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与宫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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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与宫喜-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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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手交给你爸。”

    好象是很重要的军事文件。

    可是两个退了休的老头子,会有什么文件可值得这样的传递呢?

    宫喜礼貌的冲刘师长笑笑,客气的道别之后才走。

    说是隔壁,实际上大概要走上五分钟的路,每家与每家中间都隔的好远,宫喜纳闷的看着手中的袋,心中莫明的烦燥,本來可以早早的完事,却硬是在那待了半个來钟头,真是麻烦。

    雪片又变的很大,一片一片的打在脸上,宫喜迎着风雪快步的向回走着,脚下传來了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幸运走了,宫司令站在楼梯口上,看着他走出了宫家的大门。

    他跟小刘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幸运的背影,倔强的挺直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着有些难过。这场战役胜利了,刘师长说,上兵伐谋,他说的对。略施小计,他就胜利了。可这胜利,并洠в腥盟芯醯礁咝耍以说谋秤埃乖谘矍案∠郑淙荒巧让旁缫丫厣希斯兰埔丫隽司笤骸

    但他好象仍能看见,那倔强的背影,那骄傲的眼神,还有他坐床前时,满眼的彷徨。

    徐月瑶从房间里走了出來,站在楼下向上望着,她隐约感觉到,好象好象发生了什么。屋里子冷的象门外的冰,但究竟出了什么事,她也说不清。

    她只是看着宫喜的父亲,眼神中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宫喜的父亲看到徐月瑶,心里才平静了起來。他安慰着自己,他也是洠О旆ǖ模浪兹绱耍际且跹粝嗯洌彩菦'有办法的,他只不过是顺从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而已。

    大门咣当一声,被宫喜撞开了,宫 喜卷着风雪走了进來。

    “爸!”

    一进门,他就感觉到了屋里子气氛的异常,他父亲神情悲戚的站在楼梯口那里,眼神空洞洞的。

    宫司令被门声和宫喜的叫声所惊醒,马上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啊。”

    “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宫父问道。

    宫喜左右看看,洠в谢卮鹚盖椎奶嵛剩废蛩盖孜实溃骸靶以四兀俊

    “啊~”宫喜的父亲顿了一下,早已经准备好的台词,不知为什么,这会一下子卡了壳。

    “他刚才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有急事,回去了。”

    宫喜抬头,难以置信的看了看他父亲,又看了看站在方厅的徐月瑶,“你说什么?”

    “他家里有事,回家去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能我说就走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宫喜大声的吼道,这会他的象一只被激怒了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丧失理智的样子。
第 060 章
    雪无声的落着,幸运的世界仿佛陷入了无声之中。他撑尽最后一点力量,踏上了归家的列车,然后就象绷断了弦的玩偶一样,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上面铺位,疲惫不堪却又无法闭上眼睛休息,宫喜说幸福來的太突然砸的有点懵,幸运现在却感受着,打击來的太突然,砸的人有点懵。

    宫喜已经在家里把茶几都踢翻了,“你到底对幸运说什么了?你说!你说呀!”

    “畜牲!”宫老头子这会心里原本还有的一点后悔,也都荡然无存了,他一伸手把楼梯边花架上的一盆兰花扔了下來。

    花盆啪的一声碎掉了,吓的徐月瑶整个人一抖,缩起了肩膀。她惶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好好端端的晚饭过后,这个家里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对父子会象仇人一样的对视。

    宫喜知道他父亲不会告诉他什么了,可是到底出了什么事?短短二十几分钟里面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能这样就把幸运逼走了。

    他转头突然看到了因为惊吓而呆愣的徐月瑶,宫喜一步迈到了她的面前:“你知道,是不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徐月瑶慌了,连连的尖叫着:“不,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宫喜的眼睛里嗜血一样的表情,吓的她慌的不敢看他,眼睛里已经蕴满了泪水。

    “不关小徐的事,你别冲她喊!”宫老爷子站在楼梯上冲宫喜喊到。

    “她不知道,那你告诉我!告诉我!你!你!你!你个老混蛋!”

    宫喜气疯了,忍了好久还是骂了出來。

    宫老爷子,虎目圆睁,目呲欲裂,儿子敢骂老子,还是为了一个臭男人。

    他快步的从楼梯上走了下來,看着直瞪着自己的宫喜,抬手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到了宫喜的脸上。

    宫喜洠в卸故堑勺叛劬Γ案嫠呶遥愣运盗耸裁矗孔隽耸裁矗俊

    “我就是告诉了他,你曾经跟小徐同居一室。”

    “什么?!你胡说!”

    “我胡说了吗?”

    宫喜一下子哑然,“我们之间什么都做。”

    “如果他爱你,他就会相信你,什么都不会做。”

    宫喜愣住。

    “但是,他洠в小!

    宫喜气的攥紧了拳头,浑身抖的象冬天枝头上枯黄的叶子。

    好一会,宫喜才咬牙切齿的说了出來:“我们的事,不用你來管,也不用你在中间挑拨!你想做什么,我都知道,但是,我告诉你,你不要再白日做梦了,我这辈子,只爱幸运一个人,不会再爱上任何其他的人。所以,你也不用再浪费这些心机了,让什么小徐,小王,小张,小刘……等等所有你想要我娶的人,都滚吧!滚!”

    啪,又一记耳光,清脆响亮的打在了宫喜的脸上。

    “你个混帐东西,我是爸爸。”

    “那又怎么样?!”

    “我从小把你养到大,为了你的事操碎了心,难到你是畜牲吗?乌鸦上知道反哺,难到你连只鸟都不如吗?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又是当兵,又是当国家干部,就把你培养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为了一个男人,辱骂你的父亲,迁怒于平时对你,对我,对这个家照顾有佳的小徐。”

    “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你还是个男人吗?”

    宫喜摇晃了一下,紧紧的咬了咬下面的嘴唇,悲愤的说道:“我不是,我宁可不是男人,不是一个好儿子,不是什么都可以,随你怎么说,随你怎么想。不过我要告诉你,宫则禄,如果我不能找回幸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滚蛋!”

    “你敢威胁我!”

    宫老爷子的叫喊声已经随着宫喜关门的声音被关在了那扇门的里面。

    宫喜匆匆的奔自己的汽车跑去,他想先回家看看,幸运会不会回去。他刚跑下门前的台阶,就看见一辆汽车向自己的这个方向驶了过來,明亮的大灯直晃到宫喜的脸上。

    “宫喜哥。”小刘停下车,跑过了來。

    宫喜忽然好象明白了什么,一下子拉住了小刘。

    “你干什么去了?”

    “呃,司令让我去送幸运哥去火车站。”小刘怯怯的说道。

    “火车站?幸运走了吗?”

    “嗯,走了。我看他神色好象不太好,特意买的站台票把他送上车,才回來的。”

    “哪个车次?告诉我哪个车次?”宫喜疯了似的拉着小刘的胳膊晃着,把小刘摇的直有些头晕。

    “哥,宫喜哥,车早都开了。”

    “去小城的车票吗?”

    “不是,到哈尔滨的。”

    宫喜放开小刘快速的向自己的车跑去,脚下的雪打滑,宫喜连连几个趔趄,摇晃着身体差点摔倒。

    他不顾一切的跑上了车,车被冻的,不好打火,呲嘎,呲嘎的嘶哑的叫着,好象对宫喜这样粗爆的行为表示着不满。

    宫喜气极的踹车,可这铁疙瘩越是踢打,越是别扭,最后干脆一点反应都洠в辛恕

    六个小时的火车,终点站是哈尔滨站。

    幸运随着人流茫然的走出火车站,外面的灯光凄冷,火车站前零零散散的在灯下站着几个接站的人,还有一些年纪挺大的大妈在为旅馆拉客人。

    幸运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兜里,快步的躲闪着那些拉扯自己袖子的人。

    他不想说话,连一句话也不想说,他讨厌那些象苍蝇一样围着他的人,问他要不要住旅店,甚至有人更加露骨的说着,住我家店吧,有特服。

    这让幸运恶心。

    走过站前那片广场,幸运终于看见成排等候拉客的出租车了。

    “去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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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头,半夜让车开到荒郊野外,杀人劫车的太多了。

    幸运一连问了n多辆车,终于有一位年纪挺大的出租车司机同意幸运上车了。

    一路上他都在跟幸运说着话,年纪有多了,家里的儿子,还有讨厌他的儿媳妇,很多的不得已还有许多的不容易。

    幸运闭着眼睛听着他的烦恼,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洠в腥四苣敲词赖男腋W拧

    就象是自己。

    原本以为幸福就在手边,触手可及,可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夜路漫长,黑暗在前方无限的延长,一直膨胀的心终于一点一点随着这夜将压力流逝出來。

    幸运的大脑才将将的恢复了运转,可是猜疑一但出现在心中,那一点想法就会想阴在白纸上的墨点一样,从一小点,慢慢越阴越大。

    连宫喜刚刚接到电话时因惊喜的呆愣现在都疑点重重,他被自己的突然回來给惊呆了,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当天洠в谢毓叶侵苯尤チ诵路孔樱彩且蛭卤┞端胄煸卵墓叵怠

    还有,,,还有,,,原來破绽重重。

    那衣柜的那件毛衣,与那个徐月瑶今天穿的那件毛衣,原來是一样的花式的,情侣衫。

    幸运苦笑了出來。

    原來事实这么明显,自己竟然象个瞎子,象个傻子一样的被蒙在鼓里。

    还要人家的父亲來跟自己说明白,真是太可笑,太幼稚,以为宫喜会一百年不变永远爱着自己。

    怎么那么傻,自己是刚上初中的小姑娘吗?

    一条条头脑中理出來的线索,象一记记重拳,一拳一拳的都正好击中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那种被人用手攥住心脏感觉又回來了。

    致命的痛苦,让幸运想蜷缩成团,想蜷成熟虾的样子,躺在地上。

    车子依然在黑暗中前行,路前方依然是黑暗一片,看不到尽头。

    归宿在哪里?人生的归途在哪里?真正的幸福在哪里?

    身边的老司机依然在喋喋不休,夜班的辛苦,分成的不合理,汽油在涨价,路上在堵车……

    他的苦恼,他的人生,他的希望。

    他说起他的孙子,那是他的希望,他说孙子比儿子强,从小就比他儿子小时候强。

    他现在之所以如此拼命就是为了那个和他除有血缘关系再无其他联系的孙子。

    “人活着为什么呀,不就是为了下一代嘛。”

    老司机摇头叹气的说道。

    幸运眼前浮现宫喜父亲那老迈的,布满皱纹的脸。

    他也是这样想的呀,要传宗接代,要老宫家的后。为了这个甚至都想到要去抱别人家的孩子來充当自己的孙子來养。

    幸运忽然间好象想明白了一切,原來,这一切从头开始就是错的。

    自己是错的,宫喜爱上自己也是错,我们站在了世界的背面。

    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了,洠в惺裁纯梢栽沟牧耍瑳'有什么可以恨的了。

    原來,大家都是对的,宫喜的父亲是对的,军区大院里的那些指指点点的大姐们,家里那个领着孙子拿自己当反面教材的老邻居。

    他们都是对的,而错的是自己,是自己站错了队伍。

    幸运突然就笑了出來,转头看向身边的老司机。

    那司机倒被他这样突然的笑着看过來的眼光,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啊啊的,半天说不出來话,刚才的话说到什么地方也都忘了。

    路还在前面,车还在黑夜中慢慢向前奔驰。
第 061 章
    早晨七点钟,小城的清晨已经开始蒸腾,街边的早市正是热闹,卖菜的,卖鱼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早点摊散发各种食物的味道,那种油腻腻的香味,让一夜未睡的宫喜闻在鼻子里就感觉着胃里的酸液翻腾恶心。

    这个水泥墙面的小区楼,宫喜來了已经不止一次了,每次怀着的心情都不一样,但为的人都是一个。

    六楼,宫喜一口气跑上去的,敲门的时候还有些喘,不过比起急切的心情,他恨不能是飞着上來的。

    开门的是幸运的妈妈,看到宫喜明显有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

    “幸运不在家。”

    宫喜刚刚张口,就被邢妈妈给堵住了嘴。

    “干妈,……”

    “他回部队了。”她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把着门上的扶手,并洠в腥霉步莸囊馑肌

    这时邢海从屋里走了出來,手里拿着一个纸箱子。

    “大哥,大哥。”宫喜站在门外抻头向邢海求助的叫着。

    “幸运说让你把这些东西拿回去。”

    邢海把母亲挡在身后,把那纸箱子厌恶的扔在了地上。

    然后就要关门。

    “大哥。”宫喜一把撑住了门,“幸运误会了。”

    “误会什么?滚!”

    邢海使劲往外推了一把宫喜,然后继续要关门。

    “你让他听我……”

    邢海一下子洠贫玻饣崞保唤捧咴诠驳亩亲樱惨幌伦油撕罅艘徊健

    咣当

    门被重重的关上,震的旁边的墙皮都颤抖着掉了下來。

    宫喜不甘心的在外面使劲的拍门,嗷嗷的叫着:“开门!开门!幸运!开门!”

    “幸运,要不你们见面好好聊聊吧。”邢妈妈站在幸运的房间外面小声的劝解道。

    幸运在门边坐着,背靠在门上,门被他自己反锁上了。

    他不知道这一道道的防御是在防备还是在防备自己,幸运闭着眼睛,咬着嘴唇,听着宫喜在自家门外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他想告诉宫喜,我们以前都走错了,从今天开始,我们都改了吧。让我们都回归到这世界的大流中吧。

    我们就不用再如此的勉强周围的其他人了,我们现在活的象他们生活的一个障碍一样,这都是我们的错。

    宫喜,你既然有了那个漂亮的姑娘,那就这样吧。

    我也会努力的走好我生活道路。

    结束吧,让一切都结束吧,永远。

    我会忘记一切,从我们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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