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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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军师-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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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说完,又有一个人马上起来说道,“既如此,老夫也就不拘谨了,就有什么说什么,你们南郡未免欺人太甚,吾王好心好意要向你们那里求和,所以才派遣出了最有谈判经验的使臣来做此番南郡之行的主力,就是这样一个人才竟然就死在了你的地界,五王爷,这件事,你打算怎么给我等一个交代。”
梁枫沉默不语。
他开了腔,随即就有人跟着顺水推舟,轻咳一声,说道,“另外,还有第一将军赤松,和灵溪狂生,陈灵作为第一批到南郡来商讨战况的使臣,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英年早逝,直到现在,在下不才才发觉,那日在中军帐中和北狄使臣斗法的时候,她……她的身后,有一个人影很眼熟。”他指着梁枫的身旁,一点,冷笑森森,“直到现在,在下依旧觉得那个人就是传言中已死的狂生陈灵。”
陈灵在梁枫身边已经面如死搞。
霎时间,大帐中的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全部向上位的方向望去。
梁枫今日看起来有些许的疲惫和倦怠,眼睛也有些水肿,好像是多日未能得到休息一样,并且更加让人心惊的是,他的神智似乎根本不在这里,留下的只是一副罢了。连那个出言不逊的人指着自己的方向,梁枫也没有明显的反应。
过了许久,直到陈灵额头上的冷汗涔涔的落下的时候,梁枫才慢慢有了一点反应,微微点了点头,双眸炯炯有神的定在那个人身上,点头,“不错,那位正是灵溪畔的陈灵,陈狂生。”
陈灵的一张脸彻底变作青灰。
如此,他通敌叛国的罪名算是坐实了。以后,只怕自己有一百张嘴也不能再说清楚,终将难逃一个叛徒的名声。
他如此,在众将中低头不语的赤松更是一张雄伟的大脸涨成了茄子皮一样的颜色,愧疚羞愤的神色溢于言表。他们两个现在都在心里发问,为何一直采取宽大怀柔政策的梁枫忽然今日在这个最紧要的关头,忽然接了他们的老底?
先前说话的使臣嘿嘿一笑,透出些许阴冷和得意,下巴微微上挑着,带着一股睥睨和傲然,“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南郡当真是别无良才,竟然要去挖中州的墙脚,好生没有廉耻可言。”
不等梁枫回答,江岐率先开口,语气是不容置疑,朗声反驳道,“南郡鱼米之乡,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上有贤明王者开明教化,下有垂髫小儿拾遗不昧。如此怏怏南郡,怎会觊觎他国豪杰。然而,话分两头,这位使臣,你岂不闻百里奚有百里之才,奈何为王者不能知人善用,白白叫贤者焚心锥痛,让社稷黎民处于黑暗之中,呵呵,使臣你说,如此庸碌之辈,怎么配得起贤者为其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呢?”
使臣脸色微变,他自己也是为王者效命的人,岂能不知道明珠蒙尘的痛苦,刚想反驳,不想江岐的发难继续向他攻来。
“如果江某没有认错的话,您就是中州奈良西的费无风,费先生吧?久闻费先生擅长星象占卜,能解常人不能解决的困惑和困扰,江某此刻心中正有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费无风抱了下拳,表示客气,随即朗声回答,“若是关于星象只说,江大人尽管发问。”
江岐微微一笑,竟然带着点些许的狡猾,“费先生最近夜观天象之时,可否发现天上有什么变化?”
费无风的脸上带出傲然,点头,“当然,千年难遇的危昴星已然将要陨落。实不相瞒,费某也是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才甘冒风险来到南郡。”
“哦?那费先生一定是认为,如果没有危昴星挡路,你这次的南郡之行必然会一帆风顺?”江岐笑意更深,寒意,竟然也是越发的浓重!周平在一旁看着老友这几日为了那人的生死不曾合眼,研究医书,四处张贴告示遍寻良医,直熬得两鬓都已开始斑白。
不到而立之年的人,已有华发丛生。
一夜未睡的他,现下竟然又要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中州使臣。想着想着,周平就觉得心里好生烦躁。
“既然如此,那么费先生,不用江某多说,你也该知道,即便此番没有危昴星挡路,你们的阴谋也不可能得逞。”他说的万分肯定。
费无风讶异的抬眼看他,“原因。”
“呵呵,费先生立功心切,只见得危昴星陨落在即,却没有发现它身边的帝星正在闪耀着夺目的光辉,其中含义,不用江某多说,先生也该自己知晓。”江岐冷然说完,见到费无风果然沉默不语,再加一把劲,“如果江某猜测的不错,此番前来南郡之前,中州王上必然和你等讲过。”他背着手,在这几个中州使臣面前来回踱步,仿佛站在他身边的不是人而是两排整齐的白菜。
“中州王此番的最主要目的是要和南郡歇火,避免更大规模的战争和伤亡,是也不是?”他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之间,带着骇人的光,仿佛两把尖刀剜在那几个使臣的身上。
费无风脸色一变,只好点头承认。
江岐再次发笑,笑得颇有气势,几乎是要让自己笑出眼泪来一般,最后,他一边摸着自己的眼睛,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如此看来,我们这里有桩生意,费先生您一定会喜欢。”





 第三十六章 桐花燃碧血(下)
江岐笑眯眯的看着使臣,但是他眉眼中带着的零星阴狠,让人看上去竟然有些莫名的心惊和熟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梁枫喃喃的在心里念叨了一句,抬手打了个手势,制止住了身边幕僚要打断的架势,同时示意江岐可以任由他的意志继续下去。
江岐朝他点点头,印象里这个泊王梁枫永远是一副长着狭长眉眼的冷静男子,有着和他母亲如出一辙的远谋和深思。更重要的是,在他的脑海里,这个王爷和谁都不甚亲近,只是,现在想起来,梁枫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不知为什么在这个不恰当的时候想起这些过去的种种,江岐优雅的一笑,算是对自己刚刚过长时间的注视表示歉意。
费无风眼神在他俩身上逡巡一圈,端倪看在眼里,费无风坦然一笑,“愿闻其详。”
抖动起宽大的衣袖,江岐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骄傲,“数十年来能与北狄相庭抗衡,贵国的确兵强马壮,实力非凡,然而在下实在也不能相信如此大国,就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得力战将成为我南郡的阶下囚?”
有人眼神一凛,“阁下的意思是什么?”费无风隐隐约约中已经猜出江岐到底想要怎样,目前,他们南郡手中掌握的砝码不过是刚刚被俘获的飞星将军以及那几位北狄使臣。
不止是费无风,在场的众人,谁也不是傻子,当江岐说道得力战将这几个字的时候,他们的眼中闪过各异的神色,显然有些拿捏不好梁枫的心思。
江岐看了眼梁枫,见他没有阻碍他的意思,果断的说出思虑已久的想法,“我的意思很简单,古人早有以物换物的习俗,不才在下打算用这个法子来和费先生做笔交易。想来邵乐飞将军乃是上将之才,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此等人物放在我南郡弹丸之地,也委实是委屈了大才。除却飞星将军赫赫在外的名声不说,就说他本人是丞相义子,皇上钦命的上将军这等尊贵的身份,我认为,聪明如费先生,这笔账您是算得清的。”
江岐说得速度很是缓慢,一字字如同落进大地的雨滴,全部被众人听进耳朵里。只是,费无风的神情似乎并没有为之动摇多少。
过了一会儿,费无风才开口,似是经过了极其漫长的思考,“江大人说得句句在理,中州会考虑你的意见。”
事情到了这儿,大概已经有所缓和了,但是,出乎人们意料之外的是,平素温文儒雅的江岐不仅没有含笑答允,反而继续追问,“既然费先生也觉得在下的意见不错,不如就此将此事定夺下来,好叫我等对王上有个明确的交代。费先生回去对中州王也有说辞,你说是也不是?”
费无风略带些为难的看了眼身后的三位同行而来的同僚,见他们也是一幅拿捏不定的样子,叹了口气,对江岐说,“如此,请江大人请稍等,我等先行讨论过后再给予答复。”江岐含笑点头,自己收拢了袖子,将双手插进宽大的袖筒里,默默不语的退到一旁,顺便对梁枫行了个君臣之礼。陈灵在他们之后,冷眼旁观着自己昔日的同僚们再中军帐的角落里窃窃私语着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同样是受降的臣子,因为赤松的性格刚烈故而梁枫没有安排他今日上帐内来。
此刻,他们声声嘀咕着的,不是别的,就是他自己的命运和未来,还有他进仕途十几年来都不能放下的尊严,或者说是一份读书人恪守的荣誉。
他不是原本就打算叛国的。这点在他心里似乎已经成为一个不可以被解开的心结,自己打不通,想不明白。也许在别人眼里看来,不管是他先打算叛国,还是后来被股东的叛国,结果都是一样的,就是狂生陈灵如今已是南郡的人了。昔日的同僚们就在眼前,只要自己向前踏出一步,他就可以重新回归到那个阵营里去,回到中州去,变回那个在百姓口里传奇人物,狂生陈灵。
不自觉地,脚便向前了一步,又一步……
只要再一步,他的立场,身份和地位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他正踌躇犹豫之中,耳畔忽然有声音响起,“用一员上将换一个消息,如此,也要权衡良久,先生对这样的中州还是不死心么?”
他一惊,手心里已经攥出了涔涔的冷汗,连同额头上的冷汗一起,让他觉得自己几乎是快要昏死过去,刚刚巨大的压迫感席卷而来,转回头,果然看见梁枫正在用他狭长的双眸紧紧锁在自己身上,他的视线算不得凌厉,但是陈灵就是感到浑身上下似乎是被针刺穿一样的痛和惊悚!
又过了不大一会儿,费无风那边终于停止了讨论,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凑了上来,“江大人久等了,在下已经和各位同僚商量过,一致认为此事可行,如此,就请陈大人奏明泊王殿下,请他奏请京城,放回邵将军。”费无风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晶亮的光频闪。看来他自己心里对中州和南郡熄火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梁枫却没有预想之中的喜悦和激动,他此时的一颗心完全放在了别处,根本不在意这个费无风做出什么决定。
坏的结果就是南郡和中州完全决裂,连这点面子勾当也不做,索性直截了当挑明这层敌对的关系,以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好的话,也不过是双方熄火,南郡呢,可以把这桩离奇的驿馆凶杀案遮盖,中州呢,又可以带回自己的一员上将,岂不是双赢的局面?所以当费无风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的眼睛里也闪过激动的光。
缓缓伸出手掌,两只纤长的手掌握在一起,南郡和中州达成了这个协议,南郡放人,而中州则不再追究使臣莫名死去的消息。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核心人物才知道,在南郡搜捕那日夜劫使臣,并将其杀害的凶手的工作并未搁浅,只是从地上转到了地下,不再公开的搜捕,反而改成便衣乔装之后,继续潜伏寻找。
中军议事厅的这一段落就算是皆大欢喜,就在大家都在为和谈顺利感到喜悦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跑来,“王爷,军师……军师她……”
顾不得什么礼仪身份,梁枫霍的站起身,“军师怎么了?”
“军师……她,快不行了!”
梁枫听完,想也不想,抬起脚大步往外走去,在即将到门口的时候,一挑帘帐,他的身形忽然又停了下来,转回身,对那几个中州使臣说道,“刚刚说的条件,对于南郡来说太不公平了,你们那个骁勇无比的将军竟然在本王面前,重伤了军师,若是她有什么闪失,还请这位飞星将军为她陪葬!”
***
听雨轩,受伤之后的霄兰被安置在这处僻静的所在。它这里最早是作为一个皇家度假的休息场所的地方,到处是红花绿叶,五颜六色的花朵开放得让人眩晕,甚至在地板上的石缝隙之中,还有许多郁郁葱葱的小草,长得很是茂密。
只是这样一处别致清幽的所在,此刻正弥漫的不是花草袭人的香气,而是死亡的可怕气息。
床榻上,白白的素衣裹着一具身体,纤瘦的,孱弱的,只有一张脸露在被子外面,透着惨白的颜色,长长黑黑的睫毛宛如两把折扇,紧紧搭在眼皮上,她的一只手被另一只修长的手掌紧紧包裹住,仔细看,便能发现,那只手有两只指头正搭在她的穴位上,暗暗为她输送着真气。
尽管那个手的主人已经使上了十二分的气力,但是浑身缟素的女子依旧没有要睁开那双妖娆如同画眉鸟般的眸子,再看他一眼,或者是看这个世界一眼。
就丝毫没有些许的留念了么?
完颜印硕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如同十几天来一样的凝视着这张艳丽到了极点的脸庞,即便是此刻毫无生气,她的容貌也还是如此的光鲜美丽。可能自古红颜多薄命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假,纵然有惊世艳艳的才能和才气,到头来,也不过是一抔黄土掩身,被后人四根香祭拜。
尽管这几日一直按照梁枫的吩咐,每日用玄参吊命,用银针度穴,不时的用完颜印硕的真气为她推宫过血,给她力量,霄兰的身体还是一日日衰败下去,她静静的躺在那儿,宛如一朵开得涂靡的桐花,飘飘摇摇的坠落在这个时空,这个花样的年纪,曾经的光环,曾经在她身上围绕着的风言风语,连同她一辈子都搞不清楚的糊涂账,一起带进地底下,希望百年之后可以和这些人重新相遇。
霄兰的手苍白而且冰冷,被完颜印硕紧紧握在手里,握在手里了,心里就踏实了。
完颜印硕看着她的沉寂的容颜,陷入沉思,许久之前,啊,大概是在刚刚认识她的时候,他就敏锐的发觉,霄兰在沉睡时,安静的近乎死寂。
如今,更是死寂冰冷的一片,似乎掌下的那个人根本已经没有了生命。
看着看着,嘴边不自知的就浮起一点苦笑,加大握住她手掌的力量,软软耷耷的手指被他的动作随意捏成各种样子,他讨厌她的这种无力感和随时都会如云消散的感觉。
再一次握紧她的手,努力的将自己的功力全部徐徐的输送过去。心里还是有一点不甘的声音再继续叫,这一次,真的要永远的失去么?







第三十八章 忍它千百年(下)
梁枫在大厅之上,正襟危坐,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缓缓闭起,他刚刚得到消息,传来了京城的圣旨,梁筠得知霄兰病危之后,竟然要不顾全部大臣的阻挠往幽州而去。当时有人拼命死谏,罗列出许多理由,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群臣不可一日无主,什么为君者,天下为大,不该以自己的私人感情荒废政业。
据说在兆麟殿上,抗议之声最大的人便是周平。
当时的群臣百官们已经看出了陛下的决心,虽然心里觉得此事不大妥当,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唯独周平一人冲过江岐等大臣的阻拦,扑到梁筠的玉阶之前,几乎是跪爬着挣扎着往前而去,一边高声大呼,请求梁筠以社稷为重,以国家为重,在这个和中州交战,和北狄的关系还未明朗的现在,梁筠远行,实在说不上是件妥当的事。起初梁筠怒极,喝来侍卫要把他拖出去砍了,周平生的体格壮大,两个侍卫拉脚,两个侍卫拉手,竟然还是没能一时间把他拖走,反而给了他反抗的机会,但见,周平手脚都被束缚住,只得张口咬住梁筠的龙袍衣角,死死拽住,梁筠用力拉扯中间,周平已经是满口血污,但是一双眼睛还是雪亮的乞求着梁筠打消这个念头。
任凭梁筠做了两年的国主,有了一副铁石心肠,但这刻见了自己的臣子如此忠心耿耿,为自己的江山社稷着想,从来不曾流泪的梁筠忍不住涕泪满面,当着文武的面双手搀扶起周平,用自己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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