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女孩终于动了,只是偏过头来看着华岩,没有说话。
华岩一看她的正面吓了一跳,头发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只看得到眼睛一下的面庞,在这黑夜之下显得很冷,华岩在第一时间就恢复过来,还安慰着自己:这时候不能急!
这时,小园的路灯突然熄灭了,这下华岩急了,浑身冒起冷汗来:汗,我活人救过,死人也见了不少,可活死人还没见过,不会真出现什么鬼魂之类的东西吧。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中,出现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孩,而且看不见眼睛,本来就有些阴森了,偏偏这灯早不坏,晚不坏这时候坏了,即使如华岩这般有胆儿,也惊不起这样的惊吓啊。
见那女孩还是不说话,华岩终于按耐不住了,正要转身跑,可一声清脆如风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你好!”使华岩逃跑的念头消失了,心想:狂汗,她终于说话了,看来不是鬼,鬼能有这般动人的声音吗!
“你好!”华岩赶忙笑着回答。
女孩虽然说话了,可眼睛还是被什么遮住一样,只看得见嘴巴、鼻子和头发,皮肤很白皙可能是因为光线太暗才这样。
“我能看看你的针吗?”还是一样,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发出,可不知为什么,这声音就是那么悦耳。
说话还真直接,不过她看我的针做什么?华岩心底下思考着。
见女孩又没说话了,好像是在等待,没办法,自己是男子汉,既然她要看就给他看吧,于是华岩拿出了针递了过去。
一双如玉藕般细长的双手伸出接住了华岩递过来的针,低着头看了起来,她看得很仔细,一根看完才看另一根。
这针有什么好看的,难道准备买我的针来绣花吗!这可不行,我还要同来导卦呢。华岩知道女孩子都喜欢玩针线,自己的母亲就是一个例子。
只见她看完把头突然抬起,华岩又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但隐约看到了她的容貌,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全身散发着冷意,真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知她冷了多长时间了。在这种环境下相配,简直就是导演心中恐怖片的最好场景。
下一刻,女孩伸出那白皙的右手,在捧着针的左手上不停的舞动着,像是在画什么一样。一分钟过后,她的手终于停下了,将针递回给华岩。
这女孩的性格太奇怪了,让人摸不着头脑。华岩心想。
一抹诡异的笑容出现在女孩脸上,突然转身如魅影般向外走去,她穿的是黑色圆筒鞋,却没发出半点声响,真是奇了怪了,难道真见鬼了不成!华岩紧张的看着,却不敢出声。
这时,黑色女孩已经消失在视线中,华岩长舒了口气叹道:“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李大哥的事才过去不久,又遇到个黑衣女鬼,哎!悲剧,真是悲剧啊。看来我也得回去跟着他们一起膜拜春哥了。”
华岩刚说完,小园里熄灭的灯突然亮了起来,一丝凉意从脚直传到背上,心下一颤。这下,他没再犹豫,一口气直冲到宿舍大门,直接爬上三楼,一头栽在床上睡了起来。
田理他们三人见华岩这样,心想:怎么了,刚才还哀愁难断,现在又急切而归,是不是吃了什么脏东西,吃坏脑子了?
三人当中只有周跃兴暗道:天下最难驾驭的就是爱情,世上又多一个掉进爱情悬崖的人啊!
正在三人想不通的时候,华岩拉开被子一声大吼:“我要信春哥。”然后就没下文了。
田理和叶宁笑了起来,同时夸赞道:“小伙子有前途啊,信神,信佛不如信春哥,我代表猥琐神教收下你了。”
周跃兴看着猥琐二人组一脸的鄙视,暗自叹息:看来自己也上贼船了。
………【第十章】………
“咦,你们都起来了!”华岩看着周跃兴三人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严肃的坐在床边。
三人齐刷刷的看向华岩,使华岩一楞:他们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如此奇怪?
“华岩,今天又要去实验室。”田理顿了顿道。
华岩点了点头说道:“对啊,怎么了?”看着三人凝重的神情,实验室,啊!对了,今天要去实验室,免不了看尸体,郑老师说了,今天晕倒或呕吐的人将被学校开除,难怪他们会如此了。
“华岩,我们三个今天也不知道是否过得了这关,所以早上起来,就把该吐的都吐了出来。”叶宁叹了一声,有些信心不足。
华岩看着他们那担心的神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们,这种事只有靠自己的意志挺过去,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正在大家都心事重重之际,周跃兴终于说话了:“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为了不被学校给开除,一定要闯过这一关。”话虽少,可字字在理儿,听着提气。
田理的眼睛像冒出火花一般,整个人仿佛都在燃烧:“对,就是死也要挺过去。”
“田理说得对,我们是医生,连病人都怕的话,还当什么医生,而且身为法医的我们,只有过了这道门槛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合格的法医。”周跃兴的话开了个好头,华岩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尽力为他们增强自信心。
果然,他们三人的眼神和先前不一样了,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也说明他们的信心回来了。
“华岩,你见到尸体时,怎么会如此镇定,难道你以前见过?”周跃兴的问题一出,马上就变为三人的问题。
“是啊,华岩,给兄弟们介绍点经验嘛。”
华岩看着他们那饥渴的样子,为了满足他们,没办法,只好坦白道:“其实也没什么经验,就是小时候经常在村子里参加丧葬,久而久之,对死人习惯了。”
三人一听一齐向华岩竖起大拇指:“牛人!”
“来,大家一起拜拜吧。”田理不知从哪拿出一张海报挂在寝室墙上。
三人看到同时惊讶起来,也露出了笑容。周跃兴玩笑道:“你小子还真敢把春哥贡起来啊!”
华岩也郁闷了,第一次见春哥难免有些不习惯,这海报上明明是个女生,只是长得有点俊俏,就被称为春哥。见她神采奕奕,放声高唱的样子,心里发起一阵感叹:现在当名人不容易啊,把自己作为话题在人与人之间传播,忍受着来自各界的舆论,同时还要忍受媒体们的胡编乱造,搞得男不男女不女的。虽然大红大紫,但自身却背负着巨大的压力。所谓强者孤独,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没一个人能陪伴其左右,即使一览晴空万里无云,也会惆怅大海深不见底。
“哇靠,你小子太夸张了啊!”叶宁对自己老同学再怎么了解,这时也看不下去了,见田理从床下抽出一困香来,把花盆当作香炉,就这么点上三根,看着春哥鞠躬三下以表虔诚。
“你懂什么,既然要信就要诚心诚意,只知道吆喝,那还不如不信。”田理一脸的不满,说得挺有理的。
华岩哎叹一声,随即拿了三根香也膜拜起来。
“嘿,你看看,连华岩都信了,你们还不信。”田理把华岩当作利剑,直指周跃兴和叶宁。
没办法,二人只好妥协,恭恭敬敬的上香参拜。叶宁边拜还边祷告:“信春哥,无敌免疫!”
四人整装待发,个个精神抖擞,为了这次的战斗作好了一切准备。华岩在出发之前,特意导了一卦,经过昨夜在校园遇人之事,虽然很怪异,但他发现自己导的卦真的灵验了。
导卦过后,华岩的心情好了很多,也不为他们三人担忧了,因为这次的卦是个丕字,天、地、人、细、死,虽然是个死卦,可书上说得很清楚,这五个针的卦意虽死则生,而且丕字上的组成也说明了死卦成为了生卦,天、地、人、细组成一个不字,而死针单一,结合在一起就是不死的意思。卦意为今天在实验室里,大家都会没事的。
华岩虽然心情上得到了安慰,可毕竟这导卦只能信一半,天意如何变化,那不是人能够掌控的。
课堂上,郑老师严肃的看着在坐的同学们没有说话,同学们的脸色让她很是担心:看他们这情形,今天能坚持住的肯定很少,昨天放出的话只是为了给他们些压力,到时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效果没达到反而更糟那就不好了,为了他们的前途只好再给他们点压力和信心。
“同学们,我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都清楚,我不希望有人在今天离开学校。所以我再次强调,如果让我看见谁晕倒或者呕吐,离开劝其退学,对于这类同学我只能说抱歉了,你并不适合当一名法医。”郑老师仔细思考,还是觉得重复昨天的话,因为实在找不出比这更重的话了。
所有同学都紧张的看着郑老师,只有华岩一人时不时的看着自己前方空着的座位:怎么这位置又空着,难道没人吗?如果真没人,老师理当让我移一个位置,可又不让我移,看来的确有人,可会是谁呢,是他们说的那什么骨灰级美女黄蓉吗?
郑老师特意看了一眼华岩,见他神情轻松,并没有什么紧张,心里对他很满意,在她看来干任何工作,态度第一,天赋第二,有了态度这事就成功了一半,而天赋就是促进对工作的兴趣,有了兴趣才有提升的可能性,如今任何站在职业顶峰的人,都是具备了这种条件的。
到了实验室,只见钢床上摆着六具尸体,除了脑袋在外面,其他部位都用白布遮住的,比起在水池里看到的要好的多。就是这样,有些同学的心志还是动摇起来,看着躺在那的苍白面容,强忍住内心的冲动。
郑老师看着他们没有出现昨日的情况,那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看来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为了让他们早些习惯,只好说道:“你们就在这看上两节课时间。”说完把标本上的白布都拿了下来,六个**裸的躯体毫无遮掩的出现在同学们面前,那些敏感的部位完全显露在大家眼中,可这时没有谁因为这去羞涩,全都在靠毅力坚持,不让自己呕吐。基本上所有的同学都用了周跃兴他们那样的办法,知道硬抗抗不住,所以将腹中的食物早就吐得干干净净了。
就连胆大的华岩看着这六具**裸的躯体都有些不舒服,其中四男两女,皮肤白的吓人,而且水淋淋的,看来是经福尔马林泡过之后抬出来的。而且尸体上有残缺,有个男尸的肚子被划开,有的脖子上黑了一片,女尸的脚上有被切割的痕迹。
一节课过去了,郑老师见他们没有什么异常,也放下心来,这道门槛他们算是通过了,于是道:“我去办公室处理下文件,你们就站在原地,不准去碰那些尸体,如果谁碰了,马上让其退学。”这郑老师多年的习惯,对于这些学生就只有用重锤来敲,后果说的越重,他们犯的错就少。虽然这样做得到的好评很少,但只要尽到了自己应尽的责任,就无愧于心,是人都会感怀,现在他们不明白,不代表以后他们不明白,过个几十年,少数人还是会回想起当年郑老师的教导。
老师一走,学生们就开始小声议论这是常见的问题了。
这第一个开口的就是田理,用同学的话就是什么都有他的份:“今天算是挺过去了,刚才好险,差一点就坚持不住了!”
田理的话使紧张的气氛得到了缓解,这下其他同学也说起话来,其中一个女生代表首先发言:“可不是吗,要不是今天早上我们把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估计撑不了这么长时间。”
叶宁跟着道:“你们还有些常识嘛,居然和我们想的一样!”
周跃兴暗想:真是哪都有他们猥琐双人组啊!不过还真多亏他们缓解了气氛,要不然真闷死。
华岩见他们说得起劲,可自己却忍受着痛苦,心中暗骂:这几个贱人,早上起来吐得一干二净也不叫我,这肚子早不疼晚不疼,偏偏这时候疼,要命啊!真是春哥无眼,贱人该死。
随着脚步声传来,都知道是郑老师回来了,于是连忙闭上嘴,神情专注的盯着那几具尸体。
郑老师何许人也,多年的教学经验,这些学生在她面前简直是嫩草,因为教学楼里很安静,在刚上三楼时,就听见了他们的声音,她不但没有生气,还有点为他们高兴,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有说有笑,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能进行解剖的学习了。
郑老师严肃的神情出现在大家眼中,心想:老师她不会听见了吧,看来免不了一顿骂了。
但事实往往与想象有着巨大的差别。
“今天你们达到了我的要求,让我很高兴,你们休息一下吧。”她对学生一直都是内热外冷,这里的环境一直站着对身体不好。如今是科学化教育时代,对待学生还是要一松一紧把握好尺度。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微妙,误解的越多,了解也就越多。
在听到老师的话后,大部分同学都对她都有了新的认识,第一个想法就是郑老师她不是那种冷冰冰的人。
老师的话刚说完,有的同学就跑出了实验室,人有三急,上厕所是首要任务,站了这么久,早就有人憋不住了。华岩见班上同学出去,也跟着出去,不过他是捧着肚子出去的,走的缓慢。
华岩见厕所那情景,忍着肚痛暗道:真是人霉起来连喝凉水都塞牙。这天有不测风云,咱千算万算把大家的事算准了,可惜漏算了自己。
见厕所门边站着三个男同学,可想而知在排队,学校也太抠了,厕所这么小!小就不提了,整个教学楼是一楼有厕所,三楼有厕所,四楼也有厕所,偏偏二楼没有。(二楼都作为教室用了,为了节省空间,就没有建厕所。)
妈的,忍不住了!华岩见厕所里排着队,只好另找别处,这一楼太远,只好去相对较近的四楼了。
………【第十一章】………
华岩艰难的来到四楼,可一到这里气氛就不对了,冷气弥漫,整条过道静的可怕,显得很阴森。四楼的灯是重来不关的,所以在这种冷气弥漫的环境里灯的光亮很温和,往往会使人在视觉上出现错乱的感觉,过道看上去就像在轻微的晃动一样。此时的华岩也没精力管来这些,用尽全力直奔厕所而去,厕所在那水池房间的对面。
厕所在那水池房间的对面。华岩看见厕所门开着,便直接推门而入。
“这里怎么没灯?”忍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解脱了,华岩心想:看来自己的偏门算命术结合《卦经》上的九番卦解,已能准确测出将要发生的事,可卦经上说共有九根针,可自己只有八根针,这少一针差异非常大,原本是九九八十一卦,如今只有八八六十四卦,其间相差十七卦,而且还是九针之中最重要的生针,每个人都要经历生与死的考验,天命如此。这生针到底在哪里呢?等放假回家问问爸他知不知道。
正当华岩起身离开时,吱!!!一声长锯条锯木头的声音响起,从过道照进的那微弱的光亮被抽离出去,厕所门随之关上了,只见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四个字,维修当中。
外面的光线被厕所门隔绝了无法进入,里面变得更加暗了。“这门怎么关上了?”正当华岩疑惑时,突然,一只白皙的细手从华岩身后伸出,朝他脖子伸去。
越发的阴冷使华岩一颤,突然之间,感觉有什么搭在自己肩膀上,华岩立刻回过头一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心想:奇怪!我明明感觉到有人拍了我一下。这时,一道冷气吹在他的脖子上,华岩下意识的缩了缩,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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