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自己,想要在自己口中得到某些信息。纪柏灵张口就像反驳什么,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吞了下去,聪明的人才会在别人稍微试探的时候就完美无缺的给与回答,她不算个聪明人,只能够不懂对方的含义,这样才更加符合自己的性格特征。
“搬进来来的时候,我也很担心安全方面的事,还想过要不要请些人来。只是想了想又觉得麻烦,而且就我一个人,也觉得不方便。现在住了段时间,觉得暂时还好,就不想这些事了。”纪柏灵抿了抿嘴,语气低缓。
“不管怎么说,你一个人住在这里,都要小心些。”
纪柏灵点点头,“一开始的时候真的不怎么习惯,只是时间一长,反倒觉得很舒服了。远离大城市,心中那些烦恼也通通消散了。”
隋雪随着纪柏灵一起进去,看到纪柏灵的模样,忍不住蹙着眉头,“你一直住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纪柏灵摇摇头,“其实挺好的,习惯了觉得什么都不是问题,我还自己种了蔬菜呢,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自己吃自己种的菜了。”
隋雪的目光闪了闪,“柏灵,你就这么一直待在屋里?妈妈的意思是这样也不是不好,只是你该多出去见人,多了解一些外界的事,长期这样下去,有可能会脱离这个社会。”
纪柏灵低下了头,“妈妈,我现在就想安静的待在这里。”
隋雪静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纪柏灵的意思就是一直待在这里了,几乎没有出去过。隋雪这两天甚至去查了一下关于纪柏灵的信息,知道纪柏灵没有撒谎,自从易琛失踪后,她和好友都没有怎么联系了。
纪柏灵默默的和隋雪说着这段时间自己是怎么过的,蔬菜瓜果什么的都由专人送来,她则会开垦几块地出来,一个人过着有些原生态的生活,正因为这样的生活,让她思想仿佛也清明了很多。她告诉隋雪,她现在想通了,如果江易琛回来了,无论他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事,她都尊重江易琛的决定,因为她彻底懂了,两个人在一起,是要尊重对方,而不是一意孤行的去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她过去做错了,希望还来得及纠正。
隋雪在得知她没有睡好后,也嘱咐着她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
走进屋内,纪柏灵去为隋雪倒水,隋雪却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很自然的向厨房走去。厨房很干净,碗筷摆放得很整齐,碗和筷子都不少,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纪柏灵的眼神暗了暗,很快的把水杯放下,就跟了过去。
这是被怀疑了么,所以来这里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妈妈,我现在可厉害了,都是我自己做饭给自己吃,以前完全不敢想象这样的生活,但现在我都做到了。”
隋雪兴致不高,略带夸了两句就不说什么了。
纪柏灵眉头轻轻挑了下,再次跟在了隋雪身后,因为隋雪要上楼了。走上几个阶梯后,纪柏灵的表情立即变得复杂起来,“妈妈……”
“什么?”
隋雪显然是想各个房间都看一下,纪柏灵也不阻止,只是这会儿陪在隋雪身后显得情绪激动,“妈妈你来找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会这么想,只是突然想到你一个人,有些不放心就来看看你。”隋雪目光柔和了些,转过身拉住纪柏灵的手,却被纪柏灵抽了出去。
纪柏灵的眼神很是诡异,隋雪能从里面看到紧张感,“妈妈,你就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易琛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怕我纠缠他,于是嘱咐你们不告诉我这件事。妈妈,你们真的不用瞒我,我已经想通了,无论他想怎么样,我都会配合他……哪怕是离婚。”她的嘴唇紧咬着,似乎这个决定让她万分痛苦,甚至不愿意去看隋雪的脸。
隋雪的心一下子都揪了起来,拍着纪柏灵的肩膀,“我那傻儿子是没眼光才做那么多蠢事……柏灵,我也没有易琛的消息,如果有他的消息,我绝对拖着他来向你认错。”
“真的吗?妈妈没有骗我?”
隋雪郑重的点点头,“易琛如果回来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隋雪把心中那些怀疑渐渐放下心来,自己也觉得之前的怀疑有些不可思议,一看玻璃这柔柔弱弱的模样,哪里会像是做出什么让人诧异的事的那种女生。隋雪是真有些担心了,如果她走不出去,一直这样下去,真的会和社会脱节,到时候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柔弱的女生很多时候会吃亏,哪怕短时间内容易让人升起保护欲。
隋雪到处看了看,客房好几间,但一看就没什么人气,家具虽然齐全,却能感觉到平时纪柏灵根本连门都没有进,纪柏灵常用的是两间屋子,一间相当于房间,另一间相当于衣帽室,只是也不绝对,可以看出纪柏灵的活动范围。
简简单单,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来。
隋雪也把心中那点点升起的疑惑放下了,“柏灵,你有多久没有回你娘家了?”
纪柏灵一愣,“有些时候了。”她垂着头,似乎不太愿意提起,“之前因为和易琛争吵的缘故,所以回家发了一次脾气,大概伤了他们的心,而我也不好意思面对他们,因此一直没有回家。”
“父母和孩子哪里会有隔夜仇?还是多回去看看他们。”隋雪揉了揉纪柏灵的头,想着难怪邱玲会说出那样的话,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原因。
纪柏灵也因此从隋雪口中知道了邱玲去找隋雪的事,纪柏灵一听,立即恼怒起来,却没有打电话去和邱玲说什么,越做事越会留下把柄,她现在就是什么都不做的好,继续当她柔柔弱弱的小女子。纪柏灵想让隋雪留下,尝尝自己做的饭菜,隋雪还是拒绝了,纪柏灵只好送隋雪出去。隋雪嘱咐了纪柏灵一番,便坐车离开了。
纪柏灵站了一会儿,也进了别墅,把门死死的关住,然后才慢慢走向屋子。
隋雪劝她注意安全,多回家看看父母,多去和朋友交流,最好多出去走动走动,这些事她以前都可以做到,现在却被束缚到了这里,这一切都因为谁?全都因为隋雪的儿子,隋雪这会儿在这里装善良大度了,每次江易琛出了什么事,表面上帮这个帮那个,实质上全都是帮着江易琛,也是,那才隋雪的儿子不是?人都得靠自己,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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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柏灵站了一会儿,确定隋雪早已经走远了,这才钻进右手最左边的屋子,把门打开然后反锁。把衣柜门打开,这一次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做,而是把衣柜的门直接关上,衣服也没有拿出来,直接打开后面的门,然后也关上。就算有人进来,也不会发现衣柜的异常,她现在已经小心到这种地步了。幸亏她平日的小心谨慎,否则隋雪突然来这里,她一定会受到惊吓,并且留下把柄,这真的说明一个人的细心多么重要。
她一步步向江易琛走过去。
之前知道隋雪要来的时候,她先是吓了一跳,立即就开始去想自己该怎么做。她知道放任江易琛也没什么,隋雪不可能听到他的声音,可她就是要做到万无一失。她趁着他睡着的时候,立即用类似于手铐的东西把他的双手反扣在背后,再将脚也铐起来,让他走不得,手也动不得,最后还用胶布把他的嘴也缠起来,反反复复缠了好几层。
万无一失,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担心害怕,才不用忐忑不安。
她走过去,直接把缠住他嘴的胶布扯下来。胶布大概很粘,她扯的时候,都能看到胶布与他的脸扯开时拉起来的皮肤,加上不少胶布沾在他的胡子上,撕扯的瞬间,足以让他疼痛不已。看着他难受的模样,她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缠的时间有些久,他的脸也青一块紫一块,像是古侠小说里的男主角中了不知名的□□似的。
她拍了拍他的脸,似乎觉得他现在的模样十分讨好她,“江易琛,现在的心情如何?”
江易琛的眼神迸出仇视和恼怒,她在铐住他手脚后,故意告诉他,他的母亲会来这里。希望,那就是他的希望,她故意告诉他,让他满腹都是母亲会发现自己的念头,她却铐住了他,又封住了他的嘴,让他喊不出叫不出,并且就算她什么都不做,这里的隔音装置也注定了他再大的希望都会破碎,可她就是小心到了这种地步。
江易琛瞪着她,然后挣扎起来,只是手脚都被铐住,连站也站不起来,只有铁链子的晃荡声响,提醒着他此刻多么狼狈。
“你把我妈怎么了?”
“怎么了,我敢把她怎么了吗?你难道没有听见,她坐着车来看我,关心我现在的生活状态,关心我的身体情况,见我好好的,所以就又走了啊!”她带着几分坏笑,“我忘记了,你什么都听不见,真是遗憾啊!”
她阴阳怪气的表情加上她原本清纯的面容,让她就跟个魔女似的。听说那些什么魔教的女子就是这样,外表和内心严重不符,哪怕是她在笑着说情话,下一秒也可以用刀刺进对方的心脏。这一刻的纪柏灵,就像个传说中的魔女。
江易琛瞪了她半响,仿佛发现了什么,“原来你也会怕。”
纪柏灵挑着眉头,“我怕,我怕什么?”
“你怕我妈会发现任何疑点,所以明知道这间屋子传不出声音,还是做了一系列措施,这说明你内心不自信,你害怕,你忐忑,你现在的自信全都是装出来的。你时时刻刻活在恐惧当中,哪怕是别人一句话一点怀疑的目光都会引起你的恐慌……”
纪柏灵眼神狰狞起来,二话没说就向他踢去。
她打得毫无章法,纯属为了发泄。
江易琛却在她的疯狂里知道了自己猜得不错,原来她活得这么累,原来感到恐慌难受的不只是自己,他的嘴唇勾了勾,这些疼也可以完全忽略不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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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柏灵也打累了,她直接坐了下来,现在的江易琛手和脚都还被拷着,她丝毫都不用担心会出什么事。她冷冷的瞧着他这张脸,大概还能看出英俊的轮廓,有种类似于哥特式的颓废美,甚至还有些迷幻的色彩在其中,只是她看到了他的眼睛,他正看着她,眼眸竟然是平和而淡漠,而她因为这样的目光,血液再次沸腾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在可怜自己?
如今的江易琛被自己关在这里,吃喝都得看她脸色,他的命都被她掌控着,可他却用如此可怜的神色看着她,仿佛她可怜之极,她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你这样看我做什么?你看什么看……”
她的表现再次让江易琛笑了下,“你说我在看什么?”
纪柏灵举起手来,手停留在空气中,她才想起刚才已经对他加以拳打脚踢了,而他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她瞪着他,手捏成拳头,他如此明目张胆的看着她,好像她现在的行为已经证明了他的猜想了,否则自己不该这么生气,不该发怒。
她缓缓的把手放下来,表情慢慢变得柔和下来,她不会让他得逞,自己过得很好,就算不好,也不需要他这个人渣来可怜自己。
江易琛见她平静了下来,眼眸暗了暗,“给我拿把剪刀过来。”
“想自杀?”她嘴唇勾了下,拍拍手站了起来。
“我要剪头发。”不只是头发,还有胡子,这两样的长度让他完全接受不了,他必须要剪掉。
纪柏灵冷冷一笑,他让她拿来,她就得拿来,想得美。她转身准备离开了,转过身的时候,又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行啊,你求我,你求我,我就给你拿来。”
江易琛看向她,几乎不带犹豫,“我求你,给我那把剪刀来。”
纪柏灵的脸迅速黑了起来,她原本以为他会愤怒不已,怎么都不可能这样求自己,自己再挖苦他几句,没想到他会如此没骨气,他之前大骂她的魄力去哪里了?果然只是个软骨头,没用的家伙,“声音小了,我没听见你在说什么。”
“我求你给我拿把剪刀来。”
“我还是没听见。”
“我求你给我拿把剪刀来。”
“哎呦,我的耳朵今天似乎出了一点问题了……”
……
纪柏灵一遍又一遍的折腾着,每一次江易琛都让她如愿以偿,他不生气,只是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她既然让他大声点,那他就喊大声些。现在的江易琛似乎突然回过神来了,既然自己无法离开这里,并且一切都要靠着她,那么为何不什么都顺着她,至少自己能过得舒服些,然后等待时机逃离这里,面子自尊这些都算什么……
纪柏灵大概也觉得无趣了,冷冷哼了一声就离开了。她出去没多久,就开始去拿剪刀了,她还算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她把剪刀丢到江易琛面前,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没有给他的手铐脚铐解锁呢,江易琛也发现了这个,他只是看着她,并不主动要求。
其实这会儿的江易琛看上去相当可怜,有床睡觉,但床明显比他身体要短,只能够卷缩着,床旁边还是厕所,虽然没什么异味,但总归不舒服,何况平时吃饭还是挨着厕所吃,喝水只能喝冷冰冰的纯净水,加上他邋遢的形象,谁能够相信这会是江家二少爷?
纪柏灵有些受不住他任劳任怨的模样,那就是在摧残着她的内心世界,并狠狠折磨她潜藏在心底的善良因子。
纪柏灵看了他一会儿,禁止自己继续想下去,他有什么可怜的,他做了那么多恶心事,自己才会这样对待他,但她从不曾主动招惹他什么,他就来毁掉了她的人生,她做事有理可循,而他连个理都没有。
她蹲下来,开始给他的脚铐解锁,钥匙伸进去,两下就打开了,然后是铐住他的手铐,同样是轻轻一下就开了。江易琛全神贯注的看着她手中的动作,那轻轻的“叮”一声带着巨大的魔力,就这么一下就解开了,那锁住他手的铁链,是不是也是这样,只需要轻轻的“叮”一声,他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江易琛的眼眸中射出璀璨般的光芒,几乎是在她打开手铐的那个瞬间,他的手就立即向那把钥匙扑了过去。他的动作猛烈,纪柏灵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抢过了钥匙,甚至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始打开铐住手的铁链。
纪柏灵一愣,随即明白了,脸上升起淡淡的嘲讽。手铐和脚铐的钥匙都不一样,怎么可能打开铐住他手的铁链,她蹲在一边轻笑着,尤其是看到他从希望到失望的那个瞬间,她无比的相信在这一刻失望会完全淹没了他,让他的心狠狠受伤,“你可以继续试,把钥匙断在里面了,以后就算有真正的钥匙,也打不开了。”
江易琛听到这句话,不再试了,巨大的落差感瞬间袭来,让他竟然有种哭泣的冲动,他狠狠呼吸了好几下,才控制住那巨大的悲伤。只是他看着手中的钥匙,又将它当做了一种希望,它不是钥匙又如何,很多人拿着一根铁丝就能打开所有的门,如果他努力钻研,会不会有可能也打开?
他的表情怪异,纪柏灵眼睛眯了眯,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他晃神的瞬间,纪柏灵立即扑过去抢走了钥匙然后甩到了一边,想借着这钥匙做什么,想都别想,她瞪了江易琛一眼,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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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易琛有些失落,但这种失落并不是很厚重,他很快就恢复过来。原本就没那么简单,是自己想得太过容易了,纪柏灵如今时刻防备着自己,身上几乎不带别的东西,自己要想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