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餐,范恩先生在安排下回到了客房里,而隆景也将佑希唤进了他的书房。
“你叫我有什么事?”佑希进入他幽幽暗暗的书房里,难掩心中不安地。
他斜觑了她一眼,“你说愿意为你所犯下的过错去做任何补偿,是不是?”他尽量表现出镇静而绝情的模样。
佑希点点头,“我是说过。”
“现在还算数吗?”他盯着她问。
她顿了一下,眉心微微揪起。“嗯。”她痛下决心地点了头,及时她知道他可能会要求她做那种娼妓般的工作。
“噢,”他转过身去,故作无情地望着窗外,“我要你去陪范恩先生。”
她沉吟了一会儿,幽幽地,“嗯。”一切正如她所料,她一点都不觉得讶异震惊。
但她的爽快答应却叫他震愕不已。“你……”他猛地回头盯着她。
不管她之前的行径有多放浪大胆,她毕竟都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富家千金,为什么她能毫不迟疑地答应他的要求?他要她做一个娼妇啊!她……她为什么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
迎上他惊讶的眼神,她凄然地一笑,“我说过我愿意做任何事,当然也包括付出身体。”
她的爽快答应让他心里莫名激起一股汹涌的妒恨及愤怒,他气她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他这样的要求,她该拒绝、该生气、至少……至少她得考虑犹豫一下。
这是她该有的反应,也是一个女人该有的反应!
“哼!”他哼地一声,以尖锐而无情的言辞代替了他的妒恨及愤怒,“我倒忘了你是个阅历丰富的女人,和男人发生关系对你来说就像饭后吃点心一样。”
他的无情话语严重地伤害了她,也叫她激动得差点儿就哽咽出来。
倒抽了一口气,她也吞下了喉间的哽咽。
“我出去了。”扬起下巴,她坚强地说。
“你知道范思先生住哪间房吧?”明明爱着她,却一字一句都是伤人利刃。
她回眸看了他一眼,幽怨地,“放心,我不会走进你房间的。”话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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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窗前,不停不停地抽烟、不停不停地思索。
他一向是个行事果断、决定利落的人,但这是他第一次下了决定后,却又犹犹豫豫、踌踌躇躇。
她不过是个男女关系复杂的女人,多一个男人或少一个男人对她来说没多大差别,他不需要觉得愧疚。不需要觉得残忍、不需要同情或怜惜她。
这是她欠他的,是她该还他的。
可是……为什么已经有着这种决心的他还是犹疑了?
他在不舍些什么?就因为她带给他从没有过的渴望及需索?她第一个男人不是他,而他也不会是她惟一的男人,这样的她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不舍的呢?
“不,赤川隆景,你不是在心软,你……你只是在妒嫉,因为你根本不想让其他男人碰她!”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是的,不管他表面上装得多无情、装得多无动于衷,都不能否定他爱着她的事实。
当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她的天真可人就已经深深吸引着当年十几岁的他;而如今成熟世故、30多岁的他依旧折服在她美丽动人的容貌之下。
每当看着她,他的心就为她所疯狂,每当抱住她,他就忍不住想亲吻她那柔软而湿润的双唇,甚至想占有她美丽无暇散发着珍珠般色泽的胴体。
他无时无刻不渴望着她、希冀着她,虽然他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欲望及情感,但那毕竟还是不争的事实。
八重子说得对,他是爱她,不管他再怎么否认也不能抹杀这个事实。
恨及伤害,其实只是爱的一种。为什么他一直没发现这个事实呢?
不,他不能把佑希交给别的男人,就算他还没勇气承认自己对她有所渴望,也不能让其他男人碰了她,尤其是在这栋玫瑰别墅里。
想着,他摁熄了烟,一阵风似的步出了他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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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已经有了相当的决心,当佑希站在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面前时,还是忍不住浑身发抖。
别说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女,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有过经验的女人也未必能保持镇定。
上床必须是两情相悦,绝不是这种因为某种目的而陪一个陌生男人的“上床”。
“Miss甲斐。”看见佑希站在门外,范思唇边勾起了一抹跃跃欲试的笑意。
他一手将她拉进了房里,并动手关上了门。
佑希脚下有点“打结”,而他也感觉到她的挣扎。过去隆景为他找的都是高级玩伴女郎,态度上落落大方,毫不忸怩,但佑希不是,她是个“说的比做的多”的处女,挣扎抵抗再所难免。
“别怕,我是个温柔的男人。”范恩用简单的日文说着,文法还有点错误。
佑希眉头紧拧,唇片不断地颤抖着。
“我……我……”因为范思一直紧拖着她的手,更叫她难以忍受。
范思皱起眉心,有点懊恼地盯着她,“你不是赤川先生叫来陪我的吗?”
一提及赤川,佑希不觉又冷静下来。这是赤川交代给她的“任务”,也是他对她的“惩罚”,是她自己说她什么都愿意做,是她自己说的。
她不能退缩,不能哭,不能说“不”。这一刻,她必须将自己当成一名“称职”的玩伴女郎。
想着,她自动地坐到床上去。
范恩一笑,“Goodgirl。”他满意地走过去,并将她轻轻地压在床上。
佑希闭上双眼,试着不去想当下所进行着的事。就当自己死了,就当自己毫无知觉,这种事,眼睛一闭、牙一咬就会过去的……
范恩解开她上衣的扣子,像觊觎着猎物的豹子般盯着她美丽的身体。低下头,他欲亲吻她的樱唇,但她却避开了。
范恩一笑,“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忌讳。”说着,他俯身轻吻着她如白玉般的颈项,“你真美!”
当他的唇落在她颈子上,她不觉板直了背脊,并全身僵硬地。
她明显的颤抖引起了他的注意,“你真可爱。”说着的同时,他的手继续解着她胸前的一排扣子。
她几乎想哭叫出来,但她忍住了。这一刻,她多希望自己已经不是个处女,多希望得到她第一次的人是……是赤川隆景,她的……隆哥哥。
是的,隆哥哥,她记起来了,她就是那么叫他的。
“隆哥哥……”她喃喃地,并强迫自己将现在压在她身上的人当成是“他”。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紧张的敲门声,而伴随着敲门声响起的是隆景焦急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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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恩先生!范恩先生!”隆景顾不得礼貌,也顾不得是不是会得罪他的重要客户,此刻的他只想将佑希“要”回来。
虽然觉得扫兴,范恩还是暂时搁下了佑希,“赤川先生,有什么事吗?”
“Sorry。”隆景一见范恩开门,立刻就来个90度的鞠躬道歉。
范恩一怔,“怎么了?”
隆景瞄了房里一眼,看见了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的佑希。“请把我的女人还给我,好吗?”他以英文与范恩先生交涉着。
“你的女人?”范恩蹙起浓眉,一脸困惑地。
他点点头,笑道:“事实上,我们之前吵了一架,所以……”
“所以你就故意叫她来陪我以处罚她?”范恩是标准的美国人性格,对这种事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反而还觉得有趣极了。
他—笑,“希望范恩先生你别介意。”说着,他又欠身道歉。
范恩哈哈大笑,爽朗地,“不会不会,虽然我对这位小姐很有‘性趣’,但是绝不会动赤川先生你的女人。”
“范恩先生真是个爽快的人。” 隆景若有意指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不过范恩先生请放心,明天我一定会带你去找几位漂亮的日本小姐。”
范恩听完,满意地大笑着,“ok!”他在隆景肩上一拍,“那么,你今晚可要‘努力’一点哟!”
隆景笑而未答腔,只是径自地步入房里,并走近了床边。
见他突然进来,佑希惊愕地爬坐起来。“你……”其实刚才他和范恩的谈话内容,她都听见了,只不过她念书时不太认真,只听懂了一部分。
看见她胸前大敞,他一言不发地,似乎有点生气。
他伸出手拉上了她的衣襟,然后倏地将她拦腰抱起。
“做……做什么?”他的这种举动比刚才范恩亲她时更叫她惊恐。
他—笑,“别生气了,宝贝。”这句话,他是讲给范恩先生听的。
佑希一怔,更是困惑了。他是哪根筋不对,居然叫她“宝贝”。
“赤……”她想发问,但隆景却丢给她一个“闭嘴”的眼神。
他抱着她迅速地步出客房,临走前,范恩先生还跟他交换了一个眼色。“别再吵架罗!”范恩先生低声道。
他干笑一下,转身便离开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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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景抱着佑希,一步步地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佑希偎在他怀中,一句话都没问。刚从虎口下脱险的她还是余悸犹存,所以能偎在他如此可靠宽阔的胸膛之中,对现在的她还真是一种幸福。
只是,他为什么后悔了?为什么甘愿冒着得罪客户的险将她带出来?为什么?
他为什么对范思先生撒了那种谎?
她想他永远不会知道当她听见他说她是他的“女人”之时,她有多庆幸、有多欣然。
一进入房间,隆景便关上了房门,然后将她放了下来。
他瞪着还陶醉在幸福幻梦中的她,“你又在想什么?”看她一脸陶然的样子,他不觉一肚子火气,难道说她还在回味范恩先生的抚摸或亲吻?“你们做到什么程度了?”
他这个问题直接露骨到令佑希有点震惊,“我……我们没有……”
“没有?”他怀疑地,“衣服全开了,还说没有?”说着,他一手挑开她的衣襟。
她一震,连忙揪住了敞开的衣襟,满脸通红地望着他,“你……”
“你害臊?”虽然他冲动得将她从范恩先生手里救出,但一想到她可能被范恩先生摸过亲过,他就忍不住地以尖锐言语取代他的妒嫉。“你又不是第一次了。”
听见他如此侮辱自己,佑希又气又羞,但只要一想到她欠他的,便不自觉地将她满腹的愤怒牢骚吞进肚子里去。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既然要将她救出来。甚至为她撒谎,为什么现在却又要如此地羞辱她?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好强的性格让她没因此落下泪来,“我是个烂女人,那你呢?你为什么要救我这个你看不起的烂女人?”她反问他。
隆景一怔,哑口无言地。
“噢,”她眉梢一挑,冷笑着:“我知道了,该不是你也想睡睡我这个一文不值的烂女人吧?”
“你!”他浓眉一皱,愠恼地瞪视着她,“你就这么想陪男人睡觉?”他把她救了出来,而她居然一副“可惜”的模样。
突然,她想起八重子今天所讲的那一番话,“哼,我差点忘了你是不跟仇人的女儿上床的。”说着,她靠近了他,故作轻佻状地,“所以说,你是不会碰我的,对不对?”
隆景眼底爬满了愤怒的血丝,他觉得胸中隐隐激荡着一股怒潮,而且已经几乎要溃堤而出。
当她接近他时,他的心脏怦怦地狂跳,他极力要压抑的感情也几乎收不住势。
他一直在忍,而她却不断地激他、逼他、想把他推向疯狂的悬崖。
看见他眼底复杂的情绪,佑希心头不禁一震。那是什么?那不是他对她的恨,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贪婪,不是欲望的觊觎,而是一种纯粹的爱,一种男人对女人的爱。
难道他将她从范恩先生房里带出来,就是因为他对她还有感情?
蓦地,她想起皮夹中的那张照片,照片中的他是那么爱怜地揽着她、呵护着她;她想,也许在意外及不幸还未发生之前,他是喜欢她的。
如果当年的他曾那么喜欢她,那现在呢?他是不是也还喜欢着她,所以才会舍不得将她推进其他男人的怀里。
“你……真的恨我?”因为不知道他会给她什么样的回答,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
他瞪大双眼,“我当然恨你!”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陆范恩先生睡觉?这不是你报复我的好机会吗?”她近乎质问地。
“我做什么决定轮不到你来管!”他心虚地转过身去,避开了她探询的目光。
佑希不死心地绕到他面前,情不自禁地抓住他的胳臂,“告诉我,为什么?”
他不能承认自己是因为爱她,所以才不愿将她推向其他男人的怀里,“闭嘴!” 回答不了她的问题,他只好阻止她继续发问。
佑希不是个那么容易就放弃的女人,她追着他又问:“你说呀!为什么?如果你真的那么恨我就该将我推进地狱里去,不是吗?”
“你!”他瞪着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掳我来、对我做那些事,不都是为了报复我吗?你不是要我尝尝瞳所受过的苦吗?既然如此,你为……”
“闭嘴!”他再一次地朝她大吼。“我不准你再说了!”
佑希忍不住眼眶盈泪,声音哽咽地,“我要说,我偏要说,你根本是个懦夫,你根本狠下下心对我展开复仇,你不碰我是因为你怕……”说着,她终于哭出声来。
她柔弱无助的模样让他心疼,让他几乎要按捺不住地将她拥入怀中,可是一想起父亲和瞳,他又退缩了。
佑希低下头,眼泪一颗颗地滴在她的手背上,“你以为我不恨我自己吗?当我知道你父亲和妹妹的事情时,我多希望自己干脆就这么死了算了。”她呜呜咽咽地又说:“我不知道自己犯下那样的大错,我也很想弥补,可是……我做得了什么?做得了什么?”
她抬起泪湿的美丽睑庞,神情凄恻地凝望着他,“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停止对我那样的言语伤害?”
“我倒宁可我现在是躺在范恩先生的身下,而不是听你在这儿羞辱我、讥讽我。”她吸吸鼻子,软软地,“你难道看不出我想赎罪吗?”
隆景无言地凝视着她,心里翻腾着千百种的情绪。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她是真的后悔,是真的感到内疚及抱歉……
其实当年的她不过才7岁,根本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再加上甲斐夫妇俩刻意地隐瞒及维护,她可说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被突然告知这种事情,他想她一定也相当痛苦。
他一方面怜惜她,一方面又不想对不起父亲及瞳,在亲情及爱情之间,他内心的挣扎又岂是外人能了解的。
“如果你真的想对我报复,就该放手让我去,只要你一句话,我……我可以陪你的所有客户睡觉。”她咬着嘴唇,定定地注视着他。
一不注意,她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了,等到一股咸味和着唾液进入嘴巴里,她才惊觉到。
“你……”觑见她将自己的嘴唇咬破,隆景本能地伸手去捏住她的下巴,硬是将她紧闭的两片湿唇分开,“你做什么?”
迎上他炯亮的双眸,佑希看见了他对她的不舍及怜爱,一时的激情及冲动让她做了一件她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做的事。
她伸出双臂,一把将他勾向自己,然后迅速地迎上自己的唇。
她重重地、紧紧地贴合着他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