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河北老家上学。”康辉说:“半年前,他高中毕业了,非要出来找工作,还在我这住了几个月。这不才从我这搬走一个多月,就出事了。”
我能看看他住过的屋子吗?”我提出要求。
康辉非常爽快:“当然没问题。”
康岳住在这套二居室的小屋。我围着这屋子转了一圈,没发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在要退出房间的一瞬间,我被墙上的时间吸引住了。
我问:“康岳搬出后,你动过这屋里的东西吗?”
康辉说:“肯定没动过。连床上的被子都没换,想着他休息还会回来住的。”
见我一直盯着那块时钟,林羽凡有些不解的问:“怎么了?这块钟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你没发现,时钟根本不走,而且被挂歪了吗?看墙上的印迹,应该是近期被移动过的。”
康辉想起了什么说:“噢。这时钟早就不走了。前段时间康岳住这的时候说要给时种换电池,可他鼓动了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把时钟挂回去了,当时还表情还挺奇怪的。过了两天我问他为什么没换电池,他说表坏了,不用换了。”
我说:“我能把这块表拿走吗?”
康辉欣然允许。
付好好送我们从康辉家出来。林羽凡还是气哼哼的把我甩在后边,自己先上车了。和付好好一起走出楼道,看得出来,她好几次欲言又止。见我快到车门了,她突然问道:“洁然,你现在过得好吗?幸福吗?”
我没料到她会这么问,犹豫了一下:“还……行吧。好好,过去的事,就算我对不起你吧。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是我不好。我,我想……但是,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思杰和沈红。
付好好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浩然,我知道你有多为难,我,我会等着你,等到你可以再接受我……”
“ 好好。”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擦去她的眼泪:“你别这样。我已经不是四年前的陈浩然了,我现在心里有太多的负担与责任。我想自己选择自己的感情,但是……现在不行!”
付好好显然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哭着抽身离去。望着她绝尘而去的伤心背影,我的鼻子有些酸。
“大情圣。你什么时候上车!”林羽凡阴阳怪气的说。
把时钟送到鉴证科后,在回队里的路上我想起要去王一飞那拿借的钱,便对林羽凡说:“小凡,这样吧,我把你放到路口,你打个车回队里,我有些私人的事……”
林羽凡一撇嘴:“私人?是和沈红吗?!”
我一脚踩住了刹车:“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还没问你什么意思呢!你那天和沈红在医院搂搂抱抱的是什么意思?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为什么要掩人耳目!”林羽凡大声说。
我向她解释:“小凡,你误会了,那天沈红是找我有事……”
“是吗——”林羽凡继续阴阳怪气的说:“你们俩是有事。”
我有些气恼了:“我们的事没必要向你解释。”
林羽凡推开车门走下车,又负气的用力摔上车门:“陈浩然!我恨死你了!!”说完,她也哭着转身走了。
我坐在车里愣了半天,问自己:陈浩然,你到底怎么了。伤害了一个还不够,又弄哭了一个。正在我傻坐在车里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洪亮来电话了。
一接电话他就冲我嚷嚷了一通:“陈浩然,你他妈的还是不是我们的兄弟。思杰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也不说?你一个人扛,你扛得下么?告诉你,俊杰的儿子,也是我们的儿子。别好事让你丫一个人做尽了,我这还有点存款,我今天都给取出来了,你一会过来拿。”
我拿着电话半天都没出声,心里感概万千。
刑警故事之心路(12)
这些日子,我一方面在紧锣密鼓的筹钱,一方面在与医院联系骨髓的事。我算计了一下,还差整整十一万。这还不包括思杰做完手术后需要的营养费、护工费等。这十万块钱,真让我这“英雄汉”有些一愁莫展。
下午鉴证科来电话说时钟的检验结果出来了,时钟并没坏,只是没装电池。时钟至少有五人以上的指纹,但是近期留下的比较清楚的指纹可以肯定是康岳的。
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幅画面,康岳在住进姐姐家后,无意中发现了挂在墙上的时钟不走的原因,是因为装电池的电池盒里装着一把保险箱的钥匙以及一些关于这把钥匙秘密的东西。假设我的推断成立并确实存在,那么康岳本身的死也就不像表面显现的那样是车祸。
康岳及可能拿着这些东西去威胁了那个急于得到这把钥匙的神秘人。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或许会遭遇不测,所以,又把这把钥匙邮回到康辉家。
但是,康辉是真的不知道这把钥匙的存在吗?我现在还不能肯定,所以我决定还是把付好好找出来,从侧面了解一下有关康辉的一些情况。
我和付好好约的地点是“老地方”。“老地方”是一家咖啡厅的名字。也是以前我和付好好常常约会的地方。好几年没来这里了,里边的陈设却还是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服务员一个都不认识了。这让我多多少少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我刚坐定,打发走了笑吟吟过来下单的服务生,就看付好好向我走了过来。
她边坐下边道歉:“对不起,路上堵车,来晚了。”
“没有,没有。”我说:“我也早就到了一分钟。”
在她点酒水的时候,我在盘算着今天的话应该怎么问,应该从哪方面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地道”,因为我知道付好好对我还是有感觉的,而我却在利用她对我的感觉,从她嘴里套话……
她望着我,眼神永远是那么含情脉脉:“你是想问关于康辉还是康岳的事?如果是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被她一下子看穿了心思,我有些尴尬:“好好,你别总是那么聪明行吗?”
她甩了甩头发:“你从前不是最欣赏我的这点吗?”
我苦笑:“女人太聪明也不一定是好事。既然你知道我约你的目的,那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她咬了一下嘴唇:“因为我想见你。”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看着我的无言以对,轻叹了口气说:“我想那个时钟里一定藏着我哥留下来的某些东西。”
“你哥?”她的所言验证了我的一些想法。
付好好接着说:“我哥出事前,总拿着那个时钟对我嫂子说,这表虽然坏了,但陪他经历了很多事情,所以不能扔。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那个时钟就当是给我嫂子留个念想。没过多久,我哥真的出事了,因为那表是我哥买的,所以,我嫂子到一直也没舍得扔。之前我哥一直说那表是坏的,我们都以为表不走了很正常,在平安小区买房后,就把时钟就一挂在墙上没再动过。
直到康岳住进来后,大概一个月前吧,他看那时钟不走,说要修理一下,他在屋子里鼓动了半天,后来又把表挂回到墙上,我嫂子问他修好没有,他当时脸色特别的奇怪,吱唔了半天,说坏了修不好了。我记得,那天他没吃午饭就出去了,一直到我离开我嫂子家,他都没回来。
现在想起来,应该是他发现了时钟里藏着什么东西。而那东西,应该是我哥留下的。”
我的脑袋里飞快的转着。如果那个东西——也就是这把钥匙——真的是付明留下来的,那么这个钥匙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与三年前林俊杰查的那个案子有关,这也使我更加相信,三年前的那个案子及有可能并没有真正的结案。
说实话,自林俊杰出事后的三年中,案子虽然破了,但我总觉得这事没完。但又说不出原因。任何案子都要以证据说话的,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确切证据,只有一种感觉,一种刑警特有的第六感觉……而这种感觉终于在今天得以验证了。
我问:“你能确定康辉一直不知道钟表的事吗?”
思索了一下,付好好说:“她应该不知道。”
时间很快在我和付好好之间的问答中溜过,我一看表快十点了便说: “好好,我送你回去吧。”
她一口答应。
可就在我们起身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沈红。电话里,她说她身体也有些不太舒服,问我方不方便去接她去医院看看。我也一口答应。
挂掉电话之后我只能报歉的看着付好好,她眼底似乎又有泪涌出。
当我赶到沈红家时,发现沈红并非真的病了,而是张楠来了。我想有可能是沈红觉得单独与张楠在一起不太方便吧,把我也叫了过来。
张楠再次把一叠钱推到沈红面前:“沈红,这二十万你就收下吧。就算我借给你的。你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还。”
沈红又再次把钱推回到张楠面前:“张楠,谢谢你。我自己有办法解决思杰的手术费问题。这房子,我已经找到买主了。”
张楠眼睛红了:“沈红,俊杰出事时和我在一起……我们俩一起去查案,结果我一个人回来了。他当时是为了保护我才……现在思杰生病了,你能不能就给我个抱答他的机会!算我求你了。”
沈红扔然固执的说:“张楠,你的心意我领了,我想俊杰在九泉之下也会因为有你这样的朋友而感动的。钱我是真的不能收,谁的钱,我也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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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故事之心路(13)
我掏出存单,上面是我和王一飞及李洪亮凑的九万块钱。我放在茶几上说:“沈红,你别再坚持下去了,先给思杰治病是关键。我和王一飞,李洪亮,一人凑了三万块钱,一共九万都在这上面。”
我转头又对张楠说:“你也别显示自己有钱,一下子都你掏了也不行,再怎么说,我和胖子还有亮子也得尽一份心意。剩下的十一万,先由你垫付,但算我借你的。”
三个人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林羽凡竟然来了,来的还有林俊杰的爸爸——那位常在电视见到的市委常委。
老人家一进门就说:“沈红,这么多年,我们没能好好照顾你和思杰,委屈你了。如今思杰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们可不应该啊!孩子,和思杰回家吧,我今天是特意来接你的。给思杰的治病的事,由我来想办法,他的病一定要治,也一定能治好。还有,我还有一年就离休了,俊杰的妈妈也在上个月退休了,我们会和你一起照顾好思杰的。”
……
我最受不了这种煽情的场面,便悄悄退了出来。记得大学时,我常和兄弟们说起人生百年中最值得珍惜的感情,那时我们大多数人的首选是爱情。可是若干年后的这几天,我却被友情、亲情的可贵一次又一次的打动着……
“头儿。”身后有人叫我:“陈哥。”
我转身。林羽凡轻步跟了上来:“陈哥,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妈妈今天见到儿童医院的院长,我们还不知道思杰的病情。我还在误会你和沈红……”
我笑着说:“你追过来就是为道歉?那就不用了。还有,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有一天,沈红真的要寻找自己的幸福,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我,你们都应该接受。”
林羽凡做了个鬼脸:“呵呵,我知道沈红应该再寻找自己的幸福。不过,我不希望那个幸福是你!因为……我喜欢你!”她以最快的速度说完这句话,转身跑掉了。只留下我在夜的风里,傻傻的站着。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我抽烟抽得嘴都有些麻木的感觉了。
刘天鸣搔着脑袋说:“陈浩然,你们所谓的这些证据都不能直接证明这个钥匙和三年前林俊杰牺牲之前办的经济大案有关系啊。那个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案宗都已经躺在检察院的档案室里三年了吧。而且,杀害林俊杰的凶手付明,不是已经被执行枪决了吗?现在你们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的前提下,竟然提出这把小小的钥匙和三年前的经济大案有关,陈浩然,想像力是不是太丰富了。”
我有些不满意的说:“如果有直接证据了,我早把那个神秘人给找到抓获了,还用在这听您唠叨吗。我们下午分头行动。一方面去提审那个撞死康岳的司机;另一方面把这个司机以前的底细去查个水落石出。”
刘天鸣瞪了我一眼:“案子办成这样,你还阵阵有词。傻强的下落有了吗?人抓到了吗?你不组织抓捕,整天和这把小钥匙过不去干什么。不行的话,你把案子交出来,给别的组得了。”
“行了刘队,您也别吓唬我了,这种破案子,哪个组都不爱接,还是我凑合着办吧。行,您放心,两天之间,查出傻强下落,活见人,死见尸!”我拍着胸脯说。
刘天鸣又扔给我一支烟:“真是拿你小子没折。对了,在傻强失踪前与傻强通过手机的电话查到没有?”
我摇着头:“查到了,不过没用处。是那种不用身份证随便哪都能买到的手机号。”
刘天鸣用力合上手里的笔记本说:“人必顺两天内给我找到!就像你说的活见人,死见尸。行了,你们几个快滚出去吧,呛死人了,张义,把门打开点,一会人家还以为屋里失火了。”
许辉笑着把刘天鸣桌上放着的多半盒玉溪全部揣进怀里:“刘队,我们的烟都太次,所以呛人啊。您的烟不一样……嘿嘿。”
我假模假式的说:“许辉,你怎么能随便拿领导的烟,简直无组织无纪律!靠!别私吞啊,抽独烟,拉黑屎!”我扑了上去。
刘天鸣又拿出一条红塔山扔在桌子上笑骂道:“真他妈拿你们没折,陈浩然,拿去分了,都他妈的给我滚出去吧。”
中午吃饭时候,接到沈红的电话,听口气是轻松了许多,大概意思是告诉我,思杰的手术费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看医院那边什么时候找到配佩的骨髓了。她现在已经搬回市委家属院了,工作也在调动中。可能会离开公安系统调到市委的某个部。我笑着说她卧薪尝胆的日子过去了,终于苦尽甘来了。她告诉我,因为和林俊杰结婚时,俊杰的妈妈非常反对,并没来参加他们的婚礼,现在她还是有些耽心怎么和她相处。我安慰她,人与人之间是需要时间去相互了解,甚至是相互感化的。相信,因为小思杰的存在,俊杰的妈妈不会再为难她的。
最后她有些试探的问:“你和我小姑……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我反问。
她浅笑了一声说:“我听小凡说了,她对你有那么点意思。”
我苦笑道:“认识我还不到一个月呢,她知道什么呀。她呀,就和小孩子似的,一阵一阵的,别管她,过一阵就好了。”
她又笑道:“是不是有了中意的对象了你?”
我认真的说:“本来是有了,呵呵。可是我看她现在摆脱了以前的不愉快,开始了新生活。那么,我还是先不打扰她了为好。呵呵。”
听了这话沈红的笑声停了下来,过来好一会她才接着说:“浩然,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我不是没有想过和你……但是最后我打消了这个念头。你之所以选择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你一直觉得对我内疚,你并不像俊杰那样爱我。你心里早已有了心怡的对象,这么多年,你还是忘不了她。其实你应该去找她,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而且她哥哥犯下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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