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来过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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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来过这世界-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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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伴不同而已。
  睡不着的夜里,我常常想,是我害了秦,要不是我的任性,他一定不会死。我又想不知道是不是也是秦害了我呢,如果没有遇到他,我总会在一家幼儿园里找到工作,像青青一样和平幸福的生活。
  没有相遇,就没有故事。故事是悲是喜,自己从来都不能做主的啊。
  我本来也不会那么糟的,可是有一次我跟一个男孩回家,他给了我一根烟。那是一根很特别的烟。
  我就是那样走上不归路的。
  所以我只有选择死亡。
  在我二十一岁生日的这一天,在秦的忌日。像蝴蝶一样地离开这世界。
  最后我又决定去秦的旧房子看一看,和秦的所有告别。
  一切都没有变。
  我在那里坐了二十分钟。就在我要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在沙发上看到一个盒子。
  那是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秦送我的礼物。
  我忘掉了。它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就在那个地方,秦曾轻轻地拥吻过我,那是我的初吻。令我幸福得发眩却一生不能重复的回忆。
  我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那个盒子,首先看到的是一张照片。照片做成了水晶的相架,是我和心欣在孤儿院里照的那一张,照片的旁边写了四个字:微笑人生。
  一张笑得多么灿烂的照片啊。
  然后是一张存折,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存款是二十万。里面夹着一张纸条,秦说:“老头子了,只能做这种俗气的事。生日快乐!”
  我泪如雨下。
  人生真如戏剧。
  冥冥中一切都有定数。
  秦是多么的睿智。
  我用那笔钱成功地戒了毒。
  然后我开了一家私人的幼儿园,幼儿园是简陋了一些,但我有信心把它办得更好。
  心欣是我的幼儿园里第一个小朋友。
  她用彩色在墙上画了一只大大的蝴蝶,高声地叫我:月亮姐姐快看!多漂亮!我微笑着替她把小手擦干净,也许我再也不是一只美丽的蝶。
  但蝴蝶来过这世界。
  关于我的幸福,爸爸也好,秦也好,一定会看到。

  我爱林米米

  我爱林米米
  林米米是我们公司新招的文员。
  那天,在一大群叽叽喳喳粉红艳绿前来应征的女郎中,我差不多是一眼就相中了她。她穿白色的体恤,牛仔裤,一双看上去很舒适的鞋,很安静地站在窗边。
  我问她:“为什么想来做这个工作?”
  她笑了笑:“我打字太快,不做这个工作都对不起自己。”
  旁边的评委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是,”我说,“文员可不仅仅是打字而已。”
  “当然。我会努力认真地工作。”她回答我。
  是个机智的不张扬的女孩,我打算留用她。
  可是林米米上班的第二天人事部的老周就气急败坏地敲开我的门,把林米米的资料往我面前一放说:“唐总,你们怎么招一个硕士做文员?总公司老板过问这件事情了!”
  什么?林米米是硕士?
  我赶紧拿过她的资料一看,我的乖乖,复旦大学中文系,如假包换的女硕士。可是我明明记得,她来应征的时候,不过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本科文凭。
  我把她叫进办公室。
  她沉默了一下说:“如果因为这个要辞退我,我可以走。”
  “说说为什么?”
  “我这人没上进心,只想做做没有挑战和不用太动脑子的工作。”她答我,可我认为她并没有完全地说真话。
  但是我也没有道理辞退林米米。她的工作做得可圈可点。打字的确飞快,不用看键盘甚至不用看屏幕,一页纸唿啦啦就打到底了。
  秘书雅琪开心得眉飞色舞,说我们总算是招来了一个有用的人。我没敢告诉她林米米是硕士,不然她怕是从此不敢对她指手划脚。
  林米米不喜欢热闹。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到食堂里吃饭。只有她一个人带了便当在开水房里吃。便当在微波炉里热得香气四溢,我问她:“吃的是什么呢?”
  她给我看,排得很整齐的红烧小排,清炒藕,香干还有一些水果片,挺会吃的。
  “我吃不惯食堂。”她说,“宁愿自己辛苦。”又问我:“你不吃?”
  “胃不舒服。”我说,“今天就喝咖啡了。”
  “胃不舒服喝白开水。另外要少吃多餐。”
  我跟她说谢谢。她笑:“别认为我是拍马屁就行。”
  她的头发扎成松松的马尾,纯黑色的。看上去干净而又清爽。我笑一下走开,和下属,特别是女下属,我一向没有太多的话。
  晚上有应酬,忍着胃的不舒服和客户聊天喝酒。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老妈黑着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
  “这么晚还在?”我问她。
  老妈并不和我住在一起,她只是每周来两三次,替我打扫房间顺带做点吃的放在冰箱里。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带个女人回家?”老妈站起来,走到日历面前指指戳戳地喊:“再过两天你就三十四岁了,难道真想做一辈子单身汉?别人像我的这样的年纪,早就抱孙子抱孙女了,你还要不要我过点舒心的日子?”
  “好了,老妈。”我适时地打断她,“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那破车,”她扬头,“我宁愿打的。”
  我的车是宝马,我老妈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来气,钱都用来买车养车了,铁定了是不想娶媳妇不是?她罗罗嗦嗦地上了我的车,又罗罗嗦嗦地下了我的车。给她数落这么久,我睡意全无,于是在回程的路上将车驶到一间酒吧,这是一所相当安静的酒吧,几乎没有一个人大声说话,心情郁闷的时候,我喜欢来这里。
  我刚在吧台坐下就看到了林米米,没法不看到,因为她就坐在我的旁边,化了淡妆,穿着很讲究看上去也很性感,和在单位大不相同。认出的那一刻我们都有些许的尴尬。还是她先开的口:“胃疼还来喝酒?”
  我笑:“差一点没认出你来。”
  她并不说话,拿起酒杯与我干杯。
  我没见过那么能喝的女子,就算见过,也没见过喝酒的样子如此优雅的女子。
  我们的话并不多,只是有些微醉。最放纵的一刻,也不过是她把头枕到我的肩上来,对我说:“瞧,这夜晚多寂寞。还好遇到你。”
  我搂着她的腰,柔若无骨。
  那夜我送她回家,梦里全是她的面容,她的沉静凝思,她的如花笑靥,她与我告别时那声轻声的谢谢以及瞬间滑出我车门的紫色裙袂。
  三十四年来,第一次有女子令我如此魂萦梦牵。
  醒来后,我决定追求她。
  巧的是,一大早就在电梯里就遇到她。她又恢复素面朝天的样子,见了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仿佛昨晚的事从来就未曾发生。看来这女子比我还要老谋深算,不过我不打算给她计算的时间和机会。
  我把她叫进办公室,单刀直入地对她说:“晚上一起吃饭。”
  “公事还是私事?”她问我。
  “这并不重要。”我说。
  “重要。”她答我,“公事有雅琪,私事嘛,”她停顿了一下说,“我觉得不太妥。”
  这个狡猾的小女人!
  我脸色一板说:“妥与不妥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别忘了我是你的上司。”
  “对,顶头上司。”她补充,言语里全是讥讽。
  我并不与她计较,该收拾她的时候自会收拾她。我告诉她晚餐的地点,我有把握她一定会来。我唐一苇今年三十四岁,虽没近过什么女色,可在商场打拼近十年,这点把握没有那也算是白活了。
  可是我好像错了,她并没有来。我等了十分钟后接到她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对我说:“唐总,很抱歉,我想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女人。”
  “你怎知我如何想你?”
  她轻笑:“这还用说?”
  “林米米。”我败下阵来,“我是认真的。”
  “你别说你至今末婚就是为了等我。”她可真不是一般的幽默。
  “那你教我,我该怎么说?”
  “开门。”她说。
  我站起身来拉开包厢的门,她就站在门外,手里拿着手机,一脸捉弄我过后得意而满足的微笑。
  我一把扯她进来。吻她。
  她挣扎许久,最终放弃。
  “你得辞职。”我喘着气对她说:“你这个小妖精,你天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还要不要工作了?”
  “是。顶头上司。”她红着脸答我。
  没想到第二天我真的收到她的辞呈,是托快递公司送来的。我打她的手机,关着。也许还在睡吧,我想,昨晚也折腾得够晚的,让她再睡睡。
  雅琪气咻咻地说:“试用期没到,反倒将我们炒了。硕士了不起么?到街上抓十个来一问,十一个都是!”
  “原来你知道她是硕士啊。”我笑着说,“那你还吩咐她端茶倒水?她也许是气不过才走的呢。”
  “失恋的女人不可理喻!”雅琪总结。
  “你怎知她失恋?”
  “不然她肯做文员?”雅琪说:“脑子受了刺激就会乱来的哦。”
  我不喜欢别人说林米米的坏话,挥手让她忙自己的事情去。
  可是一直到下班,我也没联系到林米米。手机关着没人接,打电话到她家没人接。我找个借口在人事部要到她家的地址,开车赶到那里,开门的是个小丫头,她对我说:“林姐姐搬家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赶紧问:“什么时候,搬到哪里?”
  “清早搬的。”小女孩说,“搬到哪里不知道。”
  “你是她什么人?”
  “她租我们家房子。”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让我一见倾心的林米米,这个昨夜还被我深吻的林米米,就这样像一阵烟一样地从我面前消失了。
  天方夜谈!
  过了一大段落空白而失落的日子。我终于收拾破碎的山河接受林米米消失的奇怪而无情的事实。公司里很快招了新的文员。她圆脸,打字也飞快,话多得要命,坐在林米米曾经坐过的位子上,用林米米曾经用过的笔筒和文件夹。我没什么好脸色给她,有一次听到她对别人诉苦:“唐总是个冷血动物,难怪娶不会老婆。”
  我不怪她,没有人看到我的深情,除了林米米,可是她却不稀罕。我坐在那里一个人把玩她留下的杯子心酸地想。
  林米米什么都没有带走,包括她喝水的杯子。趁人不注意地时候,我把她收了起来。林米米要是知道,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老妈三天一个催婚电话,我没好气地对她说:“老婆跑了,婚还怎么接?”
  “跑了?”她说,“谁?跑哪里去了?老妈出马替你找回来!”
  我真想告诉她跑掉的那个人叫林米米。
  我想念林米米。我安慰自己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她总会出现的。”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半年后的一天,雅琪对我说:“你知道吗?我看到林米米了,就是以前在我们这里做文员的那个,她居然装做不认得我的样子,我也懒得跟她打招呼。”
  “在哪里?”我尽量掩饰我的激动。
  “天地度假村。”雅琪说,“她在那里好像是管事的。人家都叫她林经理。”
  我知道那地方,离市区差不多有五十公里,在深山区。如果不是周末,不会有什么客人。看来林米米要找的不是工作,只是一个安静的地方。
  我开车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快近黄昏。保安问我:“一辆车,一个人?”
  “不行?”我问他。
  “当然行。”他示意我停车的地方,并告诉我该到哪里找到服务员。
  度假村的房子修得相当的有特色,我在客房部的大厅里坐下,立刻有服务员上来问我多少人,要住多少天。
  我把桌子一拍说:“我要见经理。”
  “哪个经理?”她问我。
  “林经理。”我说,“林米米。”
  林米米很快就来了,她没穿工作服,头发挽得高高的。不知是不是山里的空气滋养,她显得越发的空灵和飘逸。
  见到是我,她显然大吃了一惊。
  “山路真难走。”我低沉着声音说:“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热茶伺候!”
  她吩咐服务员给我倒茶,人在我对面坐下说:“雅琪告诉你的?”
  “对。”我说,“你是不是后悔还没来得及辞职走人?”
  “我是没想到你会来。”她说,“我以为你……不记得了。”
  我握住她的手,她想躲,可是被我的眼神和语气吓住了:“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服务员端来茶,好奇地看着我们俩。
  林米米不露声色地收回她的手对我说:“唐总,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高山云雾。你尝一口应该会喜欢。”
  我喝,的确是不错。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别住这里。”她说,“开车回去还来得及。这里到了晚上,连热水都供应不了。”
  “那你跟我一起走。”我说。
  “你如果不走,我会叫保安。”她站起身来,脸色变得飞快。
  “林米米。”我喊她。
  “我不会爱你的,唐一苇。”她也直呼我的名字,然后低声地说,“你死心吧,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你和他差得远呢。”
  “他是谁?”我说,“让你深夜到酒吧喝酒那个?让你心甘情愿做文员那个?让你躲到这深山野林里来的那个?”
  “是。”她沉静地答我。
  这个残忍的女巫!
  我从来没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白痴。我到车库取了车离开,在反光镜里看到她,她站在一大片的草地里,黄昏的蝶在她的身边飞舞。我狠下心踩了油门,对自己说:“忘掉他妈的该死的林米米。”
  我没想到山里的气候变化是如此的快,还没开出三公里,山风就起,山路开始渐渐地看不清,斗大的雨点也开始降落。我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是林米米,她在电话那边高喊:“唐总你快回头,变天了!”
  我挂了电话。
  电话一直响。一直是她。我一直没有接。最后,我索性关掉了它。
  其实电话没响的时候我就调头了,我很顺利地回到度假期村,大门口的保安用伞将我护送到了客房部的大厅。我看到林米米,她正背对着我在拨电话,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我走近,她根本就没有发觉,手指一直在不停地按我的手机号码。我从后面搂住她,说:“亲爱的,我在这里。”
  她吓得尖叫,然后我看到,她的泪大滴大滴地涌了出来。
  我用唇堵住了她的,那一刻我确信她爱我。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她问。
  “因为要折磨你。”我咬牙切齿地说。
  宾馆里果然没有热水,她吩咐服务员烧了热水来给我烫脚,我心安理得地让她伺候我,谁让她差点让我肝肠寸断。她伏在我怀里,说:“你吓坏我了。”
  “你以为我死了?”
  “对。”她说,“一分钟一万种坏的打算,幸好你活着。”
  “不是说不爱我?”我又吻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色狼。
  “我怕。”她在我怀里颤栗。
  “别怕。”我说,“有我在。”
  虽然她靠着我一夜,可是我没有再过份的行为,她是我的,我的自信又回到我的身体里,我相信,她迟早会是我的。
  清晨的时候,她送我回去上班。我恶狠狠地说:“给你一天的时间回来,你要是胆敢再消失,就祁祷我永远找不到你!”
  “是。”她乖巧得让我心折。
  车窗外风和日丽,昨天的大风大雨像是命中注定。我感谢老天爷的恩赐,心情好得不像话。就在这里收到林米米发给我的短消息:“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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