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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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梅花-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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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被骗的事,不说心里难受。回到部队后,跟老乡说,同情之余就是哈哈大笑。跟班长排长说,一个个无语了。跟指导员汇报思想工作,被他教训了一顿:“你就没有理解学习雷锋的真正含义!”
  一句话让冷峰郁闷得三天三夜没想通:“妈的!什么是真正含义呀?”
  后来总算是很生气地想通了:“他爹的!真接教育小心火烛不就得了?装什么装呀!成天只会宣传学雷峰见行动,走到哪帮到哪!怎么不说好人的聪明低档不住坏人的狡猾呢。如果不被骗,这个道理永远不懂,这是什么事嘛!把人气死了,还当是睡着了。”
  看来冷峰真是生气了,父亲的去世心情就不好,加上被骗一两年已难还清債,痛苦是想象得到的。
  其实也不能怪领导,全国正轰轰烈烈地开展学雷峰见行动的活动,谁又敢说学雷峰要小心不要受骗上当的话呢。上纲上线起来,“受谁的骗?上谁的当?”那才是没事找事了。他们的乌纱帽真难保了。
  付班长退伍走的时候,冷峰还没还清他的钱,只能把夏冬两季新军装各送了一套,作为纪念。
  部队与旧换新军装的时候,冷峰只能赖着旧衣服不交了,丢了!继续穿旧衣服。
  有天吃过晚饭冷峰在营地小河边站着。自从父亲去世后,他每天都少言寡语,心事重重,只想一个人发呆。
  突然听到:“冷峰!冷峰!过来!过来!”吓了一跳。
  冷峰问:“什么事?”
  班长严肃地说:“你要调出我班了。”
  冷峰一楞,赶紧跑过来,猜测着:“超两天假影响班里没评上先进,难到是这个原因?”
  低着头小声地说:“对不起呀,班里没评上先进,拖班里后腿了。”说得很诚恳想挽留。
  班长板着脸生气地说:“你说什么屁话!我根本就没把先进当回事。”
  班长说完笑了,后悔一时激动,话说得不好听。不好意思地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被调到,连部,当文书了!”
  冷峰倒吸了口冷气:“啊!”
  “快去吧!指导员在办公室等你。”班长说完拍拍冷峰的肩膀。
  冷峰站在办公室门口大声地:“报告!”
  “进来,进来。” 指导员招呼着
  指导员说明了情况,冷峰高兴之余又怕胜任不了微笑着说:“我能行吗?”
  指导员大声地说道:“怎么不行!谁生下来就行,学嘛!”
  连队文书是干部培养的对象,能当文书就是领导的信任,是件高兴的事。这种大好事,冷峰第一时间就给龚凡梅写信,给家里写信。





    正文 第二十四章:哇宝贝呀

龚凡梅到了县委招待所工作,这里是县委机关大院,领导干部集聚的地方,到处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说话办事要特别的谨慎小心。她言谈举止各方面都有了改变,就不像在五七干校的时候随便跟别人说话开玩笑了,就像变了一个人。
  她出生在农村,从小在农村长大,没有很好的上过学,没有受到过很好的教育,小学只读了三年级。父母又早早离她而去,没有得到很好的母爱和父爱。她是在磕磕绊绊风风雨雨中长大的。
  自己认为在别人眼里肯定是那种土里土气的,想改变一下自己,又不知道怎么做,想来想去只能少说话多做事了,话多必失怕别人看不起,说自己是乡巴佬!土老帽!
  她最羡慕团委书记夏丽丽了,年龄比自己只大三四岁,就当上了团委书记,跟她比起来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有时候会感到很自卑。
  夏丽丽中等偏上的个子,丰满而不失苗条,清秀大方有气质,活泼可爱有朝气。走起路来办起事来动作又快又麻利。讲起话来干脆利落,每一句都能说到点子上,像个领导样。她身上好像带着一把火,走到那里都能让周围的人感觉到热乎乎的,到那里都能把大家掺和得有说有笑的,她说话风趣幽默又不失大体,一看就有水平。
  在县委办公会上,讲话头头是道一套一套的。跟领导说话敢看着他们的眼睛,胆子真大,脸都不会红一下。
  龚凡梅把她当成了偶像,说话办事穿衣服都在暗暗的模仿着,有时候一个人走在路上,看着周围没人也偷偷地学她的样子走路。
  县委机关大院保卫工作管得很严,听说这里还关着一个与***有关联的人在受审查。外单位来的人要有介绍信才让进大门。自己的好朋友龚梦洁来过几次,要让龚凡梅去接,有时候龚凡梅忙,龚梦洁觉得太麻烦了,就很少来。
  冷峰当文书不到一年就入了党,来信说:七七年恢复高考刚当文书不让考,七八年考上部队军校要学三年,说是回部队后如果没什么意外就能提干。龚凡梅高兴得几宿都没睡好觉。
  龚梦洁很少来了,龚凡梅收到冷峰的信又要找别人看,找别人回,招待所里那几个女孩初中毕业,龚凡梅觉得水平不高不想让她们写,冷峰现在是大学生了,文化高了,要找个文化高点的写才行。
  有一天下午,龚凡梅把卫生打扫完,就到了团委书记夏丽丽办公室门口,站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抬起手“咚!咚!咚!”轻轻的敲了三下门。
  只听到夏丽丽甜甜的招呼声“请进!请进!”
  龚凡梅大着胆子慢慢推开门不敢往里进站在门口拘束的微笑着:“丽丽姐!我来帮你打扫一下卫生。”
  夏丽丽惊讶地笑了,“哈哈哈!是凡梅呀!我这里不要你打扫的,你只要打扫会议室和县委常委的房间就可以了。”
  龚凡梅知道自己的工作范围解释说:“我都打扫完了,闲着也是闲着,就想来帮你打扫打扫。”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看到凡梅进退两难的站在门口,夏丽丽急忙站起身走过来很热情地说,“进来!进来!坐下!坐下!快坐下!”就像招呼小孩子。
  龚凡梅暗暗高兴,“坐下就坐下,我就想坐下来跟你说说话的。”
  夏丽丽急忙给凡梅到了开水,还放了茶,把凡梅搞得不好意思了,赶紧起身客气地说:“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了。”
  夏丽丽看到凡梅很高兴,机关大院年轻人少,随便聊天说话的地方都没有,跟领导在一起成天绷得紧紧的真受不了。在会议室看到她,想说话来的,没机会,今天什么风把她给吹来了,就像见到自己的亲姊妹一样,赶紧搬着凳子坐在凡梅边上微笑着问这问那的:“凡梅呀!你脸上的皮肤真好看!擦什么了?”
  龚凡梅急忙回答:“我什么也没擦呀!”微笑着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着夏丽丽的脸“你的也好呀!”
  夏丽丽听到凡梅夸自己高兴了,“嘻嘻!嘻嘻!”笑了起来,“自己的脸再怎么擦也比不上她。”
  又关心地问“你家是那里的?”
  “我家是龙山寨的!”
  “哎!就在我家边上啊!我家是平乡寨的!”说完俩人哈哈笑了,“在这里还遇到老乡了。”
  夏丽丽刚想开口要问“家里父母怎么样?”,突然想起来了,“她是孤儿”招待所里有几个属照顾对象。急忙改口,“哎!哎!找到婆家了吗?”
  龚凡梅最喜欢别人问这句话了,“自己没文化,找的对象也不比她们差”,害羞地低下头小声说,“有了,村里的,当兵的,现在在上大学。”
  夏丽丽没想到,“她到找了个大学生,想想自己的那个,哎!只是个刚退伍的憨兵,费了好大劲还找了不少关系才安排到地质队当个工人,人比人气死人,自己都好笑。”
  接着随口说出了自己的对象,“哦!这么巧,我对象也是当兵的,现在退伍了,就在你们村边上地质队上班。”
  龚凡梅惊讶地:“是吗?怎么这么巧!”
  自从认识夏丽丽后,凡梅有事没事会到她办公室坐坐,晚上下班后,夏丽丽也会经常去找凡梅看电影,上街逛逛商店,关系一天比一天好,就像亲姊妹一样。
  有一天凡梅又到夏丽丽办公室,熟了,不用敲门了,推门进去高兴地说:“丽丽姐!丽丽姐!我对象冷峰来信了,能不能给我看一下,帮我写个回信!”
  夏丽丽很愿意帮这个忙,精神地,“好呀!好呀!我来看看!”放下手中的事,“看看大学生是怎么写信的。”每次冷峰来信,都是夏丽丽帮她回,知道凡梅的意思就行,一写就是一大篇。
  有个星期天的下午,龚凡梅看到组织部长庄海文在机关大院围墙边露天洗衣台上洗衣服。那里有六个水笼头,水笼头下面是块水泥板,边上还有两棵大树遮住太阳,是洗衣服洗菜淘米的好地方,上午洗衣做饭的人比较多,下午基本上没人。
  龚凡梅知道自己进招待所上班,庄海文帮了不少忙,听说转正也是他管。
  她回到自己的宿舍里,把自己昨天刚穿上的衣服换了下来放在脸盆里端着到了洗衣台轻轻地叫了声,“庄叔!庄叔!你也在洗衣服呀!”
  庄海文回过头一看,“哦!是凡梅呀!”
  龚凡梅急忙问:“怎么不叫阿姨帮你洗?”龚凡梅指他的夫人。
  庄海文一边洗一边埋怨地道:“她不在这里哦!什么事都得自己做哦!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一开口就是领导说的话。
  说完到关心起龚凡梅来了:“你到这里还适应吗?”
  “挺好的!挺好的!谢谢庄叔叔!谢谢庄叔叔!” 龚凡梅一听又是领导的口气,“农村最多会问,在这里过得好不好呀!”
  庄海文得意地笑了笑,“呵呵!谢我干嘛呀!”
  龚凡梅看看边上没人小声地:“我知道的,是你把我调到这里来的。”
  庄海文压低嗓门:“可不要乱说呀!是集体讨论通过的!”
  龚凡梅看到他的脸色很严肃,“哦!我不会随便说的。”明白他的意思了。
  “庄叔叔!我来帮你洗吧?”做出去帮忙的样子,站到了庄海文身旁。
  庄海文急忙地:“不用了!不用了!我马上就好。”加快了洗衣的速度。
  龚凡梅看到确实是最后一件在漂清水了,就不客气了,走开了。
  庄海文又问:“你家里还好吗?怎么,星期天不回去呀?”
  龚凡梅连忙回答,“家里挺好!家里挺好!我想到二姐家,大姐家都行,今天晚上我还要值班,没回去。”
  龚凡梅家里的情况他知道,有一次凡梅到他办公室打扫卫生,说是父亲不在的时候到过家里,解放初期剿匪的时候是一个班里的战友。
  话刚说完,庄海文洗完走了,一边走一边说:“我洗好了,再见!你慢慢洗吧!没事到家里玩。”
  龚凡梅也客气地说:“好的!好的!”
  见面打招呼,“吃饭了没有?没事到家里玩!”这是当地的口头语。龚凡梅本来是想来帮忙的,没帮上有些失落。
  又过了一个星期,龚凡梅回到大姐家,把庄海文的事跟大姐说,想报答他,“看带点什么东西给他好?”
  大姐想了想:“鸡鸭鱼肉别人不稀罕,”想来想去家里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哥哥龚凡华知道了,“明天我天不亮就去找“鸡中”给你带去,那东西没人不喜欢的!”
  他们说的“鸡中”只有云南省高原地带出,外国人都喜欢,空运出国的。它是一种菌类值物,长大了像一把雨伞,碗口大小,有半尺左右高,上面像人的皮肤,沾上水珠摸着滑滑的,下面是白白的密密麻麻排列着的叶片像牛肚子里的千层肚。
  炒着吃很香,也可做成“鸡中”油,用筷子沾点放在碗里的面条里吃着很香。
  它大多生长在古墓的土堆上,夜里才在土里慢慢生长,出土的时候只看到指甲大小的像伞一样的帽子薄薄的紧紧的贴在菌杆的中间,菌杆到是很粗,比赶面仗还粗。出土后长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菌杆就会慢慢的变细,只有大母指粗细,菌杆的养分会转移到了像雨伞一样的帽子上,最大的有脸盆口大,厚度一公分左右,看上去就像断了几根肋骨的雨伞,表面湿润光滑的就像演员出场化妆好的一张脸,这样大的见过的人不多。听说这种菌的由来是动物的骨头在高原湿润的地下几百年慢慢发酵产生的,没有科学依据。
  天刚蒙蒙亮就得取走,否则就会长老了,枯萎了,不好吃了。被蚂蚁虫子争先恐后吃光了。出现的地方不固定,它会跑,经常去找的人就知道了,整个大坟不定在那个草丛里出。有的人很好奇,挖地三尺想看过究竟,什么也看不到。
  龚凡梅带了两斤多给庄海文,他看到“鸡中”眼睛一亮,高兴得叫了起来,“哇!宝贝呀!几十年没吃到了。小的时候天不亮就去蹲点守着它出!”看来他小时候也是个找“鸡中”的好手。
  龚凡梅看到比送头牛给他还高兴,自己也高兴得忘了自己是在领导家里:“哇!庄叔呀!你屋里怎么这么乱!我来帮你收!我来帮你收!”就动起手来。
  从那以后庄海文就认龚凡梅做了自己的干女儿,他俩就像父女一样。





    正文 第二十五章:我招谁惹谁了

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又到了,上午十点多钟,龚凡梅从县城坐客车到了地质队下了车,手上拎着不大的军绿色旅行包从北向南往龙山寨方向走。
  到了村寨不远的小河桥上,想起了和冷峰在这里度过的中秋之夜,过了小桥顺着河堤走到那天晚上坐过的地方。见景生情思绪万千有些伤感:“今天晚上的中秋之夜只能各在一方了。”
  龚凡梅在原坐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怀念着远在千里之外的冷峰,想起俩人谈话的情景脸上露出了笑容:“你阿爸怎么给你取名叫冷风呀?听起来全身冷飕飕的”
  “哈哈是峰不是风。峰!是山峰的峰,山顶顶最高的地方,可能是想让我不畏艰险勇往直前的意思吧!那你阿爸怎么给你取名叫凡梅呢?”
  “不知道!”
  “哎!我想是这样的,让你像凡间梅花那样不畏寒雪坚强地面对生活,绽放出人生最灿烂的光彩!”
  “嘻嘻嘻!这么好?”
  “是的,不管遇到什么风浪都要坚强。”
  在龚凡梅的心里冷峰做到了,“他是村里第一个高中生,现在又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她像往常一样回到大姐家就去看望冷峰的母亲,下午两点多钟走到冷峰家的院子里,长毛狗首先欢迎,摇起了尾巴。
  进到了里屋,只见隔壁的陈阿姨坐在冷峰母亲背后给她拍打着背;“噼噼啪啪!噼噼啪啪!”连续不断的急促声让人听得揪心的疼,这是农村治疗腰腿病的土办法,用手沾上点水拍打在身上。
  “大妈!大妈!我回来了!陈阿姨也在啊!”龚凡梅微笑着一边叫一边打招呼走到冷峰母亲对面坐了下来。
  冷峰母亲抬起头来亲切地看着她高兴地说:“孩子!你回来了?吃饭了木有?饭菜还热着呢,去!自己去吃点!”
  “不用了,我在大姐家刚吃过的。”
  “回来就到这里吃嘛?这次回来几天?”
  “明天就得走。”
  “哦!怎么不多住几天?”
  “我要上班,大妈你那里疼呀?”
  “全身都疼,老毛病了,打打会好点。”
  “都打青了,疼吧?”凡梅用手轻轻抚摸着打得红一块紫一块的肩膀。
  “不打不行呀,里面像针扎一样疼,打了才好在点。”
  “医生说你得的什么疼?”龚凡梅关心地问。
  “说是风湿病,不好治,唉!都是生小娃生的。吃了冷峰带回来的药,比以前好多了。”
  “什么药?这边能买到吗?”
  “买不到,都问过了,”她从上衣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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