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醉 (强势男主,虐恋情深)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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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醉 (强势男主,虐恋情深)_-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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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怕,只是打个针。” 

  男人把她抱回到了床上,语气轻柔得让人害怕。 

  “不要……” 

  干裂的喉间呻吟拉得长长的,仿佛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乞求。可是那冰冷的针还是毫不留情地刺入了手臂,发寒地痛入骨髓。痛得她缩起身子弓成一团,手下意识地紧紧拥住了身边的轩辕司九,好似抱住唯一的救生浮木,若隐若现间也抱住了轩辕司九心中最柔软的一角。 

  “乖一点,听话。” 

  看着怀中那不住颤动的眼帘,轩辕司九微笑,他喜欢她这个样子。不断发掘出压抑下的脆弱,刺探出保护壳中的软弱。让他更加想要征服、主宰她。 

  然后,所有人都识趣地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人偎依在床上。 

  轩辕司九轻轻地给安安盖上被子,动作温柔得自己也不察觉。 

  安安仿佛对一切不觉,淡淡光影下,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在苍白的脸上留下极度忧郁的阴影,仿佛是一种无言的抗议。 

  “我不知道原来大名鼎鼎的顾三小姐这么害怕打针。” 

  安安侧着头,头发上夹着一只做工十分精细的兰色蝴蝶别针,但已经半落了,头发便披到腮颊上来。轩辕司九心中一动,伸手替她理了理乱发,顺势拂住了她烧得滚烫的额头。 

  安安静静地躺着,似乎睡着了,又似乎不是。 

  呼啸的风在窗外嘎然作响,雪下得很大,冰冷的气温渐渐蔓延在室内。 

  经过刚才的一场慌乱,屋子里有些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桌上的一只茶杯给带翻了,滚到地下去,渗到了米黄色的波斯地毯里,留下了一一线蜿蜒的湿漉痕迹。 

  轩辕司九看着,也不知怎么地,想起了很小的时候,母亲卧病在床,他守在床前,一边呼吸着浓重的汤药味道,一边呆呆地看着青砖地面。不知何时进来一个小小的蜗牛,慢慢地爬,身后也是流出那样一条湿漉漉的痕迹。母亲即使是病着,依旧打扮得十分艳丽,波浪纹的烫发梳得极为整齐,不见一丝蓬乱,没有血色的面颊上涂着殷红的胭脂,眼上抹着深蓝的眼膏,看上去并不美丽反而有一丝苍老的意味。但是,母亲常年都坚持着这样的装扮,连病中都不例外,只为了等一个再也不会见她的男人——他的父亲。 

  恍然间,耳旁狂暴的风声突然变得轻柔无比,那种感觉,就像是母亲在哄着心爱的孩子入眠。 

  轩辕司九缓缓冷笑。 

  虽然他有母亲,却从未曾被安稳地哄睡过。 

  收回手,刚要起身,床身的晃动仿佛惊动了安安。 

  一只手怯怯地从鸭绒被里伸了出来,扯住了他的衣角。 

  安安明明在发热,手指却是冰冷的。 

  “怎么了?” 

  轩辕司九皱起眉头,却在分神的一瞬间,她抓住了他的手,把热得发烫的面颊贴了上去。 

  仿佛有些力不从心,樱红的唇反复扇合着,重复几次之后,才缓缓地开口:“别走,我……怕……” 

  那双眼望向轩辕司九,失神的表情,恍惚的眉睫。 

  两人的眼,就这样轻轻对上。 

  轩辕司九注视着安安,安安也注视着轩辕司九,一瞬交合的目光竟似难分难舍。 

  这样小小的动作仿佛也耗着安安极大的气力。 

  没多久,那睁动的眼帘闪烁了下,视线开始失去焦距,睡意在脸上逐渐浓重。 

  房间里的灯光并不明亮,这城市的电灯永远电力不足,是一种昏昏的红黄色。窗外的西北风呜呜吼着,把那雕花的窗棂吹得格格地响。 

  轩辕司九看着安安几乎睡去的脸庞,感觉心中那股微妙正奇异地扩散开来。情难自禁地缓缓俯下身,吻上了她的唇。 

  早已模糊了双眼,安安最后见到的是,那向来冷静自制的眸底,一抹异样的悸动正掠过,仿如云雾般缭绕交错。 

  西园的清晨,寒冬的冷意丝丝入骨。昨夜的雪积聚极深,从车上下来,便看到许多景致已然全埋没于皑皑白雪间,只剩下远远一方的常青松木还见些微绿意,高挺的针松枝干上也堆雪处处,在浮着灰蒙白光的穹苍下满身的净白,猛地一看上去只活似个特大号的堆雪人。三五荷枪的士兵散落在各处角落,偶尔也巡视而过。 

  严绍穿过走廊,停在门外,仔细听了听声响,才敲了门。 

  “进来。”才一进门热气就扑到了身上,跟外面完全是两个温度。阳光顺着窗帘零星地散了满室,跟以往不同的是,这个屋子带着股温馨的气氛。 

  安安站在穿衣镜面前梳着头发,白玉梳子自头上一下下地捋下来,日光打在她的手上,一只钻戒光芒四射。安安的一张脸也经得起阳光的当头照射,脸上娇红欲滴的唇,身上一件月白洒朱砂的织锦旗袍,耳朵上是一对钻石的耳坠子,与手中的戒指成套,足上却还是一双金织锦拖鞋,她一边梳着一边看着镜子,却并不是看镜中的自己,而是看镜中的轩辕司九。 

  浮光入镜,银镜中人如画。 

  轩辕司九就站在安安的身后,整理着军装。房间那头整个一面墙上都贴着壁纸,极浅的奶白色,上面挂着几幅西式的油画,画中的颜色却是浓重而鲜艳的。他人站在那里,更加丰神俊秀。 

  轩辕司九凝视着安安,半晌,抿起了唇笑道:“镜中比目。” 

  安安的手指有些僵硬地停留在发上,怔怔地有些失神,旋即回以一笑,风情潋滟,细语道:“有人呢。” 

  严绍看见那张冷冽无情的面上难得的淡淡温柔神情,却从未在其他女子身上表露过。暗叹了一声,才开口道:“九点有个会议,车已经给您备好了。” 

  轩辕司九应了声便伸手去拿帽子,可手伸出去却被安安拦住。 

  “别忙,我替你戴。” 

  安安离得轩辕司九极近,修长的柔荑拿着白玉梳子,细细地给他理了理短发。 

  轩辕司九只觉得鼻中的呼气正吐在她的鬓角,暗香幽幽在口鼻中慢慢地沉淀。她的指尖一点一点从头上抚过,异样流露的温柔里竟带着一股抚慰人心的错觉,头不禁浮上点点碎碎的甜蜜,沁着香一缕一缕地溢了出来……于是再也忍不住,伸臂搂住了安安。 

  “好香,你用的什么香水?” 

  “他们从法兰西带回来的,叫铃兰草。”安安仰起头把他的军帽戴好,可轩辕司九还是小孩子似的耍赖抱着,不由半羞半嗔地瞥了他一下,“不是有会要开,这会儿怎么又不急着走了?” 

  “南山那边我已经让红云去交代了,好好在这安心养病,别出门了。” 

  “我今天要出去的啊,你忘记了?” 

  安安微微皱着眉,细细的声音柔软如绵有些不满地道。 

  轩辕司九愣了一下,手下意识在更加抱紧了她。 

  “你要去哪里?” 

  “去源福祥取衣服,还有得去把定好的鞋子取回来,昨天跟你说的就忘记了?” 

  不满的、娇嗔的意态染上那精致的脸庞,甜美的味道揉到了骨子里。浓密的睫毛半掩着眸中剔透的珠光,眼波微转似恼似嗔。 

  被引诱着,被迷惑着,他低头轻轻触上殷红的唇 

  “有人呢!”安安受了惊似的一下子瞪大了眼,扭动着腰肢想要后退,但马上又被他困在了怀内,吻又重重地落了下来。 

  那厢严绍急忙别过了脸去。 

  “早去早回。”交待完了轩辕司九才不舍地松开了手,转身离去。 

  安安这才吐了一口气,小心地抚着胸口,瘫坐在沙发上。 

  寒风吹动着窗棱,松枝上的积雪被带了起来,淡如青烟地在窗外来来回回地徘徊扭曲。 

  镜子里的女人容颜苍白,清澈的眼睛凝视着自己,带着一种到绝望程度的静谧。 

  室内是寂静的,无声,无息,仿佛一切都凝固了,沉沉地压住身体,无法动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红云走了进来,见安安恍惚的样子不由心中一紧,张口就道:“这又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说着拿了件火狐狸的披肩给安安披上,又看了看安安的神色,斟酌着说:“三小姐您也别尽是想一些有的没有的难为自己,现在这样的日子不是挺好,九少也算是把您含在口里了!” 

  “知道了。”安安勉力一笑,垂下头去,沉吟了半晌方才交代红云:“你回南山一趟,跟妈妈说我身体好了,叫她别担心。” 

  “是。” 

  红云知道多说无益,只能答应着去了。 

  南山顾宅,红云进了门问了声:“太太呢?”老妈子努了努嘴。她便会意,拐进了连着客厅的一间屋子。顾昔年正和三个人在那里打着牌。丽云一身宝蓝色衣褂花缎小坎肩儿,站在一个绫罗绸缎的胖子身后,红云认得那是湖都有名的珠宝商贾胡志远。丽云一只手搭在胡志远肩膀上,一只手扶着桌子旁边的茶几,把头直伸到胡志远耳旁边去看桌上的牌。胡志远扭转头来,嘴正亲在丽云的面上,顿时满桌的人伸着腰哈哈大笑。霎时间丽云黑俏的脸上一片暗红,便捏着拳头在胡志远背上乱打,随后身子一软便歪到他怀里。胡志远放下牌就是一搂,暖香温玉好不逍遥。 

  “怎么了?” 

  顾昔年本也掩着嘴笑着,但看到红云一愣,板了板神色才开口问道。但眉眼间依旧浮现着笑意,似笑还笑的风情即使年老色衰,但浓妆艳抹之下自有妩媚处。 

  红云一向极畏惧顾昔年,所以不敢怠慢,连忙恭谨地答道:“三小姐怕您担心,特地叫我回个话,她已经大好了。” 

  顾昔年没说话,重又笑了一下,从银质镂花的小盒里抽出根烟,用水葱般的双指夹住。红云连忙上前,点了火。顾昔年吸了一口,吐出了袅袅轻烟,身子往椅背上一仰,夹着中指往水晶的烟灰缸里弹了弹,才开口道:“九少留她在西园养病我是知道的,可却没曾想看得这么紧,连回家都要个丫头传话。” 

  “顾夫人有福气啊,先是二小姐,再来是三小姐。九少原本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这回可算是让你攥到手心里了。” 

  “什么混话?”话说得恭维又滑甜,顾昔年啐了一声,但自己也撑不住笑了起来,描绘得精致的眉眼间一片春风得意。 

  “我说九少这回真是拜倒在三小姐的石榴裙下了,听说三小姐一病,连留德的李医生都连夜惊动了!你知道那个老李从来眼睛都是长在额头上,如今回来也说,那一位是彻底被三小姐拿住了。” 

  “可不是嘛,我那老永祥刚刚到的一对绿宝石镶钻耳环,说是土耳其皇后的心爱之物,足足有四十克拉,是千金难求的宝贝,前几天九少专门订购了,听侍卫说是专门要送给三小姐的。”胡志远喉咙一痒咳了几声,丽云连忙起身倒了杯热茶递了过来,妩媚笑颜自有一番情意,更不禁令胡志远色授魂销,顺势握住了丽云的手,道:“不过先得说顾夫人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些可人儿那个不都是善解人意啊,也难怪今儿手风好的很啊。” 

  顾昔年并不理胡志远,只是挑眉托起下巴,笑着对红云说:“你告诉安安好好养病,西园那边没什么亲近的人,你要机灵点!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 

  “是。” 

  恭谨地答应了一声红云转身出来,却正碰见顾欢欢从楼上下来,心头一紧,连忙唤了一声:“二小姐。” 

  “你回来了。”欢欢看见红云便停住了下楼的脚步,站在楼梯上却并不看红云,只当她不在跟前似的。 

  “是,三小姐要留在西园养病,所以特地嘱咐我回来通知夫人一声。” 

  “……哦……”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欢欢就不再说话,只是用手指在楼梯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打着。 

  欢欢不说话,红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又不能走,只好站在那。 

  天气太冷所以门窗都是紧闭的,空气里就有些阴阴的,隐隐地可以听见阳台上的鹦哥呱呱叫着。楼梯上的地毯是像草皮一样的棕绿色,踩得多了就有些乌黑了,还有几个的尖尖高跟鞋印凹了进去。欢欢穿着一件淡蓝的长旗袍,脸上按例起来都是他好了妆的,但是神情有些板板的,眉眼似乎都是冷的,身上散发开来的沉重气息逐渐凝结,整个气氛开始沉郁起来。 

  欢欢只是安静地站着,红云却只觉得随着时间的拖长而掌心里一把冷汗。 

  红云知道顾欢欢大概想要知道什么,但是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如何说。况且顾欢欢一向精明过人,不是她能敷衍的。 

  红云的眼不由得四处地转着,希望有人可以打破这个僵局,但是客厅里根本没有什么人,远远的只有一个老妈子佝偻着腰,收拾着屋子。 

  红云的动作虽然微小,但是却逃不过欢欢的眼。欢欢微微一哂稍微扯了下嘴角。终于走下了楼梯,鞋跟踩在地毯上的沉闷声音让红云的心更加的紧了。 

  “他怎么样?” 

  “您、您问三小姐?她已经渐好了……” 

  “少跟我在这里装糊涂,你知道我说谁。”欢欢的黑色眼睛凝视着红云,阳光在此刻显得有些无力,在她眼中投射出来的斑点光彩,看去竟然像是两汪凝结的冰,没有任何温度。 

  红云一时也想不出适当的对答,只努力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怎么还不走!杵在这儿干什么?成天就知道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吃了亏也不长记性!这样贱,天生的下流坯子!” 

  顾昔年特殊的沉淀的声调陡然响了起来,室内本静极了,她的声音就那么带着些微回音传到了红云和欢欢的耳里,足以让人心里一震。 

  红云一抖连忙转头看去,顾昔年站在那,嘴上骂着她可下颌仰起,眼却是定定地看着欢欢。 

  红云不敢再看,连忙转身就要走。 

  欢欢的脸慢慢地白了起来,看到红云要走喝道:“你站住!”然后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瞟了顾昔年一眼。 

  “是我叫住她的,我有话要问。”这是种从小练就的娇媚渗透到骨子里,不知不觉无时无刻都要拿出来,但此刻用到女人身上,却是别有一番凌厉。 

  “下流坯子?只希望别忘了,妈妈这身穿戴都是我们这些下流坯子给挣来的。怎么,如今我问丫头一句话,都不行了?” 

  顾昔年仿佛这才看见欢欢似的笑着走了过来,肩上的一条围着火狸披肩,也随着摇曳的脚步颤巍巍的。 

  “女儿,我不是没看见你吗?还以为这丫头又在偷懒呢。”说着,顾昔年伸出一只雪白的手,亲亲热热握住欢欢的手,脸一侧半个面颊都几乎埋在火狸毛里,一双眯起的眼里却一丝笑意也无,“再说红云可是耽搁不得的,她还得去伺候安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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