁还管有谁被碾成肉饼还是挤成肉条?就这样,小两口在众人的推挤下,从街头被‘送回’原地——西街。
  站在这白纸黑字前,林之夏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笑是因为有钱赚了,哭是因为这病人是她前几日后悔救活的老爷子,而且她总感觉摊上这事儿将会带来一大堆麻烦,可是……啧!瞧她相公充满期望的眼神——这次是怎么也推脱不掉了!
  “你们俩谁是大夫?”慕容府门前,管家凶煞着脸,左右打量这自称神医之后的俩人。
  “她。”布卿松老实回答。管家顺着他的手,瞥向大个儿身旁的小姑娘,眼中浮现一丝不屑。“跟我来吧。”
  “你,不能进去。”侍卫拦下紧跟其后的大个儿。“为什么?”大个儿看向妻子,一脸困惑。
  “公子,对不住。我们少爷吩咐只许大夫进府。”管家回身,几句话说完转身欲走,又被唤住。“可是……”
  “相公?”林之夏步下石阶,双手覆在布卿松脸颊,轻声道“在这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喔。”黑眸凝视她良久,仿佛要将那俏颜刻入眼中,布卿松万般不舍看着妻子只身踏入慕容府。
  一会儿是多久?布卿松扳着手指,细数这已过去的时辰,心中焦躁不安。从正午妻子进入府后,他就一直在门外等着,站累了就坐下,坐立难安就起身踱步,走累了又坐下……就这样反反复复,不知是多少遍了,仍未见那挂心的身影出来。抬眸看看这已暗淡的天色,心中的不安又增几分。
  “侍卫大哥,可否让我进去寻我妻子?”
  “不行,少爷有吩咐,我们也只是按令行事。”
  “可……”
  吱嘎——开门声顿时打断两人的谈话。
  “公子,我们大少爷请您进去。”
  “欸?”
  ……
  真奇怪!
  从她踏进慕容府开始,这个感觉就未消减。
  重金征求神医看病,结果让大夫等了整整两个时辰。好心救活了快躺进棺材的老爷子不说,结果还让她继续坐着等。等什么?!等天上掉肉饼吗?!还有还有,不是重金酬谢吗?怎么连半块银两都没见着?!
  林之夏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在桌面不断敲击,像是发泄心中愤怒一般。星眸环顾这偌大的花厅,除了门外的守卫,连只苍蝇也没有。
  真是越想越火大,难不成这城里传得风风火火、家财万贯的慕容府其实一贫如洗,夸下海口后再准备讹大夫?!一想到这,林之夏再也无法等下去,气冲冲挂上布袋便向门外冲。只是脚还悬在半空,连门槛都未触及,就被连人带包拦回屋内。
  “喂喂,我说你们也太无理了,我人也救了,赏金没有不说,这还不让我回家了是吧?!”林之夏仰着脑袋,对那守卫张牙舞爪。
  “大少爷吩咐让你在这等,我们只是领命办事。”
  “你……”真是个好奴才!林之夏狠咽一口气。“那你们少爷呢?”
  “主子的行踪我们下人岂会知道。姑娘还是耐心在这等吧。”
  “你……”再一次哑言,狠狠甩给他一个大白眼,林之夏跺脚回到桌边,一股劲儿坐到椅子上,气鼓着脸看着门外暗下的天。真不知道她亲亲相公怎么样了?这么凉的天,在外面肯定很冷。
  “……相公?”轻声低喃并非源于她的习惯,而是门外那道神似她相公的黑影。“之夏!”黑影几步冲进屋,将发愣的人儿抱了个满怀。他埋下脸,在她颈项轻语“还好你没事。”
  “笨蛋,我会有什么事呀?”林之夏双手捧起他的脸,冰冷的温度浸入掌心。“怎么这么凉?”布卿松回以她放心的笑“在外面吹、吹了一会儿风,没、没事儿。嘿……”
  “让你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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