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图姆的陨落- 第30部分

　　　　“所以我一直觉得这群家伙没什么大用，虽然全被关在自由监狱里面，也不想想逃出去的办法，还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了。”

　　　　中央总控站，欧西里斯看着脚下的场景，不免感到无趣，他甚至作势打了个哈欠。距离他预期的开门时间还有一分钟，只要一分钟过后，欧西里斯拉下整个自由监狱区域的大门，他们便可以在所有区域内来去自如。

　　　　但无趣的只有欧西里斯，凯布利却死盯着火海不放。

　　　　她自以为已经体验过人间炼狱，自以为在两个监狱内生活过，就已经过上天唁应有的日子。可她还是觉得残忍，无论是先前欧西里斯运用重力牵引弹将其他人整个撕开，还是脚下这些罪犯残忍的虐杀那些太商共武装部队的人。

　　　　她从未意识到，原来那些平时看似和蔼的囚犯，本性如此。

　　　　“可惜啊，如果金帝还活着的话，会比这更好玩吧。”吸了一口不知从哪弄到手的毒品后，欧西里斯嗤笑一声，却没意识到他的话能给凯布利带来怎样的冲击力。

　　　　“什么意思？金帝还活着的话？”

　　　　“你听我解释，凯布利。”

　　　　爱丽丝似乎意识到失踪许久的凯布利并不知道金帝死亡的事实。

　　　　实际上金帝死亡，这件事情早已被地球联邦大肆宣传。

　　　　毕竟一个象征天唁，又相当于领袖般存在的那个男人，影响力是可怕的。他们希望借此能够打击天唁，当然，由于亚图姆的重新问世，这项计划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可消息还是传开了。

　　　　可凯布利现在那吃惊的模样，显然这消息并没有传入监狱内。

　　　　“不，你的意思是金帝死了，不可能！别碰我！”

　　　　爱丽丝想要拥抱凯布利，却被凯布利反手拍开，似乎是觉得他们都是在骗自己，她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没有什么不可能，金帝死了，金帝·纳威穆，这个男人已经从太阳系永远消失了，他死了。噢，对，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全名，金帝·纳威穆·亚图姆。”

　　　　“不会的，他从移动监狱逃出来过，从柯伊伯带逃出来过，从灾星救我们出来，独自离开地球的最高监狱，甚至差一点摧毁地球！他打赢过无数场胜仗，他不可能死！”

　　　　“他很英勇，打赢了最后一场胜仗，可他也是时候休息了，”爱丽丝走上前去，抚摸着凯布利的脑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出人意料的是这次凯布利并没有推开她，“那是地球联邦与旧亚图姆殖民星发生战争的时候，战况恶劣，形势完全向着中华帝国和太商共，眼看着殖民星就要输了……”

　　　　“……金帝救了我们，他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操纵赫里奥波利斯，那是一场漂亮的战争，旧亚图姆殖民星第一次战胜地球联邦。我们仍然会有今天，一切都要感谢他，不是吗？他挽救了许多人，包括你，包括我。”

　　　　“他死的时候，是不是和往常一样帅气……”

　　　　“对，帅气极了，我向你保证。”

　　　　终于凯布利再也无法抑制心里的感情，眼泪在那一瞬轰然决堤，她哭了出来。

　　　　“乖，哭出来就好了。”

　　　　“对不起，爱丽丝姐姐，对不起……”

　　　　“没关系的，乖……”

　　　　爱丽丝也哭了出来，她明白怀中公主的坚强不过是她的伪装，是她一直以来，为了更加接近金帝与爱丽丝不得不掩饰软弱而创造出来的面具。她仍然是个孩子，仍然是那个公主。

　　　　没有理会她们俩人，欧西里斯只是在一旁计时，然后打开了所有连接向自由监狱的移动通道。

　　　　自由监狱区域不过是整个移动监狱的中心，占了不过六分之一的体积，向外的，还有整个移动监狱的舰桥，关押机械人类的特殊牢房，关押违规改造人的特殊牢房，关押高危囚犯的特殊牢房，及不少区域。

　　　　整个移动监狱，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显然太阳系商业共同体认为自由监狱区域是最为安全的，将通道主控暗藏在自由监狱区域的中央总控站中。只不过是被欧西里斯偶然发现了，只不过偶然之间，整个自由监狱的门，全开了。i1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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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瑞娅
　　　　待到太商共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不仅仅是自由监狱，就连高危监狱的囚犯，也全部被释放出来，整个移动监狱唯一没有被攻破的就是舰桥，但眼下看来，舰桥被攻破也是迟早的事情。

　　　　“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是移动监狱的直接负责人吗？为什么会在短短半天内，最高权限就交到囚犯手中去了！”

　　　　“对不起，少昊将军！”

　　　　负责人在少昊面前单膝下跪，甚至不敢抬头直视少昊的眼睛。老实说，他也才知道这个消息不久，而作为移动监狱直接负责人的他，恐怕免不了被革职的处分。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九柱神，他混了进来，然后…然后……”

　　　　话语中止了，不是因为负责人不知道怎么说，而是因为他害怕。身为将军的少昊不知什么时候从椅子上坐起，在他面前，盯着他。

　　　　少昊是出了名的残忍，受到天吴元首直接管理的他，甚至可以无视中华帝国的法律对任何失职者直接诛杀。这一切，就如同他掸掸衣服上的尘土般，那样的简单。

　　　　“继续说，是九柱神？九个全部都混进来了？”

　　　　“不…不是九个……只有冥王……第六柱神欧西里斯……”

　　　　负责人越害怕，他的声音就越发颤抖，逐渐，到最后，他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向下冒冷汗。

　　　　“我很想知道，进移动监狱的那些囚犯，到底会不会被查清楚，无论是名字，年龄，案底，甚至昨天拉的什么形状的屎！告诉我，会吗！？”

　　　　“是……是…我们验证了他的生理特征…发现他只有十六岁……”

　　　　“噢，很好，你可以走了。”

　　　　负责人以为他被宽恕了，以为他可以就这样离开。但是当他准备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头已经抬不起来，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他惊恐地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听到了许多人说话的声音，那些声音越来越小。

　　　　少昊甩了甩手中大刀上的血渍，接通了自己直属部队的通讯。

　　　　“太阳系商业共同体里有走狗，凡是跟移动监狱和军队管理的一律击杀。”

　　　　清理门户。

　　　　亚图姆出现了，战争才刚刚停歇，太阳系商业共同体内又出现了敌人的走狗。

　　　　他有些头疼。

　　　　幸亏火星人比较傻，替他们守住前线。

　　　　但这些年来，殖民星到底做了多少准备。

　　　　他们又损失了多少。

　　　　另一方面，移动监狱内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不少自认为聪明的人已经拉帮结派，乘坐移动监狱里内置的飞船离开监狱，现在留在监狱内的，不过都是那些没有目标，或者想再看看情况的囚犯。

　　　　当然，欧西里斯他们也没走，而是继续站在中央总控制站内。

　　　　对他来说，放弃这么一艘巨型空间站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于是他另有打算，这也多亏在中央总控站内有着整个移动监狱的地图。

　　　　“广播，广播，各位闲的没事干的囚犯们，这里是九柱神之一欧西里斯，旧亚图姆殖民星六区领袖。”生态模拟板上，欧西里斯的脸出现在其中，伴随着变声期少年特有的那股嗓音，只有少部分人认出他来。

　　　　“当然，我知道你们可能不信，不管信不信，反正我现在站在中央总控站。想走的人呢现在就可以走，然后等着地球的那帮贱人再把你们一个个抓到其他监狱，在另一个戒备森严的监狱度过余生。或者你们可以跟着我，当然不是跟随我，跟着我把移动监狱开到殖民星，然后成为亚图姆的一员，到时候想做什么，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啦。”

　　　　为了避免囚犯们没有听清，欧西里斯清了清嗓子又说了一遍，那些一直呆看着生态模拟板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原来不久前的压制和现在的越狱全都是因为面前这看上去不过十六岁的小孩搞的鬼，当然，他们没想过要追随欧西里斯，毕竟一个传言中存在过百年的家伙看上去只有十六岁，这没人相信。但如果把这艘移动监狱开回亚图姆，没准还能捞个头衔或者地位，倒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

　　　　“有这个意图的话呢，大家可以杀去舰桥，坐标我会从中央总控站发往舰桥的，祝大家好运。”

　　　　话音一落，欧西里斯的模样就从生态模拟板中消失。负责模拟天气的生态模拟板重启了自己的os，只不过这次他们的运气不算好，一道惊雷劈下，天空中竟下起了小雨，这正是一年一度的雷雨天气。

　　　　“你真的打算回旧亚图姆？”

　　　　“拜托，现在应该叫做亚图姆了吧，爱丽丝。”

　　　　不知从何时开始，欧西里斯已不再称呼爱丽丝为姐姐。以‘成熟’二字命名的气质不知不觉散发出来，让人觉得他已经是一名可以依靠的男人了。

　　　　“你多少岁了，欧西里斯。”

　　　　“一百五十四岁，在九柱神里还算是年轻的，怎么了？”

　　　　“没有，只是问问，毕竟你看上去只有十六岁。”爱丽丝的眼神暗淡下来，“如果我父亲还活着，恐怕跟你差不多大……”

　　　　尽管后来这句话轻如蚊语，欧西里斯还是清楚的听在耳中，扭头看了看爱丽丝，还好，爱丽丝没有注意到他表情的异样。

　　　　“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爱丽丝？”

　　　　“我不知道，金帝不在，或许我跟凯布利会回火星。”

　　　　“火星现在在打仗，跟亚图姆。”

　　　　拿出毒品，欧西里斯一如往常的准备深吸一口，体验一下多巴胺过多分泌所带来的刺激感。但是令人惊讶的是，这一次他轻轻瞅了眼爱丽丝，摇了摇头，就把手中的毒品放下了。

　　　　“火星在跟殖民星打仗？”

　　　　“火星人跟疯狗一样，抱歉。准确来说，是跟亚图姆打仗，那个复活的领袖，所以你们最好打消去火星的念头。如果凯布利以公主瑞娅的身份出现，恐怕地球联邦那群家伙们就没法再蛊惑下去了。”

　　　　令人尴尬的沉默。

　　　　凯布利没想到她离开火星后，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她只是一味的逃避，躲到自己的世界里，然后等别人将事情处理干净，再离开自己的小世界。

　　　　甚至比起小时候更加幼稚。

　　　　可她不想在那样了，她终于明白金帝为什么会死，明白为什么火星人即使没有她也在团结一致抵抗外敌。

　　　　责任。

　　　　“我会出面的。”

　　　　“嗯？”爱丽丝显然是没有想到凯布利会回答欧西里斯。

　　　　“我会出面的，告诉火星人停手，火星应该是一颗和平的星球。”

　　　　欧西里斯欣慰的笑了。

　　　　“你能有这点觉悟，说明金帝当年没有带错人，瑞娅。”i1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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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公主
　　　　玩弄桌上的牛顿摆，亚图姆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他的办公桌从来不会摆这些东西，一直以来，简洁明了都是他的办事守则。又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的性格在重生之后出现了一点点偏差。

　　　　微不足道的改变。

　　　　别人没有察觉，自己却意识到了。

　　　　这就好像是昨天他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中年男子，今天却在一觉醒来之后变得幼稚可笑，一切行为都在默默地发生改变。

　　　　敲门声响起，亚图姆赶紧将牛顿摆回归原位，清了清嗓子。

　　　　“进来。”

　　　　进来的是孔苏，显然他是因为亚图姆撤军的事情而来。此时的他们带领军队回到殖民星，孔苏也不是第一天因为亚图姆的抉择而专程来找他了。

　　　　“我的领袖，为什么我们现在要停止进军？地球联邦没有反应，太商共也不见消息，我们刚刚吸纳一批自愿跟随太阳神的士兵，又为什么要放弃这大好时机？”

　　　　果然，孔苏的话与亚图姆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恐怕现在质疑他的不仅仅是孔苏，还有那些议会里的家伙。好在能与亚图姆进行直接接触的人只有孔苏，以至于他不必再去为那些人的争吵而烦心。

　　　　“汇报战况和目前的局势状况。”

　　　　“亚图姆军连举歼灭地球联邦殖民地一百二十一城，中立地区十三处，太商共自营城市十八座，并且纳入士兵及居民三十亿。地球联邦损失无数，并且丝毫没了动作，我们却在火星人的攻势下直接撤军，返回了亚图姆。现在超体星帝**也没有消息，看来是不打算趟这趟浑水了。”

　　　　除此之外，殖民星还在扩大规模建筑，并且开始向外建立卫星群，加速科技工业发展，以便能容纳更多自愿投奔亚图姆的人。

　　　　“以科技发展优先，现在如果继续进攻的话，地球人难免会采取些措施。返回亚图姆更利于我们观察战况，不会被目前的优势而冲昏头脑。这样告诉他们就行了。”

　　　　“是，领袖。”

　　　　“对了，孔苏。”孔苏身躯一顿，亚图姆主动叫住他，这还是头一次。

　　　　“什么事，我的领袖。”

　　　　亚图姆不顾形象开始摆弄起牛顿摆，孔苏心里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又琢磨不透。

　　　　“按道理来说，这个身躯是专门为我设计的，全宇宙仅此一个，是吧？”

　　　　“没错，我的领袖。”

　　　　“我的记忆载体在进入这个身躯的一瞬间开始，我重生了，我完完全全就是曾经的那个亚图姆，一点改变都没有，即使相距整整五个世纪，我与曾经都不应该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你说的对，我的领袖。”

　　　　“可是……”

　　　　亚图姆话只说了一半，那摆弄着牛顿摆不可一世的语气与神态却让孔苏回想起一个人。

　　　　“为什么我会感觉到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我并不是纯粹的我呢？”

　　　　炽热的眼神，看上去丝毫没有效率的动作。

　　　　“除了路易斯之外，你最了解我不是吗？”

　　　　呼吸的节奏，懒惰的姿势。

　　　　“我感觉很好，开始也不好。”

　　　　那都应该属于一个早已死去的家伙。

　　　　“亚图姆不应该有这种习惯。”

　　　　一瞬间，孔苏仿佛看见了金帝，他急忙揉了揉眼睛，发现亚图姆仍然是曾经那一副严肃的样子。或许只是因为两人容貌一致所带给他的错觉，在那一刻，他原本紧绷的心情松懈下来。

　　　　“可能只是有些记忆残留导致信息不完整，或者是记忆载体没有完全导入身躯产生的，这些问题都会随着时间解决。并无大碍，我的领袖。”

　　　　“那你可以走了。”

　　　　“对了，”孔苏再次停下脚步，略微抬了抬头，“欧西里斯回来了，消失半世纪的第六柱神，他把太商共的移动监狱给开回来了。”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