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因为我的提示才在叶斗家的冰箱后面找到那个神秘的血手印的!”
“算是吧。”
“这么勉强?”
“是”那我就该知道那个血手印化验的结果。“
“那不行,不能告诉你,这是纪律。”
“别拿纪律吓唬人。”
“你这人怎么整天就闲着没事可干,瞎逛荡。”安嘉睦虽不愿意被妮娜纠缠着,可最近在叶斗家发现新的线索,还真的幸亏有她的提示。这样一来,又不好得罪她。
当安嘉睦说了这句话后,就后悔自己说错了。果然妮娜反击了,“若不是你瞎抓人,我还在福州拍戏呢。”
“那件事到今天为止别再提了。”安嘉睦假装生气。
“你晚上有空吗?”
“怎么?想请我吃饭啊。”
“你脸皮也忒厚了些,先是黄了我的工作,后来又受益于我的启发,说什么也该请我吃饭。”妮娜伸手在安嘉睦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改天吧,今天没空。”
“就要今天。”
“不行,今天我得去我哥家吃晚饭。”
“你哥家做的饭好吃吗?”妮娜眨巴着眼睛问。
‘用p 当然。我哥做的水煮鱼,是厦门一绝。“
“太好了,我就喜欢吃水煮鱼。”妮娜扔掉了包冰激凌的纸,“说好几点,我在刑警队门前等你,一起去。”
“你去!”安嘉睦万没有想到妮娜会有这样的要求。
“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吗?”妮娜觉得安嘉睦问的话很奇怪。
“是。”安嘉睦只好服输。
“到好朋友的哥哥家吃饭,见外吗?”
“我发现你这个人有点要无赖!”安嘉睦无可奈何地摊了一下手,然后对妮娜说了约定的时间,妮娜才满足地离开。
到下班时间了,安嘉睦祈祷妮娜忽然有什么事情,不能来,或者没能在约定的时间赶到刑警队门口。但安嘉睦总是不如愿。妮娜比约定时间早十分钟,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站在刑警队的门口了。
“你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不说话?”妮娜坐在安嘉睦摩托车的后面,手臂紧紧地箍着安嘉睦的腰。
“注意安全。”安嘉睦不再说话了,其实他一直在想,到了哥哥家怎么介绍妮娜。想了一路,没有结果,也只好先进屋再说,到时候嘴里蹦出来什么算什么。
来开门的是梅湘南。
“这是我嫂子。”安嘉睦对妮娜介绍说。
“嫂子。”妮娜随口就喊了。
安嘉睦气不打一处来,对梅湘南说,“她叫妮娜,是我的一位……证人。‘这个介绍把梅湘南给逗乐了,而妮娜才不管安嘉睦怎么介绍呢,今天的目的就是跟定安嘉睦。
妮娜是自来熟的人,一会儿就把梅湘南的母亲逗得直乐。
梅湘南走到安嘉睦的身边,悄悄地问,“是你女朋友!”
‘不是不是。“安嘉睦急着否定,”她是、是我的一位证人。“
“证人怎么也要带到家里来保护?”梅湘南笑着打趣安嘉睦。
“这,这,一时还真的说不清楚。”安嘉睦都急得结巴了。
“好好好,我不问了。”
“嫂子,你和他说什么呢?”妮娜凑过来了。
安嘉睦朝妮娜使劲地瞪了瞪眼睛,妮娜只当没看见。
“嫂子,我能摸摸他吗?”妮娜把手放在梅湘南的肚子上,一副认真的模样,“哇,嫂子,他在踢我呢。嫂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可能是男孩。”梅湘南欣慰地笑着。
“人家说男孩像妈,那肯定比汤姆·克鲁斯,罗伯特·巴乔还要帅,以后跟在他后面的女生会一队一队的呢。”
就在这时,安嘉和回来了,他一眼看见妮娜,就傻了。这不是叶斗家墙上贴着的照片上的那姑娘吗?
偏偏安嘉和这么想时,妮娜也盯着安嘉和看,“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你。”
安嘉和大惊失色,连连否认,“不可能,不可能。”
“肯定见过。”妮娜站起身来朝安嘉和走过去,眼睛怀疑地盯着安嘉和。
天呐,难道那天她躲在楼梯上,发现我了?安嘉和闭上眼睛,回忆起那天他在屋子里面,外面有女孩敲门喊叫的声音。安嘉和快要崩溃了。
“是的,你不是和我妈在一个诊室里吗!”妮娜认出安嘉和来了。
“你妈是谁?”安嘉和听妮娜这么一说,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他妈就是你们医院的方医生。”安嘉睦说,“哥,你的脸色很难看。”
“没乘电梯,跑上来的。”安嘉和掩饰着,“老是听你妈说过,没见过面。”
“我妈肯定没说我的好话。”妮娜噘着嘴。
“方医生有个漂亮女儿,全医院没人不知道。”安嘉和虚惊一场。
“我真的那么有名气?”
“别美了,坐下。说话的声音小点。”安嘉睦命令着妮娜。
“是,木头。”
“别乱喊。‘安嘉睦又板起了脸。
妮娜做了个鬼脸,乖乖地坐了下来。
安嘉和要去厨房帮忙,梅湘南说晚饭早就做好了。
“嘉睦怎么把她带来?”安嘉和问梅湘南。
“说是他的证人。”
“证人带回家干什么?”
“你连这也看不出来?”梅湘南瞥了安嘉和一眼。
第十五章
梅建刚这几天遇到了梅山监狱时的狱友刘六。刘六比梅建刚早出来一年多时间,组建了一家建筑公司,做了老板,赚了不少钱,发了。刘六让梅建刚去他公司里面,先干两个月,每月一千元,如果两个月后两人觉得合得来,刘六就让梅建刚当二老板,专门负责工地上的事,刘六在外面跑交际。用刘六的话来说,犯人只是触犯了政府的某项法律,并不是没有道德的,他和梅建刚在一起时,就觉得梅建刚不是一个混混。
如今大学毕业生都难找一个像样的工作,何况是从监狱出来的呢?
梅建刚答应了刘六的邀请,只要是宪法允许的事,就于。
回到安嘉和家时,已是黄昏了,梅湘南和母亲正好要去楼下散步,安嘉和还没有回来。梅建刚独自在家拿出一个旅行包,开始收拾着东西,他看到一张母亲与妹妹的合影,就塞进自己的包里。收拾好了,梅建刚进厨房找了两包方便面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打开电视机,把所有的频道换了一遍,没有好看的节目。梅建刚放下手里的碗,在电视柜里面找录像带,找了几盒,都是学英语的。最后,总算找到一盒录像带,盒子上没有写英文字母,梅建刚就把录像带塞进放像机里。打开一看,电视画面上是刘薇接受采访的镜头。面对刘薇的侃侃而谈,梅建刚笑着,自言自语道,“丫头,有出息了!”对刘薇的采访很快就结束了。电视画面上又是街景,接着是一片雪花。梅建刚站起来,正准备取出录像带,电视上又出现清晰的图案画面了。可这下,梅建刚却愣愣地站在那里。
画面上出现的是安嘉和恶狠狠地毒打梅湘南的镜头,也就两分钟,画面消失了。
梅建刚怀疑自己的眼睛,把录像带倒过去,再放,还是安嘉和毒打梅湘南的镜头。
梅建刚气愤得脸都变了形,紧紧地攥着拳头。
梅建刚听到钥匙在匙孔里转动,他瞬即把录像带退了出来,塞进了自己的旅行包里。
“建刚来搭把手。‘安嘉和没有注意到梅建刚的脸色,招呼着他帮忙搬一个大浴盆。
梅建刚走了过去,看到母亲和妹妹都跟在安嘉和的身后。
大家进屋后,安嘉和把购买的东西一件件放在婴儿室里面,满意地看看,转过身来对梅建刚说,“怎么样?宝宝的房间不错吧。”
梅建刚没理会安嘉和。
安嘉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凭证,递给梅湘南。
“按你说的,我给刘薇汇去一万元,落款是你的名字。”
梅湘南看看手中的汇款凭证,对安嘉和说,“谢谢你。”
“刘薇是你的好朋友,她现在得了重病,我们理应帮一把手,一番心意而已。”
安嘉和看着梅湘南说,“小南,别总是这么客气行吗?”
“我是替刘薇谢你的,她若是能听到你刚才这番话,也会谢你的。”
安嘉和拍了一下梅湘南的肩膀,“等孩子出生之后,我陪你去看她。”
梅湘南对安嘉和的这番话,感激得直点头。
梅建刚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不言不语。
梅湘南注意到了哥哥的神色,关切地问,“哥,怎么了?找工作不顺利吗?”
“不急,建刚,你刚回来,先歇着再说。”母亲也宽慰着儿子。
“建刚,我跟医生打好招呼了,明天你就去检查一下身体,先把病治好了再找工作。”安嘉和热情高涨。
梅建刚犹豫了片刻,说,“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在一个建筑工地上给朋友帮忙,今天就要过去。”
“这就要走!”母亲感到意外。
“老板今晚还要和我做些交代。”梅建刚对母亲说,“妈,现在不是从前,我随时可以回来看妈的。”
“建刚,到了工地上,有人欺负你,让着点,别跟人家吵,千万不能再动手,有什么苦,回来跟妈诉,啊。”
梅建刚点点头,“妈,我记住了。”
“哥,这你带着,自己注意身体。”梅湘南拿了一包衣服递给梅建刚。
梅建刚看着梅湘南,“小南……哥到什么时候都会保护你的,啊。”
“嗯。”梅湘南答应归答应,可总觉得哥哥说的话有点不着边际。
“建刚,我送你下楼。”安嘉和主动地走过来,帮梅建刚拎旅行包,梅建刚的手却抓住旅行包没放。
“建刚,回头你把工地上的电话留给我,好让医生和你联系。”走进电梯,安嘉和关切地说。
梅建刚没有吭声。
“建刚,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
“安嘉和,待会儿我要跟你说个事。”
梅建刚居然没有搭理他,这使安嘉和感到意外。
两人走出电梯,来到楼外,梅建刚停下来对安嘉和说,“我从监狱里出来,这辈子也算活够本了。以后的日子活不活,都无所谓。安嘉和你给我听好,你若是有什么对不住小南的,别怪我不客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嘉和被梅建刚这一番话说得生起气来。
“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
“那你会怎么不客气!”安嘉和阴着脸问。
“死是轻的。”
“那你来啊!”安嘉和压低嗓子愤怒地看着梅建刚。
梅建刚鄙视地看看安嘉和,丢下一句,“你别急!”说完转身就走。
安嘉和仇恨地看着远去的梅建刚,鼻孔里发出一点轻蔑的声音,嘴里却说,“好你个梅湘南,居然把事情告诉你哥哥。”
安嘉和没有乘坐电梯,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十一楼家中。
正巧这时电话响了,安嘉和拿起电话,“请问您找谁!”
对方是个男的,说找梅湘南。安嘉和迟疑了一下,喊梅湘南过来听电话。梅湘南接听电话时,发觉安嘉和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使她浑身感觉不自在起来。一会儿,梅湘南用手按住话筒,对安嘉和说,“是郑同,到厦门出差,想来我们家看看……”
安嘉和慢慢地笑了,“好啊,欢迎他来,在福州时人家给了你不少照顾,他都来厦门了,咱们说什么也该尽尽地主之谊。”
见安嘉和这么说,梅湘南就把家庭地址告诉了郑同,并特地说明,她和她的丈夫欢迎郑同的到来。
梅湘南放下电话后,忽然觉得家中的气氛不太对头,冷飕飕的。果然,安嘉和阴沉着脸,在家里不自在地走动。直到过了半个小时之后,门铃响了。安嘉和这才转过脸来看了看梅湘南,似乎坦然地走过去,打开了门。
“你好,郑同,欢迎你的到来。”安嘉和对郑同表现了出乎梅湘南意料的热情,“坐,坐。”
“你好。”郑同握着安嘉和伸出来的手,然后对着梅湘南点头,“你好。”
“你好,郑同。”梅湘南依旧有种不自在。
梅湘南的母亲从厨房里面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问,“谁来了?”
一见是郑同,她热情地走上前去,“是郑同志啊,快坐,快坐,你可是贵客。来,先喝茶,刚泡上的,就是等你来呢。你坐,伯母再去做几个菜。”
郑同朝梅湘南的母亲鞠了一躬,“伯母,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话。”梅湘南的母亲假装责怪道,“小南在福州没少给你添麻烦,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也该让伯母好好谢谢你啊。”
大家坐下,梅湘南要站起来去拿水果。
“你们聊,我去拿。”安嘉和按住了梅湘南的肩膀。
梅湘南和郑同相对地坐在沙发上。
“最近身体好吗?”郑同大大方方地问。
“挺好的。”
郑同拿出一包婴儿用品,递给梅湘南,“我也不知道买什么好。”
“谢谢。”梅湘南接过郑同手中的东西。
安嘉和端着水果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梅湘南和郑同。
“来厦门采访?”梅湘南问。
“开会。”
“哦。”梅湘南点点头。
“来,吃点水果,吃点水果。”安嘉和又是一副热情的脸送过来。放下水果盘子后,安嘉和的一只手臂搂着梅湘南的肩膀,“我和小南总说,要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你。你这次在厦门呆多长时间?”
“我明天上午就回福州了。”郑同自如地回答。
“这么快?”安嘉和觉得遗憾,“我本来以为你还要多呆几天的,和小南好好聊聊。白天我总是上班,小南一个人在家挺闷的,小南,是不是?”
梅湘南皱起了眉头。
郑同看看安嘉和,笑笑。
郑同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梅湘南,“梅子,李姐和星星也走了。前几天我接到他们的来信,这是星星给给你的。”
梅湘南拿过纸条,摊在桌子上看,安嘉和的眼睛也盯在纸条上。
“梅姨,我会写字了。星星。”
“这孩子真懂事。”梅湘南收起纸条,说。
“穷人家孩子早当家啊。”郑同也随和地笑笑。
“小南,今天你吃钙片了没有?”安嘉和插进话来。
“还没。”梅湘南说。
安嘉和急忙站起身来,拿钙片、倒水,再送到梅湘南的面前,对郑同说,“你们聊你们的。我这个老婆就像个孩子,什么都得有人照顾着。”
正在说话的梅湘南和郑同,尴尬地看看。
“我该走了。”郑同站起身来告别。
“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安嘉和又是显示出一副让人无法拒绝的热情。
“不了,晚上还有个会。”郑同找了个理由。
“哦,有会?”安嘉和像是突然发现什么似的,“那就不能耽搁了,开会要紧。
不过不能在这里吃顿饭,让我们觉得遗憾。“
梅湘南的母亲听见郑同要走,从厨房出来坚持要留郑同。郑同执意要走,也只好让他走了。
“妈,小南,你们在家,我去送郑同。”安嘉和说着就把门带上了。
两人出门后,没再说话,相互之间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气氛,一直到了楼房拐角处,安嘉和停了下来。郑同想,该是告别的地方了。安嘉和终于忍耐不住,冷冷地对郑同说,“我不管梅湘南在福州时和你怎么样,只是希望你以后别再打扰她了,她已经回到了我的身边,已经回家了。”
郑同没有想到安嘉和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颇觉意外,“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意识到这是在打扰她。”
“那好,我换种说法,你打扰我了。”安嘉和凶狠地眯起眼睛,“难道你和我老婆在福州折腾了几个月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