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
那贵公子朝两个手下使了一个眼色:“跟着。”
“是。”
*
扬州的瘦西湖染着波光粼粼的光耀。
离辰逸心满意足的牵着念清歌的小手自湖边上走过,眼尖的他眉梢一挑,陡然瞧见了西湖上不明撞入的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心中冷哼一声,牵着念清歌在扬州的集市上杂乱的绕着,很快的,就将那两个人甩掉了。
醉仙居。
在扬州以‘色香味俱全’而出名的酒楼之一。
离辰逸和念清歌站在醉仙居门前,念清歌有些怯怯的拉了拉他的衣摆:“辰逸,这里是不是很贵,要么,我们去别处吧。”
辰逸抓住她的小手,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得心疼,曾经她是衣食无忧,现在连用膳都要斟酌着是否能吃得起。
心中涌上来一丝心疼,愈发觉得自己方才碎大石得来的银票值得,他轻快一笑,拍了拍自己的银袋子:“我们有银子,放心。”
醉仙居热火朝天,
应要求,店小二给他们寻了一处稍稍僻静的地儿。
离辰逸为她叫了很多很多菜肴。
满桌的香味飘在他们面前。
夹了一道红烧肉放在了她面前的瓷碗儿里:“清歌,趁热吃。”
多汁的红烧肉染着通红的光泽,念清歌却没有食欲,小手执起筷子久久不动弹。
离辰逸看在眼里,疑惑的问:“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
她抿着唇,心中如倒了五味瓶,抬头,他的脸上还染着灰突突的灰尘,胸口上的衣料被石头蹭的刮开了一些,那双精锐的眸子也是满满的疲倦。
这顿饭是他用生命和尊严换来的。
“辰逸。。。。。。”念清歌忧伤的眸子闪着潋潋湿润:“要不,我们回宫求他吧,求他放过我们。”
(╯3╰)蚊子看了下评论区大家的反应,持续纠结中。。。。。。
☆、第二百二十二章 辰逸,把衣裳脱了(第一更)
‘啪’
执在离辰逸指中的筷子被狠狠的往桌上一撂,那双幽深的深眸盛着惊色和薄怒,声音略有些沉冷的沙哑:“你想回宫?”
念清歌一个激灵,筷子上的红烧肉‘啪’的掉在了碗里,将白色的米饭染上了一层红润。
她‘倏’地抬眸对上他那双阴蛰的眸子,连忙解释:“辰逸,不是的,我没有别的意思,最近你总是为我受伤,吃不好,穿不暖,我心有愧疚。”
离辰逸阴蛰的深眸稍稍缓和了些,大掌抓住念清歌缩成拳头的小手:“以后不要再说这话了,本王不会回去,更不会求他,本王宁愿每日过着乞讨的生活,也不愿意回去做那个狗屁亲王。”
他字字珠玑。
言语里透着冷冷的愤恨和仇怒。
眉宇间凝着阵阵阴雨的模样让念清歌不由得微叹,她执起筷子替他夹了一道青菜:“我不说了,你别生气,快吃东西。”
她也只是试探的问了下,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
“若是不想让我生气,那你便多吃东西,把这些菜全部吃光。”离辰逸语气柔和下来,点着桌上的菜肴。
念清歌唇角微扬,将方才的不愉快消褪:“让我吃这么多我可吃不下。”
“吃不下就慢慢吃。”离辰逸疼爱的捏了捏她纤细的小拇指。
“好。”念清歌语气清清,将方才那块儿红烧肉和着米饭吞了下去,有些凉却的红烧肉味道并非太过美味,油腻腻的感觉让她蹙了蹙眉头。
离辰逸追随着她的神情和动作,触及她蹙眉时,心提到了胸腔:“怎么了?”
“没什么,吃到了肥肉,不太喜欢。”念清歌淡淡的解释着,而后伸手去夹了一道青菜。
后知后觉的离辰逸知道自己方才的情绪太过激动,他微叹,胸口那里闷痛的感觉让他窒息,他忍住身体的不适:“清歌,方才。。。。。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后悔跟我出来,怕你会回宫找他,我。。。。。。不想失去你。”
真挚的话让念清歌的心底涌起一道暖流,她抬起水眸:“不会,不回去。”
两个‘不’让离辰逸那颗动荡不安的心安定下来。
“一会儿我们开一间上房先住下来。”离辰逸环绕着周围:“这家环境很好,人也不杂。”
“我听你的。”念清歌柔柔一笑:“不过,一会儿安顿下来后要先带你去看郎中。”
“太费银子了。”离辰逸拒绝道:“你给我包扎的甚好,不需要看郎中。”
“不行。”念清歌性子倔强,用筷子敲了敲离辰逸碗沿儿:“一定要去,我在瞧病方面是个半吊子,非要让郎中瞧瞧我才放心。”
离辰逸看她焦灼的模样,心里不由幸福,学着她方才的话:“我听你的。”
二人相视一笑。
吃饱喝足,离辰逸来到门口,将银两拍在桌上:“两间干净的上房。”
店小二一愣,略有些为难:“客官,真不好意思,现在只剩下一间上房了。”
“一间不行。”离辰逸英眉一皱。
“客官啊,现在能有一间上房就不错了,现在方圆百里的客栈,酒楼全都满了。”店小二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现在是秋收的日子,多少人赶着出来做生意呢。”
离辰逸思忖了一番,他不想让念清歌跟着他东跑西颠,疲倦不堪了,于是,他点点头,道:“好。”
念清歌一愣,小手连忙去拉离辰逸的袖袍:“辰逸,这不太好。”
未等离辰逸作解释,店小二笑容满面的将棉布搭在肩膀上,暧。昧的盯着他俩:“公子,是不是和娘子吵架了,没事,*头打架*尾和,过了今夜两人儿就好了。”
这样说来。
念清歌的小脸儿更红了,她只好应着头皮跟在离辰逸的后面。
雅致的上房让人耳目一新。
干净的香塌,整洁的檀木桌。
茶盏整齐的摆在上面,旁边还伫着一盏油灯。
他们的房间比较僻静所以并没有阁窗。
离辰逸将包袱放在香榻上,环视了一圈,眉头一簇。
香塌上一个枕头,一*薄被。
暗红色的花纹让人遐想连篇。
空气中浮起了若隐若现的暧。昧,二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这。。。。。。”念清歌挽了挽耳边细碎的发丝,垂着眼眸盯着绣鞋上的图纹,声音细弱如蚊。
离辰逸的心如溢满了一汪海水,有些不习惯的摸了摸鼻尖儿:“你睡这儿,我在那儿睡。”
说着,离辰逸指着那木桌,他迈步上前拍了拍:“我就睡这儿了,既宽敞又舒坦。”
“不行,不行。”念清歌拉过离辰逸,摸了摸那硬邦邦的木桌,道:“这儿又凉又硬,你后背还有伤,不能睡在这儿。”
“无妨。”离辰逸大大咧咧的说:“我后背有伤那我就趴着睡。”
凝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念清歌打心眼儿里酸楚:“你忘了,方才你胸口碎大石,你前面也有伤。”
话落。
离辰逸怔愣一下,随即咧开嘴笑了,露出一排白色的牙齿,映衬的他邪魅的面容愈发的肆意:“那是小事儿,连点皮毛都没碰到我。”
他说的愈发轻快,念清歌就觉得愈发有问题。
潇洒的转过身子,离辰逸想试一试木桌的感觉,念清歌玉步上前,小手去抓他的衣裳,布料一滑,手心不小心贴到了离辰逸的胸膛。
他‘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的闪开了念清歌的小手。
他的举动和表情让念清歌的心一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绕到离辰逸面前,清眸灼灼的盯着他:“你怎么了?是不是胸口疼?”
“没有。”离辰逸闪躲着她的眸子,敷衍的一笑。
“你过来。”念清歌的声音蕴着抹怒色,整个小脸儿耷拉下来。
背对着念清歌的离辰逸心虚的抿着薄唇,心里思忖着怎样跟清歌解释。
“快点过来。”念清歌催促着。
他慢吞吞的扭过来,双手撑着木桌一跃伫立在地上,面容蕴着抹不自然的笑意:“清歌,我带你出去看看西湖美景。”
“不去,太冷。”念清歌秀眉一簇,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
“我带你出去吃东西。”离辰逸又提议。
念清歌凝着他:“才吃过,不吃。”
“那我带你去买几身衣裳吧,扬州的料子出了名的好。”离辰逸一边说一边去拉念清歌的小手。
“辰逸。。。。。。”念清歌忽而严肃起来,那双清眸蕴着抹责备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把衣裳脱了。”
“作甚?”离辰逸佯装不懂,而后嘴角挑起了一抹邪肆的笑意,映衬的他俊容愈发妖冶极致:“想调。戏本王?现在还是白天。。。。。。”
“我没跟你说笑。”念清歌的小手握在离辰逸的手心里‘突突’的跳动着,清潋的眸子凝着他苍白的脸色和额上的汗珠,心中那份不安的惴惴感让她心生恐惧。
离辰逸妖冶的笑意缓缓收敛至唇角,大掌擎起伸手向摸一摸她脸颊的轮廓。
念清歌带着脾气的别过头。
离辰逸轻轻笑了,声音柔的如空中被吹走的蒲公英:“出宫后脾气还长了不少。”
她微闭着眸子,蝶翼的睫毛抖动,缓缓睁开,那只小手从他的掌心里抽离出来。
两只小手主动去解离辰逸的腰封。
“还真要*本王啊。”离辰逸故作轻快,实则内心紧张,他的胸口闷痛,但是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念清歌默不作声。
空气中,她那股清新的馨香气息萦绕在离辰逸的鼻尖儿。
腰封。
从手心滑落。
月白色的中衣上也染了少许的灰尘。
离辰逸呼吸粗重。
念清歌凝神屏息。
微冷的屋子流动着独属于秋日瑟瑟的微凉。
温热的指尖挑开离辰逸的衣裳。
他紧张了一分。
精壮的胸膛展露在念清歌清澈的眼底。
随即。
她的眼眶红了一片,里面坠着点点的波光。
那健康肤色的胸膛上,淤青了一片又一片,看上去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他用内力将那石头震碎时,损伤的不是皮肉之伤,而是内伤。
她眼底的湿润如一颗颗银针刺在他的心头,让他心疼,让他恋爱。
他唇角云淡风轻的一勾:“看了本王可要对本王负责了。”
……
第一更送上,晚上还会有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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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淡凝的眼眸星光点点。
离辰逸的故作坚强让念清歌的心皱成了一团,如一张崭新的宣纸就那样用双手揉搓着,就算重新展开也无法像从前那般平整。
他胸膛呼吸起伏的弧度很小。
似是不敢用力呼吸一般。
其实,的确是这样的。
他只要稍稍呼吸的急促些,胸腔便会疼痛的难以忍受。
但,离辰逸不想让念清歌知道。
她的性子敏。感,自打失去了孩子后有时候神经兮兮的,总是喜欢多想,若是被她知道了,她的愧疚感又该纠缠的她难以自拔了。
薄热的手心带着清晰的纹路颤抖的抚在了他淤青的胸膛上。
条理分明的肌肤上印刻着属于念清歌的温度,夹杂着离辰逸对念清歌炙热的爱恋。
颤抖的指尖随着离辰逸的起伏波动:“辰逸,这么痛为何不告诉我?”
“一点也不痛。”离辰逸唇角一扬,双眸染着濯情,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是暖的,是甜的,是幸福的,就是没有痛的。”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念清歌的心悬在了空中。
小手叩成了半圆生怕弄痛了他,离辰逸洒脱的让她的手心全部贴上去,声音沉濯清潋:“清歌,你放心,本王是死不了的,这点儿小伤于本王来说更是九牛一毛,本王是个幸福的人,本王每天和自己爱的女子在一起,谁也杀不了本王,本王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活给那些人看一看。”
说着。
沉哑的话削弱在念清歌的耳畔,声音一字一句落入她的耳膜,敲打着她的心扉:“清歌,本王现在不比从前,也许连一个杂耍艺人不如,也许连一个街头乞丐不如,但是本王不想放过一次让你吃的好,穿的暖的机会,清歌,你别觉得愧疚,也别觉得难过,这都是本王愿意的。”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情若至深,谁也难耐。
灼灼的话蔓延至念清歌每一寸血液。
她撇开酸涩的眼眸凝着离辰逸:“很痛,对不对?”
他轻轻摇头。
眸光涩苦,她薄唇微启,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声音沙哑:“不止是你痛,我也痛。”
你的胸口痛。
而我,却为你心痛。
“清歌。”离辰逸感动的无以复加。
这辈子,离辰逸听过的最美的情话便是她的那句‘不止是你痛,我也痛’。
长臂一揽,将念清歌瘦弱小巧的身子揽在怀里,胸口闷痛的让他皱眉,抿着唇,离辰逸的唇角却始终是上扬的。
“辰逸,你的伤。。。。。。”念清歌担忧的急急的说着。
他餍足的喟叹:“让我抱你一会儿,胜过名贵的草药。”
“傻子。”念清歌哭笑不得。
最终。
离辰逸还是乖乖的跟着念清歌出去看了郎中。
抓了草药,把了脉搏。
花进去了不少银子,离辰逸捧着那沉甸甸的草药撇撇嘴:“全都买了药材真是可惜,不如带你去做身衣裳。”
“若是再胡说就命你一口气喝光所有的汤药。”念清歌擎起手指弹在了离辰逸的唇瓣上:“身子要紧,我可不想带着一个病秧子出来。”
“好啊,现在就嫌弃我了。”离辰逸勾着唇。
念清歌跑开了:“若是不想让我嫌弃你,就乖乖养好伤。”
“那夫君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离辰逸朝念清歌一揖身子。
她惊慌失措的捂住了小脸儿:“喂,不许乱说,什么夫君不夫君的。”
踏入了酒楼,店小二看着他们二人,嬉笑道:“两口子又好了?这就对了嘛。”
“我们不是。。。。。。”
念清歌吐至唇边儿的话被离辰逸如风般压了下来:“好容易哄好的,认了半天的错。”
说着,他佯装一副好男儿,好夫君的老实模样。
店小二哈哈大笑:“好法子,好法子。”
推开房门。
念清歌伸开手臂不让他进:“以后不许说我们是那个。。。。。。”
“哪个?”离辰逸怔愣在原地,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
“就是。。。。。。”念清歌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就是店小二说的那个。”
“喔。”离辰逸恍然大悟,赞同似的点了点头:“那店小二说的的确不对。”
念清歌小鸡啄米的点头。
而后。
话锋一变。
离辰逸撇撇嘴:“两口子的确有点难听,应该称我们是伉俪情深的夫妇。”
她一跺脚:“不正经。”
“正经就不是我了。”离辰逸嘻嘻哈哈的凑到念清歌面前,淬不及防的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口,声音魅惑:“你喜欢的不就是我不正经的样子。”
脸上陡然滚烫起来,如冬日里抱在手里的热炉,她又羞又恼:“谁喜欢你了。”
离辰逸眉眼弯弯,狭长的深眸凝着直达眼底的幸福笑意,他摸摸自己的胸膛:“疼。”
念清歌败给了他,拉着他来到香塌上将一些金疮药涂抹到了他的前胸后背,清凉的感觉缓解了离辰逸的疼痛。
而后,念清歌又将煎好的汤药端上来。
刺鼻的药味儿让离辰逸浓眉一簇,有些抵抗。
离辰逸嫌弃的撇撇嘴:“难闻死了。”
“良药苦口,快喝,听话。”念清歌哄着他。
汤勺轻轻的在瓷碗里滑动着,泛