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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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军师-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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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有些鱼在潮汐之间自怨自艾,随海水一起反复无常时而向西,时而往东,但也有些鱼安之若素,泰然处之,为什么?很简单,因为前者修的是欲利道,后者修的是逍遥道。
君不见,那些为功名利禄疲于奔命的,到头来不还是被浪头打的团团转?霄兰不能说他们世俗,因为那是他们的生存法门,相反,他们也不能指责霄兰的安于天命,人生于世,各行其道,本就在自然不过,有什么好质疑的呢?”
无视众人的讶异,霄兰淡笑扬眉“至于拉恩使臣方才说的明珠蒙尘,霄兰不仅不觉得未得到国主的重用,相反,言只觉得国主陛下是真正的信任我才会将我安排在远离纷争的幽州城内,又体恤臣下,不弃我病体沉疴,让小女子免于奔波劳苦。每日里鲜少公务繁忙,只是养气安神,自得其乐。眼见国主陛下对臣下们的这般T恤,也让小女子为之动容。试问,此等知人善用,洪泽臣下,慈爱有方的贤主让霄兰感激都来不及又如何再做他想?
从前听说两位公主贤良淑德,貌美非常并各有所长,八公主殿下已经下嫁给了北狄二王子完颜昭芒。如今只剩下七公主一位,而七公主向来不理尘世,一心向佛。故而霄兰一直说你家胡默尔王爷好福气。再晚几年,连七公主定下人家,成了别国的王后,你家王爷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长长的一段话,在霄兰有些低哑的嗓音缓缓流出,中间竟无人打断,本来近些日子以来,她常常托病偶然上朝也甚少上本,一时间军中许多幕僚对她颇有微词,也有人反应斥责她依仗权势摆架子,这种隔山打牛的伎俩,梁枫心知肚明,于是对霄兰不闻不问,但时间长了,也自觉对不起她。
今日之事一波三折,显然中州算准了南郡不会同意和亲,才编排了这出黄雀在后的戏码,既然和亲之事已经谈崩,那么,南郡若想不上战场,便只能答应他们的要求,将南郡北段的所有城郡一并交出。
只是不知道这样大的玩笑,梁筠怎么敢同他们开的起。还是他意识到这层的时候,为时晚矣?
眼见国土就要守不住。霄兰甚至可以想见江岐和周平他们在兆麟殿上的焦急,然而一国之主的梁筠却用这件事成为铲除他异己的手段,真是太可怕了。
大帐之内又恢复安静,那个瘦弱的人安静的站在拉恩高大的身躯之前,神情清冷,从容不迫,那人周身的霸气竟捍不动她半分。
各大臣清楚的看见梁枫眼中满是激赏,完颜印硕视角微微一扫,不意外的看见其他众人眼中的惊艳。他轻笑:那个曾经尖锐到无可睥睨的她终于出手了。
半晌,拉恩从霄兰长长的说教中回过神来,他前些日子到南郡的京城,那时候满朝的文武官员都对他敢怒不敢言,如今在这个偏僻的幽州城里他却被一个瘦小的女子逼问的无话可说,最可恶的是,她竟然让他将能娶南郡的公主当做一种荣耀。现在的拉恩有点明白梁筠为什么一定要他自己来幽州城了。
面色数变,拉恩默不作声,好久缓缓抱拳开口说道,“姑娘好辩才,在下佩服,一席话说的在下心服口服,子非鱼,果然不知鱼之乐。言语冒失之过,还望姑娘不予计较。”
霄兰眼神一凛,果然够机智,此刻还不忘给自己摆一道。他进帐之后傲慢无礼都是冲着梁枫去的,此番却只给自己道歉,分明是要害她僭越主上成为众矢之的。
既已识破,霄兰也不掩饰,冷笑道,“辱其主而谦其臣,霄兰不清楚北狄有这样的规矩。”





 第二十七章 智斗中军帐(上)
拉恩竟然对她咄咄逼人的气势毫不在意,更多的,他似乎对这个大胆的女子很是赞赏,看清楚他眼里的内容,霄兰反而有点不自在,或许是因为身后完颜印硕的缘故,她下意识里想要避免开与北狄的纷争,不让他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
但是如今看来,似乎她错了。
又或许,是想的太简单了。
霄兰有点疲倦的对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说着,只是声音小的很,“此处不是讲话之所。”
不等拉恩有所反应,她忽而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众大臣们说,然而,她的眼睛却是对着梁枫,温玉款款,仿佛是在说着世上最动听的情话,“王爷,拉恩使臣远道而来,不如先让微臣略尽地主之谊,做个东道,给拉恩使臣和……邵将军讲讲南郡的风土人情,您看如何?”
拉恩脸色一变,不等梁枫说出一个好字来,他身边的三随从之一的一员已经抢先回答,声音带着薄薄的怒气,“你这个小女人真是太过分了,我们是代表胡默尔王爷的使臣,是来自草原的勇士,你们只说一句痛快话,到底是要和亲还是要割地?”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割地……
这是只有在战败之后才会提到的割让给敌国的优厚条件,在南郡和北狄尚未开仗的时候说起,真是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陈灵咳了声,成功的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梁枫让他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单说他这么大摇大摆的打断来人的思路,是要在这个敏感的关头,表露出自己的心智么?霄兰有点纳闷的皱起眉毛看着这个沉闷的年轻人,这是她第一次听他主动献言。
陈灵上前踏出一步,将腰间的玉勾一甩,带出点富家公子哥的形象,朗声说道,“来使此言差矣,何谓割地?乃是在战祸之后战败一方须向战胜国缴纳的战利品之一,然而此刻,我南郡与北狄兵不血刃,刀枪远隔,个安北南,相处融洽,又何来的什么割地之说?”
那个抢先出头说话的使臣琢磨着他说的话,一时哑了火。
陈灵见一击奏效,继续慷慨陈词,“既然不是交战,也没有战胜战败一说,那么使臣刚刚这样说,是要意在挑起我两国之间的矛盾么?这一点还请几位使臣给个解释。”
霄兰妖娆如同画眉鸟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笑意。没想到这个陈灵平时不怎么说话,一开口倒有几分咄咄逼人,气势汹汹的架势。
只是,这个时候,强势或者盛怒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大好办法。
她知道,不论是南郡还是北狄其实都不是希望能够开仗的。因为从拉恩进门之后,她就没有感受到他强烈的煞气,和邵乐飞身上那种浓浓的杀气截然不同。北狄人也许也并非都是如同传言所说那么的好战斗狠吧?她在心里暗暗揣度着。北狄都不想开战更何况他们自己这一边。只是不想开战的话,这么个说辞,恐非最佳。
又或许……霄兰脑筋一转,她看见陈灵期许的瞧着自己的眼神。不由一愣,下意识的开口,“陈先生休要气恼,你也知道,这几位北狄使臣远道而来,勉强可以和我等用汉语进行交流,如此一来,用词造句等方面的水平自是不能同南郡本土之人相比,有什么言语不周的地方,咱们还是要多担待。”
果然,在霄兰试探性的说完这句话之后,陈灵眼中的期许变成了鼓励和肯定。他嘴上却说,“人说北狄多蛮,果然不假。如此庶子,不足与谋!军师大人的接风宴,自去准备好了,我等臣下,概不奉陪。”
“王爷,属下告退!”双手一抱拳,气得陈灵怒气冲冲的竟然根本不顾君臣之礼,直接朝中军帐外走去,从霄兰和拉恩之间的空隙走过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的剜了一眼霄兰,似乎是在责怪她没有和大家商量就擅自做主的准备接风宴席的事。
“真是鲁莽汉子,到底是和南城的读书人有不同。”霄兰目送陈灵远去的背影,妆模作样的摇了摇头,叹息说着,转身躬身一礼,“真真叫几位使臣大人见笑,陈先生是我军新晋归降的谋臣,有多少不当之处,还望几位不要见怪。至于,刚刚说到的洗尘宴嘛还是要得的,您看呢?拉恩使臣。”她说着话自然的身子稍稍前倾,凑到他耳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着,“哎,我说拉恩,你看啊,我虽然不太清楚你们是怎么说服中州和他们一起来对南郡施压的,但是现在的情形也不大乐观,似乎怎么算都是咱们俩家吃的亏多一些。你安排下今晚上咱们两家坐下谈,怎样?”
拉恩在极短暂的时间内将这几句低语完全听懂,然后迅速给出了反应,英俊线条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容,“好说,我们北狄汉子最大度,刚刚那个人的话,又怎么能代表南郡之言,我们自然不会当真。”
“那就好,这样,墨云也就放心了。”霄兰点头再度笑道,众人瞧着她和拉恩脸上的笑,悄悄在心里舒了一口气,感觉似乎是这一场危机马上就要过去。
然而,一道响亮的声音及时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胡说,南郡人一向狡猾多诡诈,拉恩使臣切莫上了他们的当,免得到时候吃亏。”说话的是静立不语良久的邵乐飞。
霄兰一看到他,眼神似乎有点涣散,神思又似乎是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完全没了刚刚的那种傲人之气。完颜印硕在她身后悄声叹气,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察觉到邵乐飞的杀气之后,上前一步,将他和霄兰生生用自己的身子隔开,淡然微笑,弓着背,很是有礼,声音居然恢复了原先的那种尖细阴柔,“王爷,军师这几日身体抱恙,这宴会之事,或许交给旁人去做,也是好的。”
梁枫被他突然的声音吓得只差鸡皮疙瘩掉落满地,强忍着没有直接发问的冲动,点头,正待答应。却见拉恩一把上前拉住霄兰的胳膊,对梁枫大声说道,“就要这个女人做东道,南郡的女军师,很有意思。”
完颜印硕朝着这个故乡来的男人友好一笑,万年不化的冰山脸孔上竟然浮出灿烂的笑容,然而那笑却远未到眼底,只是很敷衍很草率的笑,也只是单纯的笑着。然而就是这个笑,却又似乎蕴含着无限的凛冽之气,将他在瞬间包裹,侵入,直到看到他的心里骨里。
“既然如此,那就如军师所言吧。”直到此刻,梁枫已经完全搞不懂现在的情形,他依稀也瞧见了陈灵临走时给自己的安慰眼神,可这又说明什么呢?
邵乐飞抱剑在怀,傲然睥睨,“两位商量的不错,可是还未问过本将。”
拉恩这才不情不愿的对着他说,“啊,邵将军,也请你一起来才加我们的洗尘宴会吧。”
霄兰低垂着眼睫毛,看着地板上的裂缝,似乎能看出一朵花来。
邵乐飞摇了摇头,“那个洗尘宴会已经没什么必要了,他们一定会答应我们的条件。拉恩,我这里有一场好戏,请你看。”他说着,伸出双手拍了两下,立马中军帐的大门外就有一阵骚动,众人不解的向外看去,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不难发现,几个中州跟随来的铁衣侍卫押着先前出去的陈灵重新回到中军帐中。
霄兰微微侧头,看了眼那个男人。
邵乐飞满眼的得意,用剑尾一挑陈灵身上的玉勾,“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这中州的玉件带到南郡来,只怕不能继续保有你平安。陈灵,你先是目无王法以下犯上,王上不计前嫌,命你戴罪立功,出使南郡,怎的你如此的忘恩负义,竟然背叛国家,投靠敌手?”
陈灵真不愧有着狂生的美誉,眼看着他寒气逼人的宝剑已经压到脖颈上,仍然一副曲高和寡的云淡风轻的摸样,脖子一横,索性不去看那柄宝剑,“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当初我黄门外例数中州王几十桩荒唐事的时候,王上便要砍了我,倒是老丞相替我苦苦告饶吗,才得以活命,说起来,这可怜的不死之恩也算不到他中州王的头上。”抬起倨傲的眼睛,陈灵朗声道,“先有昏君无道,后得见明主,我陈灵一死何惧!只怕你那个中州腐朽之势已定,杀了一个陈灵还有万万千千的陈灵倒戈相向,到时候,看你飞星将军一柄青芦剑如何杀得干净!”
众人心中一凛,这话句句不祥,分明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齐刷刷的看了一眼怒气腾腾的邵乐飞,生怕他一个手腕抖动就把陈灵这颗大好头颅切下来带回南郡出气。
就在邵乐飞青芦剑出鞘的同时,中军帐内的所有侍卫都拔出自己的腰刀,护在梁枫和众大臣之前,形成一道人。肉防线,就算是他们手中的刀没有青芦剑快,倒也能抵挡个些许。
可是……梁枫想要阻止的声音已经来不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正在帐中央和邵乐飞对峙着的霄兰由于距离原因没能被侍卫们保护。
大帐中间,中州军士押着陈灵,弓着身子,脖颈上是邵乐飞的青芦剑,寒气逼人,冷光四射。他身边是高大威猛的北狄使臣拉恩以及他的两个随从,在旁边便是瘦削的白衣霄兰以及她身后的青灰色内侍。
三种不同的身份,三个国家的利益纷争,无形的在这间宽敞的中军宝帐之中徐徐拉开……








 第二十八章 智斗中军帐(下)
“如果在下说的不错的话,这位女军师大人是打算让这位义愤填膺的陈先生出去搬来救兵解救泊王殿下的吧?”邵乐飞斜睨了一眼抿唇不语的霄兰看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继续说,“来人,你且看看这叛逆身上可有调动兵马的印符等物?”
他的随从应声上前,毫不客气的一刀划开陈灵的衣襟,上好的稠袍在瞬间被化成两半,露出雪白的中衣来,陈灵脸不红心不跳,只是眼中的愤怒昭然。果然,叮当一声,一块纯铜炼制的手牌在衣服布料撕裂的裂帛声中掉落在地。
侍卫眼疾手快,一把将它捡起来,呈给邵乐飞看,青铜雕花的古朴纹路上蜿蜒曲折的写着一个斗大的令字,俨然是幽州城里的调兵虎符。
“哼哼,陈先生,你还有何话说?本来在下心里对你还是有些许的好感,觉得你这个人也算的上是有几分血腥,且不提当年你在宫门外例数王上不周那件,单说刚刚的那种阵仗上,你居然丝毫不畏惧本将军,就凭这,我也该给你个痛快。可惜了,你那番义愤填膺的慷慨陈词,居然是为了出去搬救兵的借口,这样一来,就是我想给你一个了断,怕也是不能。来人,将叛贼陈灵牢牢看管,带回中州交给兵部。”
邵乐飞邪气一笑,让一直沉默的霄兰不由心惊。
这样邪气凛然的笑容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脸上,印象里的那个乐飞哥哥只会毫无心机的对她灿烂如朝阳,这样一张脸,有着说不出来的陌生和恐惧。
对,没错,是恐惧,她恐惧他现在的表情,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和狡猾的狐狸的结合,这样的神情,她从未见过,更不敢想象。
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完颜印硕沉默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她对他,是念念不忘的吧?看她此时难熬的神情,他就可以想象出她心中有多大的痛苦。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明明不能忘记还要假装释怀,明明依旧爱着却要对立面对,了悟和辛酸都被他牢牢讶异住,不在瞬间爆发出来。
陈灵眉梢一挑,面上竟然带着慨然赴死的决绝,大喝,“计谋被你识破我也没什么好说,却断断不能随了你的心愿。”说完,脖子毫无预兆的往前探去。
“陈先生千万不可莽撞。”清冷冷的声音带着如冰河破碎的清脆和毫无感情,霄兰一直低垂着的眼眸终于抬起,像是在心里下了莫大的决心,用手拨开挡在身前的完颜印硕青灰色的后背,露出半颗脑袋,对着陈灵,也是对着梁枫,更像是对着她自己。
有的决定迟早是要下的,有的时候,生和死就在一个瞬间。有的时候,该自愿的事情要演变成被迫的抉择。
比如,此刻的霄兰。
“谁胜谁负,谁生谁死还不见得此刻便分晓。来人,打开账门。”
素手一扬的同时,便有两名帐中的内侍将帐门撩开,沉甸甸的帐篷外呼啦的兵甲摩擦声冲破帐内的冷煞而来,带着让人心坚定的声音,呼啦啦的涌了进来。
玄青色的水纹图案在胸前,黑缨帽,银刺枪,赫然是南郡京城拱卫京畿的羽林禁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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