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严落,玉珑撤销警戒,放他进来。
他的悬浮车速度很快,不消片刻,便已经循着铺天盖地的机器人所站立的方向,找到了如同机器人女王的玉珑。
自悬浮车上跳下来,落在一颗斜倒在地的树木上,严落依旧是一袭白衣,同游戏中不同的是,他有着一头白色的短发。俊逸的面庞略吃惊的看着这样恐怖的画面,如同黑色蚂蚁一般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的机器人,再看向面目冷凝的玉珑,在她身前一米处站定,目光心痛、哀伤与求死的复杂。
一时,两人都静默着不说话,这里不是游戏,两人的身体都无法流出那名为眼泪的水分,许久之后,一股无形的水纹波动自搁置在地上的黑白京戏小面具散开,玉珑脑中警戒线疯狂作响,她当即明了,在某个看不见的空间内,正有第三个人站在了她的身边。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在旧船里被偷窥了,她每次都需极烦恼的避开这个偷窥之人更换身体上的零件,并且这偷窥之人在她身边待得时间一次比一次长,让她真心觉得做个偷偷摸摸的机器人也是极不容易的。
怕是因着看见严落的到来,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杀意,玉珑拧眉,想来,再是如此对望下去,隐匿在空间中的某人便要跳出来杀人了。于是玉珑轻轻开口,看着面前依旧温润如玉的男人,问道:“有事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05 来生
205 来生
严落点头,上前一步,伸手,缓缓而沉默的将玉珑抱入怀中,充满怜惜与痛苦的说道:
“玉,千万句的对不起,已经没有办法弥补我所犯下的过错,我已经不求得到你的原谅,所有的悲剧与痛苦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如今,万死难辞其咎的我来,只是想要问你,可还有我能替你做到的事?”
他的怀抱依旧如一万年前那样宽阔而柔软,玉珑却如同隔了一层被子,再无法感受,警戒线中,那无名的杀伐气息却自另一层空间中清晰传来。她闭眼,黑色如扇般的睫毛上沾满闪烁的星尘,如钻石般璀璨,艰难开口,道:
“有,将来的那一天,拜托你杀了我!”
她这样一个无坚不摧的存在,除非自己将自己碾成粉末,否则谁都杀不死她,而她偏偏求生意志十分顽强,想让她自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严落愕然摇头,痛苦的抱紧玉珑,他们之间再无任何可能他知道,相较于他,玉珑所要承受的痛苦比他多太多太多,她本就已经过得如此凄惨,让他怎么狠得下心杀了她?遂,无法遏制自己的悲伤,低声喊道:
“这种事,不要拜托我做啊,我做不到,让漠尊去做吧。”
空气中,莫名挂起一股狂怒的大风,玉珑不动声响,伸手,抱住洛玉岩的腰,在他怀中叹道,“漠尊只会助纣为虐,落,你明白的,我不想死,可是如果有一天,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唯一能制止我毁天灭地的,就只有你了。”
如果有一天,她这样一个寂寞万年的机器人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聚散离合,悲伤的情绪满溢时,她一定会产生毁灭一切的恨意,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她毁灭整个星际,只除了严落。因为她这战无不胜的一生,唯一甘心情愿的死亡,便是与又爱又恨的严落同归于尽。玉珑抬头,看着严落充满痛苦的眼眸,缓缓轻声说道:
“悲剧因你而起,也应当由你终结,落,看来,今生已经没有办法与你同衾了…!”
严落温柔的眼中无泪,他哀伤而沉默的看了玉珑很久,忽而笑了,他的确是造就了一个超级恐怖的存在,玉珑的恐怖程度已经够得上人类噩梦的水平。
玉珑的意思他明白,漠尊如此痴缠不休,用尽一切手段要得到玉珑,要玉珑爱他,如果玉珑真的爱上了他,而他在将来的某一天,知道了玉珑是机器人的秘密而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的话,人类噩梦般的玉珑会再也受不了永远只能被抛弃的命运,从而产生报复整个人类社会的念头。
这终究只是一个可怜可悲的善良女子。遂,洛玉岩低头,轻轻吻了一下玉珑的唇角,悲伤的弯唇,点头应下这个在外人看来十分荒唐的承诺,柔声道:
“来生吧,玉,如果我们还有来生的话。”
毒蛇的窝边,必定有解毒的药草,一样事物的诞生,必定有克制其事物的存在,如果,他了无生趣的存活万年,只是为了制止将来的某一天玉珑毁灭整个人类社会,那么,他愿意继续这样了无生趣的活下去。
今生他们已然求不到生同衾,只能求死同穴,他所犯下的罪孽,就由他来终结,他懂玉珑的意思,这善良的女子无论变成如何,依旧善良,她要他做最后一道警戒线,在她失去理智的那一刻,与她同归于尽。
这是也是唯一能够让他活下去的理由。
用他与玉珑的彻底湮灭,来赎他最后的罪……
严落松开抱着玉珑的手臂,缓缓后退,两人一直互相深深的看着彼此,恍若永别,想要狠狠记住对方现在的样子,却偏偏开始怀念一万年前彼此的模样,星尘中,无数双没有生命气息的眼睛见证下,他们的指尖相连,然后分离……
严落走了,如来时那般,悄然无声,彻底离开了玉珑的世界,她站在机器人群中,抬头看着那辆装载着严落的悬浮车升高远去,双手轻轻合十,盖在唇上,她很想哭,却是流不出眼泪,从今往后,除非她要摧毁整个星际,否则,她便再也看不见他,但再见时,便是两人共赴黄泉之时。
身后,漫天飞舞的星尘之中,无形透明的空气如水波般扩散,最终寂静无声,这铺天盖地的机器人中,第三个人已经远去,不知是去追杀严落,还是上了另一边去生气,玉珑摇头,乘上悬浮车,回了比邻星,收拾东西准备登船。
轻风穿过窗棂拂进一间雅致中带着浓浓奢华色彩的卧房,青金纱帐中,身形修长的黑袍男子自一片透明的水波中步出,恍若神奇的空间门,让他从遥远未知的空间一脚穿越进这个地方。
漠尊在房中站定,沉思片刻,又转身步出房门,雕花繁复的木门在他身后阖上,身侧,乾坤早已等候多时,直至木门阖紧,才低头恭敬道,“尊者,夫人又去了旧船。”
漠尊点头,玉珑去了旧船他知道,通过“九重天”,他也一直知道玉珑在旧船里利用宇宙石造机器兵。黯淡的阳光中,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心口那颗已经装满了玉珑的心,今天之所以兴起去看看她,只是因为分别没多久,便开始觉得有些想她了,却是不知道,竟然让他在旧船里,看到了遍寻不获的严落。
想起船内那两人的对话,他那俊美无双的脸上便缓缓被无尽的阴霾取代,仿若晴空被乌云笼罩,他抬手,戴着玉色扳指的修长手指掐住乾坤的脖颈,阴测测的转头,脸上已是爬满青红花纹,看着乾坤布满冷汗的面庞,低声道:
“倾尽一切,全力击杀严落,不要泄露任何口风,即便是夫人问起,也不能泄露半字。”
他从小,爱杀谁杀谁,即便周围的人都认为那个人不该死,可到底也没有如今这般的遭受到如此大的阻力,漠尊那双狭长而好看的眼眸透着嗜血红光,看着乾坤颔首而去,他冷笑,严落想同他的女人死同穴?做梦!
不管今生,来世,玉珑是他的,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她要入魔,他会陪着她一同入魔,她要毁灭星际,他替她杀尽天下人,不需要严落这么个警戒线来捣乱,即便这整个星际中,被杀得只剩下那么几个人,他也是无所谓的。
黑市的新船比那艘千疮百孔的旧船还要大上很多,如鱼般穿梭的悬浮车忙忙碌碌的起飞,升高,抑或降落,漫天的繁星之下,悬浮车沿着透明车道一路飞行,玉珑坐在悬浮车的副驾驶座上,清澈目光穿过透明的车窗,望向脚下的比邻星。
尽管是黑夜,比邻星上却依稀可见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烟云缭绕,祥兽穿行,待得靠近新船,她眉头一皱,全身信号开始明明灭灭,紧贴新船的表层空间有着如水纹般细微的折射,顿时只觉这空间异能真是神奇,竟然能当防护罩用。
“师傅,谢谢您!”
耳际,追风突然出声,玉珑清澈的目光自窗外的风景移向身侧正在驾驶悬浮车的追风,许久,她目录疑惑,不知追风所说的谢谢,是指她并未在现实中与漠尊相认一事,还是她将追风救出那遭受鞭打的炼狱,但这也都无所谓,于是她微笑,缓缓眨了下眼,轻声道,
“不客气。”
如此轻描淡写,却让一向坚强的追风忍不住喉头堵塞,他是尊者的奴隶,可却对尊者的女人献出了自己的忠心。对于师傅与严落的事,其实他多少也知道一些,以前不觉得,现在,他只希望师傅能够幸福,发自内心的掌握自己的命运。
追风原以为,****了尊者的布局,自己一定死路一条,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师傅对此事是一声不响,默默接受,从而保全了他,还在尊者因为迁怒而鞭刑他时,及时救了他,这样一个渴望爱,渴望温暖的善良女孩儿,上天怎么舍得让她不幸福的?
“我…我想让师傅幸福…就好!”
黑白面具之下,他的脸已经红成了番茄,心中复杂难懂,忐忑不安,也不知说出这样的话来,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及误会,可是他向来也不会说话,如今更是木讷,只怕不说,哪日被尊者弄死了,便再没机会说了。
玉珑先是愕然,清丽的小脸怔愣许久,才恍然觉悟,细瘦白皙的手指握紧'黑白魁'笛端的小面具,轻轻按压,点头,微笑道,“谢谢,我会幸福的!”
并非所有的男女之间都一定要划上爱情的等号,就如她与追风,虽然追风不会说话,但玉珑懂,这是追风这个木讷的徒弟对师傅单纯的憧憬与祝福。
两人静默间,悬浮车已经进入了那艘新的大船,一如滑入巨大黑鱼眼中的眼泪,穿过重重警戒,来到船舱之内。
下了车,她一路张望,此刻已是来到一条古旧的老街,青石板铺就的路,朽木构筑的古老店面,天空中还飘着血红色的火烧云,玉珑登时有些莫名其妙,怎的黑市的大船中会有火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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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魔气
206 魔气
灰蒙蒙的天空,似乎是无边无尽的火烧云,看这景色,似乎是傍晚十分。古旧的街边,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人在杂耍,尽管与黑市已经打了许久的交道,玉珑却是至今都还弄不懂黑市的手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怪而又古旧的职业,就比如自己的脚边,这个盘坐在地上剃了光头,身穿棕黄色斜襟衣衫的和尚。
这只是一个没什么道行的和尚,亦或是伪装是和尚的商人,浑身没有一点儿能量波动,与现今星际中呼风唤雨的那些大能们比不得,能引起玉珑驻足的,是因为这个和尚在前面摆了个地摊,摊子上摆放了许多圆形的小石头。
石头的材质很常见,这条街上到处都是,只是上面刻着各式各样的字,字体,竟然是地球华夏古文。
“施主,你在看什么?”
光头和尚没有抬头,只是垂目,气定神闲,一点儿也不因为有生意上门而欣喜。低头站立在摊子前的玉珑挑眉,感觉这和尚的销售手段有点儿意思,乍一看,还真有那么一丝丝世外高人的感觉,便随意开口,道:
“在看有没有值得我买下来的东西。”
光头和尚依旧没有抬头,抬起粗糙的手,也是随意的,在自己的摊子上捡起一颗弹珠大小的圆形石头,气定神闲道:“这就是值得你买的东西。”
玉珑不语,蹲下身,双目静静的看着这和尚手中的石头,怎么看,怎么都是一颗普通的石头,旋即笑了一声,歪头不解的打趣:“不过是一颗普通的石头而已,为什么值得我买?”
和尚依旧垂目,气定神闲,手心中躺着那颗圆形的石头,缓缓说道:“肥皂突然害怕再如此频繁的洗衣服,终有一天它会越变越小,直至消失,所以它逃跑了,逃跑的路上,遇见一块干瘪风化的老肥皂,老肥皂说:有一天,我感觉一直如此下去没有意义,生命的最后,竟是只能化为泡沫,所以呀,我就不干肥皂这一行了……可是如果不做肥皂能做什么呢?饱经风霜之后,就会变成脂肪酸疙瘩,最后连泡沫也不会再产生了。”
闻言,玉珑缓缓敛去脸上的笑意,开始正视起这个和尚来,此人大略40多岁的年纪,不胖不瘦,盘坐在地上看不出身形如何,因为视线一直低垂,倒是有些慈眉善目的意味,接着,她再抬头,已经去停了悬浮车的追风还没来,街边杂耍的人依旧在杂耍,身上的信号依旧明明灭灭,如同置身多重空间。
这个看似平凡的和尚说的其实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在玉珑的耳中,便是听成了另一番解释。每一个存在的到来都有其特定的意义,她如果不做机器人,能去做什么呢?她做机器人,又能做什么呢?
一瞬,玉珑心中不知什么东西,忽然破壳而出,整个灵魂说不出的轻松,再想凝神去看这和尚的时候,自街角,拐入一名身穿挥色破旧长袍的中年道人,站在玉珑身侧,轻扬拂尘,笑道:
“这九重天,好久没来新面孔了,怎的,小丫头如何得罪魔神皇子被抓了进来?”
这里是九重天?九重天里也能储存活人?玉珑当下有些大惊,她只当黑市的新船贴了一层空间异能屏障,却不知她是怎么进的那个小面具?难道“九重天”能与船内空间交叠?……
忽而,玉珑想起了魔神皇后给自己曾说过的话,她说漠尊将他的两名师傅关进了九重天。于是她看了看那一僧一道,莫非就是这两位了?又再加上自己身上明明灭灭的信号,复,低头看自己手中的'黑白魁',笛口缀着的那根青色穗子上空空如也,小面具已经不知了踪影。
玉珑实在搞不清楚,“九重天”竟然是怎么一会儿变成了小面具,一会儿又重叠在这艘新船里的,看来着实是个值得研究的课题,思附间,她抬头,颇有些炫富意味,正色道:
“说什么抓不抓的,这‘九重天’可是我的呢。”
旋即,又突然想起,她那份在黑羯星签下的“九重天”转让合同不知去了哪里,莫不是遗忘在了旧船里?正疑惑间,追风驾驶悬浮车又跑了回来,匆匆忙忙的跳下车,跑到玉珑身前站定,道:
“师傅,坐标点是对的,但我们似乎走错地方了,这不是尊者指定我们要去的地方。”
“啊?”玉珑当即有些愕然,她看着追风戴在脸上的那张黑白京戏面具,不可置信的奇怪问道,“不是漠尊授意将我带进‘九重天’的吗?”
她猜想漠尊为了圈禁她,从而特意打开“九重天”的空间之门,将她困在这里面的。岂知追风闻言,更是吃惊,道:“师傅,尊者从未如此下令,尊者只说安排师傅进船后,同魔神皇及魔神皇后娘娘一同进餐,等待大船开动。”
天雷滚滚中,玉珑尴尬了,手指不自觉的揉捻着银笛端那青色的穗子,心中更为疑惑不解,她怎的就触发了某机关还是某按钮自己跑入“九重天”来的?
那现在又要如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