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洋洋地去了,抢得少的沮丧无比,纷纷想在晚上多花点时间,多赚点钱,以后多收徒弟多卖画笔。
张扬又是一万块到手,已经筹到三万块钱了。
重庆火车站异常繁忙,并没有因为晚上的到来而显得冷清。只要列车到站的时候,都会掀起一波人流的**。
吃过晚饭,众学徒抓紧晚上的时间,出去找有路灯的地方,往地上一坐,开始招揽顾客画画,抓紧找钱,打算尽量多买点画笔。
鹰哥已经给站内的小头头们打了招呼,谁与这批卖画的为难,就是与整个“四海帮”为难。在火车站来讲,四海帮便是地下皇帝,谁也不敢惹。
张扬没有出去,而是留了下来,明天他就要离开,得把一些事情交代清楚。
张扬把“小鹰”带到茶馆的一间小屋中,将剩下的两百套画笔放在桌子上,道:“我告诉他们还剩下两百套画笔,刚才已经卖了一百套。实际上,还剩下三百套画笔,你谁也别说。总之,有人来买就卖出去,一百元一套。”
“这剩下的两百套画笔到晚上十二点以前就会卖完,还能够卖到两万块钱。明天一早,我会来取其中一万,剩下的一万用于筹办保安公司。以后制作画笔和开保安公司赚到的钱,除去画笔成本和公司日常运转经费,三二五分配,我三你二兄弟们五。我的钱额外找个不引人注意的帐户给我存起来,我有大用。”
“有钱才是硬道理,以后不要在街面上瞎打瞎闹了。”
“是,是。”鹰哥在心目中已经把张扬当作神一样崇拜了,张扬说什么都是对的。加之,鹰哥又得了便宜,感动得一个劲地点头,对游老大佩服得五体投地:“老大办事没得说,头脑聪明,手段狠辣,还真心为兄弟们考虑。这样的老大值得跟。”
鹰哥相信,这时候就算是把解药给自己和兄弟们,让我们离开,我们都不愿意吃下解药。
“你手下的兄弟可靠不,我要的是绝对的忠诚。”张扬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鹰哥。
鹰哥心一狠,道:“大哥请放心,他们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不会背叛我。如果谁背叛,哼哼,我就让他永远闭口。”
“为什么画笔不直接以五百元的价格向这些人卖?”鹰哥表完忠心,试探性地问道。在这两天的交往中,鹰哥现,这个老大并不是很可怕,只要顺着毛理,基本上开个玩笑什么的是没有关系的。但是,如果老大起火来,可是承受不起的。
“我估计台球布的秘密瞒不了多久。”张扬一边思考一边道:“现在可以说,我们这样做,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坑了这些人。但是,他们今天所表现出来的胆识和赚钱的**,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会慢慢体会到其中的好处。在大时代展的情况下,我用我的技能教会了他们赚钱的思路,也不算是坑了他们。随着社会的进步,这些人很有可能形成一个庞大的网络,如果抓好了,我们也会得利其中。这时候把价钱卖得太高了,一方面,他们承受不起,另一方面,一旦他们明白过来,失去了对我们的信任,受伤害的反而是我们自己。我们将会白白丢掉这么多人脉资源。”
张扬看到鹰哥并不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正在皱着眉头消化着,知道自己这样带有预见性的话让这个年代的鹰哥去理解,实在有些太难了。于是,张扬转口道:“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就是了,这些人要尽量地搞好关系,以后可能有大用。”
作为重生者而言,说话时自然而然便带着对后世的一些基本判断。
正因为此,张扬的说话才能让张方建信服,让鹰哥拜服。
张扬停顿了一下,让鹰哥消化一下自己的意思,接着道:“另外,卖台球布毕竟不是长久生意。让你的兄弟们嘴牢靠一点,牢靠一分,我们的生意就可以多做一天。但是,也不要把眼睛盯在台球布上,这只是暂时的计划,后续还有更赚钱的生意等着大家。”说到此处,张扬望着窗外重庆的绯红色的傍晚,道:
“对兄弟们好一点,这是我们闯天下的基础。”
鹰哥多少听明白了一点,感受到了张扬话里的意思,是要立足重庆、走向全国。想到四海帮即将走向全国,自己走到哪里?小弟们都得叫自己一声“鹰哥”,那是什么样的感觉?鹰哥心中顿时生产一股英雄气,举着拳头像宣誓一样,喊出了灵感一现的口号:
“跟着老大走,走向全中国。”
张扬倒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中能引起鹰哥这么大的反应,差点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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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男儿志四海】………
第二天一早,张扬便将装着四万块钱的麻袋递到了张方建的手里。.
这最后一万块钱,是六伯一大早跑到火车站在鹰哥那儿取回来的。
张扬的预料也出现了偏差,昨晚上十点的时候,两百套花鸟字工具便全部卖完了,比张扬的预料足足早了两个小时,估计有些人跟亲戚朋友借了钱过来买,不然,从赚钱度看,根本达不到。
张方建一沓一沓地将钱摆到寝室的茶几上。这时候还没有出现百元大钞,四万块钱全是十块一张的“大团结”,这是什么概念?一千为一沓,竖着码在一起差不多有一米长,很是冲击人的视觉神经。
“这钱是怎么来的?”良久,张方建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关心起钱的来路。
张扬将生的事情简要地给张方建说了一遍,当然,忽略了与混混们接触的事情。要不然,张方建非把张扬打得鸡飞狗跳不可。
张方建认真地回味着张扬所讲的细节,现张扬的这一个计划丝丝入扣,一环紧扣一环,把人心的贪婪心态算尽其中,竟然豪无差错。张方建用手摸了摸张扬的脑袋,叹了口气,慈祥地道:“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装的东西肯定很多,这你不用管。”张扬一点也不谦虚,对着钞票嘟了嘟嘴,道:“现在你先应该思考的是,我们的打赌还算不算数?”
“你还真把打赌当回事啊?”张方建皱着眉头不满地道:“难道你这么想当资本家?让别人知道我一个**员,培养了一个资本家儿子,别人怎么看我啊?”
“哼。”张扬非常不满,这个**员说话不算数,把钞票一沓一沓地重新装进口袋里,每装一沓,便看到父亲的脃色变黑一分,道:“你不同意就算了,我有的是办法,大不了我重新找个人帮我打理生意,想财的人还少吗?”
“这?”张扬这句话刺激到了张方建,等张扬将钱都装进口袋里了,张方建一把把钱抓了过来,道:“好吧,我按你说的办,这个打赌还算数。让别人给你打理生意我不放心,至少我还能管着你的钱,不至于让你乱花。四万块钱如果乱花了,多可惜啊。”
“好啊!”
请将不如激将,张扬见张方建同意,在为自己算计成功而感到高兴的同时,也很感动,父亲为了他放弃了原则,即使这原则在张扬看来,只是由于父亲思想观念不解放而产生的错误思想。但是,父亲肯为自己牺牲,这一点就难得珍贵了。
从重庆回来,张方建便私下与厂里几个熟悉的人接触。张方建做思想工作很有一套,接触的人除了一两个思想比张方建还要保守的人以外,都答应帮助父亲一起出来办厂。有了人、有了钱,事情就好办了很多。很快,办厂便进入了审批程序。
三溪镇到84年的时候,还没有一家乡镇企业,副镇长林志强听说张方建要办厂,给予了极大的支持。一方面,林志强分管这一块工作,国家正在大力鼓励展乡镇企业,他正愁如何探索乡镇企业的展新路呢,这时张方建要办厂,磕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正是他的政绩所在,特别是在他面临升迁的关键时刻,这份政绩便显得弥足珍贵;另一方面,他和张方建的私人关系不错,能帮上忙就尽量帮一帮,这也是人之常情。因此,林志强在跑审批手续上亲自上阵,帮助跑路,办厂手续审批还算顺利。
当然,也有意外的时候。审批期间,手续被县工商局卡了一下,理由是张方建办的厂不属于支持农业的企业,不符合中央文件精神,不应该归于乡镇企业。
张扬又开动了他的小脑筋,一句话便把问题解决了:“这企业怎么不算是支持农业的企业了,生产毛刷、绽子等工具,要用到木材吧?要用到猪毛吧?这些不都是农副产品吗?”
最终,手续办了下来。只不过,在林志强的协调下,多请吃了一顿饭。手续上也多了一项业务范围:农副产品加工。
这让张扬哭笑不得,看来,思想解放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啊。
自从张方建办厂以后,三溪镇特别是联办厂的人,羡慕的有之,嫉妒的有之,嘲笑的有之,总之,张方建办厂迅成为三溪镇人们争相讨论的话题,张方建一时成为热门人物,每次出门,他都可以看到和感受到很多异样的目光。
张扬对此也有感觉,但他并不担心。有争论才能解放思想,这是张扬所乐于看到的。
1984年6月16日,星期六,四海毛纺厂正式挂牌营业。
取名的时候,张方建以为张扬用的是张四海的名字,而张扬实际的意思却是“好男儿志在四海”,只不过,张扬没有解释而已。在张方建与张扬的打赌中,张扬赢得了企业展的最终决策权,而取名字这种不费事的事儿自然成为公司的头等大事,要由张扬最终决策。
当裹着大红花的牌子“南江县三溪镇四海毛纺厂”挂在租用的门面厂房一侧、鞭炮放响的时候,张扬却挂着相机,正在高门溪边,为光着**洗澡的孩子们拍照。
冲在前面的是张方建,如今攻成身退,不适宜出风头的张扬则躲在了幕后。
重庆一行,张扬除了交给父亲四万块钱以外,还多出了四千块钱。其中两千块钱,张扬毫不犹豫买了海欧ke相机,算是对这次商业策划完美收关的奖励;一千块钱给六伯作为报酬表示感谢;还有一千块交给六伯掌管着,自己用个零花钱方便。
如果什么钱都交给父母,每次要钱的时候都到父母那儿去求,那种滋味不好受。
张方建在六哥那里听说了四千块钱的花法后,把张扬训斥了一顿,重点是围绕为什么张扬花这么贵的价钱去买相机的,“便宜的也有啊?为什么要买这么贵?”
但是,张扬充当了一回狗仔队,把爷爷的生活起居情况都照了下来,又把爷孙三辈人能约到的全部约起,照了几张全家福之后,张方建不再说话了。
海欧相机是国产相机中的老牌子了,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便生产相机,8o年代初,虽然国内照相机厂有几十个,品牌也不少,但海鸥相机在国内消费市场中仍然可以称得上一枝独秀。
海鸥以其优良的质量,不但成为摄影烧友的选择,还在开放的贸易环境下赢得部分境外市场。因为出口的需要,相机上的中文“海鸥”改为英文“seaguLL”。
民间流传着有一种未经核实的说法,由中国内地出口到日本及香港地区的海鸥相机,由于其镜头素质很高,被一部分外商改造后,配套在他们的相机上使用。
海欧ke相机生产于1983年,是我国第一代用光敏元件来控制快门时间的照相机,eV5至eV17,由于电子元气件的稳定性等问题,合计只生产了161架。
要买就买稀有产品,因此,这款生产量少、有收藏价值的相机便落入了张扬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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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溪,是一条湾湾的小河,河面有五六米宽,最深的地方有两米多,水浅处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水波荡漾下的鹅卵石,水深处只留绿意,水中鱼鳖成群,偶尔还能看到出巡的鱼群。
张扬记得有一个笑话,话说有一回六伯喝醉了,倒在河边便睡着了,睡的时候还吐了一地,结果醒来的时候,现自己的身边居然躲着两个王八,一动不动。原来王八吃了六伯吐出来的污物,居然也喝醉了。
结果,六伯笑哈哈地将两个王八提回家,饱餐了一顿。
在张扬的记忆中,后世的高门溪已经干枯,只留下一湾黄色的沙滩和一米见宽、三十来厘米深的小溪流,而其中的鱼鳖早已不见了。
现在正是初夏,又是周末,天空中艳阳高照,五个男孩有大有小,约到一起,到高门溪中戏水。
最大的男孩有十四五岁,全身瘦得像排骨一样,大名明定凯,外号“瘦猴猴儿”,水性极好,踩在水里行走,可以露出肚脐眼儿。长大后,瘦猴猴儿家搬到了贵州省会城市贵阳,与张扬没有了多少联系,张扬也不知道明定凯干什么去了。
小的只有七岁,是一个小胖墩,全身上下都是肉,名叫李亮,外号就叫“李胖”,估计是刚学游泳不久,不敢到深水里去,躺在河边的浅水中,双手抱着河边上的一块石头,双脚不停地打动水面,身后激起一层层白色的细浪,找一找浮水的感觉。李胖是一个有经济头脑的人,长大后,张扬记得李胖在镇上做买卖,在老街开茶馆,顺便培植花卉卖给外地的游客。三溪老街很有特点,后世时不时有导演到三溪镇拍清末民国的大戏,李胖多次客串群众演员,幸福指数蛮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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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戏水高门溪】………
其余三个,一个叫何春,今年八岁。.他老爹还有个正牌大老婆,下乡当知青的时候,把他老妈搞到手了,并且把他给怀上了。他老爹让他老妈把他给打掉,结果他老妈没同意,就这样不明不白把他给生了下来,还是难产生的。也就是说,他是个私生子。他老妈从小就叫他“浪子”,喊着喊着大家都习惯了,都叫他“浪子”。后来浪子上了美术学校,毕业后在省城的一个著名杂志担任美编,还是他老爹使上的劲儿。
一个叫周涛,在家中排行老三,所以外号就叫“周三”。虽然只有十岁,可长得与十五岁的明定凯差不多高,力气蛮大的,犹其是脚力和耐力,不可小视。在十二岁小学毕业的时候,他将会被省足球队教练选中,到省队去踢足球,成为职业球员。
还有一个张扬不认识,十一二岁的样子,估计是其中哪个小孩的亲戚或朋友、同学,到高门溪来串门子的,约起浮水玩的。
真是花有千样红,小时候在一起玩的玩伴,长大后都各奔东西,各人有各人的前程。
“来,拍一个。”张扬站在河边,举起手里的海鸥相机,对准河中的光**,“咔嚓咔嚓”地拍了起来,一张张生动活泼的光**便装进了张扬的相机之中。
照相对于这个时候十来岁的顽童来说,还是属于比较神秘的。只有有钱人,遇到红白喜事的时候,才会到照相馆里照一两张,作为纪念。每次从照相馆门口路过,他们都会想一想,这屋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怪物,能够将人影子如此清晰地印下来?
如今有免费照相的机会,谁还会放过?
“张扬,给我拍一个。”瘦猴猴儿脸对着张扬,笑着踩起了水,张扬赶紧调好焦距,“咔嚓”拍到了瘦猴猴儿在水面上浮动的肚脐眼儿。
“来,我们集体来一张。”在周三的提议下,五个大大小小的男孩光着身子,挽起肩膀,站在水边,有点世界杯足球赛的球队造型,只不过是半数而已。“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