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柔儿唇角勾起苦涩的笑容,她知道赤火是在安慰自己,可是,惹怒了龙颜又怎能活着走出这个皇宫呢。
“赤火。。。。。。”上官柔儿声音凄凄:“我们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柔儿,别怕,有我。”赤火给她安慰。
关在大牢里的他们完全不知外面是黑夜还是白天。
倏而。
一道铿锵的步子朝大牢缓缓走来,在寂静的空中清晰可闻。
赤火的手握成了拳头,他从地上爬起来抓住铁栏扒着脑袋去看外面的情况,可是太黑,太暗了,一丝一毫也看不清楚。
那脚步声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谁!是谁!”赤火朝外嘶吼着,他摇晃着那铁栏杆,他害怕来的人会伤害到上官柔儿。
忽地。
脚步声戛然而止。
仙魅飘飘的白色长袍映入上官柔儿和赤火的眼底,离云鹤伫立在原地,深眸落在某个角落,薄唇淡淡,擎起手指在空中朝伫立在自己身后的狱卒道:“把牢门打开,压他们去慎刑司。”
慎刑司。
人间的地狱。
几个狱卒上前去开牢门,赤火狠狠的瞪着他们,他们眼底泛着的精光如野兽一般,让那些狱卒退了好几步。
赤火死死的攥着的谈吐不凡的离云鹤,他声音如穿透石头的巨浪:“你是谁?”
离云鹤眯起深眸凝着虽然狼狈但是气场强大的赤火,他顿了顿,沉声道:“离云鹤。”
“离云鹤?”赤火喃喃的吐着这三个字,而后抬眸凝着他:“你是皇上的二弟吧。”
听及。
离云鹤怔愣一下。
赤火冷笑一声,将手伸出铁栏杆朝离云鹤一勾:“你过来,我跟你说点儿事儿。”
那些狱卒看赤火一副狡猾的样子,他担忧地对离云鹤说:“云王爷,此人狡猾阴险,王爷可要小心。”
离云鹤凝着他的模样,只觉得他并非中原人,也并非平流之辈,思忖了一番,道:“你找本王何事?”
“中原的人都是这样胆小如鼠么?”赤火冷哼一声,声线里蕴着浓浓的不屑:“我在狱中,也这么害怕我杀害你么?”
呵——
离云鹤轻轻的一笑,笑声如天边的仙鸟儿:“笑话。”
说着,离云鹤迈开步子朝赤火走去,狱卒们担心不已,纷纷握住腰封上的剑,离云鹤朝他们摆摆手。
每走一步,赤火的笑意就冷了一分。
二人愈发的近。
赤火伸出大掌淬不及防的将离云鹤拽了过来,离云鹤的胸膛撞到了铁栏杆上,那些狱卒们惊吓的急忙上前:“云王爷。。。。。。”
离云鹤声音冷沉:“你们退后。”
“你不怕我杀了你?”二人的黑眸凝着浓烈的黑光,赤火血红着眼睛瞪着他。
“你不会的。”离云鹤笃定地说。
赤火一笑,拉着他的衣襟朝自己的方向来,离云鹤顺势的贴了过去,赤火在他耳畔低语。。。。。。
黑暗中。
离云鹤的面容上变幻着神色,他惊愕的看着赤火,赤火悄悄的将一件东西塞给了他。
“云王爷。。。。。。”赤火略有深意的叫了他一声儿。
离云鹤泰然自若的扫了一眼紧张兮兮的狱卒们,道:“我们回去。”
“云王爷,不是要将他们押到慎刑司。”一个狱卒疑惑的问。
“情况有变,本王要先去禀告皇上。”说着,离云鹤大步凛然朝大牢外走去。
从黑暗的大牢出来,刺目的光芒刺的离云鹤的双眸眯起,他擎起手臂遮住眼前的阳光,那些狱卒们朝他一拂身子各自忙事去了。
离云鹤快步来到皇宫的一条长廊上,他含着指尖一吹口哨,一个小公公模样的人来到他面前,离云鹤将方才赤火给他的东西悄悄塞给他:“把它火速送到。。。。。。”
*
离妃有孕的消息在宫中如一口滚烫的锅一般,陡然间沸腾了起来,宫中新晋的妃嫔们几乎要踏破了门槛儿,争相恐后的去给离妃道喜,要么就是弄一些奇珍异宝送到离妃的宫中。
但是,离妃却将那些东西通通的丢了出去。
柳嫔是个巴结的主儿,每日的跟在里妃的屁股后面巴结着,讨好着,给她端茶倒水,扇扇子的,那叫一个殷勤。
离漾的赏赐更是源源不断的送入水离殿,离妃的恩*愈发的大,惹的宫中的人嫉妒不已。
这一日。
离漾的圣旨更是降在了水离殿,德公公端着明黄色的圣旨来到离妃面前,面容上凝着满满的笑意:“离妃接旨。”
一袭翠烟薄纱长裙的离妃迈着玉步,山梅一路搀扶着走了出来,她这几日面色红润,整个人变的清秀可人了许多。
“离妃娘娘,皇上说您的身子不爽利,特让娘娘站着接旨。”德公公弯着腰慈眉善目的说。
“那本宫就多谢皇上了。”离妃柔柔一笑。
明黄色的圣旨泛着熠熠的光辉,缓缓打开,迎着阳光,德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离妃水若离贤良淑德,长怀诚善,勤勉柔顺,性行温良,怀有龙嗣,功不可没,着即册封为离贵妃,钦此!”
随着最后一个字儿的落下,离妃的眼眶也跟着湿润了,这个日子,她等了许久许久了。
她日思夜想,朝朝暮暮。
她设计将百里贵妃杀害,她设计让自己怀有龙嗣。
双手抑制不住激动的抓着自己的裙摆,德公公来到她面前将圣旨递到她手中:“恭喜离贵妃,贺喜离贵妃。”
话落。
水离殿的宫人们纷纷跪在水若离的面前,齐声高呼:“奴才(婢)参见离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声‘离贵妃’如悦耳动听的乐曲萦绕在水若离的心中。
倏然。
离漾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水离殿门口,他愉悦的声音轻快的响起:“爱妃这儿好生热闹。”
听及。
水若离循声望去,看到离漾心中一喜,急忙朝他奔去,离漾望着她的步子心中一紧,急忙大步流星来到她面前,轻柔的揽住她的腰肢:“小心一些,怎的走这么快,太医说你还未过三个月,定要注意一些。”
她的小脸儿如沁了血,红到了耳朵根儿:“皇上言重了,臣妾又不是瓷器做的。”
“在朕心里,你比瓷器还要宝贵。”离漾眉眼上蕴着笑意,在她耳畔低语。
自打水若离有了身孕,离漾几乎每日都宿在水离殿中。
御花园。
清清的小河,绿油油的叶子,尖尖的竹叶,被太阳烤的炙热的岩石,念清歌时常来这里喂鱼,有时会在这里发呆一整天。
她常常扪心自问:若是当时没有遇到离辰逸,没有从冷宫出来,现在的她会是怎样的呢?
胸口闷的发痛,念清歌皱着秀眉,暗暗伤神的模样落在崔嬷嬷的眼中让人心疼:“小主近日总是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看一看?”
“不用了。”念清歌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太医都去那边了,哪有心思顾及我这边呢,许是近日太热了,吃什么都觉得恶心。”
“恶心?”无意间的话让崔嬷嬷心中一紧,忽地想到什么,问:“小主这个月是否来了月。信了?”
☆、第二百零七章 怀了龙嗣
“小主这个月是否来了月。信?”崔嬷嬷灼灼的盯着面色苍白,精神不振的念清歌,自从那日从玄朝殿中了暑气回来后崔嬷嬷就发现她每日都蔫蔫的,而且食欲不佳。
经过崔嬷嬷这么一提点,念清歌如醍醐灌顶猛然觉醒她的月。信早已推迟了好久了。
小手不安的抚在胸口上,水眸瞪大望着崔嬷嬷,小脸儿一下子变色了,她的唇瓣儿颤抖:“还。。。。。。还没。。。。。。”
崔嬷嬷是宫中的老嬷嬷,自然也猜出来了个大概,她赶忙上前握着念清歌的手,眼睛落在了她醮纱长裙下的小腹上:“小主,小主莫非有了。。。。。。”
念清歌心里一慌,急忙捂住崔嬷嬷的嘴,朝她轻轻摇了摇头,而后轻声道:“我们先回殿中。”
琉璃殿。
殿们紧闭,暗红的城墙上爬满了藕荷色的牵牛花儿,它们张着小喇叭的嘴拼命的汲取着阳光。
崔嬷嬷小心翼翼的扶着念清歌让她躺在香塌上歇息,她兴奋的难以言喻,直勾勾的看着念清歌的小腹,激动地说:“小主,小主定是怀了龙嗣,奴婢要去告诉皇上。”
“崔嬷嬷。”念清歌谨言慎行:“现在不要乱说,也许不是。”
她头脑一热的拍了拍脑门:“小主说得对,现在不能慌慌忙忙的去找皇上,奴婢。。。。。。奴婢去给小主请太医。”
“别去。”念清歌有些激动的从香塌上把双腿耷拉下来,拦住崔嬷嬷:“现在。。。。。。先别去。”
“为何?”崔嬷嬷不解:“小主早些确定下来自己有了身孕,我们便可以告诉皇上了,皇上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许去!”念清歌的情绪忽而焦躁起来,声音止不住的拔高,让崔嬷嬷惊愕不已,呆愣在原地。
崔嬷嬷放低声音,哄着念清歌:“小主怎么了?奴婢是不是说错话了?小主别气坏了身子。”
后知后觉的念清歌发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暴躁,她轻叹了口气,而后慢慢靠在软塌上,淡淡道:“没。。。。。。你别多想,若是我真的怀了龙嗣,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小主。。。。。。”崔嬷嬷听出了她的哀伤。
念清歌似是喃喃自语:“现在离妃。。。。。。”说到这儿,念清歌忽然顿了顿,苦涩的一笑,纠正道:“她已经不是离妃了,她是离贵妃了,呵,她有了他的龙嗣,他又怎会喜欢我肚子里的龙嗣呢。”
“小主别这样想,皇上很爱小主的。”崔嬷嬷安抚着她的情绪。
“爱?”念清歌唇角挂着一抹苦涩的浅笑,她的睫毛微微抖动,眼底凝着一抹忧伤:“你信么?”
海棠树在阁窗外轻轻的摇曳,枝条透过敞开的窗户缝隙钻了进来,枝尖儿上冒出的粉色的海棠花格外鲜艳,她看的出神,小手缓缓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崔嬷嬷,你说的对,不管怎样还是要确定一下的,崔嬷嬷可否认识宫中略懂的医术的人?嘴巴严一些的。”
崔嬷嬷想了想,道:“奴婢认识一个老乡,现在在太医院打杂,略懂一些医术,要么,奴婢去找那个老乡给小主瞧瞧?”
“好。”念清歌蔫蔫的应着。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崔嬷嬷带着那‘老乡’来了,这个小太监看起来不过十六岁而已,人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有什么坏心眼儿,他见到念清歌急忙跪下:“奴才参见婉贵嫔,婉贵嫔吉祥。”
念清歌隔着层层的纱幔凝着他怯怯的模样,声音清凉蕴着丝丝疲倦:“你叫什么?可懂得医术?”
那小太监诺诺的答着:“回婉贵嫔,奴才叫顺子,奴才的爹以前是潮州很有名的郎中,奴才跟着奴才的爹学过很多医术。”
“原来是这样。”念清歌对这个顺子很是满意,她看他拘着礼的模样急忙让他起身:“你前来替我号脉,但是,一会儿你从这个门出去后就当做从来没来过琉璃殿,你可知道。”
“奴才知道。”顺子起身来到念清歌的香塌前,隔着纱幔,念清歌伸出了纤细的手臂。
顺子将指尖耷在念清歌的脉搏上,认真专注,片刻的功夫,只见他神色一喜,急忙跪在地上:“恭喜婉贵嫔,婉贵嫔已然有了一月的身孕。”
一月有余。
呵——
一月前,恰巧是离漾对她暴虐的那一ye,想来,这个孩子便是从那夜得来的吧。
念清歌的手臂垂在了塌沿儿边,尽管早已预料到了这个消息,但是听顺子从口中说出来却依然让念清歌的心扬起阵阵惊涛骇浪。
崔嬷嬷给了顺子一些银两和值钱的珠宝首饰便打发他回去了。
捱过了午膳,念清歌如凋零的百合花儿垂在软榻前,崔嬷嬷煮了一碗百合莲子羹:“小主,多少也吃一些,要么,小主的身子也会受不了啊。”
“崔嬷嬷。”念清歌抬起头,晌午的阳光蕴着温暖的光晕洒在念清歌的侧颜上,她声音凄凄:“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皇上,不要让宫中任何人知道。”
“为何?”崔嬷嬷问:“皇上若是知道了,小主便会得到盛chong的。”
“不!”念清歌并非这样想,剪水的眸子蕴着复杂的情愫,她喃喃道:“也许不但不是盛chong,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离贵妃心机颇深,此人定要小心,万万不能让她知道我有了皇上的龙嗣,否则,不但孩子保不住,就连我。。。。。。”
说到这儿,念清歌止住了后半句话。
这些话让崔嬷嬷听的毛骨悚然的,她连连点头:“小主分析的有道理,我们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奴婢用性命来保护小主和小小主。”
念清歌抿起温柔如水的一个弧度:“崔嬷嬷,我想吃梅子了。”
“好好好,奴婢马上去给小主弄。”崔嬷嬷乐不思蜀。
相思树下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相见争不如不见,有情无不如无情。
离漾,你只是我曾经的阳光,温暖了我单薄孤单的青葱岁月。
白藕的小手温柔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你觉得你来的是时候么?”
一抿愁容,含了多少心酸无奈。
一勾忧思,蕴了多少思念挂念。
一拂伤感,漾了多少失望绝望。
**,**,深宫的孤寂与无奈,深宫的无奈与辛酸,深宫的辛酸与等待。
每*,如同被缠绕在让人窒息的蜘蛛网里一般。
*
边疆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恍若是战场后的烟硝,离辰逸自打同静竹公主回到边疆后从未碰过她。
两个人各睡各的。
静竹公主夜夜独守空房,公主塌总是冰凉冰凉的,她总是一人抱着枕头望着墨黑的天空发呆,有时闲的发慌会数一数天空上细小的星星,就这样,数着数着,便睡着了。
多少梦中,静竹盼望着能够在离辰逸温暖的怀抱里睡上一个安稳的觉,可是,她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奢侈罢了。
隔着茫茫的草原。
一只白色的和平鸽落到了河水中,在军帐外巡逻的勇士看到后急忙将那鸽子救起交给了边疆王手中。
鸽子的脚上拴着一个纸条还有一个飞镖。
边疆王当看到那飞镖时,心里一紧,脸色骤然大变,而后急急的拆开那纸条。
看过后,边疆王瘫软在靠在宝座上,呼吸急促,静竹公主惊慌的急忙上前:“爹,爹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边疆王的老毛病又犯了,颤抖的捏着那纸条对静竹公主说:“快。。。。。。快去救你哥哥。”
赤火——是边疆的王子,是静竹公主的哥哥。
边疆王喝下了汤药昏昏的睡了过去,静竹公主双手颤抖的不像话:“怎么会这样,哥哥怎么会被皇上关起来?哥哥会被斩首的,辰逸,怎么办。”
离辰逸凝着那纸条上的痕迹,思绪飘远,他望着静竹焦灼哭泣的模样丝毫没有任何撼动,冷冷道:“你哥哥胆敢带走皇兄的妃子,犯了欺君之罪就是死罪一条,本王也没办法。”
静竹双眼哭的红红的,她上前抓住离辰逸的衣摆低声下气的祈求:“辰逸,求你,你带我回中原,相信你若是跟皇上好好说说的话皇上定会放过我哥哥的。”
“呵——”离辰逸居高临下的睨着静竹,眼底冷如冰:“当初是静竹公主求着本王来边疆的,现在又让本王回去?你拿本王当什么?”
说罢,离辰逸愤然拂袖离去。
蚊宝们别着急,蚊子在慢慢的推向高。潮,快了,快了。
☆、第二百零八章 斩首示众
万里晴空,草原上一群群白鹤腾空而起,在空中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