浜蚸īng力吧,倒也算难得。”不由稍稍多了些好感,只不过这桃树的芳香诱人,却和李观鱼那一身邋遢脏兮兮,带着难闻异味的形貌截然不同,为何竟然会差距这么大,倒是真让她有些想不通。
世上丰神英姿,俊朗潇洒的男子,她也见到过不少。
在他身边的韦少英就是一个少有的英朗俊秀、年轻有为的青年,可是她却从未见到过一个外表邋遢,行迹荒唐,xìng情怪异的人,还能如此jīng心布置弄出这么一片难得的美妙少有的天地,说他是才子,可有人信么?说他是疯子,可自己也有些不信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走过这一小片桃树林之后,后面是一间用草木搭建而成的茅屋,木头为墙壁,茅草为屋顶,天然而然,平淡无奇,茅屋再往后就是紧邻苍山岩石,周围除了青草和石头,别无所有,已经是死路。
这里就是平时李观鱼一人所住的地方。
与李观鱼身上衣衫散发出的难闻异味不一样,这间小茅屋里面虽然空荡荡,除了一张木床和一张自制的桃木小茶几外,再无什么,甚至连给人坐的椅子都没有,不过却是收拾得十分干净,仅有的几件东西却摆放整齐,也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反而因为临近不远处的桃树林,增添了一股清淡的花香味道,弥漫于屋中。
别说韦少英暗自惊讶,就连平时爱收拾装扮,喜爱清洁环境的白胜男也不仅瞧得有些暗暗惊奇,出乎意料。
韦少英和白胜男两人走进去,见室内空间狭小给人坐的椅子都没有,站在那里不由也感觉有些尴尬,朝四周瞧了瞧,不知该坐在那里。
李观鱼轻声一笑,说道:“你们是贵客,我做主人的应该给你们让地方,你们就坐在我睡的那张木床上吧。”他直接在对面席地而坐,反正身穿的那一身衣衫脏兮兮的,也不用怕被弄脏,说不定地面比他的衣服还要干净。
韦少英听了,点了点道:“嗯,那也好。”也不拘束,说着便走过去坐下,白胜男不愿临近李观鱼,见李观鱼向里面走去,连忙坐到外面和韦少英紧紧挨在一起,刚一坐下又站起来,瞧了瞧床面,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张jīng致好看的手帕扫扫床面,铺在上面,然后才重新坐了上去。
李观鱼瞧到她的样子,白了一眼,冷笑一声道:“没事,大小姐,坐吧,我这床面一点都不脏的。”
“你说的话谁相信。”白胜男冷意瞧了他一眼,不理会,又坐在韦少英身旁。
三人呆在这间狭小的屋内,紧紧面对面,一时不觉有些微微尴尬。
韦少英瞧着李观鱼,见对方一言不语,为了缓和一下初见面的尴尬局促气氛,这时瞧向他,便开口问道:“大师兄,今rì能够来到寒舍也算我们两人荣幸,这里的环境倒是十分不错,适才我们过来这里路过的那座凉亭上面所题的诗句,不知道是何人所作?可是师兄你自己写出来的?”
白胜男也见那一首诗句做得确实不错,有些好奇,不知道是谁所作的诗。
“嘿嘿,我哪里有本事做出这般诗词来,这首诗不是我做的,是前朝一个风流才子写得,我觉得念着好听,便亲笔题写在了凉亭外面,给人瞧瞧。”
“风流才子?不知是前代那个风流才子。”韦少英接着问。
“此人姓唐名寅,又叫做唐伯虎,风流诗写得不少,都是垃圾,唯有这几句我念着觉得对口,于是就自己抄写在了这里。”李观鱼坐在那里,摇头晃脑地缓缓说道。
韦少英从小在家除了学武,也读过不少书籍,韦家资财富饶自然也少不了教他的文学先生,所以他也略有知晓唐伯虎这个人的名字,却是了解不多。只是知道这人天生奇才,文学上品却又生xìng有些风流不羁,恃才傲物,也难免有些文学才子的孤僻自傲和愤世嫉俗的通病,后来因为科举舞弊案牵连,一生在仕途上不能得志,流连青楼红场,莺莺燕燕不得解忧愁,最后郁郁终生才抱憾而逝,令人多少有些感慨,不过在前朝也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才子。
他轻轻的一笑:“想不到师兄难得还有文人才子的雅兴喜好,可见甚得此人的风情才趣,难怪你这般喜欢这个前朝才子唐寅,效仿他在这里栽种了桃花林,还亲自在凉亭题写出那首桃花歌,隐隐然倒是有了些唐伯虎之风,却是不错。”毕竟初次相见,说到这里顺便夸奖了对方一句。
李观鱼面sè淡然,开口道:“师弟你生得俊杰英武,看起来相貌堂堂,文武双全,又出众不凡,胜我一百倍!我这般落魄的无行浪子如何能和你相比,师父收下你当弟子可要比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徒弟好得多了,看来我真是应该恭喜他老人家收了一个更好的徒弟才是啊。”说完嘿嘿的一笑,瞧着韦少英言下之意却不免有些许嫉妒和落寞,带着酸溜溜之意。
想来韦少英生得一表人才,又显得年轻俊杰有为,样样出众,李观鱼这么一个穷酸落魄潦倒的酸道士瞧到了,自然免不了有些嫉妒羡慕之意。
韦少英听了他的话,脸sè微怔,不知该说什么。
白胜男见这个人嘲笑数落自己的少英哥,话语带着打翻的醋瓶气味,如何能忍耐下去,立即在旁边冷然一笑,开口讥讽道:“我怎么瞧你说话有些酸溜溜的感觉,恐怕你是见了刘风尘前辈收下少英哥这么出sè的一个徒弟,你这同门大师兄感到有些自愧不如吧。”
李观鱼听他讽刺,心里有气,立即白眼一翻,“我说话酸不酸,关你屁事!”
白胜男正语笑嫣嫣,忽然听到这家伙直接对自己口吐脏话,心头大怒,柳眉一竖,瞪起眼眸怒声喝道:“混蛋,你骂我什么?”
李观鱼呆在那里,脸sè丝毫不受影响,冷冷地道:“谁说话瞧不起我,我就骂谁!”
“你!”白胜男听了更是气怒,忍不住就要起身而立。
“算了,胜男,都只不过一时言语之气,咱们何必在意?”韦少英坐在旁边,连忙伸出右手拦住了她,将她轻轻拉回到身边,担心她和李观鱼再说话不和闹僵,毕竟对自己来说,如今来这里寻找这位同门师兄乃是有要事相求助,自然不能随便和对方关系弄僵,这样对谁都不好。
韦少英身负家仇,现在一心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报仇血恨,杀掉强敌,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振家业,光耀韦氏门楣!
家门惨遭的剧变和受到的欺辱压迫更加让他急于想完成这件大事,现在对于他来说,其他的一切都是小事,自然不会多去在意。
柳州白家虽然势力不小,多少能够帮助他,可是这件事不同一般,关系到对清廷官府的谋逆大罪,他不想为了自己家门事情将白家也拖下水,便毅然决定靠自己努力去报仇。
可是如今他独自一人势单力弱,身边除了白胜男跟随之外也没有什么人,面前这个师兄还是自己一个可靠的得力帮手,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自己师父刘风尘手下的徒弟,有他相助的话就算不能打败对手,也能够在对付强仇的时候多几分把握,至少比自己一人要强得多了。
想到这里,他摒弃先前的轻蔑和不满情绪,直接对李观鱼开口道:“师兄,师父对我们恩重如山,传授我们武功,乃是一辈子最大的恩人!可惜遭到仇人陷害,惨死在对方手下,清廷狗官欠了我们一份偿还不清的血仇。师父临死前不仅将一张十分重要的太平天国地图交给我,还嘱托我要好好完成他的遗愿,帮助太平天国对付满清朝廷官府,师兄,咱们两人虽然武艺不jīng,比不上师父,可是既然有师父的临终嘱咐,那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了师父的所托,誓要rì后找到杀害师父的清廷官府人报仇,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这番话说得语气激动,显然决定和清廷官府人不死不休,斗到最后!
见到李观鱼坐在那里并未说话,当下丝毫不隐瞒,他将整件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详细详尽地说了一遍,有些事情细节连白胜男都以前没有听到过。
哪知道李观鱼听完以后,坐在那里,却仍然一言不语。
韦少英见到他这模棱两可的神态,眉头微皱起来,直接问:“师兄,现在我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你,你到底想不想为师父报仇,听师父的话,杀了那些清廷官府人报了师父的血仇?”双目炯炯一直盯视向他,眼神微微有些焦急。
“师兄,你既然身为师父手下的大弟子,自然武功也得到了师父真传,如今师父被朝廷jiān人害死,我有心为师父报仇,只是怎奈自己一人实力有限不能杀掉仇人,所有这才不远千里迢迢,过来这里寻找你就是为了此事!师父幻影剑的名声威震江湖,名满天下向来为人所敬仰,如今被朝廷的人不明不白地害死,此等大仇你我焉能不报?若是如此的话,就算能苟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奋力去搏,杀了夺命刀和那梧州知府狗官,诛灭满清官府人,为师父报了血仇!”他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大义凛然,听起来甚是感人。
韦少英说完,目光炯炯地瞧着他,等待回答。
李观鱼眼睛瞧向了外面的桃树林,仍旧坐在那里,一言不语。
他过了一会儿,忽然“切”的一声发出笑声。
韦少英以为他答应了,连忙瞧向他。
哪料到他冷冷一笑,接着说道:“诛灭朝廷官府人?哼哼哼,凭我们现在两个人就能对付得了整个朝廷官府?实在是笑话,少英师弟,再说你可知道那夺命刀是什么人?这个人以前能够跟师父在武林中齐名就可见其实力,武功十分厉害,绝不一般,就算师父在世的时候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胜得了他,更何况你和我两个人了。”说到这里,又是嘿嘿嘿地一笑,“师弟,这个世上事情不是谁想做就能做成的,与其自不量力报仇去送死,我瞧咱们还是留着这条xìng命,就这么安安稳稳活下去吧,现在天下间乱的很,能保住一条命就已经是不错了!”
韦少英还未等他说完就再也按捺不住了,忽然“哼”的一声愤然站起,怒视盯向坐在那里的李观鱼,带着一丝轻蔑鄙夷之意,冷冷不语。
白胜男从未见到韦少英这般愤怒过,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
“哼哼哼,好一个能保住命就不错了!看来我瞧得没错,你果然是个胆小如鼠,贪生怕死的家伙,我本来一心想找你合两人的力量一起为师父报仇,却想不到原来你竟然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像你这样不念师恩的人难怪会沦落到这步田地,连我也替师父老人家为你感到不肖,我真是当初蒙了眼拉,居然会过来这里找你!”
韦少英冷然瞧着他,眼神中只带着轻蔑之意,瞧着他最后说道:“我不会像你这么没骨气的贪生怕死活着,当一条给人乞讨东西吃的可怜虫!算我看走眼了,你根本不配当幻影剑门下弟子!好,你不敢去报仇,我自己一个人去给师父报仇,就算最后死在那些清廷官府人手上,也比你这种贪生怕死,苟且求生之人强得多!”
说到这里,韦少英再也不愿在这里多呆,满腔只有对此人的恼恨鄙视之意,“胜男,咱们走!”当下头也不回,大踏步走了出去。
白胜男见韦少英百般对李观鱼委屈相劝,甚至出言相求,可是此人就是不肯答应相助,帮他一起为刘风尘报仇。
初时见这人只不过样貌落魄,行迹寒酸,心底多少对他只是一些厌恶之情,可是此时瞧到他不仅贪生怕死,而且连师门多年对其的恩情也置之不理,只是惧怕清廷和夺命刀的威势,不敢为死去的刘风尘报仇,不是无能之辈是什么?想到这里,心底对他的轻蔑鄙视之意到了极点,觉得韦少英纵然武功再不济,但是也要比他强的多了!
她也起身跟随韦少英走出去,走到门口回头一望,见到小屋里面的李观鱼还依然独自坐在那里,面sè有些发呆,一言不语,瞧着他冷哼一声道:“哼,什么狗屁师兄,像你这种人,根本半点也不配当刘风尘大侠的弟子,不过是个贪生怕死,没有出息的人罢了!”最后,又忍不住朝他冷目鄙视一眼,头也不回离去。
两人离开,小屋之中再无一人,外面一阵清风吹进来,显得屋内空空荡荡的,一阵凄然冷寂,凉寒淡漠。
李观鱼坐在那里不语,瞧着门外那两人渐渐远去的身影,消失在桃树林间,忍不住脊背后一阵微微发凉,心情说不出的酸楚,忽然仰头长笑一声,“我是个贪生怕死,没有出息的人,没有出息的人,我惧怕清廷人和夺命刀,我不配当刘风尘的弟子,真是可笑,呵呵呵呵,嘿嘿嘿嘿······”笑声放荡不堪,环绕回荡在身际,久久不绝。
一身发白的青衫,走出屋门,望着眼前清新淡香的桃树林,人不禁陷入以往的幽思。
人去林空,归于寂寞,唯有这里的环境依旧,一成不变。
瀑布流泻,湖泊闪动,凉亭静立,桃林无声,清风和桃花飞舞之中,唯有远处那一首题写在凉亭门柱的桃花诗歌,纵然距离遥远,模模糊糊,却还字字浸入他的眼中。
………【第九章 朱门笑谈死 (一)】………
韦少英、白胜男两人走出瀑布下的桃林、凉亭,沿着先前走来的小道到下山的路上。
韦少英不由停下脚步回头瞧去,已经看不见李观鱼所住的地方,山道丛林早已遮掩住先前那边景sè十分优美的天地,在这里完全感觉不到一点那里拥有的幽静宁和的气息,怔然瞧了半响似有遗憾,轻叹一口气,他本来满怀期望上山寻找同门师兄,哪知道最后一场空,心中只余下低落之意,充满失望。
“少英哥,咱们现在势单力孤就算武功再强,也绝对敌不过你的那些仇人,我看咱们两人不如再回去找你大师兄,看能不能求得他出手相助?”白胜男见到他失望落寞神情,有些担忧。
韦少英冷冷一哼,愤然道:“不必去找他!咱们现在势单力弱,谁会将我们放在眼内?这人贪生怕死,担心跟着我报不了仇,根本不是我同门师兄!我韦少英宁肯孤身一人舍命相斗,也不会像他一样,就算我自己报不了父母和师父的仇,最后轰轰烈烈,正大光明死在那些清廷人手下,也好过他这般窝囊!”话语中充满了对师兄的鄙视轻蔑,再不说一句话,迈步向前走去。
又走了一段路,他忽然回过头道:“胜男,此后我独自报仇定然凶险的很,你还是先回家去吧,省的跟着我最后连累了你。”
白胜男却不答应,瞧着他,“少英哥,不管怎么说我总是你身边的人,你到哪里我就跟着你到哪里,若是最后报不了仇,斗不过那些强敌,大不了咱们两人死在一起就是了!”她的话说得斩钉截铁,一点不含糊。
韦少英十分感动,他家境遭遇变故,如今孤单力弱,无人相助,就连同门师兄都不肯相助,能够身边有白胜男这般出sè的女子一直跟随着自己,左右不离,心里感触,有她陪着就算以后不管再遇到什么事情,自己也不会感到孤独无助了,有她的相助,更加坚定了他的报仇决心。
“少英哥,现在你那师兄不肯相助你,咱们应该怎么办?”
韦少英站在那里,仔细想了想,忽然抬头有了主意,“胜男,既然是那帮清廷官府走狗害死了我师父和全家人,现在我早已和清廷势不两立,如今天下动乱,听说太平天国反对朝廷,势力发展得很大,师父临死前曾经嘱托要我将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