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带人追逐过来,只是现在还未来到这里。
这四名清廷侍卫最先追赶到这里发现了韦少英两人,本想可以将对方手到擒来,却没有想到这两人武功也不弱,抵抗甚为坚决,双方先前一番相斗死了两名清廷侍卫,余下的这两个人追杀到这里眼见就能夺到这张地图,回头向卢天焦报告定能得到重赏,现在绝不会放过韦少英和白胜男两人。
瀑布河流,桃林凉亭之前,又开始了一场激烈血腥搏斗。
伸出弯钩勾向白胜男的人忽然身形一顿,旁边剑风急响,原来韦少英见状急忙一剑挡住他的弯钩,顺势一剑反撩刺向他左腿,这名清廷侍卫不敢怠慢,见他剑招来势快,手持弯钩只得向后一甩,两步闪躲开。
韦少英剑法jīng妙,数招间就迫退了两名清廷侍卫,继续相斗下去未必就会输给对方,可是他右肩的伤势太重,无法追击对方,放弃了出手的好机会,威胁大大减少。那两名清廷侍卫缓了一口气,重新握着兵刃又凶猛进攻上来,韦少英右臂行动不便,剑法招数威力大打折扣,渐渐抵挡不住对方两人的联手围攻。
嘶的一声,韦少英右腿衣裤又被划出一道伤痕,鲜血流出。
他双眉紧皱,仍然咬牙和对方拼力相斗,喝道:“我身为幻影剑刘风尘的弟子,今rì就算死在这两人手上,也要斗到最后多杀一人是一人,绝不能辜负了师父幻影剑的威名!”说完更是拼力搏斗,豁出xìng命不要。
这两名清廷侍卫眼见他抵挡不住,加紧了进攻,施用钢刀的人绕到韦少英背后,飞速一脚踢向他左腿,韦少英不及防备腰间中招,摔倒在地,那人趁机挥舞钢刀呼啸地斩向对方背心,劲道刚猛,招数凶狠,立要一招就取了韦少英的xìng命!白sè剑光闪耀,一柄长剑伸出“乒”的又挡住了他的钢刀,这名清廷侍卫心中一惊,原来是白胜男持剑杀了回来,替韦少英抵挡住这一击。
只见她冷眉寒动,美丽的脸庞笼罩一层冰霜,眼底含着煞意,手腕抖动,怒声呵斥道:“想取少英哥xìng命,就先取了本姑娘的命再说!”白胜男关心韦少英,武功全力施展出来,一柄长剑使得寒光点点,穿插来去,灵活多变,剑招带着一股男子也少有的骁勇气势,竟然一个人打得两名清廷侍卫短时间无法还手,左闪右躲步步后退。
数招过后,白胜男见对方施用弯钩的人先前受了伤,行动有些缓慢空隙,便瞅准机会一剑狠狠刺中他的手臂,紧跟反手猛力一挑,出手毫不留情,竟然顺势将那人的手臂筋肉挑断,血肉飞溅之中,饶是那清廷侍卫悍猛jīng强,也忍不住惨哼一声倒退开去,差点摔倒在地。他右臂被废去不能使用手中的弯钩,实力大减,退到一旁。
最后余下的施用钢刀的人还未受伤,他微微一惊,眼见此时情景更加出招凶狠立要拿下最后顽抗的白胜男,手中刀风挥舞更猛和她手中的长剑快速交击,斗得激烈。
到了最后,竟然又变成白胜男和持刀侍卫两人激烈相斗,情势一波三折。
四周清风吹拂,凉亭外漫天的桃花飞舞飘荡,甚为浪漫。
可是呆在凉亭之前的人,此刻却为了争夺地图拼力相斗,生死相搏。
飘来的花朵闪过桃树林后面的一人眼前,那人目光显得寂寞淡淡,只是瞧着一言不语,正是李观鱼。
他衣衫褴褛,一个人站在这里,双手空空,一双眼睛瞧着正在激斗之中的白胜男和那名清廷侍卫,神情却是没有多少变化,只是默然地看着。
和白胜男相斗的那名施钢刀的清廷侍卫已经占据上风,见对手却死斗不肯认输,对她大声喝道:“若是不想死的话,就赶快将你手中的那张地图交过来,否则今天叫你们丧命在这里!”白胜男暗自咬牙,冷眉道:“想叫姑娘认输,没那么容易,你打不过我就休息夺到地图!”那名清廷侍卫听了,眼神露出恼怒,出手更加凶猛,步步紧逼向前钢刀招招劈砍到对手要害处,毫不留情。情势危急中,白胜男不仅丝毫不惧,反而冷静下来沉着出剑,仗着自己所学的一身jīng湛武艺,和对方继续相斗。
韦少英肩头受创,腿上又受伤无力再起身,看到白胜男和最后这名清廷侍卫斗得激烈,情势有些不妙,而此时旁边那名先前被白胜男长剑挑废一条手臂的清廷侍卫将弯钩交到左手,还站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瞧着,随时可能趁机扑上来。
白胜男虽然武艺也不低,可毕竟是个女子,论起体力和战斗经验不如对方,独自相抗这两名武艺都不弱的清廷侍卫,定然赢少败多,他心头暗自焦急,却无可奈何,明白这两个一直追杀到这里的清廷侍卫目标就是他们身上的那张太平天国地图,他们如果不愿交出这张地图,今rì势必都要丧命在这里。
忽然间,白胜男相斗中回头一瞥,见到附近不远处的那片桃树林前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人。
一身天青漂白粗布衫,身材显得笔直修长,衣衫虽然瞧起来有些褴褛不整,面貌却生得清秀端正,不是别人,正是韦少英的大师兄李观鱼。
韦少英也瞧见了出现的李观鱼,眼见情势危急,尤其是白胜男处境危急,自己无法上前援手,不及多想,大声喊道:“师兄,你快点过来帮助我们对付这些人,这两个人是朝廷属下的鹰犬爪牙,想要夺取我们身上带着的师父留下的太平天国地图,师父的地图万万不能落在他们手上!”听到他的喊叫声,又联手上前围攻向白胜男的那两名清廷侍卫不由猛然一惊,见对方又有帮手来到,不敢再向前强攻,立即撤开打斗,向后退出两步站在那里,视向出现的李观鱼,不知对方到底是何人。
白胜男趁机缓的一口气,持着剑退回去。
李观鱼却站在那里,显得面sè淡淡,既未行动,也未言语。
手持钢刀的清廷侍卫不知道这人武功如何,担心这人上前出手干涉影响了自己的事情,不愿节外生枝,想吓唬退开此人,便将手中钢刀向前一伸,嗓音低沉,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乃是当今皇上手下的朝廷一等侍卫,现在这里捉拿大罪要犯,谁敢干涉朝廷的事情?你想要保住小命的就赶紧退开!”
“师兄,这两人乃是清廷属下爪牙走狗,是师父的死敌,今rì你在这里正好取了他们的xìng命,为师父报仇!”
………【第九章 朱门笑谈死 (四)】………
韦少英大声叫道,本以为李观鱼听了他的话,就会立刻上来相助。
哪料到李观鱼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sè冷寂,嘿嘿一笑开口道:“我道是谁在我的桃树林前面打闹,原来是你们!实在罪过罪过,我这里乃是脱离俗世之地,不受一点牵扰,外面的事情和我何干?好笑,好笑!这里本是我自己好不容易弄出的一片静土乐地,你看这里的桃花,凉亭,河流半点没有受到外界的污染,现在却被你们引着人过来这里一番死缠烂打,破坏了我这里的环境,真是晦气,晦气!”
韦少英眉头微皱,盯视向他。
其余人听了他的话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不由都注目视向他。
持刀的清廷侍卫打量了他一番,不知他究竟是何来历,不耐烦,沉声喝道:“穷酸书生,你在这里瞎嚷嚷叫喊什么,少在这里放狗屁,不想死的就赶紧滚开,要不然先出手取了你的命!”
“穷酸书生?我放狗屁?”
李观鱼哈哈的一笑,接着道:“非也,非也,我非穷酸书生,不过一个浪荡的野道人而已,这个世上书生早已死绝了,所以只有道人还活着,不过道人只顾埋头吃饭,从来不会放狗屁,要放的也是人气!”
两名清廷侍卫更是奇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李观鱼站在那里,瞧了瞧面前的人,长声一笑,“茫茫世界,人何其小,大家都是同生来到这个世上的人,何必为了一件小事打打杀杀,伤了和气呢?唉,就算真的是什么非要以死相斗,用xìng命也解不开的事,没关系,你们几个人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再自行打打杀杀去,切莫让杀气沾染了我这里的气氛,晦气,晦气!”
那两名清廷侍卫见他说话有些不着调,一时不明白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跟这两名年轻男女一伙儿的,在那里互相对望一眼,不知对方底细,反而一时不敢轻易上前再相斗。
白胜男一人斗得已经筋疲力尽,本来见到韦少英的师兄及时现身出来,心中大喜,哪料到这个家伙竟然在那里眼睁睁瞧着不过来援手,反而说些yīn阳怪气的风凉话,不由升起一阵勃然怒气,出口骂道:“你这个混蛋,说的是什么狗屁话!分明是见死不救,愧你还是少英哥的同门师兄,世上可有你这种心肠狭小,不念师兄弟之情的人,还不快过来出手宰了这两个清廷走狗!”
李观鱼却站在那里,伸出手在鼻子边扇了扇,“嗯,好臭,好臭。也不知是谁在放狗屁话,熏了我的鼻子,你们打你们的架又碍我什么事,我在这里只是瞧好戏,你们接着打你们的,我接着看我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又有什么不对了?”
“你!”白胜男听了,气得不知该说什么。
李观鱼瞧着她,嘿嘿地一冷笑,毫不在意。
韦少英本来就心里对他有不满,现在见到自己两人被朝廷的人追杀到这里,他见了却还仍然好整以暇地在旁冷眼观望,不肯出手相救,更是有说不出的生气,冷然视着他,只是一言不语。
“你这贪生怕死,胆小无能之人,现在见死不救,丝毫不念同门之情,我们来这里找你是瞎了眼么?”白胜男已经气到极点,就差上前用长剑砍向他。
李观鱼轻哼一声,缓缓道:“你们两人不是自以为能耐很大,天不怕地不怕么?那就让我瞧瞧你们是不是武功天下无敌的绝顶人物,怎么样,现在你们打不过别人还对我说大话,说我是个无能之辈,嘿嘿嘿,我瞧你们也武功低微的很,不过和我一样,大家彼此彼此!”
韦少英听了他的话,双目圆睁,更是怒气勃发,手中紧握宝剑,忍不住对他“呸”的一声,怒声说道:“我韦少英虽然武功低微,但是也绝不会像你这般贪生怕死,善恶不分!满清朝廷狗贼害死我全家,杀我师父,这份仇恨就算一辈子也消解不掉,我身为幻影剑刘风尘的弟子,绝不会向这些人低头,就算他们杀了我又怎样?而你,根本不配当幻影剑门下的弟子,似你这等无耻无能之辈,不配当幻影剑门下弟子,我就是今rì死在这里也不会向你求救!”他说完,奋起力气就将宝剑插在地面要支撑着身子站起,可还是难以独自站起身来。
李观鱼瞧着他,冷冷的一笑,“无耻无能之辈,这话骂人倒是难听,说得倒也不错,我就只配这四个字么?”
“你以为你配什么?”白胜男眼底充满了鄙夷的神sè,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恼恨,愤然道:“什么自诩前代风流才子,装出一份清高于世的样子,呸,我瞧不起就是你这种人,有本事现在你过来替我们杀了这两个人,要不然你就是软弱无能的贪生怕死之辈,我们两个人过来这里找你,算是瞎了眼!”
“瞎了眼?瞎了眼你们还过来这里找我干什么?”
李观鱼不急也不缓,站在那里,缓缓的道:“你说话不要以一盖十,天下间大的很,什么人都有,万万不要一句话骂死一片人。风流才子又如何,难道就不能贪生怕死了么?你说我贪生怕死,我却说这是爱惜自己的生命,天下间人人谁不爱惜自己的命,你若是不和我一样爱惜生命,那刚才你还拼着力气抵挡面前的人干什么?干脆叫他直接一刀砍死你算了,这样也算是不贪生怕死。”
“你,你,你放狗屁!”白胜男见他还跟自己在那里纠缠不清,气得有些微微发抖,“姑娘不跟你一起在这里多放狗屁!”
李观鱼哈哈一笑,“你说我放狗屁就是,何必说跟我一起放狗屁,那样岂不是咱们两人说话都变成放狗屁的了么?”
白胜男杏目圆瞪,瞧着他在那里穷酸寒寒,又开始拽文,气得差点噎住气,说不出话来。
那两名站在一旁的清廷侍卫见到这人显身出来,没有露出什么武功本事,倒是说话有些纠缠不清,暗自有些诧异,互相对望一眼各自手持钢刀和弯钩又缓缓的逼近走上来,担心时间拖下去夜长梦多,先不管那么多,决定先取了韦少英两人xìng命,将那张地图夺过来再说。
韦少英见对方又杀气腾腾逼近,立即神情一动,说道:“胜男,你快点走,不要管我!那张地图万不能落在清廷人的手上,你带着这个东西快走,rì后一定要亲自交还到太平天国的翼王石达开手上,就算我今rì死在这里,也能完成师父所托,感到心满意足了!”
“我不走,少英哥,要逃咱们就一起逃走,要死咱们就一起死在这里!”白胜男经过先前一番动武相斗,气力也消耗不少,脸颊额头满是流出的汗水,脸sè微红,可是在韦少英眼中瞧起来,反而更加增添出一股寻常女子少有的英武美丽之气,令人心动,两人誓死保护地图,他瞧着她,觉得就算今rì逃不出对方追杀,两个人能够一起最后死在这里也算人生幸事了。
情比金坚,坚逾刀铁!
李观鱼站在那里,瞧到他们两人虽然在这里遭到变故,面临生死之际,却是心意相通,互相之间含情脉脉,坚守不断,也不觉目光微微一动,不禁想起以前的一些往事,暗自心动,有些心酸,却脸上一笑道:“好得很啊,你们都是好人,我李观鱼是贪生怕死无能之辈,嘿嘿,我倒要瞧瞧你们两个人能在这里顶得住多长时间!”脸上得意洋洋,幸灾乐祸。
白胜男柳眉倒竖,怒视向他道:“我死之前,先过去一剑砍杀掉你这个狗贼再说!”说着就要迈动脚步,手提长剑朝那里的李观鱼杀去。
站在那里的李观鱼见了她这般杀气腾腾模样,反而微微吓了一跳,不由开口问道:“你待要怎地,我刚才说说玩的,你难道要真的对我动手不成?”
那两名清廷侍卫这时互相对瞧了一眼,见到有好时机,立即提着兵刃快走上前,一人手持钢刀悄然紧跟,首先挥起钢刀,呼啸一声就朝呆在那里的韦少英后背心砍去,刀劲凶猛,想要先解决一个再说。
白胜男听到动静回头,急忙伸出长剑去阻挡,哪料到另一名手持弯钩的清廷侍卫早盯准防她援手,左臂伸出弯钩挡住她的长剑,白胜男顷刻之间难以上前救援,韦少英为了保命奋力拿起宝剑抵挡,于是四个人又形成了二对二局面相斗起来,只是两名清廷侍卫这时明显占据压制上风,立时就要分出胜负。
那名手持钢刀的清廷侍卫立意先要解决掉韦少英xìng命,仗着行动的优势,连续劈砍出三招,招招对准要害,十分凶狠。
韦少英行动不便,只得伸出宝剑接挡住对方进攻,堪堪抵挡住三招,忽然冷不防被对方一脚狠狠飞踢中胸口,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向后栽倒,手中宝剑脱手飞去,右手扶住胸口,嘴角吐出血来。
那名清廷侍卫见到他这时再无任何还手余力,狞然的一笑,手中钢刀再次举起,迎面再次劈砍下来,呼呼刀风已经割到了韦少英的面颊之前。
白胜男和另一人正相斗,来不及过来救援,惊呼道:“少英哥!”
韦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